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章:夜探舊居
午飯是在鎮上的一家小餐館吃的,還沒開始點菜,曲勁逸跟張舒雅又為誰請客吵了一架,一個說要盡地主之宜,一個說從來不吃女人請的飯。
最後沈清出面壓了一百塊錢在老闆那兒,讓老闆按一百的標準炒兩個菜,這才平息了戰火。
三個人吃完飯,曲勁逸開車帶沈清去了一趟她媽媽的墓地,沈清一個人在母親的墳前坐了很久,直到太陽西下,張舒雅尋過來讓她回去,她才從地上站起來。
她幫母親擦凈墓碑上的浮灰,又整理了一下四周的草地,跪下來給母親磕了一個頭,這才離開。
晚飯,張舒雅盛情邀請沈清到她家吃飯,說自己的媽媽已經做好了晚飯。
“有你愛吃的干筍燒雞,還有咖喱乾貝。”
“是不是太麻煩了!”沈清真的不想打擾,再說她來的匆忙也沒帶禮物。
“麻煩什麼呀,你回來當然要在我家吃飯,晚上就住我家,我家老房子重新修繕了一下,改成了一家家庭旅館,生意還不錯,不過剛好有兩間房。”
“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地主婆!”曲勁逸勸沈清,“她這麼有錢,還包吃包住,我們就住她家。”
張舒雅掃了一眼曲勁逸,不太熱情地說道,“我可沒邀請你到我們家白吃白住。沈清免費,你全額自費!”
“我曲勁逸當然不會白吃白喝,而且還是吃你的喝你的,就你倒貼錢我也不幹。”
“倒貼錢,還美得你!”
“本大爺是帥不是美,夸人別亂用形容詞。”曲勁逸說完,腿一抬先走了。
氣得張舒雅在沈清面前直跺腳,“沈清,你這個朋友我遲早要把他打一頓!”
沈清只能陪笑,曲勁逸有時候還真是欠打。
曲勁逸雖然欠打。但是到了張舒雅家后,他倒是彰顯了副省長家公子的彬彬有禮,對張舒雅的媽媽一口一口阿姨地叫着,笑容也是陽光的很,壓根讓人看不到身上的痞氣。
張舒雅的媽媽對沈清帶回來的這個曲勁逸很是滿意,在拉着沈清的手發表感概的同時偷偷地問沈清,“這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我的男朋友叫喬閔城,他是A大的教授,因為工作太忙沒有時間陪我回來。所以我就找了一個曲勁逸陪我,他是我高中同學。”
“原來是同學呀,談女朋友沒?”張舒雅的媽媽問。
沈清瞟了在飯桌上跟張舒雅鬥眼神的曲勁逸,悄悄搖了搖頭,“應該還沒有,前幾天他還跟我說他媽媽在跟他介紹女朋友,他這是他跟我跑來這裏的原因,大概是不想被逼着相親吧!”
“挺有主見的!”張舒雅的媽媽稱讚道,“這男女朋友還是要自然而然地相處才能發展,介紹的都不太靠譜,不知道你這個男同學家裏是做什麼?”
張舒雅的媽媽這麼問,沈清心裏大概就明白了七八分,看來張舒雅的媽媽是看上了曲勁逸,想招他做女婿,想曲勁逸這破性格,要是落到張舒雅的手裏,也夠他喝幾壺的。
沈清不想把曲勁逸父母的官職說出來,她對張舒雅的媽媽說是公務員。
“跟我們舒雅一樣都是公務員!”張舒雅的媽媽開心起來,吃晚飯的時候招待曲勁逸時就更熱情了。
曲勁逸很受用,晚上入住在張舒雅家的家庭旅館時還跟張舒雅得瑟。
“我可是你媽盛情款待的客人。所以小張老闆,給爺去倒盆洗腳水。”
張舒雅沒理他,只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慢慢地體會。
張舒雅家的家庭旅館佈置的十分溫馨,可是沈清卻怎麼都睡不着,她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最後乾脆起來到樓下喝水靜一靜心。
沒有想到,在樓下喝水靜心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曲勁逸,在昏暗的客廳沙發上,這麼爺正仰面朝上翹着腿舉着手機在玩。
手機屏幕的光把他的臉照得一片青色,在夜晚裏很是有些嚇人。
“曲勁逸!”沈清喊了他一聲。
曲勁逸半欠起身看着從樓上下來的沈清,問道,“什麼事?”
“我睡不着。”
曲勁逸完全地坐了起來,“睡不着的話就過來,跟我一起打遊戲!”
“你在客廳就是為了打遊戲?”
“是呀,你這個朋友家的旅館房間網速真是慢,我四處打探了一下,就這裏信號最好。”
“你怎麼跟沈斌一樣,就知道打遊戲。”沈清咕嚕着坐到了曲勁逸身邊。
“男人嘛無聊的時候總要找點事做。”
“所有男人都這樣嗎?我看喬閔城平時就不打遊戲,他……”沈清想了想了平時喬閔城在家裏的時候,他好像也會在書房上網,不過好像是在查學術方面的資料,果然學霸就是不一樣。
“他平時都在搞學問?”曲勁逸搖頭晃腦地問,“這多無趣呀,我勸你還是不要嫁給他,你本來就悶,加上他,兩個人整天大眼瞪小眼的,那就是悶上加悶。”
沈清只是笑,喬閔城這個人才不悶,他逗人的花樣多的很。
曲勁逸一邊打遊戲一邊繼續發表自己的觀點,“我並不是勸你跟我在一起,這段時間我也是想明白了,這朋友跟戀人之間還是朋友靠得牢,就像現在我一邊打遊戲一邊跟你講話,你也不會煩我,要是你成了我的女朋友,我還這樣,是個女人都會抓狂。”
“你終於想通了?”
“不是想通了。”曲勁逸放下手機看向沈清,“是我看到了你身上的變化。喬閔城這個傢伙雖然我不喜歡,但是他也許是最合適你的,愛一個女人就應該像我曲勁逸這麼偉大,看着你幸福我就幸福!”
“曲勁逸!”
“別感動,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我的女網友肉肉小姐說的。”
“肉肉小姐?”沈清對於這個網名十分不理解,那有人給自己取這樣的網名。
曲勁逸不以為然,他居然問沈清肉肉是不是很可愛。
“那你的網名叫什麼?”沈清問,因為她沒有QQ也沒有微信更沒有微博,所以並不清楚曲勁逸的網名。
“我叫一葉箭紅。”
“一夜見紅?”沈清更是不能理解這個網名。“你怎麼起這麼噁心的名字。”
“那裏噁心了!”曲勁逸大叫。
這時,睡眼惺忪的張舒雅從二樓走了下來,見兩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吵,一邊揉眼睛一邊問,“你們兩個怎麼還不睡,在聊什麼?”
“聊曲勁逸的網名,舒雅,你說一夜見紅是不是很噁心?”
“一葉箭紅?”張舒雅看向曲勁逸,整個人像清醒了一般,她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地說道。“還,還好吧!”
“你看,終於來了一個懂譜的了。”曲勁逸欣賞地朝張舒雅露出他難得的微笑,說了一句有眼光,然後繼續低下頭打遊戲。
三個人都坐了下來,張舒雅問沈清是不是因為回來所以睡不着。
沈清點點頭,回答道,“我就是老想着明天就可以去之前我跟我媽住的那間房子看,所以睡不着。”
張舒雅說道,“你們之間住的那間房子因為你媽的關係,房東就把那間房給鎖了,前兩年我媽說是你媽託夢給她,讓她去那間房子裏燒點你的東西過去,於是她去找那個房東,可是那個房東說你爸當時走的時候交了一大筆租金,那間房現在的使用權在你爸爸手上。”
“我爸為什麼要交租金?”沈清十分不理解。
張舒雅搖搖頭,“我不清楚,不過我媽認為肯定是因為那房子裏有你的很多東西,你爸是怕你那天要回來拿,所以就付了租金。再說你爸那麼有錢,說不準是把那間房子給買了下來,只不過那個房東沒有說實話罷了。”
沈清不敢相信地搖搖頭,父親沈厚山跟自己的母親離了十二年的婚,他能過來把她帶到M市,也是可憐她無依無靠,怎麼會想到要付租金,難道他真有先見之明,知道十年後她會回來!
曲勁逸雖然在打遊戲,但是耳朵卻在聽沈清跟張舒雅聊天的內容。他聽完沈清睡不着的原因,馬上建議道,“要不我們現在就到你之前住的地方看看,要不然你這一晚上的老是惦記着,明天就沒有精神去打聽你媽的死因。”
“這麼晚!”張舒雅不太同意這個建議,“那邊的房子現在屬於拆遷的範圍,加上都是老房子,四周都沒什麼人住了,我們大晚上的過去,萬一……”
“什麼萬一?”曲勁逸十分輕蔑地看着張舒雅,“你還怕鬼呀!”
“誰怕了,我是擔心沈清害怕。”
“我不害怕。”沈清回答。
曲勁逸鼻孔朝天地哼了一聲,“看到沒,人家不害怕,再說了她是法醫,整天跟死人打交道還怕鬼,我倒覺得是你膽子小!”
“我膽子小?”張舒雅指着自己大叫道,“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張舒雅幹什麼事有怕過嗎?”
“那就走,現在就去看看那房子。”曲勁逸說著率先朝外走去。
“走就走!”張舒雅起身去拉沈清。
十分鐘后,曲勁逸開車就把張舒雅跟沈清來到了目的地,三個人下了車,張舒雅一拍大腦說道,“唉呀,我們急匆匆地來,忘記去找房東拿鑰匙了!”
“沒這個必要!”曲勁逸歪着頭看了看面前有些破敗的房子,說它破敗是一點都不誇張,這恐怕是曲勁逸有生以來看到過的最破舊的房子,房子被一個綉跡斑斑的鐵柵欄圍着,而這些鐵柵欄現在只剩下幾截還看得出之前的形狀。很大一部分都化成了一堆廢鐵,歪歪斜斜地在倒在一旁。
他拾階而上,一腳踢飛形同虛設的柵欄門,然後踩着院子裏的雜草往裏面走。
“小心一點!”張舒雅在後面舉着手電對曲勁逸說道,“現在才十月,小心有蛇!”
“有蛇嗎?”曲勁逸問最後面的沈清。
沈清點點頭,“以前家裏來過一條,再說這靠近海邊,海蛇喜歡四周亂跑。”
“海蛇都有毒的,小心你不能一夜見紅!”張舒雅故意調侃。
曲勁逸見她拿自己的網名開玩笑。手一伸把張舒雅的衣服領給揪了起來,然後他把她推到自己的面前,說道,“好,你來打頭陣!”
“曲勁逸,你也太LOW!”
“這不是LOW,本大爺我還沒有娶媳婦,可不能被一條蛇先給親了。”
“你還有初吻?”張舒雅好奇地問。
“要你管,快點走!”曲勁逸胳膊一伸勒住了張舒雅的肚子,用她當盾牌似地住前走,完全不管張舒雅嘴裏你給老娘鬆手的警告。
穿過院子裏的雜草叢,三個人到了房子的大門外,沈清之前住的這間屋子是一間獨門獨戶的平房,大門也只有一米左右的寬度,門也不是什麼防盜門,而是一張十分簡易的木門,現在這張木門因為海風的腐蝕加上潮濕的空氣,整個面板開始變形,有些地方都出現了破損。
門鎖倒是防盜門鎖,鎖孔上了銹。感覺好久都沒有人來打開過。
曲勁逸還是用老招,抬腿就是一腳。
可惜,這一腳並沒有把門踹開。
被曲勁逸“挾持”的張舒雅嘿嘿地笑了起來,打趣道,“腿力不行呀,軟綿綿的,你是不是腎虛?”
“閉嘴!”曲勁逸的手捏住了張舒雅的嘴巴,然後又是一腳,這一腳力道有些大,門是被踢開了。但是踢得不是一般的開,而是整個門板都倒了下來。
“靠,踢成這樣,明天我還要找人來修!”張舒雅掙脫曲勁逸的束縛,指着他的鼻子就訓。
這男人,輕一下重一下的,完全沒有一點譜!
曲勁逸白了她一眼,朝房子走了一步,然後伸手到牆上去摸,他是想去摸電源開關。
摸了兩下他好像找到了開關,但是按了幾下並沒有電。
“看來你房東把電給停了。”他對沈清說道。
沈清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先不說這房子收了租金十年沒有人住,就張舒雅剛才說這附近要拆遷,她們的房子肯定不會有電。
她只是想過來看看,有隻手電筒就行。
“你們兩個在外面等我吧,我自己一個人進去看看。”沈清從張舒雅手上拿過手電筒,對他們兩人說道。
“你真的不害怕嗎?”曲勁逸問。
沈清搖搖頭,大步一邁走了進去。
曲勁逸不放心,想跟着進去,但是被他身邊的張舒雅給拉住了。
張舒雅小聲地對曲勁逸說道。“沈清說讓我們在外面等我們應該在外面的等。”
“你這麼聽她的話?”
“不是聽話的問題,”張舒雅的目光隨着沈清的手上的光速看向屋裏,她淡淡地說道,“沈清不太喜歡別人打探她的世界,所以做為朋友我們必須得到她的允許才能進去。”
曲勁逸看着身邊一個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女生,雖然她的打扮像個假小子,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的心思很細緻,比起他,她更像沈清的閨蜜。
也許,在過去的十年裏。他跟沈清的相處用錯的方法。
看來,他應該學張舒雅,該放手的時候就要放手,喜歡是為了讓對方更自在而不是讓對方為難。
“沒有想到你還挺會當別人的朋友!”曲勁逸說著豪氣地勾起陳舒雅的肩,“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做朋友?”
張舒雅瞅了他一眼,抿嘴淺笑。
沒有想到在網上稱自己用一片葉子當箭就能讓對方見血的傢伙,現實生活中更狂妄,不過也挺可愛的。
做朋友也行,她要慢慢地收集他的糗事然後在網上毫不留情地攻擊他。這招就叫一招見血!
沈清打着手電筒進了屋子,手電的光在牆上與四周晃了晃,那些熟悉的傢俱與擺設一下子把沈清拉回到十年前。
是的,這是她的家,曾經溫暖的家,每天放學她會先回來在家裏的餐桌前做作業,然後等着媽媽從港口回來。
每一次,只要院門一響,她就會開心地衝出去,然後奔向媽媽!
相依為命的日子雖然清貧。可是她從未覺得苦,有媽媽在,那怕每天吃那些發臭了的魚乾,菜市場別人買剩下的菜葉,她都會很快樂!
“媽媽,我回來了!”沈清站在屋中央對媽媽說道。
平復情緒后,沈清開始慢慢地查看屋裏的情況。
為了省房租,媽媽在這個地方租了最小最便宜的這間房,一室一廳,沒有衛生間。只有一個簡陋的廚房。
沈清先從客廳里看起,這是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客廳,在沈清的記憶里,客廳里有一個大的衣櫃,這個衣櫃是房東太太家淘汰出來的,當時沈清跟媽媽從房東家搬過來時是準備放在卧室里的,可惜卧室太小放不下,她們就把衣櫃放到了客廳。
在衣櫃的旁邊是一套組合沙發,沙發時就是一個方形的小桌子,這個桌子即是茶几也是餐桌也是沈清的書桌。
在衣櫃的對面就沈清家的雜物間。生火的煤球,沈清放學撿回來的空瓶子,還有別人家不要的破舊傢俱。
沈清的媽媽手很巧,這些雜物她都會僅僅有條地堆放在角落,然後用紙箱或是木板擋好,再在上面堆一些漂亮的蓋板,看上去,整潔又乾淨。
那些破舊傢俱,沈清的媽媽會在不開工的日子裏坐在窗下一點一點地修補。
在沈清的心裏,這個家媽媽即是媽媽也是爸爸,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缺少什麼。
陷在回憶里沈清臉上微微帶着笑,她很喜歡這種感覺,就算媽媽不在了,但是她還是可以回憶她美好的一切。
媽媽永遠活在她的心裏,無人可以取代!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空氣中潮濕的味道很濃,可是她彷彿可以嗅到自己媽媽身上的味道,暖暖的香香的味道。
她閉了一會眼,然後再慢慢地張開,眼前的一切變得透通明亮。在手電筒的燈光下她把記憶里的那個家跟眼前的家慢慢地進行了融合。
但是,她發現,記憶里的這間屋子跟現在看到的不一樣。
衣櫃被人動過,沙發也挪了位置,而且那張當茶几和餐桌的小方桌被抬到另外一邊。
難道是房東過來打掃過?
沈清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當年的房東是一對快五十的夫妻,這對夫妻平時很懶的,之所以送衣櫃給她們,那是因為他們的新衣櫃到了后,他們懶得把舊衣櫃搬下樓。才說要送給沈清她們。
其實想一想,房子是他們租給沈清她們的,沈清跟媽媽搬過來也不算是他們送,他們只是把自己的東西挪了一個位置,而且還不用他們動手。
想讓他們動手打掃房子除非一個可能,那就是爸爸接她回M市時,給錢讓這對夫婦打掃。
也有可能是父親親手打掃的。
究竟是誰,沈清沒有過多的糾結,她慢慢地走到衣櫃旁邊伸手拉開了衣櫃的門,突然一個東西從裏面掉了下來。
是一個洋娃娃!
這個洋娃娃,沈清認得,這是她的洋娃娃,沈清六歲生日時,媽媽用布跟棉花幫她縫的。
娃娃不大,二十公分的樣子,小時候的沈清一個人在家裏等媽媽時,總是抱着這個洋娃娃坐在台階上等。
這個娃娃跟她的妹妹差不多。
沈清彎下腰拾起地上的娃娃,她把手電筒夾在腋下,拿手輕輕地拍了拍娃娃身上的灰,然後翻過來藉著手電筒的光亮去看娃娃的臉。
只看了一眼,她尖叫出聲。
“啊!”
曲勁逸跟張舒雅聽到沈清的叫聲同時沖了進來,他們奔到沈清的面前着急地問道,“怎麼啦?”
沈清舉起手上的娃娃,在寂靜的屋子裏,在手電筒的光束中,那個娃娃的臉呈烏黑的狀態。
“誰把我娃娃搞這麼臟!”沈清生氣地說道。
兩個跑進來的人聽到這裏,同時鬆了口氣,敢情這個傢伙是因為憤怒在尖叫。
“等等!”沈清突然嚴肅起來,“這娃娃的臉上不是污跡,好像是血跡!”
為什麼會有血跡,難道十年前這裏發生過讓人無法相像的事情嗎?
這跟她失去的記憶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