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顏姐要見你
我靜靜的躺了一會兒,並沒有人再進來,我撐着床試圖坐起來,但渾身乏力得厲害。我只能認命的躺着,望着天花板發獃。
杜清池到底什麼意思?
我爸知道我失蹤了吧?我媽和我弟安全了嗎?翁雪會找我嗎?柳文良是不是和姚小姐已經雙宿雙飛了?婆婆是不是和姚小姐也相處融洽?
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塞滿了我的大腦,還不斷有更多新的問題冒出來。
清瀾門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來了這裏。我拚命的轉動大腦,我被高利貸的人帶到那古香古色的屋子。那個聲音象黃鸝鳥的女人,那個試圖和我親熱的女人……
清瀾門……也許是供女人尋歡作樂的地方?我作這樣的猜測,手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這個骯髒而畸形的世界,有變態的男人,自然也不缺扭曲的女人。
杜清池出去大約十來分鐘吧,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我嚇得本能的往被窩裏縮,房門被旋開了,一個二十齣頭的姑娘端着托盤走了進來。
“徐小姐,來吃點東西吧。”姑娘很和氣,很溫柔。
我戒備的看着她,不說話。
她把托盤放到床頭柜上,然後伸手就要把我扶起來。
“別,別碰我。”我怕得幾乎要發抖。
姑娘微笑着:“徐小姐,你別害怕,是杜先生讓我來的。”
我這才稍稍安心了一點,那姑娘扶着我坐起來,然後喂着我吃粥。粥湯潤過我的喉嚨,順着食管又到了胃裏。空空的胃這才感到飢腸轆轆,我狼吞虎咽起來。
姑娘喂着我吃完粥后又扶着我躺下了,我想問點什麼,她端着托盤迅速的離開了。我只能睜着眼睛繼續看天花板,彷彿一條被打折了腿的狗,等待命運的裁決。
接着的幾天,我就這麼躺着,那個姑娘到餐點了便給我送吃的來,順便給我換藥。除了她,我再也沒見着別的人,問過她幾次我什麼時候可以走?至少讓我和家人見面之類的問題。她只微笑,什麼都不說。
我沒辦法,只能按捺着心裏的恐懼和倉惶等待着。
我等了四天,彼時我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心裏的恐懼越來越濃重,死並沒有那麼可怕,煎熬才真的可怕。
“徐徐。”我站在窗邊看着遠處的小山頂出神時,恍然間,傳來一聲喊。
我猛的回頭,那個有着黃鸝般聲音的孫潔來了,今天的她穿着一條藏青色碎花立領的裙子,腳上踩着高跟鞋,長發隨意散着。
她看起來,很嫵媚。
“顏姐要見你。”孫潔倚着門框,似笑非笑。
“什,什麼?”我後背的肌肉繃緊,“顏姐是誰?”
“你總這麼害怕做什麼?”她搖了搖頭,“你應該記住,現實並不那麼可怕,但自己的想像卻能要命。”
我看着她,不敢說話。
“跟我來吧。”她轉身。
我想了一下,抬步,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趟,我現在知道無謂的抵抗只會讓自己吃更多的苦頭,尤其我現在連狀況都沒有搞清楚。
出了房間后,我發現我現在在一幢別墅里,別墅建在高山處,放眼望去全是風景。孫潔款款走在前面,我跟在她身邊。順着旋轉樓梯,我跟着她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