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大結束(2)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大結束(2)

大殿外,溫潤如玉的鄴欽拿着手帕捂着自己嘴鼻,站在破敗的院子外。

邊上,一臉冷傲的官鳩平靜地拍着手掌,打量着我的身體。

鄴欽瞥了眼對方,笑道:“官鳩姐,就算您京都那位先生在他這個境界,挨上周館主一拳也不見得能夠安然無恙吧。”

官鳩似乎根本不在意對方的打趣,點點頭,順着對方的意思說道:

“這是自然,望氣三十六道,天子道與止水道相比,在強身健體方面自然沒法媲美。”

鄴欽皮笑肉不笑地地扯開嘴唇,讓我摸不着頭腦地反問道:“你怎麼不知道望氣三十六道里,葉黑途兄弟,只是止水道的傳人,可別忘了,他的母親,才是上一任天子道真正的傳人。”

我猛地轉過頭盯着鄴欽,不管他們口中的天子道、止水道究竟是什麼,母親兩個字,如同突變,以閃電和雷鳴的方式侵入,比剛才周寶山那一拳帶來的壓力,還要濃烈,如同在我的胸腔爆炸,讓我全身都停止了思考,聆聽着這兩個字帶來的震蕩!

“你說什麼?”我咬着牙齒盯着鄴欽,“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鄴欽臉上掛着那副讓人厭惡平淡的笑容,“可以,只要你殺了周館主,關於你母親的消息,我都告訴你。”

官鳩微微蹙起眉頭,彷彿觸動了鄴欽的笑點,惹得他哈哈大笑。

“官鳩姐。別生氣,如今整個古武道界以太子為尊,你作為太子妃,這種蠢狗,死了一條還有下一條可以用,何必在乎。”

我沒有再將這兩個瘋子的話記在腦海中,陰沉地盯着周寶山,只要殺了他,不僅僅能夠替董方國報仇,更是能得到或許隱瞞了我十八年的東西。

東山的秘密、我的秘密!

伍唯警惕地看着那兩個人,站在我的身後,“接下來怎麼辦?”

“先殺了他,替老董報仇!”

莫婭丫整個人彈射而出,滿天灰塵下,與她拿手的千幻櫻相配,簡直就是他的主場。

邊上的鄴欽就像是見到最難以置信的一幕,微微張着嘴巴,身後突然一道黑影彈射而出,讓他脫口而出,“阿廖,回來!”

那道黑影身影猛地頓在空中,轉過頭皺着眉頭盯着鄴欽,“她,必須死!”

官鳩點點頭,跨出一步,“說的沒錯,鄴欽,你不是古武道界的人,所以不明白,她代表着什麼。”

“最後一個武士,必須死!”

“丫丫,回來!”我霍地轉身,盯着官鳩還有那個被鄴欽叫做蓼科的男人,跟莫婭丫靠着背。

“嘖嘖,想不到當年大鬧古武道界,偷學百家武學的男人真將自己女兒留在了我們國內,怪不得這些年東瀛一直想要滲透進來,原先我還以為是當初那個男人留下了東西,等他們來取,現在來看,是留下了自己的女兒。”鄴欽摸着自己下巴,瞬間分析出來當初的種種。

官鳩平靜地站在我面前開口道:“葉黑途,我們可以不走在對立面,只要你答應將來輔助太子,再將這個女孩交出來,你想要的一切,我們都會給你。”

見我臉上沒有任何心動的神色,她補充道:“包括救出你的母親。”

“你或許不知道,你的母親,是我的偶像。但她現在,卻不得不接受你難以想像的磨難,不僅僅需要與自己的丈夫、兒子分別,更連自己的所有親人,都冷眼相待。”

我緊緊捏着拳頭。這些消息,看官鳩和鄴欽的表情,並不是假的,並且,從司徒那兒得知,他們兩個應該是敵對的關係,所以沒有理由聯合起來騙我。

我看着莫婭丫僵硬的身子,緩緩地握住她的手掌。

“不要想太多,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莫婭丫笑着點了點下巴,罕見地開口應了聲,“嗯。”

官鳩白衣翩翩,挪動着步子,緩緩走到我的面前,笑道:“你真的不願意過來輔助太子嗎?”

“呵呵,太子?是你腦子燒壞了吧!”我對官鳩高高在上的態度忍無可忍地喝道,早先戴着指虎的右拳狠辣地對着她那張臉甩過去。

“你連明勁都不是,就算止水道加身,在我們眼中。也只是一隻大點的臭蟲罷了。”官鳩搖了搖頭,白衣迭起,眨眼間從我眼前消失不見!

暗勁!

嘭!

她驟然出現在我身側,只見輕輕地推搡,我左手的手骨彷彿被雷電擊中,瞬間酥麻到無法動彈,身子從側面橫飛出去。

莫婭丫慌忙地在後面幫我卸掉一部分力道,托住我的身體。

我咽了咽口水,想不到官鳩,竟然會強到這種地步!

而眼下,不只有一個官鳩。

“怎麼說?他到底是留還是殺?”鄴欽指着我,笑着向官鳩問道。

官鳩搖了搖頭,“不能殺,殺了的話,不提他的母親會不會發瘋,國外的那一位一定會發瘋,要是惹上那個瘋子,不值得。”

“呵呵,他難道還有臉回到國內不成,當年他可是輸了奪嫡之戰的。”

官鳩像是看傻子一樣掃了眼鄴欽,惹得對方冷哼一聲,不悅道:“龍堯已經離開這麼多年,你們竟然還對他這麼忌憚,看來當年果然是你們這些傢伙,聯合古武道界耍了陰招。”

“你們兩個別說了,前輩們做的事,不是我們能猜測的,眼下還是先解決這個偷學百家武學的小偷要緊!”周寶山邋遢地從大殿中走出來,不滿地掃了眼官鳩,如果一開始他知道官鳩會親自來銀龍市,即便阿大阿二的死,他也不願意牽扯進來。

我沖伍唯使了一個眼色,讓他趁機先逃走,想不到他緩緩地站在我身邊,洒脫道:“我可不想帶着內疚,活一輩子。”

在他說話間,莫婭丫二話不說沖了出去,聲音輕柔地帶着幾分決絕,“我攔住他們!”

“只能靠偷學我泱泱華夏武學的東瀛人,也配大放闕詞!?”周寶山擺出雙拳的姿勢,直接迎上對方,鄴欽則對自己的手下對着我喏了一聲。

“打斷他的雙手雙腳。”

被叫做蓼科的男人點點頭,看那模樣,在他眼中,打斷我的手腳,就像是打斷一隻狗的狗腿一樣簡單。

莫婭丫深知現在的我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迅速地擺脫周寶山,護在我的身前。

但就在她腳步挪動間,官鳩繞在她的身後,扼制住她的右臂。

我焦急地去幫她,無視蓼科的一拳,硬生生地擋在他們兩人中間,飆出一口鮮血。

噗通!

“干你媽的!”伍唯手裏拿着小刀,沖了過去,但和前面的三個暗勁高手相比,他這個普通人,更是沒有還手的地步。

甚至沒有那三人的出手,另一邊的鄴欽或許是覺得伍唯這個跳蚤小丑打攪了自己看好戲,擦擦手,掏出一把左輪手槍,打在伍唯的腹部。

我凄然地看着伍唯倒下,拖着他的身體,死死地壓在那血淋淋的傷口。

濃重的血腥味在鼻尖充斥,或許是這氣味太過刺鼻,我看見四周乾枯的草叢中,一條灰色的小蛇眼睛,吐出滋滋滋地聲響從腳下滑過。

讓我一眼難忘的是,這條蛇,竟然生有四肢!

但眼下自己情況太過危急,我已經顧不了太多,死死扶着伍唯,同時拉住莫婭丫,不讓她出去送死。

“以你來祭奠當年古武道界被偷學百家武學的恥辱!”周寶山咬牙切齒地盯着她,同蓼科二人盯着莫婭丫的咽喉殺去。

可就在這時,先前被我看見那條灰色小蛇,眼睛冒着綠光,陡然從地上跳躍而起,如龍飛翔,矮小的四肢就像是翅膀一樣,飛騰着像一枚利箭,射向周寶山!

“齜螂!”

“阿廖,小心!”

官鳩和鄴欽面色大變,厲聲喝道。

但等他們發現齜螂出手,已經太遲了。

那灰色小蛇,一口咬在周寶山的大腿上,隨後繞着他的腿部,借力跳在蓼科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下第二口。

周寶山整個人被齜螂的名號嚇了一跳,臉色慘白底看着自己大腿,轉向官鳩喊道:“救我!!!”

另一邊蓼科臉上同樣毫無血色。但比周寶山決絕不知多少,另一隻手在齜螂咬下離開的瞬間,抽出自己身上的匕首,將自己整隻手臂砍下!

“啊!!”

凄慘的叫聲,讓我背部一陣發涼,難以想像這個人竟然會對自己這麼狠。

可轉過頭看着一動不動倒下的周寶山,我才發現,是自己天真了!

齜螂的毒性,短短一分鐘,讓被咬了大腿的周寶山,死!

官鳩身影迅速倒退,同鄴欽一樣,警惕着齜螂。

蓼科凄慘地哀嚎着,叫喚着鄴欽的名字,讓他幫自己包紮,可對方早已經被齜螂嚇破了膽,這時候哪兒還管的上別人的死活。

“怎麼可能?為什麼這個地方會有齜螂?齜螂,世上不是只有那位才有養嗎?”鄴欽驚恐地問道。

官鳩冷眼看着周寶山瞪直雙眼死去。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金蛇前輩,在下官家官鳩,太子之妻,請出來一見!”

“金蛇、金蛇郎君。”鄴欽聽到官鳩喊出那個名字,咽了咽口水,“他真的也在銀龍市。”

我同樣警惕着那條有四肢的小蛇,周寶山和蓼科的下場,實在太過凄慘,讓我毫不懷疑,那小東西,真的有恐怖的毒性。

而等官鳩喊了沒多久,一個戴着面具的女人只露出一對眼睛,緩緩地從塌掉的大山後山坡上,慢慢走下來。

我渾身僵硬在原地,看着那披着一件薄紗的女人,她的容貌,無法辨認。她沙啞的聲音,不再熟絡,但她那對眼睛,卻讓我難以忘卻。

“歆、歆姐。”我木訥地喊道。

如畫走出的女人,戴着銀色的蛇皮面具,嬌娜的身姿如蛇女般妖艷,她伸出自己帶着皮具手套的右手,先前毒殺周寶山,害蓼科自斷一臂的齜螂,乖巧地從地上跳起,繞在她的指間。

我霍地從地上站起來,不要命地衝到對方跟前,一把抱住對方。

“歆姐,我就知道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小心!”莫婭丫在身後厲聲喝道,只見對方身上的齜螂張開自己的小嘴,露出下面比它頭顱還長的獠牙,盯着我的咽喉咬下來。

“乖!”可就在它下嘴的時候。被我認作歆姐的神秘女人伸出手指拍了拍對方的蛇頭,“這個人不準咬!”

我盯着她的雙眼,看着她充滿霧氣的眼珠子,如一對湛藍的寶石般,眨了眨,“算你小子沒有在美人懷裏忘記老娘。”

她推開我的身軀,伸出自己的手掌,盯着蓼科和官鳩等人道:“既然想欺負人,那就留下命吧。”

咻!

灰色的齜螂彈射而出,跳躍到蓼科身上,猛地咬上一口。

蓼科失去了一隻手臂,實力大減,慌亂地逃竄,但依舊難逃毒口,被齜螂在喉嚨處狠狠咬上一口,漸漸地眼珠變成灰白沒了氣。

鄴欽臉色蠟白,甚至連逃竄的力氣都已經失去。

但邊上的官鳩卻是鬆了一口氣,平靜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兒得到的齜螂。但至少,這只是一隻最低等的齜螂,現在,連續咬上三口,以它的毒素,雖然能夠咬死人,但若不歇息,連近身都做不到了。”

“你可以試試。”神秘女人笑道,直接命令被她控制的齜螂沖官鳩殺去。

但事實正如對方所說,這隻齜螂,畢竟太小了,剛剛連續擊殺二人,除了毒性超強外,很大程度上,也有一部分出其不意偷襲的原因,現在跟別人正大光明地交手,而且對方還是一個暗勁高手,逐漸地落了下風。

神秘女人見狀面色一凝。親自衝進戰場中。

料不到這一動手,讓官鳩嘴角一揚,“果然只是半吊子的水平,若真是金蛇郎君,一開始,他便不會讓齜螂現身,而是偷偷地解決掉我們!用齜螂來正面交手,你,已經輸定了!”

就像是被對方說中了有些惱羞成怒,神秘女人氣急敗壞地退回我的身邊,衝著山林中吼道:“死妖怪,再不出來,你的寶貝小齜螂就要被別人捏死了。”

剎那間,山林騷動!

宛如颶風獵獵吹動,背靠東山,這一刻,一股陰風鋪天蓋地的襲來。

我驚恐地看着山林,彷彿聽見了無數蛇蟒遊動。同時伴隨着一股惡臭,惹人生厭。

隨後,一個架着灰色蛇頭拐杖的佝僂男人,萬蛇纏身地從草叢中走了出來。

他渾身散發著惡臭,整個人就像是侏儒,只有一米三左右的身高,和那根蛇頭拐杖一樣高,倒三角形的眼珠子,讓人望去便生出恐懼。

官鳩見到對方,面色微變,隨後恭敬地彎下腰。

“晚輩官鳩,見過金蛇郎君。”

金蛇郎君。

我霎那間便聯想到楊不戩所謂的稱號,三眼郎君。

“官鳩?沒聽說過。順便,老夫歐陽燮,金蛇郎君,是這位。”自稱為歐陽燮的男人陰測測笑着用拐杖指着神秘女人。

“從今以後,她就是四大郎君中的,金蛇郎君。”

官鳩遲疑地看着神秘女人。緩緩道:“歐陽先生,這樣不符合規矩。”

“老妖怪,你在說什麼廢話,我要她死!”神秘女人傲然地冷哼一聲,彎下腰看着伍唯,從腰間掏出一隻灰色瓦罐,掏出一些黑色的粉末,撒在他的傷口上。

伍唯努力地睜開眼睛,伸出手想要揭下對方的面具,發白的嘴唇擠出兩個字,“歆姐?”隨後昏迷過去。

神秘女人攥着拳頭,扭過頭盯着歐陽燮,“死妖怪,你再不出手殺了她,什麼狗屁金蛇郎君,我不幹了!”

歐陽燮干皺皺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連忙巴結道:“好好好,不就是一個姓官的小丫頭嗎?看樣子還是處子,用來養我餓了十幾年的齜螂,正好。”

唰!

官鳩沒有任何遲疑,瞬間倒退逃跑,同時道:“歐陽前輩,我是太子的未婚妻……”

“最討厭,太子兩個字了!”歐陽燮臉上浮現陰冷毒辣的神色,下一秒,只見空中一道灰色的氣流飛過,那迅速逃竄的官鳩身子,噗通一聲,掉在地上。

那高冷秀麗的面龐,瞬間變成灰濛濛的一片!

而她的身上,一條足足有嬰兒手臂粗的齜螂,正喝血喝得歡快。

另一邊的鄴欽還想要喊出自己的身份,但未等開口,剛剛喝了人血的齜螂不用吩咐,已經跳到他的腦袋上,掀開天靈蓋從頭顱鑽了進去。

雖然早先就知道這位歐陽燮不會是簡單的人物。但他的出手,着實讓我感到了心寒。

神秘女人撇着嘴唇,看見我的表情,衝著對方甩甩手,“好了,回你的山裏去吧,接下來我要出去走走。”

先前凶戾出手殺掉官鳩和鎮南王之子歐陽燮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個糟老頭,無奈地走到我的面前,那對三角形的眼珠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搖搖頭。

“葉長歌的兒子?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只能是老鼠。”

“臭老妖怪,你說誰老鼠呢?”神秘女人暴跳如雷地罵道,惹得對方只能苦笑地轉身離去,回到深山中。

到了現在,神秘女人的身份,已經不用過多質疑。

莫婭丫抱着她的雙臂,小狗一樣蹭了蹭腦袋,開口道:“回來就好。”

駱歆欣慰地看着我和莫婭丫握着的手臂,頗有一種養的豬終於會拱白菜的成就感,可就在我想要她揭開面具的時候,她搖了搖頭,沙啞道:“不準看!”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當初從山崖掉下去,也許,這就是活下來的代價。

“你爸在哪兒?把老娘騙的這麼慘,我要先找他算賬。”駱歆氣呼呼地說道,或許是跟我得到關於自己的身世消息一樣,已經清楚我父親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對於隱瞞了她這麼多年,非常不滿。

但想起如老年痴獃般的爸爸,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只能借口先帶着伍唯去醫院,離開了天龍寺。

來到醫院,就在我安置好伍唯。然後讓幫忙照顧我爸的虞囡囡將他送到醫院來,虞囡囡在電話那頭,哭着告訴我,我爸失蹤了!

我如今已經不將他看作是過去那個普通人,安慰了她一通,告訴她不用擔心,掛了電話。

駱歆站在我的身邊,聽到了電話的內容后,冷笑聲,“看來他也裝不下去了。”

在她心裏,還對過去這麼多年,我爸對她隱瞞事情真相非常不滿。

“所以,現在的事態就是,銀龍市所謂的貴人,其實是我?”我指着自己,雖然難以相信,卻不得不認同司徒先前的猜測,已經逐漸變成了事實。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來鄴欽和官鳩那時候說的什麼天子道、止水道的傳聞,想要問問駱歆是否真的知道。

駱歆模擬兩可地說道:“我只聽老妖怪說過望氣三十六道好像與古時候的帝王相術有關,傳聞每一個帝王都修過天子道,每當王朝更迭,就會有望氣師出沒,尋龍望氣,找那一個真正的真命天子。”

“而被定為擁有帝相命格的人,若修行天子道,極度有可能坐上天子寶座。”

“其餘三十五望氣道,要麼擁簇為王,要麼霍亂為梟!”

駱歆盯着我的臉,“但到了近代,時代不同了,老妖怪只告訴我,三十六望氣道,如今在華國,只剩下七道,除了止水道之外。剩下五道,都已經歸順天子道!老妖怪這麼多年不肯出山,正是因為能推古驗今的推背道,在十幾年前,被殺得歸順天子道。完全成為了天子道的附庸。或許,他們找上你和你爸,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如果真的能夠推古驗今,他們應該早早地找到我才對。”我喃喃自語。

“不,東山是龍騰之地,你應該知道山脈那頭的斷龍崖,老妖怪他們不願天子道一家獨大,十幾年前切斷龍脈,形成斷龍崖,所以推背道算不上這邊。”駱歆解釋道。

我點點頭,算是弄清楚這裏面的門道,不過讓我想不通的是,止水道,為什麼會和我爸有關係?

這個時候,雲家莊莫名地從我記憶中跳了出來,也許,秘密真的就在那兒。

但在去雲家莊之前,一個人,我要先解決掉。

曹三!

現在有了駱歆做幫手,我自然不會像之前那般束手束腳,當晚,直接在女人床上,親手將惜命的曹三割下腦袋。

入夜,我來到駱歆的卧室,看着她坐在鏡子面前,伸手撫摸着她冷冰冰彷彿沒有溫度的臉頰,緩緩揭開那張面具。

過往妖艷的面容,已經變成了一灘腐肉……

“對、對不起。”我低着頭抽泣哭道,難以想像她當初是受了多大的折磨。

駱歆笑着握着我的手,撫摸着自己的臉龐,“能夠活着見到你,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幸事。”

齜螂靈活地在我指間環繞,或許是對我感到新奇,不斷地吐出芯子舔着指間的指甲,我拍了拍它的腦袋,跟駱歆聊了關於雲家莊的事情后,便回屋休息去了。

或許是今天遭遇的一切,根本沒了睡意,我爬起來抽着煙,齜螂突然從木窗外鑽了進來,吐着芯子看着我。

我推開門來到駱歆的門口,敲了敲門,“歆姐,睡了么?”

“沒有。”

“那……”我遲疑一會,開口說:“要不回家裏看看?”

咯吱。

駱歆戴着銀色的面具,從屋內走了出來,看樣子先前根本沒有休息的打算,整個人亢奮地點點頭。

自從上一次收拾乾淨離開,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回到駱歆家中。

一回到家中。駱歆彷彿活了過來,甩掉腳上一雙難看的鞋子,穿上自己的紅色高跟鞋,以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

我笑着給他打開電視,默默地看着花了的屏幕,拿出一個螺絲刀開始搗鼓着修電腦。

“這你都會幹?”駱歆驚詫問道。

我苦笑地轉過頭看她,“鄉下外公外婆的那台電視你又不是不知道,經常出這個毛病。”

“嘖嘖,真看不出來。”

我擰開一個螺絲,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但剛轉過頭,就聽見螺絲釘清脆地掉落在地上,然後一陣腳步聲從門外走了進來。

駱歆噘着嘴巴,極度不樂意地脫下自己的高跟鞋,“老娘剛剛回家,就過來惹事,噁心。”

我抬頭看着出現在屋內的男人,對方披着件黑色的大外套,滄桑臉上,帶着幾分疲憊,開口道:“跟我走一趟吧,葉黑途、駱歆。”

“你是誰?”我警惕地跟駱歆站在一塊,感覺對方身上莫名有一種壓迫感。

“方七佛。你可以叫我,佛帥。”

“我管你是佛帥還是蟋蟀!”駱歆蠻橫回應道,手指輕輕一抖,昏暗的屋內,齜螂瞬間射出,撲向方七佛的面門。

方七佛露出白亮的牙齒,“歐陽燮果然不老實,竟然還敢養新的齜螂,看來,得找個機會,殺了他跟那頭齜螂王。”

他手指微微一彈,未等齜螂咬出口,就像是皮筋一樣,啪地一聲。齜螂倒飛出去撞到了牆壁上。

“吹牛逼誰不會吹,就憑你還想殺老妖怪!呵呵。”駱歆看見齜螂不敵,雖然知道自己真不是對方的對手,但嘴裏不服輸的說道。

方七佛搖了搖頭,“你們或許沒聽過我的名字,但你們一定知道我的身份。”

“兩江總督,在此,緝拿殺害官鳩、曹三、鄴欽兇犯,葉黑途與駱歆。”

我倒吸一口涼氣,聽到兩江總督這響噹噹的名號,終於清楚對方的來頭。

方七佛笑着看我慌亂的表情,“你們敢殺太子妃官鳩、敢殺鎮南王之子、敢殺曹家愛子,沒有道理聽到我小小的職稱就變臉色,和他們相比,我根本不值一提。”

駱歆陰沉盯着對方,橫身站在我的身前,“跑!老娘就要看看,這狗屁的兩江總督。到底有幾斤幾兩!”

唰!

齜螂重新爬起來,站在駱歆的肩膀上,但等她話剛剛說完,對面的方七佛就動了。

我只看見眼前一黑,隨後駱歆整個人瞬間撞到我身上,那恐怖的力道,就算經過駱歆的抵禦,依舊讓我感覺胸骨瞬間都折斷了數根!

“噗!”我咳出巨大一口鮮血,舔了舔嘴唇,握着駱歆的手掌,“歆姐,沒事吧?”

“死、死不了。”駱歆生生咽下翻湧的血液,搖搖欲墜地站了起來。

方七佛甩了甩手臂,“我剛剛才用了三分力氣,接下來,試試,全力的一拳如何。”

“如果不死,我或許可以考慮留一個全屍。不用把你們分成三瓣,交給那三方處理。”

囎!

耳邊,同炮彈般猛烈的聲響驟然爆炸!

我霍地衝上前,抓住駱歆的身子,甩在身後,因為我清楚,這一拳,駱歆根本沒有擋住的可能!

咣當!

嘭!

陡然,玻璃破碎!

接着,我便模糊地看見,方七佛的那一拳,被突然出現的一人死死地踢開。

那個人,滿臉鬍渣,落魄地就像一個乞丐,但他的雙眼,卻猶如一對星星般耀眼,讓我一時間都難以相信,他竟然會是自己眼中那略顯貧苦的姨夫!張權!

方七佛眼中浮現幾分驚訝,收回了自己的拳頭,蹙着眉頭,失笑道:“你竟然沒死,着實有些意外。”

他頓了頓,不滿地說:“饕餮幹事現在越來越不靠譜了,竟然讓你活着回來。”

張權側過臉看着我和駱歆,關心道:“沒事吧。”

我已經被眼前的一切衝擊到回不過神,只會點點頭說沒事。

“看來,你們已經要撕毀當年立下的約定了。”張權冷哼一聲,拖着自己的那條瘸腿。

方七佛絲毫不以為意,眼神掃了眼我,“要不是他的親媽護着他,連帶着護住你們所有人,當年你們就死光了,一條瘸腿還像蟑螂一樣蹦躂,真以為今天你能攔住我嗎?”

“真以為,你還是過去的那個玉面郎君張破虜嗎?”

“呵呵,你可以試試。”張權拖着自己的瘸腿,攥着雙拳,“你可以試試,饕餮想殺我做不到,你佛帥,照樣做不到!”

“說的好!老夫也覺得,名震天下的張破虜,命不喪今日。”寂靜已久的小屋,突然又闖進來一個人,我看見來人,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想不到關鍵時候,楊不戩竟然回來了!

方七佛看着默默形成前後夾擊之勢的兩人,瞥了眼自己身後的楊不戩,“當年沒殺掉你們四個,真的是上面的失誤,給了你們死灰復燃的機會,不過,楊不戩。你覺得現在你一個連暗勁都沒有達到的廢物,有資格說大話嗎?”

楊不戩隨性地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噗通一聲扔在地上,面帶微笑地盯着方七佛,“我敢這麼說的前提,當然是我有底氣。”

方七佛看着那被扔在地上的盒子,臉上瞬間鐵青一片,繃著牙關,一字一字道:“你把最後一株神參吃了!!”

“阿彌陀佛,三清道人在上,三清山最後一位天師已去,神參自然沒有浪費的理由!”

“那是太子的參!楊不戩,就算吃你血肉,挖你雙眼,太子也不會饒了你!”方七佛失態地咆哮道,衝著楊不戩殺去,身後的張破虜動作迅速更上去,料不到方七佛突然徐晃一槍,將身邊的桌子砸向兩人,自己直接朝着門外跑去!

溜走了!

“你們等着,張破虜、楊不戩!葉黑途殺了官鳩,現在你又吃了最後一株神參,太子饒不了你!不要明天,九大提督便會敢來銀龍市,你們,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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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純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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