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劇場之共同度過

16.小劇場之共同度過

我才落下的心又揪起來,輕輕捏着徐徐的臉,我不斷的喊着她的名字。

“你不要白費勁,沒有用。”李成佑道。

“你剛才說她內臟損傷得厲害,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抬頭問他。

“我從暗門那邊爬進來的時候,聽到控制室裏邊的人說的。你以為這裏這麼大動靜,控制室里為什麼沒有提前動手,那是因為我已經把人殺了啊。”李成佑道。

我現在已經沒有空再去回想這些了,低頭看着懷裏的徐徐,我只想快點到醫院。晃神間。車子停了下來。

我抬頭,我們到了Y城的X附屬醫院。

“我看你也是昏了頭了,竟然會捨近求遠回B城,等趕回B城,黃花菜都要涼。”李成佑絮叨着下了車,然後幫我拉開了後車門。

徐徐送進了搶救室,我和李成佑等在外面。李成佑不再說話了,拿着手機玩遊戲。我也拿着手機,重複解鎖和上鎖的動作。

手機一直沒信號,也不知道SIM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我想應該要打個電話給羅叔,還要打個電話給南音他們報個平安。但我彷彿整個人都灌了鉛,張不開嘴,除了手指一直在機械的動着。

“杜清池,徐徐要是成植物人了,你怎麼辦?”李成佑玩了大半天手機后,問我。

“滾。”我冷冷的看他一眼。

“我建議你最好有這個心理準備,因為這個可能性非常大。”李成佑道。

我側過頭看着大理石地板,我不想做這個思想準備。我的人生走到這一步,不管什麼樣的坑,我都往前走。她傻了,我陪着她。她變成植物人了,我還是陪着她。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我都不想丟下她。

徐徐問過我無數次,我愛不愛她,到底什麼時候開始愛她的。其實我一直覺得愛情這種事情就是日久生情。一見鍾情那種感情在戲劇作品中比較常見,普通人過日子,不過就是細水長流,相處久了,變成一種習慣,然後再也分不開。

時間真的太漫長了,漫長得我都要睡著了。

“喂,杜清池,你是不是要給羅荀打個電話啊。”李成佑的聲音像是天外來音。

我閉上眼睛昏睡過去,真的太累了。我很快就進入了夢境,無數的黑衣人追着我和徐徐跑,那槍聲呼嘯着,擦着我們的耳朵和身體飛過。我們一直跑,路一直沒有盡頭,那追殺一直不停。

我們都太累了,也許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

“喂,醒醒。”一陣猛推,我差點跳起來。睜眼,李成佑在推我。

我晃了晃頭。這才看到搶救室的燈亮了,醫生已經出來了。我起了身,快步走了過去。

“杜醫生,你太太被餵食了一種叫HOXX的化學用劑,這種化學物最大的壞處就是慢慢腐蝕人體的心臟。最後可以形成內臟全部腐蝕清空,只剩下一副空殼。我們已經給你太太洗了胃,也做了相應的措施,但現在的情況還是不容樂觀。我建議你現在聯繫一下對這一方面有經驗的醫院和專家,然後立刻轉院。”那醫生對我說。

“好。謝謝。”我回頭,“李成佑,幫忙。”

“我不認識誰。”他一臉無辜。

“求你。”我說,雖然他把自己家折騰得夠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加上我素日對他的了解。我想,求他比求羅叔管用。

他還想說什麼,看着我的臉色,他又閉上了嘴,只道:“我試試看。”然後他拿着手機往旁邊的僻靜處走去。

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李成佑回來了:“北京,現在去機場吧。”

“徐徐這種情況不適合飛行吧?”我道。

“專機。”他吐出兩個字,悻悻道:“八千年沒動過的關係,我都為你們動了。杜清池,這是你欠我的。”

我抿了抿唇。哪裏顧得了以後,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救活徐徐。

醫院安排了救護車和幾個醫護人員隨行,李成佑說了地址,說是私人機場。離開清瀾門,李成佑的人脈還這麼牛逼,我心裏暗暗佩服。不像我,離開清瀾門,我就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了,想做點什麼都寸步難行。

路上,我借李成佑的手機給羅叔和南音打了電話。和南音還沒講兩句話,小來就搶走了手機。

“我姐姐怎麼樣了?杜先生,你們什麼時候回來?”他急切地問我。

“她出了點意外,情況不太好,我現在和她一起去北京。短時間內,我們可能都沒有辦法回來。你和南音一定要看好家。幫高姐照顧千千,等我們回來。”我平靜了許多,細細交代他,“花房裏的花要打理好,具體怎麼弄。你自己琢磨,但我希望你姐姐回來時,花房裏的花都還活着。我的車還停在醫院,車鑰匙家裏有一把備用的,你回頭去開回家。”

“杜先生。”小來哽咽起來,“你好好照顧我姐姐,我們等你回來。”

我掛斷了電話,又給我上班的醫院打電話說明了情況,一切辦妥后,機場也近在眼前了。

四個多小時的空中飛行。我睡了兩個小時,盯着徐徐看了兩個小時。腦袋已經是麻的了,什麼都想不到,只是機械的忍耐着。

到了北京后,那邊也有救護車來接。我們又一路狂奔到了XX醫院。徐徐再次被送進了手術室,而我和李成佑又坐在等候區。

“謝謝。”我對李成佑說。

“吃飯去。”他起了身。

“你去吧,我在這裏等着。”我靠到座椅上,頭都要裂了,我只想好好休息一會兒。

李成佑也就懶得理我。背着背包很快就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我來得匆忙,開的是徐徐那輛車,錢和卡都在家裏。李成佑要是不再回來,那我還得想辦法弄錢來。

枯等了兩個小時,手術室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來來往往的人也慢慢散了,漸漸的就冷清下來了。

“吃飯。”李成佑的聲音傳來,一個打包盒遞了過來。

我接過,沉默着打開打包盒,先拿出水灌了半瓶下去。從昨晚到現在,我滴水未進,到這個時候,我實在也是餓了。

風捲殘雲般吞下了快餐盒裏的飯,我精神稍微恢復了一些。扔了打包盒后,我回到了座位上。李成佑靠着椅子又打起了遊戲,我只能再次開口向他求助。

“麻煩你先借點錢給我,我得去買張卡。”我求得有些生硬,畢竟我和他的過去實在太不愉快,在清瀾門時,我混得可比他好多了。現在卻連買手機的錢都要問他借,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李成佑一聲不吭,從包里拿了個盒子扔了過來:“新的,試試看。”

我遲疑了一下接過了手機,側頭時,不由得苦笑。我和徐徐欠他的,到時候該還什麼給他?也許他也想重建清瀾門呢,我可以強硬拒絕宋伯西,我還能用那麼強硬的方式拒絕李成佑嗎?

導好通訊錄后,我握着手機繼續等待着手術室的門打開。

“如果這裏還是沒救,我剛才幫你查了一下。就得轉到美國去。”李成佑說。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那就去吧。”

“據我所知,如果要去美國,你賬戶上的餘額絕對支撐不起。”他一臉了解的笑容。

“李成佑,你會不會太卑鄙了?”我冷聲道。

他攤攤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我沉默下來,再和他多說幾句,我可能會當場暴打他。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李成佑終於耐不住了,他丟下了手機和背包。起了身來回的踱步。踱了十幾圈后,他嘆氣,自言自語起:“徐徐怎麼會這麼倒霉呢?我給她看過命盤,說大富大貴之命啊。沒有理由啊,怎麼總是在生死邊緣徘徊。不對,肯定有蹊蹺。杜清池,我想,應該是你有問題,是你拖累了徐徐。你生辰八字多少,報給我。我現在給你算一算。”

我看了他一眼,沒理他。

“看來,這裏的希望要破滅了,我還是聯繫美國那邊吧。好歹流着跟迎鳳一樣的血,我不能讓徐徐死了。”李成佑走回來,拿起了手機。

幾乎這同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了。我起身,李成佑已經先我一步衝上前去了。

“梁醫生,怎麼樣?”李成佑問。

梁醫生先是朝我們點了點頭,然後道:“成佑,到我辦公室去坐坐吧。”

“梁醫生,先說說病人的情況吧。”李成佑不挪步。

“不是太樂觀,手術還算順利。現在要看後期會不會出現併發症,如果能熬過這一個星期,可能會好點。”梁醫生話說得比較委婉。

“進ICU了?”李成佑問。

梁醫生點了點頭:“對。”

“梁醫生,你去忙吧,我和杜醫生去ICU看看。”李成佑道。

梁醫生朝我點了點頭,抬步便走了。

我自己是醫生,所以梁醫生說的這句話,我完全明白是什麼意思。徐徐的手術是成功的,能不能活過來就真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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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你一夜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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