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喪氣話

194.喪氣話

氣氛有一瞬間的僵硬,譚菀見我如此,還想說什麼,易晉便及時出聲說:“好了,我們別再聊這個話題了。”

譚菀還想說什麼,易晉看了她一眼,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之後還是石傑轉移的話題,石傑跟譚菀在這裏吃完飯後,他兩又坐了一會兒,聊了一會兒天,這才離開。

他們離開后后沒多久,易晉便走到了我面前坐下,他解釋說:“有些事情你可能想錯了,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卑鄙,想和你生個孩子,是因為怕你太孤單,我不想你永遠都把一種遺憾和自責,全都停留在小奇這兩個字上。”

一聽到他說小奇,我立馬強調說:“小奇不是兩個字,小奇是我的孩子,我不肯忘了他,不是因為自責,而是因為無論他是死去還是活着,從始至終,他都是我的孩子這點,是誰都無法改變的,就算是死亡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會記住他一輩子,不會因為他死亡,就對她放棄。”

易晉說:“我理解你的想法,也明白你的意思,我想說的是,你不能因為要去懷念小奇,就拒絕前進,你至少還活着,活着的人執着的等一個死去的人。是永遠都不可能,你等不到的。”

我說:“我等不到是我的事,願不願意等也是我的事,生不生孩子更加是我的事情。”

易晉見我情緒有些激動,他說:“好,我們別再聊這個話題了。”

房間內一下就安靜了,我和易晉坐在那都沒有說話,餐桌上一桌的殘羹剩飯,我起身說了句:“我去洗碗。”便沒有再管他。

等我洗完碗從廚房出來后,易晉似乎並沒離開的打算,我也沒有理他,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我才走到門口,陳溯便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手上提着一袋東西,我看了他一眼,他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了我。

我問了他一句:“是什麼。”

他沒有回答我。

我緩慢接過後,把東西才袋子內拿了出來,才發現是一盒葯,一盒避孕藥,我回過頭去看易晉,他正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我說:“我讓陳溯買的,這種葯不傷身體,但是也盡量少吃。”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吩咐陳溯去買,可是現在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拿着手上的東西,便直接去了廚房倒水,然後看都沒有看,直接把葯合著水給吞了下去。

吃完后,我第一時間扭頭去看易晉,易晉站在門口望着我沒有動,好半晌,他從我臉上移開了視線,便拿起外套朝着外面走了去。

他離開了這裏。

陳溯往我這邊看了一眼,也緊跟在了身後。

他們離開后。我從廚房內走了出來,站在門口良久,我直接把們給關上了,然後轉身朝着不遠處的沙發走去,我在沙發上緩緩坐了下來,便把手落在了小腹上。

我不知道易晉是否還會回來,沒過多久,我想了想還是把手機拿了出來,給曲警官打了一通電話,電話被接通后,我詢問曲經理那邊的情況。

他沒有和我說太多,只說這件事情目前都還在取證調查的階段。

我說:“那取證和調查,進行的怎麼樣。”

我以為曲警官會和我說,誰知道他卻淡聲回復:“抱歉,這方面我不太方便透露,倒時候自然會有結果出來,目前處於保密階段。”

顯然曲警官是不願意多說什麼,我也沒有那麼不識趣,再繼續問下去。

我們掛斷電話后,我又坐在那裏發了一會兒呆,剛想起身去卧室換件衣服的時候,我的眼前忽然一陣天旋地轉,我還沒明白過來怎麼一回事,人便已經摔回了沙發上。

我花費好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從沙發上爬了起來,站了大約幾分鐘,還是覺得有點頭暈,我又緩緩坐了下去,差不多五六分鐘的左右,我才從那陣暈眩中緩過神來了。

之後我連去卧室的心情也沒有了,渾身僵硬的坐在那,一直都沒有動,也不知道自己腦袋內在想什麼。

一直到晚上六點,門外的門鈴響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沒有聽,還是不想動,坐在那最起碼有五六分鐘,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朝着門的方向走了去,當我把門給打開后,易晉站在了門口看向我,我沒想到他竟然還會回來,我有些回不過神來。

易晉見屋內一點燈也沒有,這個時候應該是飯點,可是屋內的桌上卻乾乾淨淨,他站在門外問“還沒吃晚餐?”

我下意識問了一句:“你怎麼回來了?”

他說:“我只是出去了一趟。”

然後他徑直從門外走了進來,然後把燈給開了后,見我身上依舊是他離開時的那件衣服,他皺眉問:“你今天沒出門?”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站在那支支吾吾好一會兒后,我才說:“今天沒事情,所以沒出門。”

他說:“那飯呢。”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吃了點餅乾。”

易晉沒有再理我,徑直走進了廚房。

我不知道他剛才去哪裏了,不過看他穿的衣服,應該是從某種重要場合中回來的,他脫了外套便在廚房內忙碌着,給我下着面。

我坐在那看了一會兒,才又坐回了沙發上,之後易晉端着一碗簡單的清湯麵放在我面前,他說了一句:“趁熱吃了。”

我剛說了一句不餓。可話還沒落音,易晉的眼神便掃了過來,在他的視線下,我只能拿上筷子,緩慢的吃着。

可吃的並不多,才幾口我就有些吃不下,不過我並沒有放下筷子,而是硬逼着自己,再次吃了好幾口。

吃了好幾口后,易晉的手機此時突然響了起來,我們同一時間看向他放在桌上的那部黑色的手機,手機上來電提醒是一通沒有備註的陌生電話。

我和易晉同一時間對視了一眼。易晉沒有說話,而是從我面前緩緩起身站了起來,拿着手機便起身去了陽台。

在他去陽台接聽電話后,我立馬把手上的筷子放了下來。

我不知道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易晉站在陽台大約有六分鐘之久,他接完電話回來后,神色有些緊繃,拿着椅背後面的衣服就想走,我趕忙從後面一把拽住他問:“你要去哪裏?!”

易晉說:“有點事。”

我說:“我要跟你一起去。”

易晉這次竟然都沒有讓我留在家裏,只是對我說:“先去換衣服。”

我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有些單薄,便立馬回了房間找了一件大的外套把自己裹住,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易晉神色竟然會如此匆忙,他帶着我出門后,一路上始終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他也沒有讓陳溯過來,而是自己開的車子。

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都能夠感覺到今天易晉開車有點急躁。

路上有點堵車,他連摁了好幾個喇叭,好不容易等車開動后,易晉又連闖了好幾個紅燈,車速快得有些嚇人,我不斷回頭去看易晉,見他緊繃著臉。我也不敢說什麼,只是用手死死的抓着安全帶,好讓自己覺得有點安全感。

等車子停在一家茶樓前後,易晉從車內走了下來,走到我副駕駛位置后,他把車門給拉開,然後把我從車內給帶了出來,我剛想問他我們來這裏是幹什麼,可是還來不及多問什麼,他牽着我便說了句:“走吧。”

我只能跟在他身後,我們從樓下一直走到樓上一間包廂后,裏面坐着一個人。那個人我覺得有些面熟,可具體在哪裏見過,我卻想不起來了。

易晉帶着我走了進去,那人立馬站了起來,朝我們走了過來便趕忙對易晉喚了一聲:“易先生。”

當那個人才剛說了三個字,我一下就想了起來,他是吳睨那棟別墅里的管家,那個管家我沒怎麼見過,他也不怎麼出現在那別墅里,我在那裏住了這麼久,和他也只有過一面之緣,可這一面之緣。足夠讓我認出他來。

可是易晉怎麼會和他見面。

我緩慢的隨着易晉坐了下來后,那人便立馬替我跟易晉倒了一杯茶后,便開口對易晉說:“吳小姐把最後一劑葯給了一個叫王生的一個人,就在她被擒去警察局的那一天下午,是別墅內一個僕人親自把葯給送過去的,那個叫王生的人,便秘密把那支葯給帶走了,至於送去了哪裏……”

那個人說到這裏忽然停了下來,他搓着手乾乾笑了兩聲,看向易晉。

當我還沒明白過來什麼意思的時候,易晉往桌上放了一張銀行卡,他說:“沒有密碼。”

那個人在看到那張銀行卡后。眼前突然一亮,立馬把銀行卡抓在了手上,他左右研究了一會兒后,才對易晉說:“那個王生我查了,他按照吳睨的吩咐,出了M國,走的是水路,您現在坐飛機趕過去,我想應該還來得及。”

易晉卻並不急於發表言論,而是打量了那人許久說:“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人愣了一秒,沒想到易晉會如此問,他過了一會,他才尷尬的抓了抓頭皮說:“我和王生是很好的朋友,這些話他自然不可能跟我說,是他的老婆告訴我的。”

他衝著易晉尷尬笑了兩聲。

我還沒從他的意思中回過神來,易晉像是知道了一些什麼,他嘴角噙着一絲笑,倒是什麼都沒說,而是從桌上端起了那杯茶,然後朝那人抬了抬。

那人立馬把杯子從桌上端了起來,然後和易晉輕輕碰了一下,他剛想把手上那杯茶一口飲盡時,易晉端着手上那杯茶,似笑非笑說:“替我做事很簡單,做好了,有賞,可如果做坐壞了,或者用虛假信息來進行搪塞,至於後果是什麼,你應該清楚的,也不需要我說明什麼。”

聽易晉的語氣,看來他還是有些不相信這個人給的消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信,畢竟應該沒有誰這麼大膽,敢用假消息來糊弄易晉。

那人自然也是聽明白了易晉的話,他臉上的笑僵持了幾秒,便說:“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易先生可能不太清楚,可是我非常清楚易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也清楚在您手下辦事情的規矩,這個消息我不敢說是百分之一百,可百分之九十是一定八九不離十的,這個葯在前段時間連我都不清楚去向,這次是第一次浮出水面,我也是第一時間趕來了告訴您,倒時候您可以提早派人去碼頭截獲那人,就知道他身上到底有沒有您想要的東西便知道了。”

易晉聽了沒有說話,而是笑了兩聲,兩聲過後他說:“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會給你想要的東西。”他飲了一口茶,嘴角的笑漸漸收了起來說:“去吧,過幾天有結果了,我會通知你。”那人見易晉如此說了,便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帶着隱隱約約的興奮說:“好的,易先生,這幾天我一定會一直等您給我消息,到時候我們再聯繫。”

易晉嗯了一聲。

那人沒敢過停留,便立馬從包廂內退了出去。

等那個人走了后,包廂內只剩下我和易晉。我當即便將視線投向了他問:“那個人什麼意思?他是拿到葯了嗎?”

易晉說:“目前還不知道,這個人雖然給的消息很突然,也很可以,不過始終還是要試一試。”

我問:“你和這個人以前有沒有聯繫?”

易晉放下手上的茶杯,提起桌上那壺茶水,往我杯內緩緩了一杯說:“以前倒是有過幾面之緣,他今天會突然給我這通電話,倒是讓我也有些訝異,不過,我想,有消息總比沒消息好,無論他給我的是一點影子,還是一點風聲,我都去抓一抓,試一試。”

我看向易晉說:“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你急於要找出吳睨藏着的那最後一隻解藥,這些人想必也只不過是出門來小打小撈一點,我覺得不會多靠譜。”

我一直都是一個很悲觀的人,因為我從來都不相信自己可以如此幸運。

易晉見我把事情說得如此沒有希望,他凝眸看了我一會兒,然後伸出手落在了我頭上,他說:“不管多麼的不靠譜,我們總應該試一試,還有這麼長時間,不用急,我會搞定。”

我說:“不是我不相信你,還是覺得有些事情既然是白費力氣,那就不要在做了,都是在浪費各自的時間而已。”

我不知道這句話哪裏惹到易晉了,本來他還算溫和的臉,瞬間便有些沉了,嘴角的笑也逐漸退了下去。

我看了他一眼,端杯子的手微微緊了緊。

易晉的臉逐漸趨於無表情,很顯然,我剛才的話讓和他不開心了。

他說:“我並不喜歡聽你說這些喪氣話。”

我本來想反駁他說,我說的並不是喪氣話,可是話到嘴邊,我又咽了下去。

易晉喊來服務員買單,然後把錢給放下后,起身便朝着包廂門走去,那個服務員在後面說了一句:“先生,還沒找錢呢!”

易晉也沒有理她,那服務員立馬扭頭看向我,我知道易晉是生氣了,便把手上的茶杯一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服務員說:“不用找了,你留着吧。”

我便趕忙追了出去,小跑了幾步,可還沒來得及看前面的路,便和茶館裏一個服務員撞了個正着,那服務員手上似乎端了東西,我聽到了杯子在地下傳來一陣破碎聲。

我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東西,只感覺面前有很多人影在面前晃來晃去,還有人的說話聲,面前似乎有人一直站在那問我怎麼了,有沒有怎麼樣。

我看不清楚她們臉,耳邊一片嗡嗡嗡的,我搖晃了好久,視線才逐漸一點一點清晰了起來。

我看見已經走了好遠的易晉,突然又轉身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我周圍擋了很多的人,他將人群快速撥開,到達我面前後便皺眉問:“有沒有摔到哪裏?”

我立馬朝他搖了搖頭,易晉看了一眼周圍,又問了我一句:“能不能走?”

我耳邊依舊是嗡嗡嗡的一片,雖然比之前好了不少,可易晉說的那句話,我有些沒有聽清楚,我怕他發現我的異樣,便假裝自己聽到了一般,立馬用力的點了點頭。

易晉看了一會兒,似乎也沒有懷疑什麼,他微微彎了彎身,直接一把將我從地下給抱了起來,在當著所有人的視線下,我微微驚呼了一聲,立馬用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便直接抱着我從茶館裏走了出去,我也不敢亂動了,因為我感覺自己膝蓋似乎被摔出了血。

易晉一邊抱着我,一邊緊皺着眉頭在那和我說著什麼,我都有些聽不見,只是裝作很困的樣子,把頭挨在他懷中,始終都默不作聲。

好在易晉也沒帶有懷疑什麼。把我抱到車上后,他便直接開車把我帶回了家。

到達家后,易晉是很晚了,這個時候我幾乎已經緩過了神,我坐在沙發上,易晉便拿着碘酒,替我膝蓋上上着葯,那葯一沾上去,就特別的疼,儘管易晉的動作已經很輕了,可我還是連聲說了好幾句疼疼疼。

易晉的動作已經輕到不能再輕了,對於我的疼痛。他也沒有安慰我什麼,一直將我傷口處理好后,他把碘酒的蓋子擰好后,突然抬眸看向我問:“你身體是不是又開始不舒服了。”

他眼睛鎖住我,不允許我逃脫他半分。

我沒想到他突然會問我這個問題,我愣了一會兒,下意識說了一句:“沒、沒有啊,我不是就摔到了腿嗎?還能有哪裏不舒服。”

易晉說:“那你把我之前在說的話,複述一遍,不用一字不漏,說個大概也可以。”

易晉似乎是發現了點什麼,以我對他的了解。不然他不會如此問,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易晉的眼睛仍舊一動不動的鎖住我,他黑色的瞳孔就像一片沼澤,只要和他稍微對視上一秒,就彷彿要被他吸進去了一般。

我知道,我向來都騙不過他,我也懶得再騙他什麼,只是如實的說:“剛才摔了一下,有點頭暈,所以耳朵一直都是耳鳴着回來的,我根本就沒有聽你說什麼。你讓我怎麼複述,不過到家后,這樣的狀況就好了,因為我知道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再說話。”

我想了想,又說:“可能是因為沒睡好,外加摔倒的原因才會這樣,我這幾天還有點小感冒,你是知道的。”

易晉不說話,目光沉沉的看了我良久,他從我面前起身,去了急救箱拿了一根體溫表過來,他直接把那體溫計遞給我說:“塞着。”

我沒想到易晉會讓我量。我看了他一眼,剛想說什麼,他又再一次說了一句:“塞好。”

我只能翻了一個白眼,沒有和他多爭論什麼,便拿着體溫表塞到了自己胳肢窩下,塞了差不多八分鐘,易晉把體溫表拿了出來看了一眼,體溫表上卻是顯示是有點發燒,但是並不嚴重,溫度在三十八度左右。

他看了我一眼,把體溫表放下后,便又給了我幾粒感冒藥。

我知道自己賴不掉。所以也懶得和他推脫,直接把葯給吃了下去,晚上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我洗完澡上了床后,那葯大約帶了一點安眠的作用,一下就睡了過去,易晉什麼時候上的床,我都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半夜迷迷糊糊睜開眼時,感覺身邊躺着一個人,我甚至沒有去分辨那個人是誰,就下意識的習慣性往他懷中鑽了過去。

他也很自然的一把抱着我,我在他懷中尋了一個好位置,便又再次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陳溯一早就將早餐給送了過來,易晉對我說,吃完早餐他就帶比我去醫院。

我沒想到才這麼點癥狀,他就如此興師動眾,我在醫院待了這麼久,對醫院這種地方,真是能躲則躲,自然是不願意多踏一步。

我對易晉解釋說:“我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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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不及你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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