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本小煩書(修)

大漠的黎明似乎比任何地方都要來得快，灰暗的蒼穹微微扯開一角，金色的光線立刻爭先恐後從縫隙中奔出，陽光四散在廣袤沙海的每個角落。沙漠裏到處是戰鬥過的痕迹，沙塵飛舞，血味硝煙，除了微微的風聲，萬物的聲音彷彿在沙漠中死去，只剩下看不見的殺意隨滾滾濃煙直抵天際。

“看來你的答案顯而易見。”

風影只能清晰地聽到宇智波斑說的這一句話，緊接着束縛住自己眼前黑紅色的所有景物開始分崩離析，褪色凋零，由幻術支撐的世界開始倒塌，一點點還原眼前世界的模樣。他剛從幻術世界解脫，就脫力地跪倒在地上，瞳孔放大滿頭大汗正喘着粗氣，看來是受到了極大的精神刺激。

等他緩過來就見自己的精英部下們大部分都被宇智波斑他們解決得差不多了，僅僅一個晚上而已，他們就將砂隱村的忍者打倒大半。宇智波斑的臉逆光，風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血紅色的寫輪眼此時更加駭人。

“意外呢，風影居然有罕見的血繼限界——焦遁，第一次交手，倒還算有意思。”他的一擊就能把對方全身的水份蒸發成木乃伊。

自從當上火影后，除了和千手柱間之前的那一戰外，他已經很少經歷如此過癮的戰鬥。對方好歹擁有焦遁的血繼限界，宇智波斑略微掛了彩，不過和對方比起來，完全無礙。他收起團扇，彈彈衣服染上的火星子，囂張地踩着腳下中着他寫輪眼乖乖不得動彈的四尾尾獸，居高臨下目光冷冷地對跪坐在地上的風影說，“不過風影，你們真的是給我送了份大禮，沒想到你們還控制着四尾，真是令我小瞧了。”

宇智波斑朝四周隨便一瞥，遍地被流動黃沙掩蓋的屍體。他還很有閑心關注部下的情況，滿意地點頭，雖然他們有不少程度受了傷，但總體來看錶現不錯。

雖說收穫意外之物四尾，但他沒忘此次來風之國的目的，他沒有耐心等下去，“接下來是一尾了，你把一尾藏在什麼地方？”

一直以來，他自認為自己其實也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木葉和砂隱村同盟可以，首先把手上的一尾交出來作為結盟的保證。

很過分嗎？

……完全不啊！

宇智波斑果然名不虛傳，這還是第一次和他交手，完全落了下風。風影調整一下姿勢，狠狠地瞪着高高在上的眼前之人，抹掉嘴角殘留的血，吼道，“宇智波斑，你太自大了！”

風影仍是不甘心，餘光望向某處，自己應該可以再拖一點時間。

再看一眼躺在沙漠上已經毫無聲息的部下，心中默念“抱歉”，風影咬咬牙，像是不要命似的，雙手結印，利用他的血繼限界，將全身僅剩的查克拉注入沙漠。

頓時，整個大漠開始震動，沙子與沙子互相摩擦彷彿一鍋沸騰的熱水，冒着滾燙的熱氣。以風影為圓心，沙浪如同水的波紋放射狀一圈圈漾開，所有帶有水份的屍體還是活物，只要是接觸到這片沙漠的，通通都立刻蒸發成木乃伊栽在沙海里。

“散開！”宇智波斑下令，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自己的部下除了猿飛延吉和宇智波紫炎反應及時躲過之外，剩餘的全都沒能逃過。

見此，他心頭火一下子燃燒到頂點，拳頭握得咯吱作響。腳下尾獸因着風影查克拉的刺激，它的意識正努力擺脫他的控制。宇智波斑凝聚查克拉到寫輪眼，結印加大控制力度，勉強穩住尾獸，但估計也撐不住多久。既然如此就先解決面前的始作俑者，原本還想讓這風影乖乖說出一尾的下落，看來是沒有什麼必要了，一尾的事，可以慢慢找。

然後宇智波斑就跳下去收拾風影。

被宇智波斑放鴿子的真戶氣得她把整條街上所有攤位的東西全都掃蕩回房，還順帶買了酒。她抱着一大堆特色小吃，窩在房間裏對着籠子裏的大灰鼠吃，吃完悶頭大睡。

天快亮的時候，千手陽華狂敲她的門，“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面！”

敲了半天，睡得死死的真戶終究還是被吵醒，本不想開門，但門外的千手陽華吵得厲害，她只好起身悄悄拉開個門縫，沒精打采地問，“怎麼了？”

“你這個見色忘義的傢伙！”千手陽華想進去，但真戶不讓，她抱怨一句，“居然還堵着門！”

“這麼晚了你過來幹什麼。”

“其他人呢？和我同房的宇智波紫炎一晚上都沒回來，出去挨個敲門才發現不止宇智波紫炎，連猿飛延結他們都不在。”他們不在火影肯定也不在，所以她才敢來真戶門前叫人。

真戶懶懶地打個呵欠，“應該去打架去了。”

“打架？”

“大概是砂隱村出事了吧，我老公都被叫走了。”真戶想到這個氣鼓鼓的。

千手陽華吸吸鼻子，疑惑地問，“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真戶自知瞞不過嗅覺敏銳的陽華，老實招了。

“作死啊你！火影大人明明說過不能讓你喝酒的！”

萬一發酒瘋不受控制把尾獸封印解開了怎麼辦！以前又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事，還好當時宇智波斑及時用寫輪眼控制住了，不然絕對出大事。

“就一點而已，瞧你擔心成什麼樣，我自己有分寸啦，你看，這不沒有出事嘛。”

“現在還在人家的地盤呢，你就這麼放肆，萬一真出事了，還不知道怎麼樣。”

“好啦好啦知道啦，不會有下次了。”

她拍了拍自己酒意未退而微紅的臉頰好讓自己清醒些。

當時只是單純的不爽，思來想去一個晚上，換位思考，如果她是火影，她也會像宇智波斑這麼做，公務肯定比私事重要，他在丈夫這個稱謂之前還有個火影的頭銜啊。

畢竟是自己先追的宇智波，能被他這麼爽快地丟下，一定是自己還不夠重要的緣故，如果自己再變強一些，自己的價值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變重一些的話，估計昨晚應該不會被留下勒令回房，應該會帶上她一起吧。

她倒是希望自己留在他身邊的用途可不是什麼需要保護的人柱力，而是能在任何事上給他幫助為他解憂的妻子。

“走吧，出發！”真戶隨便紮起腦後的頭髮。

“去哪？”千手陽華還沒反應過來。

“去找我老公啊！”

其實就在剛才，體內的尾獸又在躁動，叫囂得厲害，她不能不管。

真戶讓千手陽華在門口稍等，自己回頭拿手套，一眼就看到桌上原本關着老鼠的籠子門是開着的，很容易就發現牆角就多了個拳頭大小的洞。她有些頭疼地扶住頭，應該是自己昨晚喝醉迷迷糊糊不小心放出來吧，這寵物還沒養熟就弄丟了，真可惜，對於這隻大老鼠，她還是有點喜歡的。但現在這樣，也顧不上它了。

她們剛一踏出門口，忽然走廊上亮着的燈“啪”得一聲全暗，眼前立刻陷入昏暗的境地。

“不是吧！停電？！”

“不是，等等，一般這種套路肯定是有巨大的陰謀。”

果然如真戶所料，話音剛落，忽然一陣利風襲來，真戶機警地推開身邊的千手陽華旋身躲過，但情急之下好像自己沒有控制好力道，硬生生把千手陽華推飛，然後就聽到一聲悶悶的撞牆聲。

“陽華！”她連叫三聲都沒人應答。

應該是撞暈了。

這個……那個……以後再道歉吧。

走廊盡頭拐角有個窗戶，清晨的太陽還未完全升起，微弱的光線從窗戶拐入，四散在冗長幽暗的走廊，卻還不足以看清任何東西。

這麼昏暗的環境比之前在山洞的處境還要糟糕，真戶帶上手套，放棄靠肉眼觀察，自己的感知能力雖然比不上千手扉間，但有好過沒有，她閉上眼結印感知查探附近的人數，有些意外地發現，旅館外旅館內似乎圍着不少人啊。居然其中有似曾相識的查克拉，還是前幾天見過的人。

她睜開眼，心下瞭然，“堂堂日向一族，居然淪落到偷襲我們兩個小姑娘了？”

“哈！”被猜中了日向少年也不惱，看上去還挺高興的，“這麼快就猜出來了！不枉費我一養好傷就過來找你，放心好了，這次的目標還是你，我們對那個女人沒有興趣。”

“你們這次又想綁架我嗎？”看來自己上次揍他揍得不夠狠。

“不是啊。”他笑，“上頭說了，這次是要搶你的尾獸。”

“得了吧，上次還哭着喊着求我告訴你們解開封印的術式，是不是被我羞辱一番后，這次居然發憤圖強研究出來了？”

“並沒有，其實我們還是很想知道尾獸的封印術。不過呢，現在我們更想要尾獸，至於封印術的問題，以後再解決吧。尾獸封印在你體內，但是試想一下，如果宿主死了的話，封印是否還存在，裏面的尾獸會不會跑出來呢？”

真戶算是聽出來他們此次來的目的，“你想要殺死我？”

“不是我，是我們。”日向少年說，“砂隱村也是有不少人才的呢。”

看來他們這次勾搭上的是砂隱村的人，不怪得他們現在堂而皇之出現在砂隱村的地盤。她突然想起之前他們在川之國解決的日向殘黨里不少是沒有白眼的人，會不會估計他們早就和砂隱村的人串通好了？

“反正只要你一死，木葉應該會大亂吧，雖然尾獸得不到，但我們和砂隱村另外一個目的達到了，也沒差。”

他們都知道真戶擅長近身戰，都不輕易接近她。

真戶正準備先下為強，腳下的實地像是融化了般波動流動起來，忽然伸出一隻用沙凝聚成的大手快准狠地抓住真戶的腳，真戶的重心一失，整個人往下墜，沙子沿着腳踝向上攀爬，迅速將她包裹在巨大的沙球里。

她及時撐開一層查克拉結界，勉強為自己奪得一些喘息的空間，而不至於全身被沙子纏住，眼前一片黑暗，她不知該如何下手，她調整呼吸，珍惜如此狹小空間的空氣。

“這次我們可是汲取教訓，三百六十度我們都兼顧到了，怎麼樣？”外頭傳來日向少年欠扁的聲音。

的確是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她完全找不到一點突破口，凝聚查克拉想打破這座沙牆，卻如同打進棉花一樣，凹陷的部位迅速填完整，一點用都沒有。

外頭正在使力收縮，她能夠自由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少，屏息中的真戶首先感覺到外界日向一族的人隔着沙封住她的查克拉穴，而她一旦使用尾獸查克拉，貼在沙壁內的起爆符就會受到感應爆炸，幸好她抽取尾獸羽衣快，不然絕對炸得面目全非。但是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尾獸查克拉凝結成的羽衣，順着腳下的沙地悉數流了出去。

也就意味着，她體內尾獸必須要源源不斷地給她供應查克拉。

她和九尾關係又不好，誰干啊！

連現在身上的一點點都是之前自己和九尾打賭贏來的存貨，要是用完可就沒有了。

尾獸羽衣不斷凝結又被剝離，她呼吸越來越不順暢，沙子塵埃嗆得她直咳嗽，沒有羽衣的保護，受到的壓迫感越來越強，看來他們這次的計劃是想要直接將她團在沙球里捏碎啊，真是簡單粗暴，沒有一點幻想。

而另一頭進展順利，宇智波斑剛把風影打趴下。

風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渾身傷得慘烈，跪倒在地上不停嘔血，像是放棄抵抗了般沒有任何動作，粗重地瀕死喘息着，血液的流失讓他越來越虛弱。勝負已分，他卻絲毫沒有敗者的神態，反而露出一副算計的笑容。

“呵呵……不知道漩渦真戶現在如何了？”

聽到她的名字，原本平靜的宇智波斑，眼裏燃起一簇憤怒的火焰，忽然一腳踹開風影，風影被他突如其來狠厲的腳勁一下子踹出老遠，快得幾乎只剩下一個殘影，帶起滾滾沙塵。

他才堪堪停下，還沒來得及反應，宇智波斑立刻出現在他眼前，踩住他抬起的腦袋壓入沙地中，憤怒地質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強烈的衝擊差點讓風影失去意識。

“……真遺憾啊。漩渦真戶曾經也是忍界有名的強者，居然會為了你退居二線，甘心做人柱力，成為忍界眾矢之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她來砂隱村是做什麼的，她今天出事，宇智波斑……那可都是你害的。”

他自然聽得出風影話里絲毫不減的諷刺之意。

“哼。”宇智波斑非常不爽，狠狠地用腳碾壓幾下他的頭，“你是不是太小瞧她了。”

——語氣中是滿滿的自豪，“她可是我、的、妻、子啊。”

他親手挑中的妻子又怎麼可能弱到哪裏去。

如宇智波斑所言，真戶根本不可能乖乖待在這個沙球里任他們宰割。

“還是放棄吧，多累啊。”日向少年衝著裏頭蹦躂的真戶好心提醒。

沙球裏頭的人實在是不安分，從裏面傳來砰砰的巨大聲響，鬧得動靜非常大，即使有沙子的緩衝整個地面還是受到影響劇烈震動着，足以知道沙球裏面究竟發生多大的衝擊。只要沙球表面出現一條裂痕都會立刻填補上，日向少年掃視在圓球一周正往裏頭注入查克拉的砂隱村忍者，他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外頭的戰鬥不外乎是拖着宇智波斑他們罷了，他們的真正目的還是在漩渦真戶這邊。

日向的人早已將她的查克拉穴封住，而尾獸羽衣只要碰到沙子就會被他們吸收導入大地，砂隱村的忍者加緊控制收縮沙球，想要一把將漩渦真戶直接掐死在裏面，整個合作看上去天/衣無縫。

又一聲巨響，聽着他耳朵都疼，“沒有用的，這次結界可是加強了，憑你的能力就算是尾獸化也掙脫不出來。”

“是嘛……”真戶的尾音輕輕上挑，似乎另有打算。

隔着厚厚的沙牆他們都能清晰地聽清楚她的話。

“如果是不止一個尾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