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他叫你純純
當天晚上,九霄吃上了心心念念的魚丸,而那一鍋水煮魚被福安和一眾侍衛瓜分乾淨。
因為一鍋水煮魚,九霄差點跟福安動手,要不是魚純眼疾手快,從水煮魚里那缽裏邊,先撈了一小碗出來給他放手邊,九院的人就沒一個吃得上。
堂堂九尊者表示,所有的魚都是他的。
魚純無可奈何,只得應允下次多做一些,如此九霄才作罷。
而御膳房那廂,再沒人敢對魚純閑言碎語,魚純的廚藝有目共睹,甚至那天晚上,從九院飄出去的鮮香味兒,驚動了附近的幾個院。
有小侍好奇過來探口風,皆被院中侍衛糊弄過去,自打那天起,不肖九霄吩咐,院中侍衛自發下海河殺海物,如此勤快,倒讓別的院刮目相看。
魚純在九院的這幾天,過的相當舒心,而在後宮之中,則隱隱流言傳出來,說當朝寵妃蓮妃娘娘,和供奉院九尊者,為了一個秀女,當場翻臉。
盛怒的九尊者,差點兒動手拆了蓮花宮,向來肆意的蓮妃,氣得要火燒浮屠塔,兩人險些大打出手,這對昔日母子,徹底撕破臉皮,再不復往日情分,讓人唏噓不已,所以那秀女簡直就是禍水!
作為罪魁禍首的魚純,聽到這流言的時候,整個人都懵逼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她怎麼就成禍水了?她很無辜好不?
她義憤填膺的跟九霄說這事兒,哪知九霄一擺手,道,“嗯,你這麼蠢,做的了禍水?那些人眼瞎。”
魚純覺得自己被安慰到了。可一想,又覺得哪裏不對?
她怒道,“誰蠢了?誰眼瞎了?你還想不想吃海鮮?”
九霄說,“我明日開始,要每天去浮屠塔練功,你有事就找福安。”
魚純眨了眨眼,“也不回來用飯嗎?”
九霄搖頭,“不回來,你自己用,不必等我。”
魚純總覺得這樣不太好,她覺得自己有義務照顧好九霄,便提議道,“不如我做好給你送過去吧?”
自家魚這樣體貼,九霄當然不拒絕。
從這一天開始,魚純多了一個任務。她每天早早去御膳房,做好飯菜,考慮到小混蛋可能會消耗大量體力,所以飯菜是卯足了花色來做,每天不帶重複。
這日,天氣開始變熱,她便準備了一些海鮮涼麵。
勁道的面泡在海鮮高湯熬煮的醬料里,上面鋪上煮熟的蝦肉,再淋上一層香油,便是色香味俱全。
下午些的時候,她用荷葉翠玉碗裝了海鮮涼麵,想着可能塔中還有其他人和那國師,她雖不待見,可到底還是多準備一些,跟着送到浮屠塔去。
她自然是進不了塔的。福安幫她把食盒交給塔中小侍衛,兩人便回去了。
傍晚時分,九霄回來后將食盒還給她,淡淡的說,“有其他院的人問怎麼做的。”
魚純聳肩,“那我跟御膳房的御廚說一聲,也不是難事。”
隔日,魚純又做了黃金蝴蝶蝦。
鮮蝦去頭開背,用蝦須前後捆綁,在抹上粉屑,入油鍋炸透,金燦燦的蝦像蝴蝶一樣,被擺在純白的骨瓷盤裏,一對一對漂亮得讓人捨不得吃。
福安不得空,魚純便自己去浮屠塔,她才將食盒遞給小侍,冷不丁背後就有人拍她肩膀。
她回頭,就見一張笑容燦爛的臉,彎如新月的眼睛,上翹的嘴角,讓人一見就有好感。
“請問你是九院的魚純嗎?”笑容乾淨,氣息清新的少年問。
魚純點頭,“我是。”
“我是二院的青聿,昨天在塔中吃過你做的海鮮涼麵,覺得很好吃,所以想問問,你跟誰學的?”青聿語速不疾不徐,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二院的青聿,魚純聽九霄提過,此人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和誰的關係都好,誰也不得罪,是二院的院主,九院之中,唯一一個,放棄皇子身份進入供奉院,成為尊者有自己名字的龍子。
皇子和龍子,一字之差,可其中的意思卻天差地別。
皇子是享有皇位繼承權的皇族子嗣,而供奉院的龍子,雖流的是同樣的血脈,可不能成為國師,就只能在爭鬥中死亡。
很多人都不明白,青聿好好的皇子不做,偏生要進供奉院做尊者。
不過魚純初見此人,心頭就有微妙好感,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是以對青聿的問題,她如實回答道,“我自己瞎搗鼓的,不值一提。”
青聿興緻勃勃,“那你還會做其他的嗎?”
聽完這話,魚純嘴角笑意一頓,謹慎的道,“也就這些了。”
青聿的笑容在日光下,映着日光碎金,有一種溫暖的觸感,他忽然問,“你會做海鮮壽司嗎?”
“壽司”兩字,讓魚純心裏咯噔一下,她抬頭看着青聿,眼神微冷,“壽司是什麼?”
青聿唇邊的笑深邃幾分,魚純的反應哪裏能瞞過他。
他傾身湊近魚純,笑眯眯地吐出兩個字,“華夏!”
聞言,漁船驚得後退幾步,像被人潑了一盆冰水,從頭寒到腳,她看着青聿,半隱在袖中的手不停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眼見將人嚇到了,青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有點兒尷尬的道,“你別怕,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魚純抿着唇,死死盯着青聿。
青聿看向魚純的目光熱烈了幾分,“你到底是不是?”
隨後他又說,“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一直挺孤單的,你要是的話,就太好了。”
魚純沒吭聲,她不敢胡亂說什麼,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這青聿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怎麼不說話?”青聿又湊近幾分。
“別過來!”魚純喝了聲,她繃著小臉,面無表情。
青聿連忙舉起雙手,“好,我不過去,不過你先回答我問題。”
魚純不想回答,她提起裙擺轉身就想跑。
但青聿動作很快。閃身一攔,就斷了她的去路,“不行,你非得回答我,我才放你離開。”
難得遇上個可能是同一個世界穿過來的人,青聿心頭興奮的很。
他上下打量了魚純,雖然穿着不起眼的男裝,可憑他的眼力,這姑娘定然是個純天然的美人。
他不自覺又想親近過去。
魚純又氣又急,她在大晉十五年了,一直小心翼翼地隱藏着這個秘密,行為舉止都很注意,就怕被人知道后,一把火燒死自己,安鎮那些百姓的愚昧程度。她又不是沒見識過。
況,誰又知道這青聿是否值得信任?
“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你讓開,我要回去了。”魚純當真生氣了。
“你別生氣,”青聿不死心,“我是好人,我真的是好人,我以前就一搞歷史,出國交流,遇上空難就過來了。”
聽聞這話,魚純心裏有些動搖,她眼神閃爍不定。
兩人正在僵持之間
“魚?”九霄那種崑山玉碎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的塔里傳來。
魚純如釋重負,她想也不想,跑過去躲到九霄身邊,還拽着他袖子。
九霄眯眼看着青聿。“老二?你攔着本尊的魚想幹什麼?”
青聿臉上笑意收斂了幾分,“沒幹什麼,好奇昨個那個面是怎麼做的。”
九霄再自然不過地牽起魚純的手,察覺到她指尖冰冷,看向青聿的目光多了幾分不善,“滾去御膳房找。”
他是半點都不客氣,帶着魚純從青聿面前擦肩而過。
青聿看着兩人手牽手走遠的背影,眉頭皺了起來,那張臉上,頭一次沒了笑意。
“嗤,老二你行啊,老九的心尖子你都敢去搶。”三霄幸災樂禍地從塔里出來,雙手環胸地笑道。
青聿嘴角玩味,他理了理袖子問,“他們是什麼關係?”
三霄唯恐天下不亂,“青梅竹馬,你說呢?”
青聿摸着下巴笑道,“真有意思。”
“可不就是有意思么?”八霄跟着出來,他一身白衣,不染塵埃,“人,本尊也看中。”
說完這話,他看着青聿。
青聿莫名其妙,“你看着我幹什麼,我可不看中你。”
他中意的,自然是跟他有同樣來路的美人,畢竟是老鄉嘛,這在一起也更有歸屬感。
八霄搖了搖頭,“老二,我們看中的可都是同一個。老九太強勢,你不想想法子?”
“別叫我老二,”青聿對這稱呼膈應,“還有,我和你可不一樣。”
他又不是傻子,八霄想慫恿他,做夢!
九霄牽着魚純一直走出老遠,她都低着頭一聲不吭。
九霄皺眉,這條蠢魚才來幾天,接二連三的就讓人給盯上了,簡直不省心。
他捏了捏她指尖道,“往後別送了,你做好留着,我晚上回來用。”
“嗯。”魚純點頭,她也不想送了。
“老二怎麼欺負你的?”九霄問。顯然是逮着機會就想找補回來。
魚純搖頭,她暗嘆一聲,這種複雜的事,哪裏好解釋。
她道,“攔着我問東問西,還不讓我走。”
九霄睨了她那張臉,想拿面紗給她蒙起來,“我安排個侍衛給你。”
這些時日,有林嬌娘那邊給他的信息,加上他自個書房裏頭,從前留下的書信,他倒是能確定,目下院子裏的侍衛和福安都是可靠的。
魚純應允,她已經暗自決定,往後沒事少出九院,除了御膳房哪裏都不去。
兩人一路回了九院,魚純沒啥心情,自個回了朝霞殿,她也就沒注意到九霄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深邃。
然有些人,自帶牛皮糖屬性,躲不掉。
魚純窩在九院裏頭,青聿也能有法子摸進來。
魚純目瞪口呆地看着趴牆頭的人,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青聿見魚純看到他后,使勁朝她揮手,“嗨,魚純,我青聿。”
魚純轉身就回殿裏,還將門也給關上。
她往御膳房去的時候,青聿竟然鍥而不捨地追到御膳房。
魚純菜刀一跺案頭,怒了,“你煩不煩?”
有青聿這尊大佛在,沒御廚敢進御膳房,故而,房裏只有魚純和他。
見人這回跑不掉了,青聿笑眯眯的道,“別生氣,別生氣,我不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
魚純譏誚一笑,“是或不是又能怎麼樣?”
這話裏頭的意思,便是間接承認了,青聿眸子一亮,“那你以前是幹什麼的?什麼時候過來的?”
魚純不回答他,埋頭處理手上的扇貝。
這些扇貝是九院侍衛搗鼓回來的,本來都準備扔了。本魚純看見就拿來了御膳房。
青聿見她動作麻利,將近巴掌大的扇貝在她手裏,用尖刀一旋,就去了不要的,只留下白粉色的扇貝肉。
“你做蒜蓉粉絲蒸扇貝嗎?我最喜歡吃這個,多做點。”青聿半點都不客氣,想着蒜蓉的那種香味,他就已經在流口水了。
“啪”魚純將扇貝殼扣案頭上,“我不想理你,離我遠點!”
青聿不解,“為什麼?我們不是老鄉嗎?理當更親近才是。”
鬼才跟他是老鄉!
青聿頓了頓,又道,“你跟九霄在談戀愛嗎?怕他誤會?”
魚純感覺自己握刀的手都在抖,恨不得將這人當扇貝一起處理了!
“那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勉為其難跟他合作。其他幾個人也不好對付。”青聿說的無所謂。
魚純冷笑一聲,“誰稀罕?小混蛋厲害着,不需要你的勉為其難。”
“沒那麼簡單,”青聿用腳尖勾了張杌子過來,在魚純的對面坐下,“供奉院裏頭的九龍相爭是必然,在院外,還有皇子的奪嫡之爭,這兩者看似沒關係,可都是休戚相關的。”
魚純皺起了眉頭,青聿的話無疑像顆炸彈,將她炸的有些回不過神來。
“關係再複雜點,還涉及了後宮,”青聿娓娓道來,“就我知道的,九霄在供奉院內是很拔尖,他生母在後宮也是寵妃,可皇子那頭……”
他搖搖頭,“這些年,他將所有的皇子都給得罪遍了。”
魚純握着扇貝殼,尖銳的殼邊將她手心刺的生疼,她低着頭,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呵,”她似乎低笑了聲,“你跟我說這些,又是目的何在?我就是一個廚子,管不了那麼多的事。”
青聿扒拉了下扇貝殼,正色道,“你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我挺喜歡你的。”
魚純更是笑的諷刺。她忽的湊近青聿,低聲道,“知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跟我說過這種話,你喜歡我?你喜歡我什麼?你都不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麼的,就敢說喜歡,那你的喜歡還真廉價。”
青聿似乎有點急,“不是,我覺得你人挺好,那麼會做菜,肯定是廚師啊,是個好姑娘,不然你當我那麼隨便?”
魚純真不知要說什麼才好,青聿這人,似乎自有自己的一套行為處事風格,也有自己的看人標準。
“你能幫小混蛋什麼?又想得到什麼?”魚純直接問。
青聿笑了起來。他這副少年模樣,乾淨疏朗,一笑起來很有親切感,“你不知道嗎?我還有個雙生兄弟,皇子青鸞,他想做皇帝,我覺得他和九霄都是同一種人,聯手的話,肯定天下無敵。”
“你不想做皇帝?或者國師?”魚純訝然,她以為但凡男兒,總是心懷大志的。
青聿笑的渾然不在意,“做皇帝當國師啊,怎麼不想了?但也要有那本事,我從前就一搞歷史的,可沒那能耐,所以,還不如幫我大哥當皇帝呢,這樣以後大樹底下好乘涼。”
魚純少有見到想法這樣通透的人,對青聿,她也多少沒有那麼排斥了。
不過,她又不懷好意的道,“兄弟倪牆的不在少數。”
青聿笑容不變,“我大哥不會,他就是個弟控,我們又是雙生子,和旁人總是不太一樣的。”
魚純指腹摩挲了下扇貝殼,“你佔據了青聿的身體,代替他享受着榮華富貴,你以為青鸞知道了會放過你?”
青聿哈哈大笑,他曉得魚純這是故意試探。“前幾天你都不理我,我沒跟你說,生下來我就我,沒有第二個青聿。”
說完,他還衝魚純眨了眨眼睛。
魚純一怔,所以青聿和她一模一樣的,她覺得這經歷有點悚然,可到底又忍不住浮起那麼點親近。
她總算是認同了青聿說的“老鄉”一詞。
魚純思量片刻,“晚上來九院用扇貝,你說的事,自己跟小混蛋提,我不幫他做決定。”
“那行,”青聿起身,離去之時,又叮囑道。“那魚美女以後別躲着我好不?”
回答青聿的,是魚純甩手就丟過去砸他的扇貝殼。
人自然沒砸到,青聿人走了,還留下一串笑聲。
魚純繼續處理扇貝,只是嘴邊不自覺微微上翹。
嗯,有個相同來路,品性看似還不錯的老鄉,這感覺也還可以,至少她心裏多少比以前輕鬆多了。
是夜,九霄看着不請自來的青聿,臉都黑了。
“他怎麼在這?”他問魚純,紅唇緊抿,眸色晶亮,看得出是有點生氣了的,但捨不得這火氣朝自個的魚發。便憋出了點滴的委屈來。
魚純將他拉到邊上,小聲的說,“我覺得青聿暫時可信,他說他大哥青鸞想跟你聯手。”
“不需要!”少年氣性,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魚純使勁拽着他,瞪着他道,“理智點,林姨可還在等着你,你以為她有幾個十年可以拿來等?”
這話戳心窩,頓叫小混蛋的神色更不好看了,偏生魚純又說的很對。
重新坐回桌邊,他是怎麼看青聿都不順眼,又不能將人踹出去,十分窩火。
魚純拚命順毛,她給青聿眨了眨眼。轉手就給小混蛋夾了個最肥的扇貝。
那扇貝,是用新鮮的鮮貝,加上綠豆粉絲,還有蒜,生薑,醬,巴掌大的上好扇貝,放入一應配料,入鍋蒸,那蒜蓉是在熱油中爆炒過的,香氣四溢,這會蒸過後,和着晶瑩如銀線的綠豆粉,還有軟彈的扇貝肉,蒜香味緩緩瀰漫出來。又隱帶貝肉的鮮味。
當真是色香味,一應俱全。
魚純睜着雙水汪杏眼望着他,嘴裏還含着竹筷,眼巴巴地模樣,又似乎帶有點祈求和擔心。
九霄目光從她唇縫之中的筷頭上劃過,哼哼了兩聲,然後埋頭用扇貝。
魚純鬆了一口氣,她就擔心小混蛋一個忍不住將青聿打出去,接下來的事就沒法談了。
青聿一邊嘴巴不停歇地用扇貝,一邊瞅着魚純和九霄,他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點太親密了,再青梅竹馬的,也沒見關係好到這樣,而且他覺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覺就被餵了狗糧。
一頓晚膳。當真是三個人都用的不易。
魚純看着兩個都不吭聲的人,訕笑兩聲,“我去泡茶,你們聊。”
九霄看着她出去了,轉頭朝青聿就是一聲冷哼,“別以為本尊不知道你的心思!”
青聿吃地撐了,他摸着肚子,人往扶手上後仰,少年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眼梢就滲出好看的水霧來。
他偏頭問,“什麼心思?和你一樣的?”
九霄板着張昳麗的臉看着他。
青聿笑了下,“是啊,和你一樣的心思,不過我覺得她不知道你的心思吧,你說要是她曉得一起長大的竹馬,居然有這樣心思,她會不會討厭你?”
九霄嘴角緩緩勾起個弧度,紅唇灧瀲,剎那芳華,“在這之前,本尊可以當著她的面將你打出去,她絕不會管!”
青聿讓九霄笑的手臂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趕緊移開目光,心頭嘀咕,一個男人,沒事長這麼妖幹什麼,多看幾眼,自個都像要被掰彎了一樣。
“好了,不扯這些,跟你說正事。”青聿拉回話題,他答應了魚純,自然就會做到,況青鸞那邊也確實需要個強力的合作者,“我哥你知道的,你怎麼看?”
哪知九霄淡淡然抿了口茶水,吐出兩個字,“冰塊。”
青聿一愣,跟着他就笑了,可不就是么,他哥是個面癱,打小就是冰塊來着。
“你們聯手怎麼樣?先幹掉院裏其他人,他幫你做上國師位置,你幫他當上皇帝。”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青聿也說的無所謂。
九霄面無表情。只那雙琥珀眼瞳微有漣漪,“讓他自己來跟本尊談。”
青聿點頭,“也是,你們自己聊最好。”
話到此處,便沒有說的了,冷場下來,叫青聿有點坐不住。
“你該滾了!”九霄驀地開口趕人。
青聿不想走,“跟純純告個別再走。”
九霄眯了眯鳳眼,純純什麼的,也是他能喊的?
他手腕一轉,青花瓷的茶盞就朝青聿腦袋飛過去,青聿人一躍,躲避開來,不過人這會就在門檻外了。
端着茶水的魚純過來,她見青聿站在門外,理所當然的道,“青聿,你要走了?那慢走不送。”
說完這話,她直接踏進花廳,再不多看他一眼。
青聿覺得有點受傷,他狠狠地剜了滿滿心計的九霄一眼,只得離開。
心機少年半點不放心上,他單手撐頭,鴉發如水,從指縫滑落,眸光晦暗不明的問,“他叫你純純,你們關係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