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鬼猴的秘密(上)
我又拽出兩把阿卡,撕開包裝后,拆下槍膛的彈夾,塞進腰間。手雷箱下壓着三種新型狙擊步槍,我原來的M25和萊富步槍已經丟在了海岸上。現在,只能從軍火堆里再翻抽出一把。
阿卡式武器的子彈,正好有半箱蹲放在一旁。估計是幾日前,上島的匪徒裝配后。剩餘下來的。我抓了幾把狙擊步槍的子彈,裝進衣兜里。
身上這套綠色的衣服,不僅穿着舒服,上面的口袋設計也很合理。整點好需要用到的武器和彈藥,我搬起半滿的子彈箱,挎着阿卡步槍和M25就上了甲板。
這次,那些裸綁的女人,見到我這副模樣,嚇得驚恐的眼睛,比先前睜的更大。兩個年紀最小的女孩,立刻把頭撲進媽媽的懷裏,不敢再向我看。她們一定以為大船外。又出現兇惡的盜匪了。
背上的兩把長槍和木箱的子彈,在我往甲板跑的時候,嘰里咣啷的響着。來到船尾,把木箱重重的放下,掏出腰間的兩個空彈夾,丟給陳霞。“快,填滿子彈。”
她立刻明白我要射殺鬼猴,忙按照我說的做。“陳霞,給你這個。”說著,我把狙擊步槍上的彈夾抽出,又給了她一把口袋裏裝的子彈,要她幫我填裝。
陳霞忙抹了一把眼角的殘淚,聳動一下哭成粉色的鼻子,伸出手來接遞給她的東西。閃着黃金亮光的子彈,被陳霞纖細蔥白的玉手扒拉着,發出金屬顆粒的清脆碰撞聲。
我手裏的阿卡步槍,同樣插着一支空彈夾,為了不使野豹被鬼猴群搶食掉,我必須抓緊時間阻擊。
陳霞裝的很慢,有時甚至使沒塞合適的子彈又彈出彈夾。
陳霞細長的手裏。攥着的子彈總是零星的掉出幾顆,順着甲板的坡度,嘰里咕嚕的滾動。然後陳霞會跳過去再撿回來。
我把右手的五指張開,往木箱的子彈堆兒里一插,就能夾出四顆子彈,攆動一下手指,“咔咔咔咔”填進彈夾。
陳霞看傻了眼,張大着嘴巴發愣。“快裝,五發子彈都裝那麼慢。”她這才恍然醒悟,忙低下頭去鼓弄。“嚓嚓”一聲響,我把快速填滿的黑色彈夾推入槍械,並反身撲趴在船舷。
這群鬼猴,仍未撕扯不開豹皮而焦躁萬分,擠在岸上嘰嘰喳喳地叫。一隻頭上被拽掉很多毛髮的老鬼猴,不知在哪找來一塊兒銳楞的石頭,嘎嘎尖叫着往野豹的頭顱狠砸。
七八隻射死的花豹,從五六十米的谷頂丟下,摔的慘不忍睹。剛才疾馳而過的同時,我瞄了一眼,有兩隻橫躺着的死豹,是垂直落拍下來。巨大的撞擊力,使豹眼凸鼓的很厲害,摔的最嚴重的一隻,眶窩裏竟暴出灰黃的眼球,豹尾根部露出一截兒血跡斑斑的大腸。
有隻鬼猴非常聰明,用跋扈的白毛小爪,直接掏進這隻花豹的屁股里,一把扯拽出更多條黏着腥血的大腸。這一舉動。立刻吸引了旁邊那些急於把獸肉吃進嘴裏,可又無從下手的鬼猴。它們紛紛跳過來,搶奪這隻正嚼的津津有味的鬼猴嘴下的腸條。
由於哄搶食物的鬼猴頗多,它沒敢表現出憤怒,去摑那些傢伙菠蘿皮似的雜毛醜臉。只能急忙捂住掛在嘴角的肉腸,閃到一邊悶聲偷吃。
后臀被掏破的花豹,被一隻短小健碩的鬼猴踩在肚子上亂踏。大量紅白花的腸子,飽含着血漿。一下從豹肚裏擠出,引發更大的哄搶。
假如是人在屠宰一隻動物,倒不覺得有這麼血腥。可是看到這些外形醜陋,嗜血成性的物種,如此瘋狂的鞭撻餐食獸屍,令我的胃裏發出陣陣噁心。
那隻手持石塊兒的老鬼猴,已經把豹頭砸的血肉模糊,野豹口腔的牙齦肉。冒着紫色血液,根根骨白鋒利的獸牙,被強行擊斷,混粘在疙疙瘩瘩的碎肉里。
老鬼猴吱吱啦啦的嘶嚷着,很得意自己的石器方法,不斷把粘上肉漿的石塊兒捂到嘴上吮吮添添,像餓鬼一般往胃裏積累食物。
那個斷指的狙擊手,當初被押解進山洞后。和我談及鬼猴時的可怕表情,又浮現在腦海,現在想想,確實如此。
為了節省屬於我們的獸肉,我現在必須開槍。從阿卡步槍的射擊準星上看去,鬼猴的確像被木炭燒焦的孩童,身上病癬似的斑白皮毛,頭頂醒目的一撮兒綠毛,直逼人眼,使我整個脊背和四肢,泛起着雞皮疙瘩。
“當,當。當,當……”步槍的黑色槍頭,在我半隻眼睛的瞄線上跳躍着,噴出四濺的火星。勾動扳機的手指,充滿了剛才鬼猴帶給我恐懼而產生的憤怒。一想到那枚射在肩旁的毒刺,以及自己差點會像那些野豹一樣被挖吃,更是射擊的堅決果斷。
閃到一邊吞吃豹腸的那隻鬼猴,吃相極為猥褻。而它綠毛高聳的腦袋,也是第一個給阿卡步槍這種爆炸式子彈擊中的。目標中彈的瞬間,彷彿一個腐爛到生出白毛的南瓜,給飛掄的木棒猛的打掉一半。
鬼猴畢竟是血肉長成,那爆開的腦殼裏。甩射出一股血紅肉白的腦漿,塗撒在青黑的石壁上。吮石塊兒的老鬼猴,由於是側對着我。
第二發灼熱的子彈,鑽進它左肋腰窩。那裏的病白皮膚,立刻崩出半徑五公分的黑圈。彈頭打出的血口,呈現黑腫狀,烏漿汩汩外流。
兩隻鬼猴連聲音都未來得及發出。就一命嗚呼。倘若是人類或者獸群,會被同類這種慘死的場景嚇得四撒而逃。可鬼猴卻蠻性十足,惡性橫生,不僅不怕,反而被我的射擊激怒了。
鬼猴的體積不大,被這種暴力勁猛的步槍打到后,整隻身子會隨着趔趄。它們的雌雄屬性,從前胸隆起的狀態看,很容易分辨。
一隻嘴角兒粘滿豹毛的雌鬼猴,正晃動着黑白灰三色錯綜的肥屁股,吃得不亦樂乎。見它吃態醜陋,步槍的子彈便射向那雜花色的腰椎。疼得它猛揮一下堅硬的毛爪,正打到身邊一隻佝僂的鬼猴腦袋上。
佝僂鬼猴雖然疼痛欲裂,可畢竟屬於靈長類生物,智能的把惱怒的目光更加放大,面對我瞪視。它高舉着細長的吹管兒,嘴裏發出嘎嘎吱吱的吼叫。這種叫聲,立刻使鬼猴群放棄了爭搶豹肉,一起奔涌過來沖我吼叫。
這段百米遠的海岸線上,像流落多年的難民看到救生船一樣,沸騰起來了。柔軟的夕陽,夾擠在淺墨般的雲層。島上的樹木,也隱去了翠綠的本色。
鬼猴發怒時,習慣狠命抽搐面部神經,那濕呼呼的黑色短頭鼻子,哆嗦着往硬幣狀的銀灰眼睛上聳動。
強大的危險,被海水阻擋着,無法靠近我們。而我又能通過手裏的武器,將它們一一剷除。這種感覺很棒。鬼猴群的嘶叫,越是鼎沸,我射殺的手感就越活躍。
文明的差距,被衝突牽引出來,是可怕的。它們意識不到此時此刻的族群,沒有任何數量和質量上的優勢。一隻只暴跳如雷的情緒里,依舊保留着島林捕殺的優越感。
每一顆步槍子彈,一旦擊中某鬼猴的面門,猶如潑上狗血的破鼓,肉花外翻,身子後仰而飛。那張猙獰而醜惡的臉,也即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二十顆子彈很快打完,仍不見鬼猴群有逃跑的跡象。看來它們的觀念里,真的沒有死亡這種概念。
“快,彈夾。”肩膀的疼痛和大腦的中空,使我感覺在夢裏。如果不在第一時間,射殺掉全部鬼猴,估計還要招致預想不到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