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結局(3)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結局(3)

駱歆不屑地瞥了眼方七佛的背影,全然沒有將對方的威脅放在心上。

隨後她轉過頭盯着自己名義上的丈夫,那個瘸子。

“那個窩囊廢騙我跟你結婚,所以從一早開始,你們兩個人就把我耍的團團轉,是這個意思么?”

張權,或者應該叫張破虜面色微微尷尬,就如駱歆現在所說,當初跟駱歆結婚,確實是出自我爸的主意。

“難得,當年玉樹臨風桃運天下的玉面郎君,也有被人家嫌棄的時候。”楊不戩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了句,最後低頭看着對方的瘸腿。

“嘖嘖,不知道那些非你不嫁的女人們看見曾經的翩翩公子成了個邋遢瘸子,有什麼感想。”

張破虜冷笑一聲,回過頭盯着楊不戩,“你也就只能嚇嚇方七佛那種沒見過世面卻自持傲物的東西,神參在哪,拿出來吧。”

我跟駱歆嚇了一跳,看着楊不戩,想不到剛才對方竟然是在詐方七佛。

楊不戩苦笑地搖了搖頭,“你說咱們四個,瘸了、廢了、殘了、瘋了,在後輩面前說話留點曾經四大郎君的面子好不。”

說完,他掀起自己的衣服,一條猶如蜈蚣般縫紉的針線,密密麻麻,肚臍眼的左側連到胸脯。

張破虜凝重地看着他,“那位真的離世了?”

“難道我這還要騙你跟方七佛不成,十幾年前,所有人以為他沒死,等不住便開始奪嫡之戰,結果人家最後跳出來給兩邊各打五十大板。現在,沒人相信他在還有一株神參的情況下這麼快離世,所以,命數這東西,算不到。”

楊不戩掏了掏耳朵,嘆了口氣。從自己的背包中取出一大瓶藥酒和小刀,用火炙烤着,隨後猛地灌下一大口,噗呲地吐在小刀上。

那柄黑色的小刀瞬間灼燒着藍色的火焰。

楊不戩根本沒有猶豫,直接破開自己那道堪稱恐怖的傷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熟肉的惡臭味,他臉色發白地取出藏在血肉中的神參,整個人萎靡地趴在地上。

我慌忙地拿出紗布幫他摁住傷口,看着那株血淋淋的參,它很細很長,干禿禿的彷彿晒乾了一般,但上面一根根觸鬚,就像是八爪魚的爪子,緩緩蠕動。

張破虜抓着神參,重重呼出一口氣,看着我道:“有了它,葉大哥恢復當年的實力有了八成把握。”

“我、我爸受了很重的傷?誰害的?為什麼他一直不告訴我。”我即便已經接手了自己父親是個絕世高手的事實,可對於他的過往,一概不知。喃喃地問向張破虜。

他苦澀地搖了搖頭,“並不是別人害的,如果非要說上一個人,那就是你的母親。”

我愕然地看着他,張破虜嘆了口氣,“你的母親,是正統天子道傳人,你爸當初只是一個山野獵人,兩人天地間的差距……”

駱歆直接叫停道:“停停停,怎麼我知道的跟你說的有些不一樣?他爹不是說是止水道的傳人?”

張破虜苦笑道:“止水道真正的傳人,應該是雲氏子弟,也因此,雲家莊全庄老小,慘遭滅門。”

“那我爸後來又怎樣和止水道有瓜葛?”

楊不戩緩過一口氣,灰着臉說道:“因為你爸才是那條漏網之魚,而不是那雲氏旁系,也就是你老師的丈夫。”

他看着張破虜,“推背道的那一位算千古一卦,終究還是算錯了最重要的一環。”

張破虜點點頭,“你爸雖然不是雲氏,但確實是止水道傳人,他小時候上山砍柴偷學止水道,不僅僅沒被懲罰,反而成為第一個外姓修行止水道的人,因此成了當今僅有的兩個止水道傳人之一。”

“另一個是黑子?”駱歆指着我問。

張破虜和楊不戩同時搖了搖頭,“另一個是當年雲家莊慘案中活下來的人,同我們一樣被稱為四大郎君的雲嘯天,只不過聽聞他親眼所見當年的慘案后,徹底瘋了,不知所蹤。”

我皺着眉頭,看着楊不戩,“但如果是這樣,他們曾經錯誤地認為雲天鵬是那個漏網之魚,為什麼還要殺了他。”

“或許是因為雲天鵬調查的事情,他雖是雲氏旁系,但也是雲家中人,想要查清當年的那家案子,牽扯了進去。不過我聽到一個風聲。”楊不戩掃了眼張破虜,“上面已經有人開始翻舊賬,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你母親所在的派系,所以對方着急將雲天鵬這種想調查當年那案子的人滅口。”

我雖然已經知道自己並不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但突然多出來的母親,依舊難以適應這沉甸甸的兩個字,連關乎她的名字,都帶着幾分惶恐,不敢詢問。

倒是駱歆,帶着極度的不滿開口道:“姐姐當年用的也是假名字吧。張權,她的真名叫什麼?”

“龍玥。”張權緩緩地說出口道,我念着這個名字,不知將來該如何去面對這個女人,不過沒等我糾結多久,一通電話急匆匆地響起。

我慌忙地接起來,問道:“寧老師,怎麼了?”

“黑途,救我,外面來了好多人……”我猛地站起來,直接朝着樓下跑去,身後的張破虜和駱歆跟上我,留下楊不戩在家裏調養生息。

我剛想叮囑寧穎等自己到來,還沒說出口,那邊便率先傳來嘟嘟嘟的聲響,伴隨着最後一陣嘈雜的打雜聲,掛掉了電話。

“寧穎老師出事了。”我扭過頭跟駱歆說,跟張破虜補充道:“她是雲天鵬的妻子。”

等我們三人趕到寧穎的公寓,就連是駱歆跟張破虜兩人臉色都是一變,偌大的樓層,絲絲血腥味,從樓中飄逸而出,不知流了多少的鮮血。

“小心一些,有古怪。”張破虜叮囑一聲,自己第一個沖在前面,駱歆則是護着我慢慢走進大門,但我卻感覺整個人毛骨悚然,彷彿背後有人在盯着自己,霍地抬頭盯着樓頂。

在那上面。一個男人宛如一匹孤狼,飄飄的長發下,那張臉龐卻是讓我微微一愣,總覺得記憶中彷彿出現過。

駱歆也發現了異樣,抬頭看過去,面色凝重地從樓中退了出來。

“先別上,那個人,很危險。”

“啊!”但就在此刻,樓頂那個男人旁邊,陡然響起寧穎驚恐的尖叫聲。

我撒腿衝上去,不顧駱歆在身後的阻攔,跟張破虜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樓頂天台。

“老師,別害怕。”我安慰着寧穎,看着那個長發垂在腰間的男人,見他身邊躺着一具具的屍體,努力地保持鎮定,“別傷害她,你想要知道什麼或者想要什麼,我給你。”

對方根本沒將我放在眼裏,在見到張破虜之後,雙眼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最後哀嚎一聲,整個人彷彿陷入極大的痛苦中,捂着自己腦袋,下一秒,猛地沖向張破虜。

嘭!

兩人的交手,風馳電掣。

過去我見過明勁和暗勁的出招,但他們與眼前這兩人相比,完全便是天差地別。

在我看來,即便是現在的駱歆,面對他們,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趁着兩人交手的機會,我看見寧穎在一旁,趕緊扶起她往着樓道口跑去。

與張破虜交手的那人看見寧穎被我帶走,整個人瞬間拋下張破虜,朝着我追了過來。

而與之相視,這一刻我終於認出了對方是誰!

武瘋子!

那個在醫院黑夜逃走的瘋子,同時……還是那個我在後山驚鴻一瞥看見的男人!

但正因為我認出了對方,這個時候,我更清楚,寧穎要是被這個瘋子抓去,免不了會像地上那些屍體般凄慘。

張破虜失聲喊道:“雲嘯天?!”

茲!

我瞪大眼珠子,盯着那個渾身長發邋遢至極的男人,原來這就是四大郎君的最後一位,雲家莊僅有的正統血脈,雲嘯天?

楊不戩提起四大郎君,說一人廢了,一人瘸了,一人殘了,一人瘋了。

廢了,指他自己。

瘸了,指張破虜。

殘了,如果沒有意外,指的是東山深林處的老妖怪歐陽燮。

那瘋了的,就是眼前這一位!

雲嘯天聽到張破虜喊出口的名字,痛苦地捂着自己腦袋。“我叫誰?雲嘯天?他是誰?”

“他、他沒有害我,他殺了那些想衝進家裏的人,我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然後他就出現了,把他們都……”寧穎在一旁怯怯地說道。

我鬆了一口氣,露出枉然的神色。

這麼說來,雲嘯天雖然瘋了,但神志比起過去,應該說清醒了不少,所以才會保護寧穎,畢竟,寧穎是雲天鵬的親人。

我慢慢將他跟雲家莊的事情說完,張破虜述說的關於他過去的事,雲嘯天情緒緩緩地平靜下來,表示第二天要跟着我們去雲家莊。

我點點頭,將寧穎安頓在一家酒店,第二天聚集着人,回到了已經荒廢十幾年的雲家莊。

雲嘯天一路安靜地坐在車後座,雙眼迷茫地看着四周,似乎是在回憶曾經在這裏生活的童年。

楊不戩撓撓頭,一夜過去,他氣血回復的不錯,面色紅潤了許多,盯着駱歆的那條齜螂不停地看,“想不到連那條色痞齜螂都有了下一代,看來我們真是老了。”

張破虜冷哼一聲,“在黑子沒有成長起來追上那一位身位前,你想退下享清福,小心晚節不保!”

楊不戩苦笑地看着我,“老衲只想吃齋念佛……”

“你……是楊兄?”雲嘯天微張着嘴巴,彷彿想起來了什麼,看着楊不戩,最後側過頭看着張破虜的腿,陷入沉思中沒有說話。

而就在我們一行人前往雲家莊時,另一端,金陵機場。

肥蟲手心冒汗地跟着一個機場工作人員來到特殊通道,拿出一張銀行卡,遞到對方手中,感激地衝著對方說道:“斌哥,謝謝你了。”

“沒事,舉手之勞嘛。”叫做斌哥的男人笑着接下銀行卡。

幾分鐘后,通道內,一個金髮的俊秀男人看見肥蟲的身影,平緩地走了過來,那叫做斌哥的男人走過去打了一個招呼,讓對方順利地通過安檢口。

肥蟲重重舒了口氣,“你現在國內避避風頭……”

未等他說完,那俊秀的男人伸手從口袋中拿出一封信件,拍在肥蟲的胸口,“已經替你安排好了去卡塔爾的機票,這裏面是替你偽造好的護照,國外有人接頭,過去后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

肥蟲傻眼地看着自己朋友,下一秒,瞪大眼珠子,看見那個俊秀的男人緩緩揭開自己的面具,一張略顯風霜的面孔,帶着四十歲男人的滄桑和威嚴,緩緩呈現。

“Jack在卡塔爾,有他在,你去那邊也不會顯得孤單。別妄圖留在國內,上面清算下來,你扛不住。”

那個男人彎下身子拍了拍肥蟲的肩膀,勸了句,留下肥蟲在機場內,迅速離開。

肥蟲怔怔地看着對方的背影,腦海還停留在先前對方那脖子上那若隱若現的兩人數字。

十三。

機場內,廣播響起從金陵直飛卡塔爾首都多哈的檢票聲,肥蟲握着手中的信件,咬着牙,下一秒,心中的直覺告訴他,去國外!

……

沿着坎坷的道路,越野車來到雲家莊子,下車沒多久,駱歆手上的齜螂就無聲地鑽進草叢中,朝着一個方向跑過去,沒過多久,草叢沙沙聲響起,那天見過那條巨大的齜螂馱着小齜螂,鑽了出來,輕輕用腦袋磕了磕駱歆的手掌。

沒過多久,山林中,沙沙聲響起,矮小的歐陽燮坐在一條巨蟒上面,霸氣地遊盪到跟前,他撇撇嘴,看着過去熟悉的幾個人,不屑道:

“這麼多年,你們三個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真是廢物。”

“呵呵,你可以試試。”張破虜橫跨一步,雲嘯天更是沒有廢話,呼嘯一聲,長發飛舞,衝到對方的跟前,雙拳就像是炮彈一般,砸在對方身上。

歐陽燮蛇杖噗呲當作利劍刺出,先前還在駱歆面前討好的巨型齜螂瞬間轉頭沖向雲嘯天,但云嘯天越戰越猛,隱隱有壓制歐陽燮的趨勢。

楊不戩站在張破虜的身邊,平淡道:“他已經摸到那個坎兒了,歐陽燮偏執走這條路,如果走不出來,這輩子註定翻不過雲嘯天這座大山。”

“哼。”張破虜冷哼一聲,“他之所以能摸到宗師之境的門檻,全然是因為他是止水道的傳人。”

楊不戩笑着點了點頭,我走到他身邊,剛想詢問要不要阻止兩人,他自信說:“過不了多久就打完了。”

果不其然,幾分鐘后,雲嘯天一擊得手,手掌奪過對方的蛇杖,將歐陽燮整個人打飛砸中身後的巨樹上。

駱歆跑過去扶起對方,撇撇嘴,“叫你吹牛皮,現在被人打臉了吧。”

歐陽燮陰冷地盯着雲嘯天,不再說話。

楊不戩恰到時候的站出來,對着歐陽燮說道;“我們都算是被清算的那批人,現在就沒有必要再打打殺殺了吧?就算你不願站隊我們,你一個人,躲在這荒山野林,躲得了一時,難道還躲得了一輩子么?”

“你現在算什麼東西,也敢對老子指手畫腳。”歐陽燮不屑地看着楊不戩,“明鏡的廢物,沒資格摻和進來。”

駱歆冷不丁地踢了他一腳,“你自己願意躲在深山老林里,老娘可不願意,誰要害黑子,我就殺誰!到時候你願意在旁邊看着,那就看着。”

歐陽燮頓時不再說話了,作為一個在武道上走出另一條路的天驕人物,他一輩子,最看重的心血,就是自己的武道之路。

但幾十年過去,從未找到過一個接班人,直到駱歆的出現……

眼下,歐陽燮就算不願意站隊,但因為駱歆的關係,也不得不站隊。

“你們的希望,就是這個毛頭小子?”歐陽燮轉過頭看着我說道。

張破虜拍了拍我的肩膀,“過去的奪嫡之戰還有沒有結束,還沒有輪到他。”

“葉長歌!”

歐陽燮沉默地低下了頭,算是認同了張破虜的說法。

雲嘯天敗了歐陽燮,自己一個人孤獨地朝着雲家莊的深處走去,我帶着莫婭丫和大夥一起跟在他的身後,來到莊子的宗祠。

他推開咯吱聲巨響的門口,手掌微微顫抖,走了進去。

空蕩蕩的宗祠,經過這些年鄰村鄰庄的人過來順手拿走值錢的東西,早已經只剩下個空殼子,沒什麼看頭。

兀然,響起一道帶着幾分調戲的聲響,雖說說話的人故意裝作俏皮的感覺,但聲音中那股子歷經風塵的感覺,卻同老鴇在攬客般膩歪。

“雲弟弟還是跟當年一樣沉默寡言。”

宗祠外的屋頂,一個微胖豐腴的女人披着紅色的長袍,笑嘻嘻地說道。

雲嘯天抬頭盯着對方,手指骨發出咔嚓的聲響,怒吼道:“澹臺仙兒!”

一瞬間,怒火覆蓋了雲嘯天的理智,我只看見地上一個深坑凹陷,雲嘯天整個人便撲向了對方,可還沒有等他近身,一塊人頭大的石頭,嘭地一聲,像一枚炮彈般砸砸向雲嘯天。

張破虜陰沉地盯着那個魁梧的男人,“饕餮!”

魁梧如山的男人厚厚的大豪邁地冷笑道:“張破虜,你的命果然夠硬,那樣都解決不掉你,不過今天,我保證將你這條賤命留在這裏!”

“我也保證,你這頭肉豬,今天會被我親手宰了。”

“饕餮叔,別忘了我們今天可不是為了打架來的。”一隊人,慢悠悠地走到我們身前,我掃了眼,大多人都同楊不戩他們一樣上了年紀,但只有先前說話的那人,看樣子比司徒大不了多少,只有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饕餮笑着點點頭,“太子,雖然俺也很想說服這些老骨頭,但這些賤骨頭,不把他們揍舒服了,沒用。”

“什麼時候饕餮在一個毛頭小子面前像條狗一樣了,看來是我隱居太久了,世道變成了這般,嘖嘖。”歐陽燮陰冷回應道。

方七佛站在那叫做太子的男人身邊,哼道:“太子如今位居直隸總督,用你們身邊這土雞瓦狗的毛頭小子來形容,恐怕你是瞎了眼!”

太子並沒有想像中那般容貌出色,放在人群中就像是個普通人,心平氣和地開口道:

“各位又何必冥頑不顧?只要止水道答應歸順給出傳承之法,過往的一切,都可以放下,同時,給各位兩個總督之位,將地下社會交給你們管理。”

“這就是條件嗎?”楊不戩重複一聲,帶着傲然的自信,不再油嘴滑舌,“就憑他們這種貨色能坐上總督的位置,就給我們兩把椅子,也太看不起四大郎君的名頭了。”

“太子,沒必要跟這群土包雜碎多說,今天咱們既然都來了,當年雲家莊的事,也可以做一個了解!”另一個古銅色皮膚的強壯老人急躁地喊道。

雲嘯天轉過頭眼神冰冷地盯着對方。

太子轉過頭看着方七佛,似乎是在詢問對方的打算,方七佛微微傾斜着身子,點了點頭。

“那……各位,就辛苦你們費力,將他們的命都留在這兒吧。”

轟!

話音落下,對方身邊八道人影彈射沖了過來,雲嘯天第一個撲了出去,盯着先前的澹臺仙兒和另外三個人,竟然以一敵四!迎面而上!

張破虜則是朝着方七佛和饕餮兩人殺了過去,新仇舊恨,就算他知道,如今瘸了一條腿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兩人的對手,卻完全沒有怯意。

駱歆看見所有人打鬥開,朝着不願動的歐陽燮怒目視之,“還不趕緊地把這兩個出來倚老賣老的老年人殺了,看得老娘煩躁。”

歐陽燮面前,一男一女兩個人,年齡確實比其他人都大上一截,聽見駱歆的話寒光一閃,“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

“滾!兩個要死不死的老東西,沒資格叫囂!”歐陽燮厲喝一聲,身下的齜螂衝著那老女人殺去,自己本尊則是對上那古銅色皮膚的老人。

“苟活在一個毛頭小子下的草原老獅子,讓我瞧瞧還有沒有當年氣吞萬里燎原的王爺氣概!”

蛇杖亂舞,內蒙的老王爺雙拳上一套銀色鋼圈與它相撞,碰裂出陣陣火花。

……

我緊張地看着戰場,要不是楊不戩被廢,即便人數上吃了大虧,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但就算如此,短時間內,有十一人中唯一一個摸到宗師之境的雲嘯天在,一時間場面竟然不弱下風。

雲嘯天一個人敵對四人,飄逸的長發飛舞,就像是一尊混世魔王,犀利地一掛貼在被他視為必殺的澹臺仙兒身上,將對方猛地揍出一口鮮血。

這一幕,惹得那站在遠處觀望的太子微微蹙起眉頭,估計在他眼中,自己這邊人數佔了這麼大優勢,卻還落了下風,有些不滿。

他朝着我看過去,突然對我笑了笑,然後,下一秒,楊不戩橫身攔在我的前面,手中的飛流銀槍朝着身邊的土堆刺去!

嘭!

土堆中,一個矮小的侏儒捏着匕首,殺了出來。

“雞鳴狗盜之術!黑子,小心邊上這群卑賤者!”

楊不戩手中銀槍一抖,穿透對方的喉嚨,面色陰沉地盯着那微微一笑的太子,“活在陰影里的卑賤者都投靠了,這群傢伙不是從來不站沒把握的站隊嗎?難道他們以為對方真的還就是天子了!”

說完,他沖莫婭丫吩咐道:“你所學會的千幻櫻,核心便是從雞鳴狗盜之術中脫離出來的暗殺術法。親身經歷最正統的一次暗殺,對你有好處!”

莫婭丫點了點頭,警惕着四周埋伏着的卑賤者。

戰局越來越激烈,張破虜面對方七佛和饕餮兩人,逐漸地落了下風,另一旁的歐陽燮雖然有自己的齜螂做幫手,面對北方大草原的傳奇老王爺,面色亦愈發凝重。

只有雲嘯天,整個人徹底變成了一個大魔頭,雙眼猩紅地盯着身邊四人,壓着他們打!

我咬着牙,看着張破虜和歐陽燮,道:“我們去幫他們,要是雲嘯天被那四個人拖住,他們兩人遲早被殺。”

“我去幫老怪物。”駱歆沒有勸言,直接吆喝着自己的小齜螂沖了過去。

我轉過頭帶着莫婭丫和楊不戩殺向方七佛和饕餮,卻扭過頭對着莫婭丫使了一個神色,藉著四周昏暗的環境,迅速轉身,撲向和歐陽燮大齜螂交手的那個老太婆!

“呵呵,看來是覺得人家真老了,第一個想要欺負的,就是老身。”老太婆自嘲說了句,嘩啦一聲,滿頭銀髮的髮髻落下,同一筆利箭,直接穿透我的右手手心!

噗!

我痛苦地慘叫一聲,看着那一枚用魚骨做成的髮髻,撇過頭,正好看見那個老太婆銀髮垂落,那上面貼着的一枚枚的髮髻,數不勝數。

“哈哈,聞名於世的清夫人被幾個小輩看低了,可真是天大的笑話。”草原上的老王爺笑了笑,側過頭一拳轟在草地上,未等伺機偷襲的齜螂出手,就轟飛了對方。

我們,太弱了!

和這些縱橫華國地下世界。制定轄下省市地下社會規則的大梟相比,我們就像是一個個撲街仔。

“哈哈,楊不戩,就憑你現在這個水平,也敢參與進來我們的鬥爭,你真是沒有死過!”饕餮大笑道,隨手砸出一拳,根本沒有將現在的楊不戩放在心上。

料不到,就在他一拳砸在楊不戩胸膛,楊不戩手掌猛地灑出一片銀粉。

“嘗嘗傳說中的天師道掌心雷!”

蹦!

饕餮面前,整片銀粉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就像一粒閃光彈爆發,張破虜見狀,和方七佛的交手間,直接將自己的後背騰開,硬生生吃了對方一掌,衝到饕餮的面前,五指擰住他的隔壁,猛地卸下!

咔嚓!

饕餮痛苦地慘叫一聲,但根本沒有退怯,在這兒的十幾人,都清楚自己走上這條路,遲早會有一天落得殘廢甚至更慘的下場,那張大嘴凶戾地一口要在張破虜的肩膀上,膝蓋直接砸向對方的小腹。

張破虜吐出一口鮮血,另一邊的方七佛見饕餮被楊不戩陰了,迅速地趕過來幫忙。

“殺了他們兩個。”饕餮咬着牙怒道。

張破虜雙眼冒血,半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腹部,上面,被膝蓋撞裂的傷口,足足有十幾公分長,血肉模糊。

但就在以為張破虜撐不住的時候,另一邊,澹臺仙兒慘叫一聲,整個人被雲嘯天一掛得手,掛奄奄一息拍死在地上。

而和她交手的雲嘯天,在先前以一敵四的戰鬥后,彷彿完成了蛻變,靜靜地閉上了眼。

“仙兒,等我十年的時間,我下來陪你。”

雲嘯天氣息平和地開口道,這一刻,整個人再也不見先前那股癲狂的魔性,如同大徹大悟的佛陀,身上竟然隱約有股出塵的氣質。

剩下的七人面色驟然一變,尤其是靠近雲嘯天的三人,瞳孔猛地一縮,立刻轉身逃離對方。

雲嘯天,在這一刻,邁入了……

宗師之境!

方七佛臉色一白,手掌毫不猶豫地朝着張破虜的天靈蓋揮去,但未等他出手,眼前一道黑影閃過,雲嘯天站在他身後,手肘點住他的腰部。

“你們,就給師父、師娘們陪葬吧。”

嘭!

噗!

方七佛被重力的一肘砸中,雙眼無神地倒在地上,沒有了生息!

另一旁的饕餮驚恐地看着雲嘯天,微張着嘴巴,連開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時間,便被雲嘯天擰下腦袋!

宗師一怒,三步殺人!

歐陽燮看着大殺四方的雲嘯天,桀驁的性子這一刻都難免生出挫敗感,嘆了口氣,“不打了,你們兩個再不逃,就等着宗師的追殺吧。呵呵,這可是止水道宗師,不是外面的阿貓阿狗。”

老王爺跟清夫人默契地直接撤退,但云嘯天根本沒有放過對方的打算,如鬼影般出現在他們身後。

“太子,快逃。”先前逃竄的幾人對着那青年說道,我轉過頭盯着對方,料不到他嘴角微微一笑,根本不以為意。

空中,傳來聲音尖銳的聲音,楊不戩跟張破虜眼尖看見那出現在屋頂的女人,瞬間跑到我的身邊,護住我。

“千嫫老太婆!”

雲嘯天幾乎是在那個老女人出現剎那就注意到了對方,放棄了追殺先前二人,凝重地看着對方。

華國僅有的幾個宗師!

“想不到,當年留下的罪人,竟然能成為一代宗師,真是出乎老嫗我的意外。”千嫫微微駝背,眼神平淡地打量了眼雲嘯天,回過頭看着逃竄的幾人,恨鐵不成鋼罵道:

“去給那些礙眼的東西都殺了,你們這些廢物,被一個不成器的傢伙先跨入宗師之境,這一次回去之後,各個都給我閉關。”

剩下活着的五人面面相覷,看着我們,聽從命令殺了過來。

雲嘯天反應很快,知道我們這邊擋不住那五人,想要攔在他們面前幫我們先殺幾人,但那千嫫同樣是一代宗師,怎麼會任由雲嘯天離去。

兩人迅速地一旁交纏在一塊,甚至,雲嘯天有種落了下風的趨勢!

畢竟,他剛剛才突破到宗師之境,和已經名揚天下許久的千嫫相比,無論是經驗上還是對武道的領悟,都差了一截。

張破虜受了重傷,我們這邊就只剩下歐陽燮一人,根本抵禦不住五人的圍殺!

“我去解決那個少年,你們把其他人殺了。”清夫人冷淡說道,灰白的雙眼盯上了我。

莫婭丫橫身攔在我的前面,我根本沒有猶豫,衝上前去拉住對方,“別為我做無畏的犧牲,別人是衝著我來的。”

“呵呵,今天,誰都走不了!”清夫人聽到我的話,冷笑道:“小情侶你儂我儂,等死了后,有的是時間!”

她手中的軟劍帶着輕靈的聲響,帶着勁風,刺向我胸膛,那柄劍,快到難以想像,我難以想像武道會有這麼強大的能量,彷彿在她的手中,這柄劍,比子彈更快,更猛!

可在絕望的時候,我忽然感覺身邊多出了一個人,下一秒,耳邊響起。

“看着她。”

我咽着喉嚨,看着前面的清夫人……

對方身子一動不動地停留在我面前,手中的軟劍離我喉嚨,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但是,她卻再也難以更進半分!

她那抹着厚厚胭脂的臉上五官,鮮紅的血液,驚悚地流出來,整個人……沒了氣。

我惶恐地朝着身邊男人看去,這是一個滄桑的男人,寸頭下略顯樸素的面孔,竟與我有八分相視。

但我根本不知對方,是誰。

只看見,他那脖子上十三兩個數字的紋身,讓人印象深刻。

看着他一個人朝着千嫫走過去,我剛想叮囑,眼前一花,對方已經消失不見,下一秒,空蕩的莊子內,響起沙啞的聲響。

“再不住手,我就要繼續殺人了。”

所有人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就在那兒,那位太子的身邊,那個男人手掌擰着太子的喉嚨。就像拎小雞一樣,提着對方。

千嫫跟剩下一群人面色驟變,厲聲喝道:“放開他!”

“聒噪!”代號十三的男人冷冰冰地喝道,另一隻手瞬間抽出一把顯得微長的弧形匕首,朝着身後甩去!

噗!噗!噗!

身後,數具屍體,瞬間倒下。

都是暗中的影衛!

千嫫陰沉着臉:“龍堯!你竟然還敢回到國內!”

“什麼?!”另外四個人眼皮子狂抖,看着那個男人,失聲道:“命運……十三。”

楊不戩瞪大眼珠子,“竟然是他!竟然一點都看不出當年的模樣!”

“龍堯?十三?他是誰?”我問道。

楊不戩掃了我一眼,“那些,只是他的名字、代號,如果真要說,他,是你的舅舅。”

宛如晴天霹靂,我驚愕地看着那人,楊不戩在身邊細細說道:

“同時,他是黑暗世界中的傭兵傳奇,最強雇傭兵團命運部隊的首領命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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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純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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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結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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