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奇怪的乘客

第二十七章 奇怪的乘客

這是一封信,蘇穎寫給我的信。

上面用娟秀的筆跡寫着,以後不會再來找我了,讓我忘了她。

但是什麼原因,還有以前的事情,一概都沒有寫。

我拿着信紙,在清晨的街道邊,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苦笑了一下。

蘇穎說晚了。

如果再早一些給我留下這封信,我巴不得忘掉她。

自從那晚的擁抱之後,我再想忘掉她,已經不可能了,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了。

我瘋狂的四下尋找,但是已經沒有了蘇穎的影子,空氣中也沒有了蘇穎的味道。

清晨第一縷陽光,不知道什麼時候灑到了我的身上,我的心底卻一片冰冷,再低頭一看,信紙上的的字跡,已經慢慢的消失,最後只剩下一張白紙。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醒了就沒了。

我的眼圈發紅,雙手不斷的顫抖着,牙齒把嘴唇咬出了血。

不行,我要找到蘇穎,我要和老鷂子學本事,我要知道這一切,從黑暗的漩渦中掙扎出來。

我瘋了一樣的轉身衝到店裏,一口氣跑到二樓,衝到老鷂子睡覺的棺材前面,拚命的把棺材蓋子推開。

棺材中間,結着稀疏的繩結,透過繩結之間的縫隙,我看到老鷂子臉色淡金,睡得特別安詳,不過怎麼看怎麼像是真的長眠在這口棺材裏面。

我趕緊呸了幾口,伸出手,想拉開繩結,結果又像是被燒紅的鐵絲燙到了一樣,猛的縮回了手。

老鷂子似乎感應到了,睜開眼睛,看到我正趴在棺材旁邊往裏面張望,嚇了一跳,“你個浪崽子,大清早的跑這裏折騰我幹什麼?快出去!”

我普通一聲跪在地上,“師父,我要跟你學本事。”

然後低着頭,一言不發。

老鷂子在棺材裏面說,“知道了,先去樓下等着,一會兒我來找你。”

我默默的起身,來到樓下。

過了一會兒,老鷂子下來,看着我通紅的雙眼,“昨晚沒睡?”

“嗯。”

老鷂子也沒有多問,不過眼神犀利得跟刀子一樣,似乎看出了什麼,嘆了一口氣,“孽緣啊,算了,反正之前也答應你要教你,跟我來吧。”

我跟着老鷂子,一起上到了二樓。

老鷂子走到關二爺的神龕面前,上了三炷香,然後拉開下面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卷雪白的棉線。

“先從最簡單的開始吧,這個棉線,就是最普通的棉線,我先教你結半結。”

半結,是所有繩結當中最簡單的,其實說起來所有人都會打,就是在繩子上系個最簡單的疙瘩。

但是半結卻是所有繩結的基礎,練習打半結,最主要的是控制手速,熟悉打結的手法,另外還有判斷繩結在繩子上的位置和距離。

這個我有基礎,學習的很快,只花了一個多小時,已經可以飛快的連續打出很多個半結了。

不過老鷂子說這才是剛剛開始,真正把半結掌握了,是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在一根繩子上,均勻的打出若干個間距為一寸的半結才行。

我試了一下,果然有點兒難度,雖然速度不算慢,但是繩結與繩結之間的距離,還是掌握的不太準確,時長時短。

老鷂子讓我別太貪心,平時跑車,有空了練習就可以,如果能在一周之內可以一分鐘打出五十個以上間隔一寸的半結,就算我的本事,後面就可以教我新東西了。

我也知道急不得,反正昨晚一晚上沒睡,今天也跑不成滴滴,乾脆回到家裏,在門口買了一卷棉線,躺在床上不斷的練習。

估計也就是練習了十幾分鐘,就頭一歪,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外面已經很暗,我激靈一下子起來,想了想,把棉線帶在身上,下樓開車。

我是個窮光蛋,師父是個小氣鬼,不跑滴滴的話,連飯都吃不上。

到了車上,我打開滴滴軟件,等待接單的功夫,也不斷的練習着打結。

有時候上車的乘客瞅着奇怪,我也不怎麼解釋,有單就拉活兒,沒單就着了魔一樣的打結。

我實在是太想快點學會本事,想辦法找到蘇穎。

她這麼突然的離開,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什麼危險,之前一直盤旋在我身後的巨大黑洞,會不會把蘇穎也扯進去,撕得粉碎?

連着兩三天,我跑滴滴的時候都沒遇到什麼邪性事兒,打半結的手法也越來越熟練。

其實我心裏面,巴不得遇到點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這樣的話,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什麼關於蘇穎的線索。

當時在我心裏,所有這些神秘的東西,似乎都是有聯繫的。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世界神秘莫測的一面,究竟有多麼的龐大和恐怖,我之前遇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這天晚上十二點,我看看已經賺了不少錢,就打算收車。

在回家的路上,我打開了回程接單功能。這個是方便司機的功能,在打算回家的時候,如果有同一方向的乘客,依然可以派單,減少了司機空駛的歷程,還挺實用。

以前住城中村的時候,隔三差五的,可以用這個功能撿個漏,搬到紡織廠宿舍之後,這還是第一次用。

沒想到還真有一單,接到之後,我打電話過去,但是對方奇怪的掛斷了,我正想是不是要取消訂單,一條短訊發了過來,告訴我他就在前面的路口等我。

雖然有些驚訝,但是很快我就找到了位置。

這個乘客打開後門,坐上來的時候,我感覺我的車子忽悠一下,沉下去十來公分。

上來的這位乘客,也得有一米九,身材壯實的像座小山,一張臉黑漆漆的,渾身的肌肉把衣服綳得緊緊的。

現在可是大半夜,見了這樣一位壯漢上車,我心裏還真有點兒犯嘀咕。

我問了一句您要去哪兒,結果這位乘客一開口,差點兒把我耳朵震聾了,“師傅,麻煩你說話的時候看着後視鏡。”

這算是什麼要求?開了這麼久滴滴,我還是頭回碰到這樣的人。

沒辦法,我只好側了側頭,從後視鏡裏面看着乘客那張大臉,又重複了一句剛才的話。

“哦,我要去七里營的福元路。”這黑大漢的聲音有點兒怪怪的,不但嗓門特別大,而且有一點含糊,不過去的地方就在紡織廠宿舍旁邊,我就沒有太擔心,一路開了回去。

本來這就是個小插曲,乘客有點兒讓人印象深刻罷了。沒想到第二天,十二點左右,我開了回程接單之後,又接到了這位乘客。

這次這位黑大漢也新鮮了,嚷嚷着真有緣,於是路上就聊開了。

黑大漢姓郁,名字很秀氣,叫郁天逸,跟形象完全不符。

每次我一搭話的時候,都讓我對着後視鏡說。

開始我還奇怪,後來我才知道,郁天逸的耳朵有點不好使,平時也都是發短訊微信為主,電話不怎麼接,怪不得那天接單之後掛我電話呢。

但是郁天逸也是個奇人,自己學過唇語,只要讓他看見嘴巴,別人說的什麼話都能知道。據他說,他的耳朵是十來歲的時候才出問題的,原本會說話,所以學唇語特別快,加上眼神兒也好,交流起來倒不是很大問題。

就是一個毛病,嗓門大。

本來一個一百八十多斤的大小夥子,就中氣十足,自己耳朵又背,說話的聲音都像打仗一樣。

郁天逸人長得算不上帥氣,骨骼粗大,但是透着一股子憨厚生猛的勁頭,比較有特點的是,兩隻眼睛下面,各有一顆小痣,因為臉黑,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我也是因為要不斷看着後視鏡,看多了才發現的。

這個郁天逸很快就和我熟了起來,經常半夜十二點坐我的車,後來我也省了接單的事兒,每次都到固定的位置接他。

一來二去,這小子越來越不客氣,有一天不知道怎麼的,就把我放在車上老鷂子那一沓宣傳單給翻了出來。

看了之後,特別的激動,一個勁兒的問我還做這種生意?

我有些不好意思,解釋說只是兼職。

結果郁天逸開口就問我,有沒有什麼能保家宅平安的東西。

我一聽似乎有故事,就問郁天逸怎麼回事。

郁天逸這才跟我說了自己的事情。

原來他也是從附近的農村過來的,一直在城裏打拚。雖然耳朵有點不好好,不過天生一副熱心腸,特別勤快,又能吃苦,在工廠裏面打了幾年工,居然攢了一筆錢,前些時間,盤了一個小飯店,主營肉包子。

郁天逸一看也是個吃貨,做包子的手藝相當不錯,加上人很大方,包子真材實料,油水足,特別香,剛開張不久,生意就已經很紅火了。

雖然每天都要忙活到很晚,但是生活有奔頭。

最近一段時間,郁天逸的店裏,遇到點兒問題。

不知道為什麼,店裏的原材料總是丟。

每天晚上臨關門,郁天逸總會把店裏收拾得乾乾淨淨,第二天要用到的材料,也都分門別類的放好。

但是第二天早上一到店裏,總是會發現被弄亂了,而且還少了很多。

郁天逸人長得五大三粗,心思卻比較細。開始的時候,以為是店裏的夥計自己吃了,因為店裏有個夥計,沒有住的地方,工資也不高,郁天逸心善,就讓這個夥計每天晚上在店裏打地鋪,順便晚上還能守一下店。

但是旁敲側擊的問了幾次之後,郁天逸就排除了這種可能。

店裏的夥計是個老實巴交的小夥子,人品本來就不錯,而且最近身體也一直不太好,整天病怏怏的,後來乾脆請假回附近的老家修養去了。

臨走的時候,夥計猶豫着和郁天逸說,店裏有不幹凈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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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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