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望月之鱔
柳長言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知道其中的原由。
但是當我問的時候,他卻幸災樂禍的說:“你們人的事情我不管,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他大爺的,這等於沒說,不過既然是中毒,要麼是被人下的毒,要麼就是馬天保無意沾上的,這倒是個值得注意的事。
但眼下既然知道他是中了蠱毒,還是知道怎麼解毒最為要緊。可我對這方面根本一無所知,便只能向柳長言求教。
這貨雖然看着像地痞流氓,但為人處世還挺仗義,而且他似乎有心相助,很爽快的就說了。
據他所說,黃鱔之中有一個異類,叫望月鱔,與普通的黃鱔長的一樣,但體型很粗壯,差不多是普通黃鱔的三到五倍。
望月鱔很罕見,當真是萬中無一,普通的黃鱔食性比較雜,小昆蟲、藻類什麼的都吃,甚至會自相殘殺,但望月鱔只吃一種食物,人畜的腐肉。
這使得望月鱔體內含有劇毒,人吃了必死,一來是因為毒性發作快。二來也是因為想不到。
但這些還不是望月鱔最獨特的地方,能被稱為望月鱔,那是因為在月圓之夜的時候,這東西會游出洞穴,跟一條棍似的直立起來,昂首望月。
用望月鱔製成的蠱毒。還保留着它們的習性,因此馬天保才會夜夜啼哭,才會在昨天晚上月圓的時候,站在樹上對着月亮吐納。
蠱毒和普通的毒不一樣,因為蠱毒有“神”,可以被人操控。
要解望月鱔的蠱毒。也只有在月圓之夜最合適,在望月的時候,它才會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而且此時也是它們最虛弱的時候,只要小心謹慎,很容易就能靠近。
到時候可以用我的敕令符,擊打馬天保的天靈蓋,便能將蠱神打散,再用人中黃混着硃砂內服,艾草外灸,三天就能將餘毒清除,剩下的也就只是調理身體了。
聽了柳長言的一席話,不禁令我大開眼界,沒想到這個“地痞流氓”竟然懂的這麼多。
當下謝過他,我就要往魚塘里跑,但柳長言卻急忙叫住我,“你幹什麼?”
“當然是下去救人啊,難道還自殺不成。”
柳長言哼哼一笑,“不用這麼麻煩,我送他們上來就是嘍。”
話音剛落,就聽魚塘之中傳出來一些響動,定睛看去,就見水花翻滾,魚蝦亂跳。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出來。
轉身去柳長言,卻見他已經沒影了,再轉身看魚塘,頓時就嚇的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水面上竟然慢慢浮出一條巨大無比的蛇,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長蟲,身體有水桶粗細。蛇頭大如磨盤,兩隻明晃晃的眼睛好似銅鈴,周身呈青色。
一部分蛇身直立在水面之上,在太陽的照射下,顯得油光水滑。水花四濺,腥風陣陣。這一刻給我的感覺,它就是這裏的王,壓的我竟然喘不過氣來。
緊接着,蛇頭就向岸上的我伸了過來,嚇的我不禁哆嗦,一屁股倒坐在地上。
蛇頭終於在距離我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兩隻銅鈴大眼滴溜溜亂轉,直勾勾的瞪着我,口中發出一陣嘶嘶的聲響,好像在向我炫耀它的雄風。
咕咚咽了一口唾沫,我心裏也就知道那柳長言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沒想到這就是黃仙的冤家對頭。
這時,蛇頭緩緩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獠牙,往地上一倒,吳老二和馬天保就從裏面滾了出來,死活不知。
深吸了一口氣,我強撐着站起來,學人家作揖似的,拱手拜了拜,大蛇點了點頭,這才落入魚塘之中,良久,水面才恢復平靜。
可能是動靜搞的太大。片刻便有人聞聲趕了過來,但是除了一地的水,他們什麼也看不到了。
不過幸好看不到,否則還不以為鬧妖怪嘛,這黃池村也就不要住人。
這種視覺衝擊,實在太強烈了。儘管我表面故作鎮定,但心裏卻過了好久才平息下來。
郭香蘭看見她兒子,立即大哭着跑過來,她們再看吳老二也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反而我只是淋了一身水,但卻毫髮無傷,頓時對我的態度就恭敬起來。
受過她們的白眼,此時我也學吳老二擺起了譜,表現出遺世獨立的氣質,就是不知道裝的像不像。
在我的吩咐之下,眾人將昏迷的吳老二和馬天保弄回郭香蘭家裏,又都看着我。似乎想問該怎麼辦。
眼看着已經下午兩三點鐘,在眾目睽睽之下,我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嚕嚕叫了起來。
郭香蘭也是個明白人,立即去做飯,我遣散了一群看熱鬧的,再看吳老二他們,雖然都臉色蒼白,但呼吸均勻,應該如柳長言承諾的那樣,死不了。
在農村,下河洗澡是常有的事,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所以溺水也是常有的事,我自己也被淹過。
處理這樣的事,我還是有些心得的,在他們胸口壓了壓,擠出幾口水。吳老二就猛吸了一口氣,徑直坐了起來,驚慌的大叫。
“蛇蛇蛇,好大的蛇!”
然後四處看了看,再看看我,這才鬆了一口氣。繼而抱怨道:“跟你小子在一起,准沒好事,為啥落水的事總輪到我呀?”
看他那狼狽樣,我忍不住噗呲一笑,“因為你會神奇的紙鬼搬山唄。”
吳老二聽出了我的冷嘲熱諷,老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扭頭看了看旁邊的馬天保,驚奇的說:“你是怎麼把我們救上來的。”
我故作神秘,“你猜。”
吳老二白了我一眼,也就不再深究,嘬着牙花子,“這可怎麼辦。現在連他身上的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呢?”
我嘿嘿一笑,“等晚上,你看我的。”
聽柳長言說了對付毒蠱的方法,我現在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馬天保究竟怎麼中蠱的,這背後操控的人是誰?為什麼要害這大點的孩子?
一會的工夫,郭香蘭也就做好了飯菜,還拿出“老古井”招待我們,可惜我不太會喝酒,都便宜了吳老二。
吃飯的時候,我就感覺桌子下面有人在踢我的腿。剛開始以為是誰動彈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但沒想到那人竟然接二連三的來。
於是我就使了個心眼,在夾菜的時候故意掉落,趁着這個工夫向下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那隻腳竟然是郭香蘭女兒,馬招娣的。
這個小姑娘顯然有事啊,我不露聲色,繼續吃飯的時候,就瞄了一下馬招娣,發現她也在時不時的瞄我。
我一直覺得這小姑娘有些反常,當下也就多留意了她幾分。
飯後,吳老二和沈建國喝的面紅耳赤,也就躺下了,郭香蘭照顧還在昏睡的馬天保,而馬招娣卻一步三回頭的往外面走,回頭的時候顯然是在看我。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跟上去。直到看着她走進了茅房,我立即停住腳步,臉上不僅有些臊的慌,難道我會錯意了?
正要趕緊離開,卻聽馬招娣叫了一聲“道安哥”,這是她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只是沒想到竟然在茅房裏。
我愣愣的看着她,就見她沖我招了招手,示意讓我也進去。
這小姑娘究竟要幹什麼?
雖然我們都未成年,但也都是半大的人了,這要是被人撞見,指不定以為我們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即便好說也不好聽呀!
我不禁咋舌,見她態度堅決,只好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急忙鑽進了茅房。
“啥事非要在這裏說?”
哪知道話剛說完,馬招娣竟然解上衣的扣子,要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