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旅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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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見他臉色蒼白還跑得這麼急,心想莫不是遇到搶劫了?往他身後的路上看去,一片漆黑,見不到人影。
張言默勉強的扯了下唇角,沒笑出來:“沒事,我有點胃痛。”
保安是個中年大叔,卻像大媽一樣語重心長的說道:“那回去得用溫開水吃藥啊,現在的年輕人哎,飲食不規律就容易得胃病……”
“我知道了。”張言默點頭,真誠的說了聲謝謝。
對自己釋放出善意的人,他會回報同樣的善意。人們能看到對方的某一面,卻不會是全部,就像向彥,他從來以為張言默是油鹽不進、不苟言笑的。
保安大叔笑呵呵的揮了揮手:“這點小事謝什麼,你要是沒胃藥,我給你找點?”
“不用不用,家裏有的……那我先進去了。”
張言默放下捂在肚子上的手,進了小區走到自己住的單元樓,刷卡開門上了電梯,胃好像沒那麼痛了。
可能是那個男人讓他害怕的緣故吧。
半個月以來,男人像幽靈一樣出現在他的周圍,特別是在這條回家的路上,張言默報過警,沒用。
他起初以為是有人想搶劫,可後來發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那人就是個變態,他像貓捉老鼠一樣戲弄他、嚇唬他,張言默換一條路,他也換一條路。不靠近、不傷害他,也不離開。
張言默不是沒有反抗,他曾試圖在白天看清男人的臉,可是一轉身,周圍只有平凡的路人。
那個男人極其狡猾。
第二天,張言默就在這條路上被他按在牆上,身體和頭被緊緊壓制住,不能動。
“別試圖抓住我,你會後悔的。”男人在他耳邊呢喃,很冷很低的聲音。
一瞬間,張言默觸冰般渾身透着涼意。等回過神來,男人已經不知所蹤,如果不是按住自己的手有溫度,他都要懷疑那傢伙不是人。
張言默意識到鬥不過他,或許只有等對方玩膩了才會放過自己。
但他什麼時候會膩了這遊戲?誰知道。
鑰匙轉動,打開門,接着客廳的燈亮起來。
張言默仔細的將門反鎖,一口氣把卧室和廚房都開了燈。家裏靜悄悄的,只有一個人生活的痕迹,但對他來說很安全。
家裏的裝修以暖色調為主,傢具擺放妥當,沒有亂丟的衣服和襪子,書籍和茶杯整齊的收拾在矮几上,看得出主人很愛乾淨,還有兩盆鬱鬱蔥蔥的綠蘿增添了些許家居氣息。
不過因為一個人住,顯得有些空曠了。
廚房也很整潔,流水台擦得發亮。張言默打開煤氣灶燒壺水,一邊洗鍋煮麵條,從冰箱裏拿了個雞蛋和一把青菜。
冰箱裏菜很多,足夠做一頓一人份的豐盛晚餐,可他現在是驚嚇以後滿身疲憊,不想麻煩。
十五分鐘以後,他端着碗香噴噴的青菜雞蛋面坐到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吃。
眼睛看着電視播放的綜藝節目,心裏卻在想別的事情。
從小到大,他與人相處時一向保持讓自己覺得舒服的距離,如今遇上事兒了,反倒無人可以訴說。
吃完之後把碗刷了,臨到洗澡前才想起衣服晾在陽台上,也不知給雨淋濕沒有。
張言默不急不忙走到陽台,果然衣服統統給吹到了晾衣架的一邊,摸上去都幹了,只是少了條內褲。
陽台上有不少花盆,在上面和犄角旮瘩找了找,沒看見那塊白色的布料。
今天颳了風,難道內褲被吹走了?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張言默整個人都無奈了,但願是被清潔工掃進垃圾桶吧。
把衣服收進卧室疊好,然後進浴室洗澡。
張言默習慣裸睡,於是出來的時候是光溜溜着身子,□□的。反正家裏也沒別人,他坦蕩得很。
睡前胃已經不大痛了,索性就沒有吃藥,喝了一杯溫開水睡下。
今天經歷了這樣的事,張言默以為自己會失眠,可事實上躺下不到兩分鐘他就睡熟了,正面向上躺着,呼吸綿長。
在與他隔着一面牆的房間裏,有人輕輕抬起手覆在雪白的牆面上,閉着眼神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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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張言默起床時神清氣爽。
給自己做了份早餐,他就下樓去找小區的物業經理。
“什麼?看監控?”物業經理是個有點禿頭的胖子,眼神在張言默身上轉了一圈,笑得有點諂媚,“不好意思,您確實無權察看監控。”
張言默被他請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說謊不打草稿:“昨天晚上我在小區門口被人盯上,差點就被搶了,難道你們沒有責任么?”
經理只一個勁的笑:“這……這當然我們得負一定責任,但規定不能說改就改啊!要不您先報警,警察來了我才能按規矩給看吶。”
要是能報警,要是報警有用,現在也不必要站在這裏跟他扯了。
張言默從錢包里拿出幾張紅票,慢吞吞移到經理面前:“我看監控也不為別的事,就想看下搶劫我的人長什麼樣,其實你不說別人也不會知道。”
經理看到鈔票時眼睛都亮了幾分,不過下一秒就無奈搖頭,說道:“先生,就算我願意帶你去你也看不了。”
“為什麼?”張言默問道。
“實話不瞞你說,小區門口的監控線路壞了幾天了,還沒讓人來修呢!所以你這回真看不到扒手長得人模還是狗樣。”經理把錢給他推回去,“再說知道他長哪樣有什麼用啊?這人還不得警察來抓,你可別一衝動跟人拚命,下次遇到跑快點才是正理兒,人家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不過,這位先生看着不也像是個衝動的人。
張言默眉頭微蹙,仍堅持道:“既然壞了,那我去看看也就不要緊了吧。”
“哎?你以為我誆你呢?”
“你就當日行一善。”張言默沒把錢全部收回來,留了兩張。
這人真是固執得沒話說,不答應他還不知得攪和到什麼時候。
經理見他鐵了心的樣子,一邊拿錢一邊起身:“行行行,我今天就日行一善。”
到了保安室,經理和一個年輕的值班保安打了聲招呼便把張言默帶進去。
那年輕的保安乍一見到容態如珠似玉般出色的男人,看得愣神了。
張言默也沒管這人不禮貌的目光,徑直走到監控顯示屏那兒,果然看到有兩個鏡頭反饋的畫面只有雪花。
經理沒有騙他,監控真的壞了。
可為什麼偏偏這麼巧,那麼多監控只有大門口的壞了?這真的是巧合嗎?
張言默之所以要來查監控,是因為昨天晚上他留了個心眼,注意到男人跟蹤他進了小區的監控範圍之內!
男人第一次跟他到這兒,可還是什麼線索都沒留下。
張言默垂在身側的手有些發抖,如果監控壞了不是巧合,那他也太可怕了……
幾天來,兩個包裹終於到了。張言默把T棍藏在床頭邊上,一有異動便可以迅速拿起來防衛;小機械人監控器偽裝成裝飾擺件放在客廳的櫃枱,黑色顯示屏后的攝像頭正對卧室和茶几,那人只要再來就逃不開被監控拍到的結果。
設想很好,可惜那人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每天仍發短訊卻再也沒有出現在家裏,唯一實施的計劃落空了。
張言默沒覺得沮喪,繼續和他周旋着。雖然沒法一舉將人抓住,但對方也不敢輕易靠近以免被他發現真實的身份,這個局面不算太壞。
正看着朵嬌艷的玫瑰出神,阮嘉手舞足蹈跑了過來:“老闆快看,我們拿到訂單了!”
“嗯?”張言默回過神,從她手上接過剛打印出來、還帶着溫度的紙張,這是市政府採購部的公示單,上面的果然有“花店”和他的名字。
“做的不錯。”他誇獎道。
即使從沒有和政府採購部打過交道,張言默也大概知道歷年來他們大多隻和固定商家保持合作,其他人很難想插一腳。其中彎彎繞繞、人情往來尤其複雜,這回能接下單子還真是出乎意料,也多虧了阮嘉用心。
“小意思,好歹我也是秘書學畢業的,這下知道我給你打工你是佔了大——便宜吧!”阮嘉得意的拍手,“紅包別忘了。”
“嗯,沒忘。”
此次採購部除了給各辦公室購買一批室內綠植,還為城北一條路向花商下了一筆綠化樹的大訂單。張言默估計驕陽路只是試水,如果綠化樹生長情況良好應該就在那邊普遍種植了,畢竟城北是新開發區,新修的路邊光禿禿一片,不比老城區綠蔭如蓋,需要綠化的面積大着呢。
綠化樹的單子自然沒落到張言默手上,而是被一家口碑較好的老牌大型苗圃拿了去,這回採購部沒有繼續跟以前那家合作,否則別的花商哪有機會。
那家苗圃張言默是知道的,前兩年在城南這邊栽的一批柳樹沒半個月就枯死小半,質量實在算不上好,阮嘉聽人八卦說他家在市政府有關係,所以才敢用病樹去充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