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艷福不淺
那余家杏花雖美,但陸小果因為對於余家沒有什麼好印象,便也就沒有多大的愧疚,也就是站在邊上簡單的超度了一回那些枉死的僕人,便同荊墨一起離開。
余天權的魂魄被荊墨提煉出來,用荊墨的話來說,這七星魂根本就不該有屬於自己的生命,他們的出生,一般都是在幽都帝姬死後,而他們出現在世間的價值,就是用來快速的復活幽都帝姬。
具外域史記記載,也不知是多少年前,幽都的帝姬曾經也進入過衰弱期,死亡過一次,那一次是七星魂第一次出現。
但幽州帝姬據說是個武學造詣極高的人,在那一次之後,她便研究出一種功法,從此一生就不會再也衰弱期。
想來這一次是長生不死了,哪裏料到最後,竟然會栽在一個男人的手中。
陸小果以為找到天權星之後,荊墨會帶着自己去尋找下一個星魂,卻沒想到他竟然將自己帶回了墨王城。
墨王城,相當於南方帝國的首都,其繁華自然不是陸小果所去過的那些城池可以相比,不過墨王對外還是在沉睡期,因此這一次並未大張旗鼓的回來,但陸小果隨着荊墨回到王宮之中,卻見那幾位諸侯已經侯在一旁,一個個都氣勢洶洶,滿月跟這弦月像是被他們為難過一般,臉色都並不是很好看。
通天侯一點都不稀奇女兒守在地宮門口,但是當他發現那地宮門口的‘女兒’,其實不過是女兒擅長製作出的傀儡之後,立即就知道,墨王醒了。
女兒一顆心都在墨王身上,甚至看得比他這個親生父親還要重要,怎麼可能會離開地宮門口呢?所以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墨王已經醒來。
當時通天候立即就將其他三侯請來。
伽羅王城的歷史在前,他們也想試上一試,拼了這一次,也許他們就再也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權力之前,沒有誰不動心,所以他們密切的計劃,然後最後決定在墨王一醒來就立刻動手,因為那時候是墨王最為衰弱之時,他們的成功機率極大。因此通天候從來沒有阻止過連玉日日夜夜守在地宮面前。
他知道,以女兒的性子,若是墨王一醒來,第一時間就會立刻告訴自己,因此有女兒連玉在地宮門口守着,通天候與其他三侯都是高枕無憂的。
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女兒竟然沒有告訴他墨王已經蘇醒,不但如此,甚至還做了一個傀儡在地宮門口矇騙自己。
他當時是何等的憤怒,恨不得立刻將女兒抓來責問,可是卻無法查探到她的消息,惱怒之下的通天候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墨王刻意抹去了女兒的消息。
與其他三位侯爺商量過後,最後便將目光落在滿月身上。
“本王竟然不知,幾位如此再意本王的安慰,實在是叫人欣慰。”荊墨像是不知幾位侯爺的野心勃勃一般,信不朝殿中走去。
滿月和弦月見到王爺回來,立刻迎了過去,尤其是滿月,見到荊墨身後的陸小果之後,很是意外。
當然,同樣意外的還有通天候,在此之前他還在想,就算他們的造反之心被墨王發現又如何?墨王一直把連玉帶在身邊,顯然視連玉與其他女人是不一樣的,而自己是連玉的父親,通天候就不信墨王真的能將自己趕盡殺絕。
然而,事實上連玉早就被弦月困得跟粽子一般禁錮着,而他通天候在墨王的眼中,也從來不是岳丈。
此刻四人神色複雜,看到鎮靜自若忽然出現的墨王,先是一陣心驚,隨即都紛紛上前恭賀道:“恭喜王爺歸來,實乃我墨王城子民之福!”
荊墨皮笑肉不笑的掃視了四人一眼,一步踏上台階,器宇軒昂的往王座上坐下,一手還不忘將那陸小果一把攬入懷中,與自己一般同坐在王座之上。
也是此舉,四人才注意到同他回來的,還有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容貌絕美妖魅的女人。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傳說中命無紅鸞的王爺竟然當著眾位諸侯的面,將一個女人摟入懷中。而且這個女人不是連玉,不是通天候的女兒。
其他三位侯爺眼中難免是有些看笑話的意思,都紛紛朝通天候望過去。
通天候也納悶了,感覺像是什麼極其討厭的東西卡在了喉嚨一般,試探的問道:“不知王爺可知道玉兒那丫頭的消息?”
荊墨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俊眉微微一挑:“通天候你這個問題倒是叫本王如何回答?本王怎會知道貴千金的消息?”
“可……可連玉那丫頭一直守在地宮之外……”通天候心裏忽然有些不安,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荊墨待着慵懶的口氣打斷:“怎麼,這麼多年了,侯爺的修為不進反退,不會連個傀儡都認不出來,還是念女心切,沒曾注意?”
陸小果聽到荊墨從善如流的聽到這話,忍不住抬眼角朝他掃視了一眼,心道他原來竟然是這般無情之人,那連玉之前明明一直守在他沉睡的地宮之前,此刻在他口中,卻成了傀儡,可憐那姑娘芳心寄錯了人啊。
不過陸小果隨即一陣駭然,自己怎麼了?這樣不正好么?若是他因一個女人的柔情蜜意就移情別戀,那到時候所託非人的就是自己了。若不是當著這麼多人,陸小果真想扇自己兩個嘴巴。
此刻通天候,滿臉青紅一片,那地宮門口的的確是傀儡,他此刻也是有口難辯。最後只得訕訕道:“想來,是那丫頭到哪裏瘋玩去了。”
本來以為此事就這樣揭過,哪裏想到那荊墨竟然十分不悅道:“幾位侯爺以後可要看好自己的兒女,不要到時候找不着人影便都來找本王。本王雖說是一方之王,但是這等瑣碎小事,本王實在抽不出時間替你們尋找。”
他這番話似有些在埋怨通天候,可是這話卻是對其他幾位王爺所說的。
幾位王爺都暗自瞪了通天候一眼,原本所有周詳的計劃,此刻竟然絲毫不能進展半步,最後還是那急性子的烈火侯忍不住問道:“王爺才醒來,依照微臣的意思,不如王爺您近幾日現在王宮裏,由着微臣幾人來保護王爺安全,王爺意下如何?”
弦月和滿月一聽此話,頓時都有些緊張的朝荊墨望過去,這烈火侯到底是心急了,就這麼迫不急的的想要軟禁王爺么?
然而,在滿月二人的擔憂中,荊墨竟然很愉快的應下,而且很是爽快:“既然如此,就麻煩幾位侯爺了。”
他答應得如此爽快,反而讓烈火心中驚駭,按照常理,這個時候墨王不是只醒得過那幾乎護法么?怎麼會答應了呢?他若是不答應,自己還可以判斷出墨王的修為還沒有恢復,可他這樣爽快的答應,反而叫人心中沒有底。
但是,烈火侯又抱着僥倖的心態,也許這個荊墨只是故作鎮靜穩住他們罷了,他們不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於是與其他三位侯爺眼神交匯之後,還是一致決定賭一次。
“既然如此,那這幾日王爺請放心,微臣等人定然全力保護王爺安慰。”
“如此,那就有勞了。”話間,荊墨站起身來,攔腰一把將還沒反應過來的陸小果抱起,便大步往寢殿的方向走去。
四位侯爺面面相覷,內心無比複雜,都忍不住朝滿月弦月看去,卻見二人一如之前那樣板著臉,實在是不能從他們的臉上發現什麼。
陸小果知道外域大,王城也很大,那麼王宮自然也不小,但是從來沒有想到會這麼大。
尤其是這所謂的寢殿……這簡直就是一座王宮,不過好在佈置清雅,所以陸小果還算喜歡。
這裏陸小果不知算不算寢殿,反正裏面是一張寬大的床榻,左側是浴池,右側則擺滿了書架,但是裏面擺放的書實在是不敢恭維,竟然都是些怎麼種花養草的,並非什麼民聲卷術,實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旁邊的書架上,還放了不少奇怪的東西,像是初學者所雕刻的擺件,刀功實在是有些上不得檯面,但是每一個都擦得乾乾淨淨的,可見這裏的主人很是寶貝。
陸小果拿起一件奇怪的雕像:“這是梅樹?怎麼都沒有花?”
荊墨不知在忙什麼,聽到陸小果的話,抬頭看了一眼,臉色的神色頓時有些扭曲,“那是鹿角!”
“……額。”陸小果看着荊墨的臉色,幾乎就可以猜到這雕刻之人,只怕是荊墨無疑了。一面淡定的放回去,故作冷靜的回了一句,然後拿起一個長滿疙瘩的葫蘆,“這個又是什麼?”
“是人,你沒看出來么?”荊墨的臉色此刻已經黑了,他沉睡之前,有一段時間特別的沉迷於此,雕了不少寶貝,當初花滿堂成親之時,還特意的給他雕了一對玉人送過去。花滿堂似乎很高興,回了一個很厚的禮。
於是荊墨就更自信了,後來又重新精雕細琢了一個,擺放在這裏。但是此刻陸小果竟然問他這是什麼?
陸小果震驚了,一面趕緊專心仔細的重新看一遍這個長滿疙瘩的葫蘆,別說,還真有頭有臉有手有腳,但是……
“噗~”她到底是沒能忍住,錘桌大笑起來,一面忍不住問,“荊墨,我在里心裏,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哪裏想到荊墨卻闊步走來,一屑不顧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從她手中奪過那雕像擺回原來的地方,“你有這雕像好看么?”
陸小果的笑聲嘎然止住,有些痴獃狀的盯着荊墨,開始懷疑自己眼神問題,難道是她沒有發現那雕像的美?
荊墨見她那神情,不禁愣了一愣,輕輕的推了她的肩膀一下,“準備一下,一回我帶你去烈火侯府玩。”
陸小果一個恍然,陡然想起方才殿中那四位侯爺說要留在宮中保護他一事,難免是有些好奇道:“怎麼去?”看烈火侯的樣子,可不大願意請荊墨上門做客。
“自然是走着去。”荊墨看了她還一臉獃滯,不禁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是不是傻了?”
“你才傻了!”陸小果扯了扯嘴角,一面打量着這碩大的宮殿,一面問道:“你以前是不是也常常帶女人回來?”
荊墨聞言,頓時瞭然,想來是因為那幾位侯爺沒露出多大的驚異表情,所以她以為自己帶女人在身邊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不覺有些好笑道:“本王在他們眼中大約死人一個,可能想着本王之前對他們還算不太差,所以想讓本王臨死之前做個風流鬼吧。”
“胡扯。”陸小果知道荊墨這性情陰晴不定,但還是頭一次看他如此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忍不住‘噗嗤’的笑出聲來,又掃視過這宮中物件,並無女子留下的痕迹,因此便也放心了。轉過話題問道:“去烈火侯府上做什麼?”
荊墨一聽,眼神中竟流露出絲絲溫潤之態,“聽說烈火侯艷福不淺,前一陣子又重新納了一美妾,名叫雪瑤。”
“片面之詞,信不得。”陸小果乾乾的回了一句,眼神卻在不自覺間惡狠狠的瞪着荊墨。
荊墨覺得很有意思,同她再一起,不必感嘆天長地久太無聊,反而是恨不得這時間過得慢一些。此刻見陸小果那惡狠狠瞪來的眼神,不但不惱,反而頗為興奮道:“所以,本王打算去看一看。”一面瞥了自己書架上擺放的雕像:“看起來,本王的審美的確不怎麼樣,所以本王打算帶着你一併去,幫忙給看看。”
“好,我一定給你好好看看。”陸小果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怒意,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幾個字來,尤其是那‘好好’二字,更是咬得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