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章:可怕的過去
沈清坐在餐桌前,眉頭緊鎖,喬閔城看着她,一臉擔憂。
“直接問你父親吧!”喬閔城握住沈清冰冷的手建議。
沈清不太確定父親會不會說,不過她覺得現在這個時候應該試一次,於是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沈厚山的電話。
電話卻是沈斌接的。
“姐,爸爸被人帶走了!”
“什麼?”沈清一驚,被人帶走了是個什麼情況,“你能說清楚一點嗎?”
“我正準備說清楚,”沈斌在電話另一端嘿嘿地笑道,“瞧你緊張的,你還是挺關心爸爸的,對吧!”
“沒時間跟你小子開玩笑,爸爸方不方便接電話,我有急事找他。”
“不是很方便,要不手機怎麼會在我手上,爸爸是在會客,會的不是一般的客人,是從E市過來刑警,還是你們鄭隊帶過來的。”
“刑警怎麼會找爸爸?”沈清更回疑惑。
沈斌:“不知道,也許是讓爸爸配合調查一些事情吧。姐,你放心,絕對不是爸爸犯了什麼事。”
沈斌這樣安慰,沈清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跟沈斌簡短地說了幾句然後掛了電話。
沈清電話一掛,桌上的三個人都湊了過來,可能是這三個人都聽到了沈清最後那一句刑警怎麼會找爸爸。
“什麼情況?”曲勁逸問。
“E市警察去了方氏集團。在找我爸問一些事情。”
“E市!不就是我們所在的這個市?電話里他有說具體的事情嗎?”喬閔城問。
沈清搖搖頭,“電話是沈斌接的,他也不清楚。”
“我們市的警察去M市找伯父,會不會是……”張舒雅用問詢的目光看着沈清,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往另外一個方面推測。
沈清沉思了一會兒,她認真地對張舒雅說道,“如果我們把昨天跟今天的這幾件事串連起來。確實可以這樣想。”
沈清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按正常的推測,當年我媽的死很有可能是警察方面封鎖了消息,這種事在我們刑警大隊並不稀奇,像是高官被人謀殺或是惡性的連環殺人案,為了不引起恐慌,把案件真相遮蓋起來進行私下調查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張舒雅聽沈清這麼說連忙發表自己的看法,“所以沈清,如果真是這樣,你媽媽的死就是懸案,就我們的力量是恐怕無法得到真相的。”
“是呀!”沈清也承認。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喬閔城看向沈清,他試探地說道,“沈清。你還有失去的記憶,我們可以試着喚醒它,只是……”他露出擔憂的神情繼續說道,“只是我擔心你會承受不了!”
“別低估一個法醫的承受能力!”沈清回答,不過她對此並不自信。
一旁的張舒雅問,“怎麼喚醒記憶,沈清是被人催眠了,也就是說她的記憶跟警察辦懸案一樣,都是被封存起來的東西。”
“那就解開封印!”此時插話進來的人是曲勁逸,他打了一個意會不明的手勢,“只要能找到特殊材料然後通過某種方法就能解開封印,這種事我在遊戲裏經常做,沈清,需不需要我幫忙?”
“你怎麼幫忙?”沈清問,不過臉上掛着開玩笑的笑容,曲勁逸的好意她還是心領了。
“幫你把記憶找出來呀,電視上不都這麼演,被撞失憶的人再撞一次可能就想起來,而你是被人催眠抹去記憶,那我們就去找那個給你催眠的人,讓他還給你,他要是不從我用武力威脅他!”曲勁逸說著還亮了亮自己的拳頭。
“這就是你的幫忙?”張舒雅不屑地切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找什麼稀缺材料幫沈清打造記憶,沒想到是去找別人幫忙,這個人要是能找到,還需要你找?”
曲勁逸一聽馬上就憤了,兩個人又開始在飯桌上你一言我一話地吵了起來。
要不是餐館老闆把菜端上了桌,這兩個人恐怕不會停下來。
而沈清跟喬閔城兩個人只能默默地喝茶當圍觀群眾。
吃完飯。沈清想再去一趟漁村,最主要是她想把昨天被曲勁逸踢壞的門給修了,必定那裏是她昔日的家,她不想自己的家的門大開,什麼都可以進去參觀。
四個人很快到了沈清之前的家,這一次因為是白天,所以四個人都沒有怎麼防備。大家下了車徑直朝院門走去。
正當四個人要走到院門時,突然從裏面衝出來一個人,這個人披頭散髮滿身油污,他動作很快,當四個人意識到要抓住他時,他已經奔出了幾米遠。
“是昨天那個人!”曲勁逸丟下一句話,撒腿就去追。
喬閔城也想過去幫忙一起追。卻被沈清拉住了他,“我們去裏面看看!”
說完,她拉着喬閔城快步朝院子走去,張舒雅朝曲勁逸消失的方向看了兩眼,也跟了進去。
沈清奔進屋裏時,屋裏的情況不容樂觀,衣櫃裏的衣服被扔了一地,上面明顯有人睡過的痕迹。
“看來是那個男人乾的!”張舒雅分析,“他八成是一個流浪漢。”
沈清很認同張舒雅的分析,這漁村附近確實有很多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以前她們住在這裏時,晚上就有流浪漢過來敲門討吃的。
媽媽擔心這些流浪漢會對她們這些孤兒寡母造成威脅,曾經還打過電話報過警,後來治安隊過來處理了幾回。流浪漢漸漸地也就不會過來了。
喬閔城沒有發表自己的觀點,他站在屋子中央看着沈清曾經住過的房子,他的心再一次被刺痛。
怪不得沈清會對自己的父親那麼疏離,原來她曾經生活在這們的地方,這麼破爛不堪這麼潮濕陰暗。
而她的父親用背判的婚姻換來了錦衣玉食,這怎麼能讓她不恨不怒?
也是在這一刻,喬閔城真真正正地能理解沈清心裏的苦與悶。這是在這一刻,他覺得他回來太晚了,太晚了!
不過,幸好他回來了!
沈清拉開衣櫃的門,看着裏面被流浪漢拿空的衣櫃,突然間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想鑽進去,像過去那樣躲在衣櫃裏,也許她可以想起一些什麼。
“你要躲進衣櫃裏?”喬閔城跟張舒雅同時發出疑問。
沈清堅定地點點頭,“是的,我想在衣櫃裏待一會兒。”
張舒雅完全不能理解沈清的做法,為什麼喜歡躲在衣櫃裏,衣櫃裏又暗又潮還有一股霉味,這不是人能待的地方,沈清難道是想回味一下童年躲貓貓的樂趣嗎?
可是喬閔城並不這麼覺得,他從沈清凝重的表情中似乎看出了問題,沈清想要找回記憶,她在進行嘗試。
而衣櫃對於她來說肯定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好,你進去吧,我幫你把衣櫃門反鎖。”喬閔城說著手按在衣櫃門上。
沈清走了進去,她轉過身慢慢地蹲下。然後示意喬閔城關門。
喬閔城幫她關上衣櫃門,又將衣櫃門的搭鏈扣上,他擔心沈清怕黑,蹲了下來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嗎?”
“還好。”
“我們就這樣一直在外面等着?”喬閔城又問。
沈清蹲在衣櫃裏,四周漆黑一片,她瞪大眼睛讓自己的雙眼慢慢地適應這裏面的黑暗。漸漸地她發現衣櫃裏其實並不像想像着那麼黑,隨着眼睛的適應,她可以看到衣櫃扣眼上有一個小縫,那裏透着一點微弱的光。
她把眼睛靠近到扣眼上,輕聲喊喬閔城的名字,“喬閔城!”
“嗯,我在。”
喬閔城也看向扣眼的方向,就在他轉頭的那一瞬間,衣櫃裏的沈清本來瞪大的眼睛此時瞪得更大了!
這是?她問自己,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在喬閔城一轉頭的瞬間,她的腦海里就浮出去另外的一張臉,一張猙獰的男人的臉。
“喬閔城!”她又喊了他一聲。
“我在。”喬閔城趴到了衣柜上。
“你做一個嚇人的表情給我看,好不好?”沈清要求。
喬閔城犯難了。嚇人的表情?什麼叫嚇人的表情,讓他做鬼臉嗎?
站在喬閔城身後的張舒雅十分不解沈清的這個怪要求,她蹲在喬閔城旁邊問沈清,“沈清,你是不是想玩躲貓貓?”
“不是。”沈清的語氣也有一些遲疑,也許她也搞不清自己的這種想法是從何而來,但是她順從了自己的心。跟張舒雅解釋道,“我記憶里好像有一張可怕的男人的臉,可是我想不起來他的模樣。”
“如何可怕!”喬閔城問。
“很猙獰,他就在外面看着我,我……”沈清覺得頭開始痛了起來,她真的想不起來。
喬閔城為了讓自己更穩,他單膝跪到了地上,然後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他調出一個畫圖對着扣眼給沈清看。
“沈清,看着它,保持平靜!”他的聲音十分低沉,讓人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沈清在裏面慢慢地抬起頭,她順着扣眼的方向看向喬閔城舉起的手機,手機里有一個旋轉的小球。它慢慢地……慢慢地……
沈清的眼睛跟着小球慢慢地旋轉,漸漸地她閉上了眼睛意識開始模糊。
“沈清,快跑!”是媽媽的聲音,她渾身是血,瞪着大眼命令着。
“媽媽!”沈清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她看到了自己的雙手,那上面也滿是鮮血。
一個黑影撲了過來。沈清只覺得自己飛了出去,緊接着她被人踩住了臉,然後像一隻乾枯的樹葉被人拖了起來。
“放開她!”是媽媽的聲音。
沈清感覺到緊緊抓着自己腳踝的手鬆開,她重新站了起來。
“快跑,沈清,你要活下去!”還是媽媽的聲音,她抱着一個男人的腿。拚命地朝她大喊。
沈清看到院子裏草,看到了那鐵柵門,在奔出院子裏,她回頭看了一眼。
燈火通明的屋子裏,一個男人舉起了斧頭!
啊!
沈清尖叫一聲嚇醒過來。
喬閔城正在她的身旁,一臉大汗。
張舒雅的臉色也是蒼白的厲害。
“天呀,你終於醒了!”張舒雅蹲到沈清身邊。表情都快要哭了。
而喬閔城此時則伸手抱住她,喃喃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看到了!”沈清對喬閔城說道,“我看到了一個人!”
“我知道!”喬閔城輕撫着她的臉說道,“剛才你一直在說胡話,我喚醒了五次。你都沒有反應,這對催眠術來說很危險,因為我已經控制不住你的意識。”
“我說了多久的胡話?”
“一個小時,”喬閔城笑了笑,“你的意識太強了,一進入催眠狀態你就完全佔主導。”
沈清坐了起來,她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上身一直被喬閔城抱着,看來喬閔城發現她的不對勁后就把她從衣櫃裏抱了出來。
現在她在想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是她的意識在佔主導,剛才的事情是記憶還是她的臆想?
這時,門外奔進來一個人,此人正是出去追流浪漢的曲勁逸,他氣喘吁吁地扶着門框喘了兩口氣這才開口說道,“那小子被我追上了,媽的,他跑得可真快,我都快追了幾里地!”
“那他人呢?”張舒雅問。
“被巡警帶走了,不過在巡警帶他走之前,我已經對他進行了嚴刑逼供,那小子居然說認識你。還說到你們家裏來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曲勁逸對沈清說道。
“告訴我什麼事?”沈清問。
“他說讓你跟他做媳婦,他就告訴你,結果又被我打了一頓!”曲勁逸揉了揉手腕,“我看那貨八成是一個神經病。”
張舒雅看向曲勁逸,她懷疑地問道,“你剛才是逃回來的吧,是不是你打那個人的時候巡警過來了。所以你主不跑回來了?”
“誰說的!”曲勁逸提高嗓門吼了一聲,他剛吼完,門外就來了兩個警察。
張舒雅果然沒有說錯,曲勁逸確實把那個流浪漢給打了,在嚴刑逼供的時候他下手有些重。
沈清在派出所看到那個流浪漢時,她想曲勁逸這個人下手還是知道輕重的,因為就他打架的水平,這個流浪漢身上的傷算是很輕了。
不過,打人必定不對,所以他們四個人被帶進了派出所。
“怎麼還打人了?”派出所所長背着手過來問沈清,但是眼睛去瞅上了站在一角的張舒雅,“張舒雅,還有你的事呀!”
“報告所長,跟我沒關係,是他打的人!”張舒雅直接指向曲勁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