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柳氏二爺
伴隨着徐徐林風,一陣沙沙聲傳了過來。
我和吳老二都扭頭看了一眼,然而除了樹木晃動,落葉片片之外,並沒有什麼。
吳老二焦急的問道:“你究竟有沒有碰上葉家的人啊?”
我點了點頭,“是姓葉的,但是不是你說的那個葉家,我就不知道了,你對葉家了解多少。”
吳老二嘖了嘖嘴,“這個還真不好說。因為我所知道的,都是這行裏面流傳的,其實我並沒有碰見過葉家的人。”
見我一臉不解,吳老二繼續道:“你別不信,別說是我,很多人都跟我一樣,很少能見到葉家人,都說葉家如何如何,但其實連葉家的門都摸不上。可有一點是肯定的,葉家和他們的地位還在,但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那你們這行里都流傳着關於葉家的哪些說法?”
吳老二四處看了看,湊近我,小聲的說:“都在傳,葉家之所以能崛起。成為北派紙紮的代表,除了他們技藝精湛之外,更大的原因是有人在背後給他們撐腰,而且這個後台很強硬,當然。也很神秘,所以真真假假也搞不清楚。。”
後台!大老闆!
我不禁張大了嘴巴,同時也很納悶,這麼強硬而神秘的“大老闆”,居然也在打蒼狗山的主意。難不成也是衝著那個遺腹子的屍體去的?一個死孩子至於這麼吃香嗎?
愣神之際,吳老二用手肘碰了碰我,一臉央求的說:“跟我說說你昨天晚上都發生什麼事了唄,你既然碰到了千面紙魈,人家就沒有對你做什麼?”
我還沒說話,吳老二身體一震,捏着指訣的手就被憑空拉了出去,這感覺就像釣魚的時候上鉤了一樣。
不由得一震,我急忙問道:“怎麼了?”
“下面……啊!”說著,吳老二竟然被拉的向魚塘里撲去。
我一把抓住他,但卻只是扯住了他衣服,頓時就感覺上次落井的悲劇又要上演。
“你快松……”
果不其然,我話還沒說完,嘶啦一聲,吳老二的衣服竟然好端端的裂了,就好像被一刀斬斷了似的,整個徑直落入了水中。
但卻這和普通的落水不一樣,而是像被人拽着似的,剛落入水中,吳老二啊的一聲。就沉入水下不見了。
糟糕!這次是魚塘,深度絕不是一口井能比得了的,怎麼辦?
就在我着急之時,卻聽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說:“放心吧。他死不了。”
猛然一驚,我急忙轉身看去,伴着沙沙聲,就見從樹後面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
他頭髮亂糟糟的,下巴留着一抹小鬍鬚。上身沒穿衣服,皮膚還挺白凈,身上有刺青,是一條盤旋的長蟲,蛇頭就窩在他的胸口間。
嘴裏叼着一根煙。不過他這煙要比我常見的煙長很多,一根比人家兩根還長,整個人一副沒精打採的樣子,看着很像地痞流氓。
聽他這話,難道他就是上馬天保身的玩意,可為什麼我看他,雖然陰氣很重,但卻沒有髒東西的那種感覺。
“你是誰?為什麼要纏着馬天保?”
被我這麼一喝,叼煙的男人鼻子吐出兩道白煙,不屑的冷哼一聲,“你管的着嗎你,過來,我問你幾句話。”
他娘的,看他說話的那樣,就讓人十分不爽。我立即捏出一道敕令符,“你誰呀?老子就站在着,想問話,你自己過來。”
“喲!”叼煙男人眯着小眼睛忍不住一笑,“你還會使符呢。可你這符畫的不咋滴呀,不過我喜歡你剛才那幅橫樣,就這麼說話,不錯不錯。”
我心說你他媽是不是賤,還對我說話的方式評頭論足,頓時怒火中燒,咆哮道:“別我扯淡,趕快放了我朋友,不然有你好看。”
“呵呵……”他乾笑了一聲,“哎呀。能給我柳長言好看的還真沒幾個,不管你有幾斤幾兩,就沖你說這句話的份,我算你一個。”
這傢伙看着就不像善茬,但是光這麼站着打嘴仗,也救不了吳老二,難道真要跟他干?
這時就聽柳長言拍了拍手,“剛才我聽你們嘀咕說是黃仙讓你們來的,還說冤家對頭什麼的,是不是黃永坤那個老皮子?”
原來那個黃仙的名號叫黃永坤,而這個柳長言,應該就是他的冤家對頭了,只是我還看不出來,他是個什麼玩意。
不過提起這事,我也來氣。怒喝道:“是的又怎麼樣?你們之間的恩怨,你們自己玩,別拿我們當槍使,快放了我朋友。”
柳長言深吸了一口煙,又吐了一道長長白浪。聳了聳肩膀,說:“又不是我把那小子拖下水的,你怎麼找我要人?”
不是他!
“不是你纏住馬天保,利用他的身體吸食月華的嗎?”我疑惑的道,看着柳長言十分肯定搖了搖頭。我又忍不住叫罵,“那你剛才還說他死不了,這不瞎耽誤工夫嘛!”
柳長言一臉童叟無欺的樣子,“雖然不是我拉他下水的,但我說他死不了就死不了。這個包票我還是敢打的,你想不想知道纏那孩子的是什麼東西?”
“當然……”說著,我又急忙打住,因為天上真的不會掉餡餅,“你是不是有什麼條件?”
柳長言彈了彈煙灰,笑眯眯的說:“我知道黃永坤為什麼找你們了,至少你夠聰明。”
我無奈的笑笑,“多謝誇獎,你不會讓我去替你對付黃永坤吧?”
“是對黃永坤去的。”柳長言很激動的說,“但不是對付他。你幫我送個禮物給他,僅此而已。”
禮物!看柳長言那憋着壞的樣子,我就知道絕不可能是什麼簡單的禮物,不過倒是沒什麼難的,以此換取那東西的信息,倒也划算。
見我點了點頭,柳長言拍了拍手,“好,等你們離開黃池村的時候,我會把禮物給你,只要交給黃永坤就行,什麼話都不要說,至於那孩子身上的東西嘛,呵呵……”
說著,柳長言竟然搖頭輕笑了起來。神態中充滿了不屑,我忍不住催促,“究竟是什麼東西上了馬天保的身?”
柳長言癟了癟嘴,輕蔑的說:“其實根本沒東西上他的身。”
這一句話可把我說蒙了,立即爭辯道:“沒東西上身?怎麼可能!沒東西上身,一個四歲的孩子怎麼可能爬上高樹,怎麼可能吸納月華?你當我好欺負是吧。”
柳長言搖了搖頭,“我說沒東西上身,並不是說他沒事,他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中了一種毒。”
中毒!
我不禁張大了嘴巴,難怪什麼東西都看不到,可是什麼樣的毒,能把人毒的跟邪祟上身一樣呢?
可能見我一臉的不敢置信,柳長言繼續解釋道:“那不是一般的毒,而是蠱毒,毒源來自黃鱔。”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黃鱔我很熟悉,每年夏天種完水稻,都會同一種竹篾編的籠子捕捉,或者用鋼絲做成的勾子去釣。
這東西在稻田裏簡直是個禍害,它的洞穴不僅深,而且口徑很小,不易被發現,結果不知不覺中,稻田裏的水就漏光了。
但是黃鱔絕對算的上一道美味佳肴,洗乾淨了切成段,或者拉成絲,放上蔥姜蒜,大火爆炒出來,肉質鮮美,口感爽滑。
我實在不敢想像這東西竟然能做什麼蠱毒,長這麼大,我可是吃了不少,急忙追問,“你知不知道這種蠱毒怎麼解?”
柳長言玩味的一笑,“難道你不應該考慮考慮,那孩子是怎麼中上蠱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