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雒落一愣，眯起雙眼：“你這麼套我的話有意思嗎？”
“你處心積慮地拆散我和和曦，你有意思？”
“你！”雒落深吸一口氣：“是，這件事是我告訴她的，我敢作敢當，你要是心裏沒有鬼，又何必害怕和曦知道？你和薛爾甯私底下見了好幾次面，這種事情你又為什麼不直接告訴田和曦？”
項印宸冷冷一笑：“所以，你也是和徐長泰串通好了，一起來搞我？”
雒落被噎了一下，也有些意外這個人說的話究竟有幾分可以確信，他不確定項印宸是知道了什麼，還是在詐他，一時間沒有說話。
項印宸斂住心底的狂怒，繼續道：“你不是想看我的底牌么，好啊，那就看看。你少年時最後一次出現在國內，是在青城的市孤兒院，你是濱江人，十六歲被一位海外華僑收養，去國外發展。你回國后，簽在了柏林集團名下子公司發展，前段時間又成了慈善基金的代言人，你說怎麼就那麼巧，只要是和柏林集團相關的地方就都少不了你，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根本就是帶着目的接近和曦。”
雒落雙手抱在胸前，十分不屑：“你這會成了事後諸葛了？你倒是接著說呀。”
項印宸猛然發力，他揪着雒落的衣領，把人頂在牆上，一字一句地問：
“你處心積慮地打入柏林集團，利用完和曦，又去利用徐明揚，你真當所有的人都被你蒙在鼓裏嗎？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雒落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鼓掌道：“你說的十之八九都是對的，可是那又如何？這些都已經發生了，我剛才問你的和柏林集團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用這麼著急轉移話題，還是先想想怎麼安慰和曦，還有，我回國是有些任務，但我從沒想過把她牽扯進來，是你非要讓她趟這趟渾水。”
項印宸不語，雒落卻一點也不着急地樣子，他找了一處沙發坐下，整理一下衣領，這才繼續道：
“柏林集團又不是他徐長泰一個的，你也暗地做了不少小動作，你以為我不知道。在這一點上，其實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你休想打公司的主意，你要是和我目標一致，就不會旁敲側擊地給我和和曦製造誤會！”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公司是公司，和曦是和曦。項印宸，其實我一直特別好奇，像你這種小時候經歷過家庭劫難的人，到底會不會愛別人。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從不在她面前展露你的全部，怎麼你是很害怕被她知道些什麼嗎？好了，廢話不多說，你的底牌亮的差不多了，我也跟你說說我的。”
雒落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他看着項印宸說道：“你查的不錯，我是有段時間在孤兒院長大，後來被好心人收留。你剛才指責我挑撥離間也好，和徐長泰合作也好，我認，不過你可千萬別誤會，我才不是為了針對你，也不是想做徐長泰的狗腿，我有我自己的目標，說不定以後，咱倆還得合作。”
他這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特彆氣人，項印宸此刻有些慌亂，雒落總是不按常理出牌，他本以為雒落是徐長泰找來的幫手，可現在看來又不是可他又為什麼總是從中搗亂。
一時的沉默，這一次的對話看上去是雒落略佔上風，可是項印宸卻並沒有因此怯場，他道：“你想怎麼折騰隨便，但是你要是敢對和曦動歪腦筋，就別怪我不客氣。”
“呦，你當我是嚇大的？項總，其實有些事情真的沒有必要拿到枱面上來講。你要是真的為和曦好，就應該按着當初的合約走，三年婚姻結束給她自由。你們協議結婚的事，真的以為可以瞞過所有人嗎？”
項印宸大吃一驚，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只覺得非常意外。
協議結婚的事情，雒落怎麼會知道？！
雒落很滿意他這個表情，道：“很意外？嗯。看來我的功課沒有白做，實話告訴你吧，你和徐長泰怎麼誆騙田柏林拿下公司的這段，其實我早已經一清二楚。所以我很早就提醒過你，如果你不能給和曦幸福，就趁早放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天，田和曦知道，是你和徐長泰聯手搞垮了她父親的公司，讓她家破人亡，你覺得你們之間，還會有愛？”
“你胡說八道什麼！”項印宸大怒：“是徐長泰跟你說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項總，該不是你演戲演習慣了，連真正的真實發生的事都忘記了。”
項印宸深吸一口氣，努力忍下：“雒落，如果你非要這麼認為，隨你。但你最好不要憑自己的判斷，就誤導別人。和曦還在裏面躺着，我不想在這裏跟你爭執，是黑是白，總有一天會見分曉，你想繼續拆散我們，我不會再給你機會！”
“這世上最經不起考驗的就是信任，項印宸，你覺得你還有戲挽回和曦的心嗎？你害死了她的父親，還害死了她的孩子，這些你都可以不認，反正我也沒有什麼證據，但是，總有一天，當我找到證據，我會第一時間拿到和曦的面前，讓她知道，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雒落毫不畏懼，他瞪着項印宸，道：“我會替和曦拿回屬於她的東西，至於你，想裝就繼續裝，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就在兩個人劍拔弩張之際，配藥回來的顧佳推開了門，感覺到裏面的氣氛不對，下意識地看了看兩個人，忍不住氣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倆還在這裏吵架。也不怕把曦曦吵醒！現在要緊的是，趕緊想想和曦醒來以後怎麼辦吧！”
兩人一下安靜下來，喘着粗氣。顧佳十分頭疼，她擔憂道：
“你們倒是說話呀，有沒有什麼辦法，再給圓回去。”
項印宸靜下心，平靜問：“查的什麼結果了。”
顧佳看了眼雒落，似乎不太信任他。雒落笑了笑道：“趕緊說吧，我雖然和項印宸不對付，但我也想和曦儘快好起來。”
顧佳瞪了他一眼，才對着項印宸道：“曦曦出事前，見得人是徐明嬌。”
項印宸眼神一縮，看起來，這件事又和徐家脫不了干係了？
“項總，追究責任的事可以暫且擱置，你是知道曦曦的脾氣的，我擔心……她醒以後……還有，剛才公司的人通知我，說是網上已經有流言了，還有篇帖子被壓下來。是打算曝光你和曦曦的，你看看。”
項印宸接過平板，掃了兩眼，果然，和他料想相差不大。今天種種更像是一個連環套，有人負責給田和曦報信，有人負責給媒體報信，現在連編好的故事都準備登台了。
背後的人一步一步，步步緊逼，就是想讓他沒時間考慮太多，如果不能準備周全，只要有漏洞，就會成為他們攻訐的側重點！
留給他思考的時間不多。項印宸大腦飛速轉着，尋找解決辦法：“先壓着，再看看情況。”
就在這時，雒落笑着說：“其實我有個特別好的辦法，解決現在的困局。“
顧佳眼前一亮：“你快說啊。”
“那就要看項總舍不捨得了。”雒落按着他和李瑞求之前料想過的計劃，說道：“只需要項總做個公開聲明，公佈兩個人的戀情，再宣佈已經分手，快刀斬亂麻，等到事情的餘溫過去，和曦自然就會被遺忘。”
“你這是什麼好辦法！？”顧佳忍不住道：“要是能這樣，還用的着你提醒？雒落，你這是要把和曦往絕路上逼！”
“置之死地而後生。和曦的性子才不會在意那些不相干人的想法，她心裏在意的只有喜歡的人。”
“那你還出餿主意，你這不是害他們么。”
雒落滿不在乎，似乎對這件事十分有把握，他說：“那就算公開戀情可以暫時堵住大家的嘴，可你覺得田和曦還會想往常一樣對待你？你別忘了，你們還沒了一個孩子。你們一直瞞着她！”
“我們？”項印宸冷笑：“這件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你……”
“說來說去，我大概聽懂你的意思了。雒落，你真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妥協，按着你設計好的路子走？你自以為了解和曦，可以左右引導她的想法？”
雒落被氣個半死，項印宸的嘴到底是什麼長的，有時候說的話。讓人不知該怎麼爭辯，只能幹瞪着眼睛着急。
就在他們三個爭得不可開交時，忽然聽見裏屋傳來一聲東西掉地的聲音，三個人一頓，急忙折身回了裏屋，才見田和曦半撐着身子，靠在床邊，她臉色蒼白卻看着十分倔強，她不言不語，可眼神里卻充滿了冰冷。
剛才還爭執的三人，頓時如同啞了的炮仗，誰也不敢先開口了。
“曦曦……”
“和曦……”
“姍姍……”
項印宸上去扶她躺好，可是田和曦卻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他的攙扶，極力地想要把自己蜷縮起來。
項印宸心中一痛，雖然無數次想過這一天，但真來臨了，他才發現，自己心裏竟然生出一絲害怕和絕望。
有好多好多話，黏在心口，難以訴說，孩子的事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可還未等他開口，田和曦忽然低聲道：
“我累了，你們要吵，出去吵。”
三個人十分尷尬，顧佳乾巴巴地問：“曦曦，你好點了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
“你們兩個，出去。”田和曦毫不客氣地說著，眼神掃過項印宸和雒落，那裏面，慢慢的不信任和恨意，深深地刺痛了他們。
項印宸還想爭取，可是田和曦一個刀刃一般的眼神刮在他身上，令他生生停了下來。
“和曦……”雒落不甘落後，可他剛靠近沒兩步，田和曦忽然猛地發作，直接把身後的枕頭摔了出來：
“都滾！！”
雒落被砸個正着，雖然不疼，可還是心裏鈍痛，項印宸一把拉住雒落，和曦剛醒，她一定壓抑了很多情緒，這個時候忤逆她的意思，只會讓她更生氣，甚至會傷害到自己。
她現在滿心怒火，一定恨死自己了。項印宸不禁想，這個時候硬上去解釋，只會激化矛盾。
項印宸眯着眼，看着田和曦剛才動作后被掙脫掉的輸液針頭，再看看和曦手背上刺目的傷口，他只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罷了。還好她還讓顧佳留下，不如就等她平靜一下。況且，顧佳也應該會解釋一些，希望顧佳能夠好好安慰她。
項印宸給顧佳一個拜託的眼神，就拽着雒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病房。
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田和曦靠在床頭，直勾勾地盯着她，顧佳心中愧疚又不安，扁着嘴看着她，喏喏道：
“曦曦，你身體好點了嗎？別嚇我好嗎，你想問什麼，我統統都告訴你。”
田和曦的眼睛充血。像是極力忍耐着什麼，她一語不發，發著呆，可是眼神流轉間，閃過很多情緒。
有時難過，有時悲憤，有時脆弱，看的顧佳心如刀割。
她倒是寧願田和曦直接發一通火，哪怕打她兩下也好，總好過這樣的煎熬。
可是田和曦依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獃獃地看着緊閉的大門。
顧佳一步一步挪過去，找了醫用膠布輕輕地靠近她：“曦曦，我知道你很生氣。你恨不得殺了我。可是，再生氣也不要折騰自己好不好，你看你的手背都出血了。”
血……
這個字猛地讓田和曦身體一哆嗦。
血，好多血……
田和曦猛地想起剛才醒過來前的那個夢。
暗紅色的天空，空氣靜的聞不到一絲涼風。四周的一切好像都被蒙上了一層薄紗，看不真切。
她一個人不知道在哪裏，只依稀看見遠遠的地方，好像有一團，小小的，小小的東西，在動着。
“不要，不要離開媽媽……”
任她在夢裏怎麼喊，可是那個小傢伙卻離她越來越遠。
待她驚醒。只聽見外面爭執不下，剛才的一切原來是個夢。
“曦曦，曦曦你說句話好不好，你不要這樣好不好……”顧佳紅着眼睛，想要握住她冰涼的手，可是卻被她一把推開。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田和曦眼眶發紅，她死死地盯着顧佳，眼神犀利，嘴裏翻過來覆過去都是“騙子”。
“曦曦，不是這樣的。”
“你還說不是！”田和曦拔高了聲音，額前的青筋都暴了起來：“你敢說你不是項印宸安插我身邊的人，你敢說你沒有事事向她彙報？！你是我的經紀人。可是你卻跟着他一起瞞我！”
顧佳被噎了一下，竟不知該怎麼接下去。
“我的孩子……沒了。可是我卻什麼也不知道，如果……如果不是別人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打算永遠瞞着我？！為什麼！”
“曦曦，對不起，我……我不該瞞着你，可是……當時項總也是害怕你傷心……”
田和曦拚命搖頭：“你不要跟我提他！”她氣得話都說不利索，顧佳擔心她的身體，也不敢解釋太多，這會只能順着她說。
“好好好，不提不提，你別生氣，有什麼事慢慢說。”
田和曦順了口氣。情緒波動很大。顧佳站在離她不願的地方，斟酌道：
“曦曦，我知道你現在心裏特別難過，真的對不起，不該瞞着你……只是，當時事發突然，項……我們也是擔心會被有心人拿出來做文章，所以才給你轉院。那段時間你一直馬上馬下地拍戲，也是我照顧不周，才害你沒了孩子，當時你情況危急，項總也是為了保你才……對不起……”
顧佳聲色哽咽，她看着田和曦歇斯底里的樣子。自己也十分心痛。有時候撒了一個謊，以為可以瞞住，結果謊言越堆越多，到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嗎？”田和曦難以控制情緒，她抖着手拍拍自己的胸口：“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你，林傑森，還有他，你們聯起手來瞞我。而且不止孩子這一件事！醫院的化驗單你怎麼解釋，網上的私信又怎麼解釋！事情已經到了瞞不住的地步，可是你們卻還在瞞我！我當時毫無保留地信任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可是你卻還是不對我說實話！”
顧佳張了張嘴。發現所有的解釋都那麼蒼白無力，和曦在氣頭上，解釋越多，只會讓她更生氣，可是不解釋，這就像一個心結，她只怕誤會越積越深。
到底該怎麼辦啊……
就在顧佳進退兩難的時候，過來巡診的醫生忽然推門進來，一見氣氛不對，道：“患者醒了？”
田和曦兩眼紅腫，瞪着醫生，還好她還有些理智，泄了氣癱倒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沒了聲音。
“身體還在恢復，情緒不能波動太大，患者家屬要照看着。”
“好的，謝謝醫生。”顧佳尷尬地笑了笑，把醫生送走，她扭頭看了看田和曦，人還在發獃，她再喊她，田和曦好像已經不打算理她。
顧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失態的田和曦，就好像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見誰就噴誰。不過她也十分理解，這麼大的事，如果不讓她發泄出來，反而不好。
這件事她也有錯，只能好心辦了壞事。唉，現在該解釋地都慢慢解釋了，只希望和曦自己能夠明白，不要再和項總生氣了。
“曦曦，如果你不想見我，我就在外面的休息室，你有需要就喊我。如果你想一個人待着，答應我，不要傷害自己好不好？”
田和曦沒有說話，只是努力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顧佳嘆了口氣，挪了出去。
屋子裏靜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田和曦閉着眼睛，腦海里一片混亂。
夢裏暗紅的血色，馬的嘶鳴，徐明嬌歹毒惡意地冷笑，聲色影像好似無孔不入，一下一下刺痛自己敏感的神經。
發泄過後，她慢慢冷靜下來，才覺得身體冰涼透骨，全身都在冒冷汗。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有些難過又有點悲憤，好多情緒夾雜在一起，讓她看不清自己的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
支離破碎的信息糅合在一起。慢慢拼出一個近似的事實。
幾個月前，她因為過度勞累失去了一個孩子，項印宸替她在手書同意書上簽字，並且帶着她身邊的人，給她造了一個無知的夢。
她竟然全然相信了，無視自己當時身體的不適，只當是騎馬狂奔留下的後遺症。她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新的工作里，只想儘快出人頭地，完成自己的夢想，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和事。
可這場夢終究是要醒的，不論當初他們瞞着自己是好意還是無心，這份傷害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就淡化。
田和曦捂着胸口，感受那裏一下又一下地跳動。忽然覺得自己努力許久，想要讓自己過得開心快樂的願望，竟然是如此的艱難。
這一年多的時光，走走停停，她以為自己經歷了那麼多風浪，心早就堅硬了。
和那些流言蜚語比起來，她在意的，還是最愛的人，以愛的名義，在不斷地欺騙自己。
她還能夠繼續相信嗎？
她有些不確定，有很多細節忽然一下子湧上腦海，徐明嬌的搶白里說，她和項印宸的婚事只是一筆交易。這是真的嗎？
那個發自己私信的人說，“愛一個人是盲目的，有時候被人騙了都不知道。”真的是這樣嗎？
越想心裏越亂，她有些無措，禁不住大喊了一聲，好讓這些思緒停一停。
顧佳衝進來，擔憂地看着她：“曦曦，你沒事吧？”
田和曦一把拽住她，忍不住質問：“為什麼要騙我？到底還有多少事是瞞着我的？你怎麼可以這樣，為什麼？”
顧佳再也沒忍住，緊緊將她抱住，忍着眼淚道：“曦曦，你哭出來吧。有什麼委屈不要憋在心裏。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騙你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你不要這麼折磨自己，我求你了？！”
田和曦被人緊緊抱在懷裏，可是她依然覺得自己很冷，很孤單，她突然好懷念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
不知道孩子沒了的事實，不知道項印宸一直有事瞞着她，不知道身邊的人都用盡辦法掩蓋事實，唯恐讓她知道。
信任脆弱地好似一根細弱的皮筋，綳得太緊。扯的太長，終究還是崩斷了。
爸爸去世的時候，曾拉着她的手，說：“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一夜間從衣食無憂的天之驕女，瞬間成為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居無定所，無所依靠，有的只是和項印宸的一紙婚姻。那是她也曾咬緊牙關，不相信任何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築起的堡壘被拆掉了呢？
從知道小太陽被項印宸刻在獎座底下開始？
從知道項印宸和自己在一條戰線開始？
還是發現自己始終都愛着他開始？
她稀里糊塗地把所有的信任都交給了他，百分百地信任着他。
即便知道有些事他並沒有告訴自己，可是她還在騙自己，總有一天，他會說的。
也許……孩子的事情只是一個導火索，真正讓她感到難過的是，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得到項印宸真正的信任吧。
“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她伏在顧佳的耳邊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