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劇場之共同度過
“我包。”他點頭。
“你看着徐徐。”我往病房外走去。
我去了梁醫生的辦公室,他顯然知道我會來找他,連茶都給我泡好了。我坐下后,他就把遞給我了一個醫用膠袋,裏面裝了徐徐在醫院的就診資料。
“帶她去美國吧。”梁醫生微笑着說。
“梁醫生,謝謝你。”我起了身,朝他伸出了手。
“希望你太太早日醒過來,你太辛苦了。”他也伸出手跟我握了握。
我拿着徐徐的資料回了病房,李成佑翹着二郎腿坐在那裏看手機。
“什麼時候走?”我問他。
“下等三點。”他盯着手機頭也不抬。
“千千呢?什麼送到北京來?”我又問。
他這才抬頭:“南音和小來的手續太難辦,讓他們遲兩天抱着孩子追你們。”
“好。”我放下資料。開始收拾東西。花了十幾分鐘,我將東西整理好了。起身後,我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欠你的錢,我會還的。”我硬氣道。
他吹起了口哨:“不用你還,這錢也有你和徐徐的一份。”
我呆住,略皺眉后,我猛的起身竄到他面前:“地心的寶藏你拿到了?”
他狡黠一笑:“你說呢?”
我看着他,心中瞭然。這就難怪了,我說他在外面的人脈怎麼能這麼牛逼,看樣子,至少有寶藏一半的功勞吧。
“別那樣看我,你就算把我看穿了,我也不會分錢給你和徐徐。”他起了身,在病房裏走來走去,“老子為了拿那些東西,差點就搭上了小命。”
“你什麼時候拿到的?離心戒可是在亞桐手裏。”我好奇地問他,我知道地心的寶藏,手裏也曾經擁有翠蘿戒指。世外桃源被炸毀后,那裏就被夷為了平地,我以為從此地心的寶藏就成了傳說,真是萬萬沒想到,李成佑竟然把寶藏給取出來了。
“不想告訴你,總之,你們去美國的一切費用,我都包了。其他的嘛。你就別指望了。”他一臉的得意。
我仔細想了想,從一片廢墟里取出寶藏,還要躲過官方在山上佈下的無數電子眼,李成佑他媽不是一般的厲害,這回,我不得不服他。
我點了點頭:“我不指望,我只求一件事情。你如果重建清瀾門,或者世外桃源,你自己享受唯我獨尊的感覺就好,不要拉我和徐徐以及小來南音下水,如此,我就感激不盡。”
“這是后話,你不必害怕得這麼早。”李成佑走到床邊時,俯身盯着徐徐看,“杜清池,你徐徐睡覺的樣子,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麼差異了。你說,她會不會就是裝的,目的就是想考驗你對她是不是真心的?”
我訝異極了:“你最近是不是無腦電視劇看多了。”
“最近玩遊戲,群里都是十幾歲的小朋友。跟他們說話還蠻有意思的,思維方式變得有些簡單。”他哈哈笑了兩聲,“嘿,徐徐,你要不要醒醒。你再不醒,杜清池要被這裏的小護士拐跑啦。”
我原來覺得自己性情固怪,現在看來,李成佑更勝我一籌。他陰冷,狡詐。腹黑,狠毒。但同時,他又天真,仗義,幼稚。無聊。
是個比我還矛盾的人。
吃過午飯後,在醫院救護車的護送下,我們向機場出發。李成佑很細心,一切安排都很周到。在堅持了一個月之後,我終於還是只能將徐徐送到美國接受更好的治療。
長時間的飛行后,我們到了美國的波士頓。徐徐被送進了就目前來說全球最好的醫院,在這裏,我不能再象北京一樣天天在病房裏陪着她。
李成佑幫我醫院附近的酒店包了一個套房,預付了半年的費用,價格自然是很嚇人的。我現在每天的生活就是固定時間去醫院看徐徐。其他的時間呆在酒店,或者去街上走走。
我特別不喜歡國外的生活,之前在德國留學,每一天都在孤獨中度過。現在又回到了那種狀態,所幸現在有所寄託。
我到波士頓的第三天,李成佑從國內給我打來了電話。他說,小來和南音的簽證辦不下來,千千只能留在國內。
我鬱悶得要命,但亦無可奈何。
日子過秒如年,我擔憂留在國內的千千。離得太遠,鞭長莫及。給羅叔打了一次電話,他在開會,說給我回過來,可我卻沒有等到他的電話。
數着時間,我在美國熬過了最初的一個星期。讓我感到欣慰的是。徐徐的情況總算有了轉機,我這才定下心來,死心的在美國獃著。
三個月後
我來美國三個月後,徐徐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醫生卻建議我可以出院了,按他的意思。徐徐的器官已經恢復了再造功能,他們的醫療程序已經結束了。
我給國內的梁醫生打了電話,和他商討了一番,最後,我決定結束我和徐徐的美國行,我要帶徐徐回國。
又一次經歷漫長的飛行,我回到了這片熟悉的土地。沒想到來接機的人是李成佑,他看起來特別不高興,一張臉拉得老長的。
“我付了半年的錢,你迫不及待的回來做什麼?生怕我和亞桐的博弈中少了你那一份?”他冷笑着。毫不留情。
“醫生建議出院,千千在國內,我只有回來。”我冷冷道。
他伸頭看一眼推床上的徐徐,帶着幾分嘲弄:“胖得連人樣都沒有了,以後減肥也件痛苦的事情。”
“我訂了一個小時后的機票回B城。”我道。
他挑眉:“杜清池。你回國之前沒給南音打過電話吧?”
我看着他的表情,有些煩躁:“你把他們接來北京了?”
“對,已經接來三個月了,你們一走,我就把他們接來了。不然呢?讓他們在那破房子裏等死嗎?改天你回家去數一數。你家玻璃窗上有多少彈眼。”李成佑晃着腿朝前走,“車在前面,回去再說。”
我憋了一口氣,只能帶着徐徐跟他上了車。
半個小時的車程,車子開着了一個衚衕里。然後停在了一座四合院前面。我看了看四周,這地方我知道,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城根下啊。這地方,就算是神也不敢瞎動吧。李成佑膽子也是真肥,敢住在這裏。
“俗話不是說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成佑跳下了車,幫我抬着推車下了地。
我推着徐徐進了院子,院子的牆根下,穿着短袖格子襯衫的南音抱着孩子正在那裏看着一盆花,聽到動靜,她抬頭看向我們。
然後,她就怔住了。
“去吧,去看看你的兒子。”李成佑接手推過了推車。
我遲張着腳步,南音已經回過神來了,她抱着千千,腳步飛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就抱着一個粉團似的孩子跑到了我面前。
“杜先生。”南音眼含淚光,聲音哽咽,“你回來了。”
我看那孩子,我走的時候,他還不到兩個月吧,現在他都六個月多了。
“千千,快,爸爸回來了,快看,這是你爸爸。”南音使勁把孩子往我懷裏塞。
我沒看到千千之前。其實是沒什麼概念的。我是個男人,既沒經歷懷孕的辛苦,更沒有體會養育的艱辛,又缺少朝夕相處的依戀,說真的。我對自己的兒子幾乎是沒有感情的。然而,這一刻,我看着那張稚嫩的臉上隱約可以看到我自己的樣子。那樣奇妙的感覺瞬間竄遍全身,這是我的兒子啊,徐徐給我生下的兒子。
我伸手去抱他。
千千哪裏認得我。只當我是個陌生人,頓時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他有點認生,你以後多陪陪他就好了。”南音趕緊抱回去哄了起來,“千千乖,千千不哭。”
“南音你怎麼回事?你再把千千弄哭,你把你那些破面膜全倒進水池裏。”小來的吼聲由遠及近,吼聲中,穿着白色襯衫的小來就跑出來了。
“杜,杜先生。”他生生收住腳步,又往回走。拐過彎后他再重新走出來。
“小來,你有病吧。”南音沒好氣的,“看到杜先生又跑回去做什麼?”
“杜先生,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走出來的方式不對,所以再走一遍。”小來跑到我面前,他張開了雙臂,大概是想擁抱我,但到我面前他又不敢,那雙晃了兩下便垂了下去。和南音一樣,他立馬也眼泛淚光了。
“我,那個,我先去看看我姐姐。杜先生,你和南音聊着,對,你趕緊抱抱千千。他現在完全把我當爸爸,這是不行的。”小來語無倫次的,邊說邊往李成佑的方向追去。
“千千還聽話吧?”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他咧着嘴就朝我笑。
“還行,高姐剛走那段時間比較痛苦。你也知道,我打架殺人還行,帶奶娃娃,那確實沒經驗。”南音笑起來,“那時候可慘,千千老哭,又擔心你和徐徐姐,因為帶孩子,我和小來三天兩頭打架。還好還好,一切總算過去了。”
我點了點頭:“辛苦你們了。”
“我也去看看徐徐姐吧,來,千千,爸爸抱。”南音再次強行把千千塞到了我手裏,本來笑得開懷的小傢伙哇的一聲又大哭起來。
我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