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她被人綁架了
距離抓到白芷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這段日子雖然戰祁一直在派人搜尋時仲年的下落,可是奈何老狐狸實在是狡猾的很,無論他們怎麼找,始終是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知了的身體也每況愈下,孩子現在變得越來越虛弱,而且特別容易嗜睡,有時候一睡就是一天,半夢半醒的,精神總是不大清醒。
傍晚的時候,黃昏的日光從窗外照進來,染紅了半邊天,也染透了知了的被子。
宋清歌正坐在病床前給她剝荔枝,這丫頭從小就愛吃這個,昨天突然說自己想吃荔枝,她原本打算去超市買個荔枝罐頭就算了,誰知道戰祁差人從廣東連夜空運回來了一箱。
剝好了荔枝,宋清歌抬頭看向孩子,卻發現她正望着窗外怔怔出神,她循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卻發現她只是盯着外面在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怎麼了寶寶?在看什麼?”
知了這才轉頭看了她一眼,問道:“媽媽,我是不是快死了呀。”
宋清歌一驚,手上一抖,水晶碗差點掉在地上,怕孩子察覺出什麼,連忙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低斥了一聲,“小孩子家家的,別亂說話!”
“我不是亂說話,我的身體情況,我知道的。”小丫頭像個大人似的。一本正經的看着她,“媽媽,我最近覺得好累,總是想睡覺,有時候好擔心一覺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可是有時候想到你和爸爸,我就用力的睜眼睛,睜開眼看你還在,我就覺得好安心。”
宋清歌聽着孩子的話,眼淚險些就掉了下來,急忙低下頭掩飾,“你這丫頭,怎麼總說些沒頭沒腦的話,媽媽和爸爸當然會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了。”
“媽媽。”知了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特別認真的說:“媽媽,如果我離開了,你不要難過好嗎?你肚子裏還有小弟弟和小妹妹,他們一定會代替我陪着你的。媽媽以前跟我說過,死去的人會變成星星在天上守護着自己愛的人。以後我變成星星,也在天上保護你和爸爸,好不好!”
這番話終於戳到了宋清歌的內心深處,所有的情緒閘口好像都在這一瞬間被打開了一樣,她看着面前的女兒。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傾瀉而下。
見她忽然就哭了,知了也慌了,急忙伸手想給她擦眼淚,可是右手還在輸液,宋清歌見狀急忙低下頭把臉湊到她面前,孩子軟軟的小手立刻摸在了她臉上,溫柔仔細的替她擦去臉上的眼淚。
“媽媽不要哭呀,我現在還沒有變成星星呢,等我變成星星的時候,我告訴你。好不好?”
宋清歌立刻握住她的小手,含着淚搖了搖頭,“不用,媽媽不需要你變成星星,媽媽只想讓你好好地留在我的身邊。”
知了沒再說什麼,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她,她自然也很想留下來,可是前兩天做檢查的時候,醫生叔叔都說了,她的身體很差,她好怕自己哪一天忽然就死掉了。再也沒有辦法陪着爸爸媽媽了。
怕自己再呆下去會情緒失控,宋清歌急忙側過頭在臉上胡亂地摸了一把,對孩子道:“媽媽出去一下,你乖乖的,把荔枝吃完,好吃的話一會兒媽媽再給你剝,有事就叫護工姐姐,好嗎?”
“好。”知了乖乖地點頭。
宋清歌這才扶着柜子起身向外走去,剛一出病房,就忍不住小聲啜泣起來。
她的女兒,她的知了,從出生之後就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沒有爸爸,沒有疼愛。如今好不容易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可是她卻無法再享受家人和父親的寵愛了。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好痛恨這個世界。
她現在已經懷孕快七個月了,肚子也已經很大了,有時候晚上摟着知了睡覺的時候,她都會拉着孩子的小手讓她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告訴她再過幾個月就會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來跟她玩了。
知了總是會很開心的對着她的肚子自言自語的說一陣話,可說完之後又會變得很失落,悶悶的,一臉難過。
她現在終於明白孩子的那種情緒是怎麼來的了。
大概是因為怕自己將來沒有機會看到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所以她現在才會那麼失落吧。
一想到這裏,宋清歌就覺得心裏很疼,戰祁後來跟她商量過幾次,還是由他來做換腎手術,可是她始終不敢讓他冒那個險,總是跟他說等一等,再等一等,也許能等到更合適的腎源。
可是他們心裏都清楚,知了的生命一天天的在倒數,手術迫在眉睫,可是腎源還是沒有找到。
希望已經很渺茫了。他們都明白,只是誰都不敢說,也不敢去承認罷了。
宋清歌站在病房外面哭了好一陣,直到有路過的護士看到她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在病房門口哭,以為她遇上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大事,便急忙過來詢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她這才搖了搖頭,整理好情緒之後便回到了卧室。
因為怕孩子起疑,所以她一進屋就故作輕鬆道:“寶寶,荔枝吃完了嗎?好吃嗎?還要不要吃?”
然而她的話說完了,卻並沒有得到孩子的回應。
宋清歌覺得有些奇怪,走上去一把掀開被子,正準備問話,可是卻猛地愣住了。
被子下面空空如也,方才還在知了手背上的針頭也被拔了,此時針頭還不停地在冒水,掛在輸液架上的液體劇烈的晃動着,顯然是有人進來過了,哪裏還有知了的影子。
“知了,小王……”
宋清歌整個人都亂了,驚慌失措的剛要大叫,一把冰冷的槍口就抵上了她的后腰,接着身後就響起了一道冷冷的男聲
“把嘴閉上,不要叫,不然我一槍崩了你女兒!”
*
薛衍從公司一下班之後,便立刻趕往了醫院。
他也是剛剛得到了一個最新的消息,知了有救了,所以他正馬不停蹄的趕往醫院,想要在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宋清歌。
一想到宋清歌知道這件事的驚喜和驚訝,薛衍的嘴角就忍不住劃開了笑容,車速也跟着慢慢加快了許多。
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往醫院,因為太過着急,他連電梯都等不上,幾乎是一路跑了上去。
路上他遇見了一個大着肚子,戴着口罩的女人,還挽着一個男人。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覺得那個女人口罩之下露出的眉眼和宋清歌有點像,而那個女人也在他看過來的一瞬間抬頭朝他看了一眼。
那一眼當中有很多情緒,可是薛衍急着去找宋清歌,所以也沒有過多的留意,轉頭便向知了的病房跑去。
“清歌,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幾乎是他在推開病房門的一瞬間,他就迫不及待的大喊了一聲,然而讓他意外的是病房裏一個人都沒有,空空蕩蕩的,就像是從來沒有人在這裏住過一樣。
可是床鋪是被掀開的,床頭的小茶几上放着剛剝好的荔枝,還有一顆只咬了一口的蘋果,所有的一切都表明這裏曾經是有人呆過,只不過現在不知所蹤了。
薛衍一瞬間只覺得心慌意亂,他閉了閉眼,極力讓自己淡定下來,立刻大步上前去查看了一下那個已經被咬了一口的蘋果,卻發現被咬過的地方才有一點點果銹,也就是說這個蘋果是才被人吃過的。
那麼,她們離開的時間應該還不長。
薛衍又對着病房裏仔細打量了一下,床鋪不算很凌亂,只是被子是被胡亂掀開的,看樣子掀被子的人也很心急。房間裏沒有打鬥過的痕迹,說明這裏沒有衝突發生,至少沒有引起爭執。
畢竟這裏是榕城醫藥大亨易南臣的地盤,如果有人想在這裏造次,那麼膽子未免也有點太大了。
那麼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有人憑藉什麼手段把她們帶走了。
薛衍抿了抿唇,忽然猛然想到剛剛在樓梯上撞見的那個女人,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女人的眼神當中其實有很多內容,其中最明顯的就是……
慌亂和求助!
對,確實是求助,那個女人的眼神當中明顯透着驚慌失措,只是他當時太着急了,所以都沒有仔細去留意。
現在想想,那個女人的身材,她懷孕的月份,還有口罩沒有遮住的眉眼,分明就是,宋清歌!
那麼那個跟在她身邊的男人就不可能是戰祁。難道是……綁匪?
這個想法讓薛衍嚇了一跳,他幾乎是不敢再多想的,轉頭便向外跑去,用最快的速度一路趕往醫院外面。
如果她真的是被人挾持了,那麼歹徒肯定不會空閑到去停車場停車的地步,那麼他們的車最有可能停的地方,就是醫院的大門口。
薛衍一秒鐘都不敢怠慢,飛快的跑向外面,一出醫院大門,便四下張望了一下,恰巧看見有兩個男人正按着宋清歌的頭將她押進了一輛麵包車裏。
“清歌!”
薛衍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飛快地跑上去大喊着她的名字。然而那群綁匪的動作顯然很快,不等他跑上來車子便已經飛快的發動了。
“媽的!”薛衍咬緊牙憤怒的一砸拳,轉頭張望了一下,正好旁邊過來一輛出租車,他立刻伸手攔下來,飛快的鑽進去,指着前面的白色麵包車道:“快點追上那輛車,別跟丟了!”
司機也不知道他搞什麼名堂,看這個樣子還以為是拍電影的,但還是乖乖的一腳油門發動引擎跟了上去。
車是往城東方向開過去的,薛衍坐在副駕駛上。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車,思考着到底是什麼人挾持她們母女的。
這個時候如果只靠他一個人,自然是不行的,薛衍幾乎是想都沒有多想的,掏出手機便撥通了戰祁的電話。
“喂?薛衍?”戰祁那邊似乎正在開會,聽到他的聲音還是有些驚訝的。
“戰祁,現在情況緊急,我沒有時間和你細說,你聽好了,知了和清歌被人挾持了,具體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在跟着他們,你趕緊派人過來,越快越好!”
“你說什麼?知了和清清被人挾持了?怎麼可能?”戰祁霍然起身,椅子“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他當初特地把知了安排在了易南臣的醫院,就是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易南臣的醫院不論是安保系統還是保密系統都做得非常好,這也是他放心的原因,這種情況下,怎麼還會出事呢?
“我現在沒工夫跟你解釋可能不可能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也別浪費時間,趕緊派人過來!我把我的手機定位給你發過去,你按照我的位置跟上來,明白了沒有?”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派人過去,隨時保持聯繫。”
掛了電話,戰祁刻不容緩的便向外跑,戰崢和戰毅見狀立刻追上來問道:“大哥,出什麼事了?”
“薛衍來電話說知了和清清被人挾持了,怎麼辦?我現在該做些什麼?是什麼人做的?為什麼要做?他到底想幹什麼?”戰祁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慌亂和無措,甚至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戰崢和戰毅對視一眼,心裏也是一沉,但還是走上來安撫道:“大哥你現在先別著急,我們幫你一起想辦法,薛衍在電話里是怎麼說的?”
“他說他現在已經跟過去了,讓我立刻派人追上去。”
戰崢相對還算冷靜,點了點頭道:“我覺得薛衍那個人做事挺沉穩的,有他跟着,至少能保證大嫂和知了的行蹤還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我這就派人去聯繫警方,讓他們立刻出警力相助,如果真的是綁架案的話,有武警和特警在,至少相對安全一些。”
“等一下!”戰祁忽然攔住他,臉色有些猶疑的說道:“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如果出動警力,萬一驚動綁匪……”
“大哥你真的是關心則亂!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猜不出來是什麼人做的嗎?”戰毅又氣又急,跺腳道:“除了時仲年那個老不死的,你覺得還有誰會做這種事!”
戰祁這才如夢方醒,“對,時仲年,一定是時仲年!”
他們最近一直都在想辦法找那個老東西,警方也查到了一些他的老底。派出了不少警力在跟進這件事,連他的時家大宅都監視起來了。而且他的時遠集團最近也被發現賬目有問題,銀行也開始介入了。
聽童非說,時仲年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回過大宅,現在的時仲年可以說是已經趕狗入窮巷,時時刻刻都在東躲西藏,完全不敢露面。
這種情況下,他綁架宋清歌,到底想幹什麼?
戰祁不敢再去深想,只是交代兩個弟弟,“立刻派所有的人去跟薛衍,無論如何,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內鎖定清清的位置!”
“知道!”
戰崢和戰毅一點頭,轉頭便向外跑去。
*
這是一輛不大的麵包車,車窗裡外都貼了黑色的車膜,完全看不見外面,也不知道現在走到了哪兒。
雙手被反綁着,宋清歌坐在後座上,只能從前車窗面前辨認出現在的路線。
方才綁架她的男人簡單的對話了幾句,他們說的都是粵語,而且語速非常快。
宋清歌的粵語說的不是很好,只是以前父親為了讓她能多一項技藝,所以讓她和廣東籍的保姆一起學過一陣子,但那已經是小時候的事了,現在基本上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只能勉強聽出那幾個人說的幾個詞彙,諸如“老闆”、“客氣一點”、“小心行事”這種的。
雖然只能聽懂些隻字片語,但是憑着斷斷續續的對話,她勉強拼湊出了一些信息來。
第一,他們不是拿人錢財給人辦事的那種社會流氓,而是上頭有大老闆,他們是別人的手下。
第二,他們的老闆應該交代過他們,不要太莽撞,要對她客氣一些。
得知了這些之後,宋清歌倒是稍微放下了一些心,至少從這些話來說,她的人身安全還是能保證的,首先那些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傷害她。
她現在畢竟是個孕婦,做任何事都得小心謹慎,和這些人硬碰硬是不行的,搞不好到最後還會傷到自己,而且知了也不知道被這群人帶到哪裏去了,並沒有跟她在一輛車上。
這種情況下,還不如先順着他們的意思,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之後再想辦法周旋。
車子也不知道行駛了多久,總之是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以這個距離來判斷,宋清歌覺得這地方怎麼也得到城郊附近了。
過了一會,車子終於在什麼地方停了下來,車門被人拉開,那幾個男人用夾生的普通話對她道:“趕緊下來啦,我們老闆還在等你!”
宋清歌蹙眉望了他們一眼,心一橫。終於還是走了下來。
下了車后,她才發現這是在一幢爛尾樓附近,這裏的人煙稀少得很,基本不會有什麼人,那個人把她綁到這裏,想做什麼?
兩個男人在前面帶路,宋清歌走在後面,大約是怕她偷跑了,她後面還跟着兩個人,押犯人似的押着她。
這是一個很大的宅子,只不過沒有建完就放棄了。從建築風格和建築構造上來看,這個宅子竟然莫名跟宋園的格局有點像,外面也有一個很大的園子,還有一個很大的池塘。
明明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園子,裏面雜草叢生,可唯獨那池塘乾乾淨淨的,裏面還有開的很好的荷花。
宋清歌跟着那兩個男人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留心觀察了一下這裏的地形和通道,在心裏盤算着一會兒如果有機會的話,該從哪裏逃出去。
這幢爛尾樓顯然是被人放棄在這兒的,也不知道曾經是打算蓋起來用做什麼的。但現在是完全廢掉了。樓里也沒有裝修,是光禿禿的毛坯房,像那種蓋了一半開發商就跑了的廢樓一樣,空蕩蕩的,走起路來走廊里到處都是迴音。
走在最前面的兩個男人先上了樓,對着裏面空蕩蕩的某一處喊了一聲,“老闆!”
還是很安靜,沒有什麼人在,宋清歌眯眼望着那個地方,不着痕迹的像牆邊退了退,盡量將自己的背部靠在牆壁上。
這是之前戰祁教給她的辦法。遇到危險的時候,一定要盡量躲到牆壁附近,不要把後背留給敵人,留給牆壁是最好最安全的選擇。而且站在牆邊,如果遇到危險,比如對方開槍或者拔刀捅過來的時候,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躲到牆后,隱蔽自己。
很快屋裏就傳來了空空蕩蕩的腳步聲,隨聲腳步聲,隱隱還有這小孩子隱忍啜泣的聲音。
宋清歌心裏一驚,是知了!
果不其然。一抬頭,一身玄色唐裝的時仲年手裏牽着知了,一手拄着拐杖,臉上帶着一抹莫名其妙的笑容,緩步朝她走過來。
“媽媽!”
一看到她,知了立刻大喊了一聲,掙脫了時仲年的手便要朝她跑過來,可是還沒跑一步,就被時仲年給拉住了。
“小妹妹,你不乖哦,爺爺還沒讓你走呢。”
時仲年嘴角帶着笑。可是卻笑得很詭異,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知了看見他的表情,嚇得想哭卻又不敢哭,小嘴癟着,着實可憐。
宋清歌見狀立刻大喊道:“你想幹什麼,別碰我女兒,放開她!”
時仲年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後背貼着牆壁,頓時仰頭大笑,“瞧我們宋小姐警惕的,恨不得鑽進牆裏似的,這也是戰祁交給你的辦法?”
“你少廢話,你把我和我女兒弄來到底想幹什麼?!”
好在宋清歌因為懷孕,一直穿着很寬大的衣服,立刻見機將手暗暗伸進口袋裏,憑着感覺在屏幕上按了幾下。
之前戰祁就在她的手機上安裝了一個GPS定位軟件,只要她手機一解鎖,他那邊就會收到提示,能追蹤並且監聽了。
“我找你來,當然是有事情要跟你好好談一談了。”時仲年說著,忽然走上來,猝不及防的在宋清歌臉上摸了一把,貪戀且痴迷的望着她道:“水華,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少年嗎?”
水華?
宋清歌一愣,先是有些茫然,可很快就反應過來,水華是她母親的表字。
她猛然瞪大眼睛道:“你認識我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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