13.第13章

13.第13章

這話許惟一點不意外。

得寸進尺的確是鍾恆會幹的事。

她有句話能給他堵回去,但在舌頭上滾了幾圈,沒講出來。這日子跟偷來的沒差別,多偷一天算一天,浪費是傻逼。

許惟拍拍箍在腰間的那隻大手:“鬆手吧。”

鍾恆不動。

許惟有點無語,低聲說:“不鬆開,我怎麼抱你?”

身後的人僵了一下,過一會,鬆了手。

許惟轉過身,抱住他,確定那不知名的香應該是沐浴液。

“你想來就來吧。”

許惟抱完,拍拍他背心:“睡覺了,很困。”

鍾恆隱約覺得哪兒不對,低頭想了會,覺得這跟他哄泥鰍是一個路數,抱起來擼擼毛,頭上拍兩下,再給個球:“乖,自個玩去。”

……

鍾恆磨了磨牙,有點兒想咬人。抬頭看,許惟已經去了衛生間。

一張兩米大床,許惟佔了左邊,她掀開薄被坐在床上脫掉裙子,換了件睡覺穿的長T恤,躺下覺得不舒服,又坐起,把T恤卷到胸上,解開胸罩扣,從袖子裏拉出肩帶,胸罩脫下丟到床頭柜上。

鍾恆站旁邊,看完全程:“這技能實用啊。”

許惟:“是挺實用。”

鍾恆:“我也得學學。”

許惟點頭:“對,等變性了剛好用上。”

鍾恆沒接茬,笑着看她一會,掀開另一邊的被子躺進去,抱她,手從T恤里摸上去捏一把。

“下次我給你脫。”

“不勞鍾少爺。”

鍾恆親她嘴,咬了半天才放開。

許惟臉憋紅,隔着衣服拍他的手:“今天不行,記得吧。”

“我有分寸。”

長腿架到許惟腰上,摟緊,氣息在她頸間繞。

那地方又起來了,在她安全褲外摩擦。

許惟說:“你剛剛回去不是已經……”後頭話省掉。

頸間一聲悶笑:“老子年輕力壯。”

“……”

許惟有點冒汗,靜幾秒,“還有內褲換?”

鍾恆:“買了一打。”

“……”

許惟臉貼貼在他胸口,熱得有點難受,“你這是算好了,一晚12次?”

鍾恆沒答,笑得十分愉悅。

後頭就沒話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鍾恆下樓一趟,沖洗完,換褲子再上樓。

許惟已經睡着。

鍾恆調了空調溫度,關燈,在黑暗中攬她入懷。

山腳的清晨和夜晚一樣靜謐。

許惟推開窗戶,給房間換換空氣。太陽沒出來,看天空似乎是個陰天,窗外樹枝送來一點兒微風,不冷不熱。

在這住一輩子,應該挺好。可以在這裏工作,還有點存款,不知夠不夠開個小店,賣點千篇一律的紀念品,或者一個雜貨鋪也行,可以不用再買薄荷糖,每天有的吃,養一條狗,像泥鰍那樣的,黏人一點的。

泥鰍……

那是鍾恆的狗,如果找他要,不知他會不會給?

床上的鐘少爺不知道兒子已經遭人覬覦,翻了個身,從睡夢中醒來,瞥見窗邊人影,含糊地喊:“許惟……”

這幾天,他幾乎沒叫她名字,都是有話說話,突然喊這麼一聲,許惟莫名不適應,回過身看他。

鍾恆揉着眼睛坐起,不大清醒地下了床,赤着腳踩在地板上。

渾身上下只一條內褲,黑色,包着鼓囊囊一團。

一大早就賣色相,沒人比他更會。

許惟指指床:“穿衣服!”

“等會。”鍾恆睡眼朦朧,皺着眉走過來,“你在看什麼?”清早嗓子未開,沙啞得明顯。

許惟就看不慣他這種浪而不自知的尿性,把他推回床上,朝臉一頓搓:“醒了沒?醒了穿衣服。”扯了T恤丟他臉上。

鍾恆笑得不行:“隨便揉,都是你的。”

“懶得理你。”

許惟把褲子也丟過去,進去衛生間洗漱。

刷牙刷了一半,鍾恆衣裳整齊地進來了。

大高個子一進來,這點小地方立刻顯得逼仄擁擠。

許惟從鏡子裏看他一眼,讓到邊上,給他騰位置。

洗臉台上有一次性牙刷,鍾恆拿一支拆開,沒用客棧提供的小牙膏,擠了許惟自帶的,又是薄荷味,清清涼涼。

兩人並排刷牙。

許惟低着頭。

鍾恆看鏡子。

過了會,許惟刷完,推他:“過去一點。”

鍾恆退到旁邊,看她洗臉。

許惟擠了洗面奶揉出泡沫,在臉上搓幾把衝掉,拿毛巾擦乾,抹上水乳,沒用別的,也沒化妝。

她出去換好衣服,鍾恆也洗完了,沒毛巾,他濕着臉站門口:“你毛巾我能用不?”

許惟抬頭,看他一臉水珠,滑稽得很。

“用吧。”

鍾恆又進去,她的洗臉巾是棉布的,正方形,水藍色。鍾恆攤開看了兩眼,鋪到臉上擦了擦,聞到一點淡香,可能是洗面奶的味兒。

鍾恆走出衛生間,許惟正往小背包里揀東西。

他走過去,貼得近,“你那牙膏薄荷味兒很重。”

“不喜歡?”

“喜歡。”

許惟把餐巾紙丟進包,鍾恆瞥了眼,旁邊有個本子,綠色的。

“現在還寫日記?”

“不寫。”

“那是什麼?”他指那綠本子。

許惟拉上拉鏈,說:“工作筆記。”

鍾恆看她一眼,不問了。

許惟把包放一邊,說:“今天去見林優?”

鍾恆點頭,“還想去哪兒玩?”

“你有什麼建議?”

“我不是導遊。”

“那見完林優,我自己玩?”

“你不是來工作?”

“採風。”許惟說,“採風就是玩。”

“……”

沒聊完,許惟手機響了,是顏昕的短訊。

許惟看完對鍾恆說:“下樓吧,顏昕都出門了。”

一男一女,大清早一道下樓,本就引人遐想,前台小趙何等機靈,只當沒看見,笑着告訴他們早餐已經做好了,在小餐廳。

小餐廳就在隔壁,出門左轉,單獨一間,是自助式,裏頭已經坐着不少人,多是年輕男女。

許惟挑了個空地,把包放下。鍾恆盛了兩碗麵條,揀了幾個糯米甜團。

“還有別的,不夠再吃。”

許惟看了看:“這應該夠吃飽。”

兩人相對坐着。

他們身後有一對男女,邊吃邊聊。

“我明天走了,你呢。”

“我車票後天的。”

“你哪兒人。”

“上海的,你哪兒的?”

“雲南。”

男的:“那可遠了,以後見不着了,今晚再過去找你,你給開門不。”

女的:“晚上再說唄,說不準晚上你就換別人了。”

兩人都笑,彼此心照不宣。

許惟聽第一句就明白了他們什麼關係。

她看一眼鍾恆,他在吃甜團,眼眸垂着,沒表情。

飯後出發,鍾恆還開那輛車。

林優的酒吧在靠近城區的一個鎮上,是個開放型景區,有條文藝街,裏頭有花市、鳥市、手工小店,另外有幾家清吧。

客人最多的那家就是林優的。

許惟跟着鍾恆,到門口就聽見歌聲,很陌生的調調,應該是林優自編自創的。

鍾恆熟門熟路,挑了張沙發。

林優已經看見他們,揮了揮手,繼續唱。

許惟坐下來,那幾米的小台上,林優穿一身黑裙,美得很霸氣,林優這個人還和當年一樣張狂,她永遠都是她自己。

許惟失神了一會。鍾恆端了喝的過來,他的是酒,給她的卻是柳橙汁,溫的。

他還討了朵小傘,放她那杯里。

許惟接過來,好笑地說:“騙小孩呢。”

鍾恆說:“你是小孩?”

許惟:“沒你小。”

鍾恆喝口酒,抬眸:“我小不小,你心裏清楚。”

“……”

許惟不講話了,往台上看。

林優唱完,丟了麥,過來了。

許惟老早醞釀好笑容,林優上來就捏她臉:“反省好了?檢討呢。”

許惟:“……”

鍾恆皺眉:“別動手動腳。”

“喲,鍾少爺管太寬了吧。”林優一屁股坐許惟身邊,“我怎麼記得,你倆八百年前分手了吧,人現在不是你的,我想碰就碰。”

這話是典型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兩當事人都避而不談的事,林優一骨碌提溜到枱面上,氣氛能好才怪。

偏偏林優從不是看人臉色的主兒,又拋一個直線球給許惟:“怎麼?複合了?”

“……”

許惟發現鍾恆目光比林優還緊,追着她看。

複合不是這樣的。

那需要溯清前情,平復怨憤,至少得有個儀式,再不濟也得有一句話,總之決不是這樣稀里糊塗就睡在一屋。

而許惟現在,連一句話都給不了鍾恆。

喉嚨里兩個字轉了轉,又轉了回去。

許惟不看鐘恆,笑着拉林優的手:“你問點別的。”

林優皺了皺眉,在他們臉上看幾秒,有點兒心知肚明的意思。

“行,不問這個,你倆自個拉扯去吧,你待這兒別動,我弄杯酒來。”林優起身,去了吧枱。

許惟低頭喝橙汁。

鍾恆也收回視線,默不作聲地喝酒。

過了會,林優來了,端了些甜點小吃,她能帶話題,很快就聊到別的地方去了。這茬總算帶過。

在酒吧吃了頓午飯,鍾恆和許惟離開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街。鍾恆腳步快,幾步把許惟甩在後頭。

等她走到街口,他又站在那兒等着。

許惟走過去,他把手遞過來:“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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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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