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南忘、彼岸鬼羅(二)
等半天等卷卷過來抱自己的彼岸鬼羅看着卷卷站在原地不動彈,狠狠皺了下眉:“喂,見着我難道都不高興的嗎?”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彼岸鬼羅氣咻咻的走過去,一把將卷卷抱在懷裏。
以前他還是玩偶小人的時候,一直都是被卷卷揣包里,現在終於有人類的身體抱卷卷了。
感覺真爽,軟軟的。
“羅羅,真的是你嗎?”直到被彼岸鬼羅抱住,卷卷才有一點真實感。
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十多年前,小魚兒送給她的那個會動的手辦小人兒。
那個小人兒只陪了她一年多,她早就把他當好朋友,當初彼岸鬼羅離開的時候,她哭了好久,失落了好一陣子呢。
小時候她就知道彼岸鬼羅的真實身份,小魚兒沒有瞞她,彼岸鬼羅自己也向她坦露。但那個時候她就算智商高,有些事情仍是理解不到透徹。後來隨着時間的增長,她才明白,彼岸鬼羅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這一輩子估計都見不到他了。
因為等彼岸鬼羅來找她,大概她早就不在這個世上。
沒想到彼岸鬼羅會突然出現,重點還是以人的形態!
彼岸鬼羅揪住卷卷的臉蛋往旁邊扯:“疼嗎?”
“疼疼疼。”卷卷吃疼的去推彼岸鬼羅。
彼岸鬼羅順勢放開她:“所以相信我是真的來找你了吧。”
卷卷點頭,她拿出鑰匙:“我們先進去。”
卷卷打開門,彼岸鬼羅進屋,像個鄉巴佬似的打量屋內的裝潢以及飾物。
卷卷叫住他:“你先暫時穿我的拖鞋。”
彼岸鬼羅又篤篤的跑到玄關換鞋。
“你什麼時候來的?”卷卷其實想問彼岸鬼羅是如何從地底出來的,又是怎麼變成人的,可話到嘴裏,卻突然問不出了。
“很簡單呀。”彼岸鬼羅換好鞋,“我跟本體商量好了,我以後不回去了。”
卷卷知道彼岸鬼羅的本體是彼岸陀羅,地府里很強大的東西,她遲疑了下:“他會答應嗎?”
“當然啦。”彼岸鬼羅拿起茶几上的香蕉吃了起來,“我要餓死了。”
“歸根究底,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執意要出來,他為什麼不答應?”
“餓?”卷卷有點跟不上彼岸鬼羅的節奏,“你、你會餓嗎?”
等等,現在彼岸鬼羅是什麼?人?妖?鬼?還是不人不妖不鬼?
卷卷有點凌亂,這會兒她很想給小魚兒打電話,讓她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
彼岸鬼羅幾口就把香蕉吃完:“我現在是人,當然餓了。”
“我等了你一天了,卷卷,你做飯給我吃好不好?”對於撒嬌,彼岸鬼羅無師自通,以前被封印在手辦小人兒當中,他可沒少對卷卷賣萌。
卷卷招架不住:“那你等着。”
她拉開冰箱,正想問彼岸鬼羅想吃什麼,轉頭就對上彼岸鬼羅的臉,嚇她一跳:“想吃什麼?”
彼岸鬼羅流着口水:“都想吃。”
接下來卷卷做飯的時候,無數次想給江小魚打電話,但彼岸鬼羅一直圍着她轉,順便將他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下。
當年彼岸鬼羅受到本體召喚回去,他答應了要回來找卷卷,這個承諾他一直沒忘。
他一直在和本體商量,想要分裂出去變成人,好好在人間享受一下。
本體本不想答應,變成人的代價可不小。
後來想想,在人間待久一點也可以了解人間百態,就當旅遊了,還不用擔心被人當成異類,也就同意了。
變成人的過程可不簡單,前不久他才能化成人形,然後出得地府前來尋找卷卷。花了他三天的功夫才找到。
這三天,他什麼都沒吃,能不餓嗎。
現在的他,算是半妖半人之體,說是人吧,他能化成彼岸鬼羅,說是妖吧,現在的他可沒有絲毫能力,而且還會像人類一樣,進行新陳代謝。
以後也會衰老。
現在的他,也就能打打普通人,要是遇上修道之人,分分鐘玩完。
不過這些對彼岸鬼羅來說,夠了。
反正他來人間就是找卷卷的,又不是來殺人的。
他都想好了,陪着卷卷一起老,一起死。死後將卷卷的魂魄帶入地府,帶她去看他的本體,一定會讓她驚艷的。
聽了彼岸鬼羅的述說,卷卷這才歇了這麼晚給江小魚打電話的心思。知道彼岸鬼羅很餓,她快速的做了兩大碗西紅柿雞蛋面,彼岸鬼羅呼嚕呼嚕的幾下吃完了。
卷卷看他吃的開心,她自己也開心。
就連她自己也有點不解,按理說和彼岸鬼羅分開十多年,再見彼岸鬼羅她心裏多多少少應該有點疏離感。
可不知為何,她竟然全部沒有,反而滿是見到童年玩伴的興奮和驚喜。也為彼岸鬼羅變成人高興。
“你慢點響,別燙着了。”知道彼岸鬼羅現在跟人差不多,卷卷不免多叮囑幾句。
她想到一個問題,彼岸鬼羅既然要在人間生活,身份證明這些必不可少,想了想,她問:“羅羅,你的身份證明這些有嗎?”
彼岸鬼羅搖頭:“我上哪去辦呀。”
“我想的是先找到你再說。”說起這個事兒,彼岸鬼羅眼睛一亮,“我還沒取名字呢,你說我要不就叫羅羅算了?”
“不行不行。”卷卷搖頭,“羅羅只是我叫你的小名,要是你大名取成這樣,會被人笑的。”
彼岸鬼羅:“那你幫我取一個。”
卷卷想了半天:“那就姓羅吧,叫羅遇好不好?慶賀咱們今天相遇怎麼樣?”
彼岸鬼羅滋溜一口面:“我要加你名字的一個字進去,羅言遇。”
“或者,羅寶遇?”
卷卷:“……”
嘴角抽了半天:“還是羅言遇吧。”
於是,彼岸鬼羅的名字就這麼定下來了。
*
羅言遇出地府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卷卷,現在卷卷找到了,還有自己的名字。
但是呢,接下來他得生活呀,難不成讓卷卷養他?
他倒是想,可現在他是個人,還是個男人,哪能讓一個女人養他。
那會兒還不是人的時候就是卷卷養他,現在變成人了還讓卷卷養,作為人,還是男人的自尊心讓羅言遇決定他要出去找工作。
當天卷卷下班回家,羅言遇去卷卷公司門口接她,卷卷帶着他去商場逛,家裏沒菜了,得備點。
逛商場的時候,羅言遇將他的想法說給卷卷聽,卷卷正在看一盒牛肉,聞言驚得手中牛肉都落回冰櫃:“你說什麼?”
羅言遇有些懵逼:“我說我想工作……”
卷卷上下打量他,想起這幾天這朵花在家裏做的事,跟大爺似的,飯要她做,菜要她燒,碗要她刷,地要她拖,衣服要她洗。
當然,並不是羅言遇不做。
而是——
以前這些家務活,羅言遇都做過,可最終結果是,廚房差點被燒,碗全摔的稀巴爛,地板也差被他拖得禿嚕皮,她才剛買的幾件新季衣服,成了皺巴巴的腌菜。
簡直氣得她快吐血。
所以得知羅言遇要工作,可想卷卷有多驚悚:“你先告訴我,你會做什麼?”
“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嘛。”羅言遇很是羞惱,從卷卷的表情來看,他就知道後者在想什麼。
難道他彼岸鬼羅就真的這麼差勁?!
卷卷智商情商都高,一看羅言遇這委屈的神情就知道她剛剛的話戳到對方那顆小心臟了。
想着彼岸鬼羅一直都是作為非人存在,現在變成人,什麼也不懂也正常。她得耐心一點。
所以她輕咳一聲:“現在出去找工作,都得講究文憑,這樣吧,我送你去考一個成人大學怎麼樣?”
羅言遇想了想:“那是不是得看很多書?”
卷卷:“當然。”
“不要。”羅言遇一口拒絕,“我一看書頭就疼,我這魂魄本不就穩,我怕天天看下去,哪天魂魄保不齊就散了。”
卷卷:“……”這借口,絕了。
“有沒有什麼體力活?”羅言遇秀了秀他那少得可憐的肌肉,“我力氣大。”
“就你這小身板。”卷卷翻了個白眼,“幹嘛非要找工作。”
“我要掙錢養你呀。”羅言遇順口就答,“誒誒誒,那個蛋,卷卷,快拿那個蛋,我要吃那個。”
本來聽到前一句,卷卷還感動來着,緊接着就這麼一句,硬是讓她的感動化成哭笑不得,“那是鵪鶉蛋。”
兩人掃蕩一圈商場,購物車裏堆得滿滿的,羅言遇推着車往收銀台走。
明兒是國慶節,是以商場裏人很多,羅言遇一邊推着車,一邊拉着卷卷,防止她被人撞到。
饒是如此,也出了事故。
商場裏堆放着促銷用的罐裝可樂,羅言遇推着車從那裏過,卷捲走在他身邊。前後都有人,比較擁擠。
前面的人不知是怎麼發生口角,然後開始爭執,最後雙方動起手來。
兩個大男人動手沒輕沒重,也不知怎麼的就撞向那促銷可樂,巨大的可樂組成的塔就這樣瞬間傾泄下來,尤其是羅言遇和卷卷所在的這個位置,全往這邊砸過來。
羅言遇反應非常快,他把卷卷摟在懷裏,他雖然瘦削,但怎麼也是個男人,手長腿長,將卷卷全方位的護在懷裏。
無數罐裝可樂砸下來,背上、頭上、手上,光聽着都感覺疼。
好容易平息下來,現聲一片安靜,也不知是誰吼了句:“流血了!”
卷卷都嚇傻了,在可樂砸下來時,最後的記憶就是羅言遇抱緊她的畫面。聽到那聲吼,卷卷立刻回神,羅羅現在可是人!
她慌忙抬頭檢查羅言遇,手摸上羅言遇的頭:“羅羅,你有沒有受傷?”
“嘶……”羅言遇倒吸了口涼氣,嘀咕,“好久沒感受到疼了。”
摸索中,卷卷感覺到手心一片濕潤,臉色頓時變了:“羅羅,你流血了!”
她想退開一點檢查羅言遇的身體,奈何羅言遇一直緊緊抱着她,她根本就退不開。
“沒事兒。”羅言遇甩了甩有點發暈的腦袋,背上、手上、腦袋都挺疼的,原來做人這麼脆弱,“我又不是紙做的,一下就碎了。”
羅言遇朝卷卷看去,第一眼就看到卷卷裸露在外的左胳膊,那我有個紅道子,應該是可樂砸下來時刮上的。
騰的一下,怒氣自羅言遇心中升起。
他剛剛那麼護着都讓卷卷受了傷,簡直不能忍!
他放開卷卷,把卷卷放在安全地帶,朝正坐在地上哎喲哎喲叫着的引起可樂倒塌的兩個罪槐禍首。
這兩人也砸得不輕,腦門上都是血,身旁的人或多或少也受了傷,還有個女生躺在地上,閉着眼睛。
羅言遇也不管這兩人受着傷,上前一人踹了兩腳:“不是挺能打嗎?來啊,起來啊,繼續打呀!”
那兩人本就受了傷,根本來不及反應,被踹倒在地,頭硌在可樂瓶上,疼得再次慘叫。
一想到卷卷左胳膊的紅道子,羅言遇心中那道怒氣怎麼都下不去,踩着無數可樂罐,將兩人拖離可樂區。周圍的人看他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自動給他讓了條道。
羅言遇將兩人扔到一處空地,正想再補兩腳,回過神的卷卷衝過來,拉着他:“羅羅,別打了,再打要出事兒。”
本來那兩人就受了傷,羅言遇剛剛又踹兩腳,落下去的時候,又受第二次傷。這會兒要是再補兩腳,萬一一個不好翹辮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要不是這兩敗類,你能受傷嗎?”羅言遇指着她胳膊上的紅道,氣得兩鼻孔冒煙。
卷卷皮膚白,所以那道紅道子落在胳膊上格外顯眼。
卷卷明顯愣了下。
她以為羅言遇這麼生氣是因為他受傷,沒想到是因為自己。
她剛要說什麼,商場的負責人還有保安終於跑過來,一番詢問了解,報了警,最後警察來了,了解情況后,將那兩人帶往警局。
本想把羅言遇和卷卷一起請去警局,羅言遇堅持不去,有監控作證,周圍有人作證他倆是受害者,羅言遇動手沒毛病,是以警察同志也沒堅持讓他倆跟着去警局。
只讓他們留下聯繫方式,到時候再聯繫。
商場也是倒霉,這事兒完全不怪商場,是那兩人打架撞倒可樂塔。但是好幾個人被可樂砸傷,商場的責任也推不了。
卷卷也不稀罕那點賠償金,沒和商場過多糾結,拉着羅言遇走出商場。
走之前,羅言遇還不忘提醒她把購物車裏的東西結賬。
結完帳,卷卷提着一大口袋,羅言遇提着一大口袋,兩人慢悠悠往家走。
路上,卷卷看着羅言遇頭上的血,再次問:“真的沒事嗎?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不要去醫院。”羅言遇心情好了很多,“它會自己合攏,回去處理一下就行。”
一回到家,卷卷就找來醫藥箱給羅言遇處理傷口。
傷到側腦,有一條口子,可以看得出傷口確實在癒合,看起來並不太嚴重。但傷口周圍凝固的鮮血仍然能昭示最初的傷口肯定不淺,看得卷卷眼圈都紅了。
“別哭啊。”羅言遇有些無措,“明天早上起來就沒了。”
“嗯。”卷卷點頭,拿起棉簽沾着酒精細細清掃鮮血,動作很輕柔,羅言遇完全感覺不到疼,還挺舒服,舒服得他都想睡了。
“卷卷。”羅言遇撒嬌,“我要吃咖喱雞翅,還要吃那個鵪鶉蛋。”
“好。”卷卷滿口答應,“讓你吃個夠。”
半個小時后,傷口清理乾淨,卷卷上了些葯,將紗布包好,羅言遇已經側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就你這樣,誰會相信你是朵花,明明就是只豬。”卷卷盯着他看了半晌,忍不住笑了。
她正準備去廚房忙活時,門鈴響了。
透過貓眼一看,是南忘。
卷卷打開門,笑道:“哥,你不是有鑰匙么,怎麼還敲門?”
南忘手裏提着一個餐盒:“萬一你在洗澡呢。”
“還沒吃飯吧。”南忘進屋,邊換鞋邊說,“我做了點吃的,給你送過來。”
他一轉身就看到沙發上躺着熟睡的羅言遇,眉心一擰,以臟有那麼一瞬間是城腳步頓住:“他是誰?”
在他記憶中,這是第一次在卷卷家裏看到陌生的男性。
卷卷也從不帶陌生男性回家。就連曾經她交過的那幾個男朋友,她也沒帶回家過。
這個人是誰?
為什麼會在卷卷家睡着?
是卷卷的新男友?
無數的問題充斥在心間,南忘臉上卻沒絲毫表現出來,只帶着恰到好處的疑問。
卷卷這才想起羅言遇的事還沒給家裏人說,南忘小時候也只見過羅言遇兩次,之後羅言遇回地府,南忘就再也沒見過了。
而且那時候南忘自閉的厲害,關於羅言遇的來歷他都不清楚。
“哥,他是羅羅,你還記得羅羅嗎?”卷卷拉着南忘走到客廳。
“羅羅?”南忘眉心擰得更深了。
卷卷試圖喚醒南忘的記憶:“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手裏捧着的會動的手辦小人兒嗎?”
南忘努力搜索着記憶,奈何有些他病好之前的許多記憶都很模糊,實在是記不起。
他搖了搖頭。
卷卷也不氣餒,解釋:“他是我兒時的一個很重要的同伴,現在特意回來找我,這段時間他就住我這裏。”
南忘什麼都沒有聽,只聽到‘很重要’三個字。
他看到眼前的女孩提起沙發上的人的時,眼睛都在發光。
這是以往卷卷提起她男朋友時都不曾見過的神情。
有時候人會說假話,但是眼睛不騙人。
南忘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緊了緊手裏的餐盒,一時竟不知說什麼。
卷卷沒有注意到南忘的不對勁,她彎腰拍了拍羅言遇的臉:“羅羅,快起來。”
羅言遇擰着眉,不情不願的睜開眼:“我的咖喱雞翅做好了?”
卷卷一頭黑線:“就知道吃,趕緊起來,我哥來了。”
哥?
傅家人?
羅言遇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正好對上南忘看過來的目光。
一時卡殼,他該怎麼稱呼?
好半晌,羅言遇才撐着腦袋,一臉納悶的說:“卷卷,你哪來的哥?你不是傅家的長孫女嗎?”
孫子那一輩,卷卷不應該最大么。
卷卷咬牙戳了他一記:“看清楚點,你見過他的。”
羅言遇又看了一會兒,在記憶中搜索,終於搜索出來,恍然大悟:“想起來了,他是傅景川女朋友的兒子,那個自……”
後面的話被卷卷眼疾手快給捂住,她湊到羅言遇耳朵邊,小聲道:“我哥已經好了,小時候的事情有許多不記得了,你雖亂說話。”
羅言遇狠命點頭,他知道了!你丫捂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把我鼻子一塊兒捂了?他要喘不過氣來了!
還是南忘看出不妥來:“卷卷,你快鬆開他。”
這人都在翻白眼了。
卷卷立刻鬆手,換來羅言遇大力咳嗽:“對不起對不起,羅羅,你沒事吧?”
羅言遇恨恨瞪着她手,一副恨不得把她手剁了的表情:“你來試試。”
卷卷看了看自己的手,默默將手背在身後。
羅言遇好容易緩過氣來,轉向南忘:“不錯不錯,當年的小孩長成這樣子……不過,你是不是去過其他界?”
羅言遇好歹是地府聖物,見多識廣,南忘身體裏散發出來的味道,逃不過他的鼻尖。
南忘不答反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不是人呀。”羅言遇雙手一攤,非常坦然。
南忘剛要說話,卷卷插進來:“好了好了,羅羅,你不是餓了么,我哥帶了吃的來,你先吃着。”
然後把餐盒放在茶几,自己推着南忘進入卧室,簡單的向南忘說了下羅言遇的身份。
南忘曾經被阿南帶到靈界,從靈界回來之後,他的自閉症才好起來。所以南忘也知道一些非科學事件。
但羅言遇直言他不是人,讓南忘心中緊張起來,他擔心羅言遇會對卷卷不利。
這會兒在聽完卷卷的解釋后,他非旦沒放心,反而更憂心了。
地府生物,如若羅言遇起點什麼壞心思,將卷卷魂魄帶入地府,那捲卷不就……
“好啦,哥。”卷卷見南忘仍然皺着眉頭,肘了肘他,“你們還見過的呢,只是你忘了。你放心,羅羅不是壞人,他不會做壞事的。”
卷卷都這麼說了,南忘也不再說什麼,但他已經打定主意,這段時間要好好看着卷卷,不能讓她受傷害。
同時,這事兒得通知一下五姨,五姨在這種事上,最厲害不過。
心中有了想法,南忘有些慌亂的心沉靜下來,兩人走出房門,就見羅言遇正捧着餐盒大吃特吃。
卷卷:“羅言遇,你怎麼不給我留點!”
羅言遇翻了個白眼:“誰讓你們在屋裏嘀嘀咕咕那麼久?”
卷卷&南忘:“……”
“喏,還給你留了個雞腿。”
卷卷怒道:“自個兒吃你的吧。”
南忘揉了揉她的頭,走到茶几邊,剛剛卷卷和羅言遇從超市提回來的東西還沒放冰箱,他隨意的拿出兩樣食材走進廚房。
卷卷嗞溜一聲跟在南忘屁股後面進了廚房,不忘拍南忘馬屁:“還是我哥好。”
正啃着最後一個雞腿的羅言遇:“……”忽然覺得這雞腿沒那麼香了腫么破。
還有,南忘這小子和卷卷沒有血緣關係吧?
等等……我想這個幹嘛?
彼岸鬼羅表示有點方方的。
*
當天晚上,南忘本打算住在卷卷這裏,但卷卷這裏只有兩間房,一間主卧,一間次卧改成的書房。
羅言遇每天都睡的沙發,他要留下來,沒有地兒睡,只得離開。
離開的時候頻頻看向羅言遇,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看向羅言遇的目光帶着些許敵意。
等他離開后,羅言遇對卷卷:“我怎麼覺得南忘這小子不喜歡我?”
卷卷給他找了套衣服:“不許詆毀我哥,我哥對誰都很溫柔。趕緊洗澡去。”
羅言遇抱着衣服納悶,難道真是他錯覺?
進入浴室之前,他聽到卷卷擔憂的囑咐:“小心點兒,別把水弄到頭上的傷。”
“知道啦。”羅言遇有點開心,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開心。
第二天一大早門鈴就烏拉烏拉的響,羅言遇頭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這聲音擾得他直想罵人。
從沙發上起來,羅言遇一臉暴躁的開門。
一對上眼前的人,還有點迷糊睜不開的眼睛頓時瞪大:“卧槽,江小魚!”
頓了頓,下一句脫口而出:“你怎麼沒變老啊!?”
“你變老,你全家都變老!”江小魚愣了一秒后,立刻炸毛反擊。
之後毫不示弱:“彼岸鬼羅,你這長得也太丑了吧!”滿臉都是嫌棄。
這人是江小魚,妥妥的,羅言遇翻着白眼鑒定完畢。
江小魚推開他進門,扯開嗓子吼:“卷卷!”
留下羅言遇留在門口,和眼前這個帥得沒邊兒的男人大眼對小眼:“那啥……傅景生,你居然也沒變老?”
這特么不科學啊。卷卷都從一個小蘿蔔頭變成美人兒了,江小魚沒變老那是因為她是玄門之人。
但傅景生一個普通人,本就比江小魚大,十多年過去,居然還是以前那個樣子,完全沒變嘛。
難道他們煉製了定顏丹?
不可能,定顏丹的材料,這個界可沒有。
羅言遇完全是一臉懵逼。
不對不對,為什麼他從傅景生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險?
從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的汗毛就豎了起來,最初他以為是見到江小魚的後遺症,畢竟當初他就是被江小魚捉了,然後禁錮在一個手辦小人兒身體裏。
可江小魚已經進室內,這股令他毛骨悚然的危機感卻沒有半點消失。
羅言遇瞳孔一陣緊縮,他死死盯着傅景生,傅景生微微一笑,伸出手:“恭喜你變成人。”
本體呀,這個傅景生是毛回事?
為什麼他一笑,我更害怕了。
羅言遇結結實實打個寒顫,伸出手和傅景生相握了下,相握的那一剎那,他腦子時原思緒在瞬間空白了下,所以他沒有看到傅景生眼裏閃過的一道淺淺詫異。
“傅景生,你站在門口做什麼,進來呀。”裏面傳來江小魚的呼喊。
傅景生眼神瞬間溫柔下來:“馬上就來。”
羅言遇隨傅景生進入客廳,卷卷已經被江小魚叫醒,正張嘴打呵欠,看到傅景生,懶懶的喊了聲:“五叔。”
“卷卷這是長大了,屋裏住了男人都不通知我們了。”
卷卷:“……”為毛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是羅羅呀。”卷卷精神立刻就來了,“你們都知道的,彼岸鬼羅。”
江小魚在旁邊涼涼插話:“以前你還小,彼岸鬼羅也被我封印着,就是個玩具。但現在他變成人,你也這麼大了,讓他一個大男人住你這裏不合適。”
“小魚兒,你想說什麼?”卷卷眯了眯眼睛。
江小魚咳嗽了下,對着羅言遇勾了勾手。
羅言遇:“幹嘛?”
“過不過來?”江小魚眉毛一豎,手中一揚,一張符出現在手裏。
“我現在可是人類,人類!”羅言遇一邊說著,一邊慫慫的走到江小魚身前。
江小魚手往他腕上一搭,過了一會兒鬆開手:“你真的只是來找卷卷的?”
“不然?”羅言遇說,“難不成我花費這麼大的力氣變成人,來到人間是為做壞事?”
他算是明白江小魚今天過來是為什麼,是在探測他的能力,怕他就算變成人也誘惑人將後者魂魄吞噬來當養料,“我現在什麼能力都使不出,會跟人類一樣變老,就算想誘惑人也誘惑不了。”
“這可是你說的,若是哪天我逮到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呵呵。”江小魚威脅似的擰了擰拳頭。
一通威脅完,江小魚和傅景生沒待多久,又風風火火的離去。
不過,蘇北辰送給江小魚的九音金鈴再度回到卷卷的手上。
當初彼岸鬼羅回地府之後,卷卷就把九音金鈴還給江小魚了。
看着這枚金色的鈴鐺,羅言遇非常鬱悶:“為什麼不相信我?”
卷卷哭笑不得,知道這是江小魚的好意,怕羅言遇傷害她。但她知道,羅言遇絕不會傷害她。
“放心,這顆鈴鐺我以前沒對你用過,以後也不會對你用。”
無論怎樣,就算彼岸鬼羅變成人,但他的靈魂仍舊是彼岸陀羅分裂出來的一縷花瓣所化,九音金鈴對他仍然有影響。
如同孫悟空的緊箍咒一般的存在。
羅言遇揉着臉,覺得喪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