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假面(5)
Viola提溜兒着好幾杯濃縮咖啡走進了警局,手裏還拿着一杯自己在喝。她讓店主往袋子裏塞了好多糖包和奶球,夠BAU大家自己調配的了。
她回到審訊室那裏,雙面玻璃前只有摩根還在,Hotch已經到裏面去和Gideon一起詢問Nelson了。黑人帥哥看見她手中的咖啡頓時精神了一點。
“其他人呢?”Viola一邊詢問道一邊把咖啡遞了過去,“經我鑒定,還能喝。”
“你的舌頭值得信賴,”Morgan接過了咖啡,“**去接待受害者的父母了,他們下飛機就往這裏趕,剛剛到了。”
“Elle有些撐不住,先去眯一會兒。”
“Reid想再去整合點線索,應該在地圖前面,剛剛還在嚷嚷你怎麼還沒回來呢!”Morgan趁機又在背後黑了Reid一把。
Viola低笑了幾聲,從膠袋裡拿出兩杯咖啡就想審訊室的門那邊走。
她敲了下門,就走了進去,給面色嚴肅的Hotch和Gideon各遞了一杯過去。對面的Nelson盯着她看,也不知道是在看她,還是在意她手中並沒有第三杯咖啡。
Nelson被帶到警局以後先被晾了兩個多小時,接着被Gideon兩人輪番轟炸,現在看見熱騰騰的咖啡卻沒有他的份,也不知道精神上會不會動搖。
“你這進去的時機可不錯,他剛剛還說自己餓了。”Morgan說道。
“希望一晚上他能說出點什麼,不然明天早上律師來了,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她看着玻璃裏面的三個人,面色有些沉重。
“我們會撬開他的嘴巴的。”他拍了拍Viola的肩。
她回了一個笑容給Morgan。
Viola拿起剩下的咖啡就往警局方給他們準備的會議室走,打開門走進去就看見Reid站在地圖前面拿着筆比劃着什麼。
她看見了在沙發上淺眠的Elle,放輕手腳走到Reid身旁戳了下他的背。
Reid一個機靈抖了一下,轉過頭向她投去了不滿的眼神。
她笑眯眯地把一把咖啡塞進他的手裏,換來了他做‘suger(糖)’的口型。
Viola挑了挑眉,做了個手勢示意沒有,眼睜睜看着面前高了她大半個頭的年輕人露出了失望了表情。
她差點笑出聲來,連忙掏了口袋,塞了好幾包糖到Reid的另一隻手裏。
Reid看着手上的糖包,心裏極度鬱悶,怎麼這些人就這麼喜歡逗他?
這一點都不有趣!
Viola指指地圖,示意他是否發現什麼新的線索了。Reid打開紙杯的蓋子,往裏面瘋狂加糖,然後才點了點頭,表示他們去外面談。
兩人走到會議室外面,給Elle輕輕關上了門。
“怎麼樣?”Viola問道。
Reid先喝了口咖啡,然後回答道:“沒什麼特別的,但我把Garcia發過來這人家的地址和他工作的修車站比對了一下,兩處地方都離下水道口非常接近。”
“那兩個下水道口都在不引人注意的小巷裏,搬運屍體不容易被人發現。”
“這麼多巧合,他要說自己完全無辜我是不相信的。”他眯了眯眼睛,似是有些困了,眼下的黑眼圈在現在看起來更嚴重了。
“但我們現在對他毫無辦法,不知道對他家的搜查令明天能不能批下來。”Viola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Nelson現在連嫌犯都談不上,他們對他基本是束手無策,若是連搜查令都批不下來,這個案子多半又要陷入僵局了。
她心裏明白Grissom說得非常有道理,證據才是硬道理。即使按照他們的側寫逮捕了Nelson,但將來在法庭之上側寫只能作為一個參考,根本沒辦法作為證據。沒有人證物證,他們甚至連起訴他的資格都沒有。
下水道的環境毀掉了大部分的證據,Unsub也十分警惕地清理過丟屍現場,他們很難從現場得到什麼。
而上一位受害者的身份到現在都無從得知,也沒辦法從這一處下手。
上一個受害者……
Viola的思緒在這裏停住了,她突然想到了些什麼馬上掏出了手機。
“這裏是雖然很困但是24小時待機的Garica!”手機那頭傳來了Garcia一如既往的聲音。
他們在加班,Garcia也和他們一樣堅守陣地。
“我的女王,幫我個忙吧,”Viola說道,“幫我查查看Nelson·Turner身邊有沒有人失蹤兩年左右且到現在都沒有找到的。”
“OK!等我的好消息!”電話掛了。
“你想通過這樣找到上一俱無頭女屍是誰?”Reid說道,“這可不容易。”
“相信我們的奇迹女王吧,她一向不忍心讓我們失望。”
Viola晃了晃手中的手機,這種事情多條線索總比少條好不是嗎?
天剛剛朦朦亮的時候,昏昏欲睡的Viola得到了Garcia的回電。
電話里的Garcia聲音因為睡眠不足而顯得有些暴躁,她告訴Viola查到的資料已經用傳真傳過去了,然後就大喊着她要去睡覺了,不然她聰明的腦袋可能再也轉不起來了。
Viola安慰了她兩句,也讓她快去休息一下。
她掛了電話望向玻璃窗里基本都在閉目養神的幾人,不禁又打了個哈欠,他們剛剛結束審訊沒多久。
Elle睡了一會兒以後早就去審訊室等着準備換人了。Gideon雖然精力旺盛,但是畢竟年紀也擺在那裏大家不想太累着他,於是就換Elle上去,自己出了審訊室稍微休息一會兒。
之後Hotch又換了Morgan上去。
大家輪番上陣,而對面Nelson只有一個人。
自從他喊着要律師以後,他就很少說話了,到後面直接閉口不言。
大家也只能和他耗。Viola單獨在審訊室里和這人對峙的時候,感受到了Nelson精神的強韌。
一般人待在審訊室里這麼長時間,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暫且不說**上的不適,精神上早就要承受不住了。
但Nelson的眼神很平靜,除了一開始的時候因為自己女友的死訊有些恍惚,之後都保持着一種高度的鎮靜。
正因為太過於淡然,才讓人更加懷疑。
Garcia查到的資料已經全從傳真機里出來了,Viola將資料拿出來一張張翻看起來。
Sherry·Sharp。
Nelson的高中同學,成績優異,三年前考進了拉斯維加斯大學,在暑假之前失蹤。上報失蹤人口已經有兩年多了,一點線索也沒有。資料上夾着小姑娘的證件照,笑得燦爛而可愛。Viola心裏微微嘆了口氣,合上了資料夾。
“怎麼了?”Hotch剛剛眯了會兒,模糊之間聽見有人出去的聲音,就出來看看。
一出來就看見Viola站在傳真機前神色嚴肅。
“我之前讓Garcia查的東西她傳過來了,”她半舉起手中的資料夾示意,“我想去拜訪下她的父母,想辦法確認第一個受害者是不是她。”
“可以,”他頷首同意,然後低頭看看手錶,才剛過五點,“等六點多你和Elle一起去,我們這裏不用擔心,這也是一條線索。”
Viola點點頭表示了解。
*****
驅車前去Sherry的家並沒有花很久,大概就三十多分鐘。
這是一片普通住宅區,這個時間點已經有些人出門晨跑或者遛狗了。
Viola和Elle兩人根據地址找到了地方。一棟小別墅帶着前院,裏面種着許多花花草草但基本都枯萎了,也沒有人整理。
前院沒有上鎖,Viola推開鐵柵欄的門就往裏面走。
她抬手按了按門鈴,等了一會兒沒有反應,又按了下門鈴,還是沒反應。
“Hello?有人在嗎?”Viola喊道。
Elle走過來說道:“這前院已經荒廢很久了。”
“Garcia並沒有查到他們搬離了這裏,難道是出門了?”Viola皺着眉從階梯上走下來到Elle身邊。
正當兩人有些煩惱的時候,突然傳來了聲音。
“嘿!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在我家院子裏!”有些不快的男聲。
兩人轉過頭去看,發覺一個身着清潔人員衣服的中年男人真推開柵欄門向他們走過來。
“Sharp先生?”Elle出聲詢問。
中年男人都到她們跟前,皺着眉回答道:“是我,你們是誰?”
“我們是這個。”Viola掏出了自己的證件,“可以進去聊聊嗎?”
Sharp先生對於FBI的到來感到驚訝,遲疑着點頭請她們進了屋子。
房子裏有些雜亂,沙發上堆着不少沒有洗過的衣服。Viola偷偷瞥了眼水槽,裏面堆了起碼四五天的碗碟沒洗,而廚房的地上還放着不少酒瓶。
無一不透露出這個家裏已經缺少女主人的情況。
Sharp先生胡亂地把衣服堆得緊了些,空出了地方給兩位女探員坐下。
他局促地搓了搓手問道:“我去給你們倒點水,家裏沒別的了,你們別介意。”
Viola抬手阻止了他,說道:“沒事的,你不必忙了,我們這次來是想向你詢問點事情。”
“哦、哦……”他有些不安地坐在了她們對面的一把椅子上。
“你的妻子不在嗎?我想接下來的事情她也應該聽一下。”Elle詢問道,但其實心裏已經有了些底。
Sharp先生苦澀地笑了笑答道:“她三個月前和我分居了,現在不在這。”
“我感到很抱歉。”Elle道歉道。
對面的中年男人擺擺手示意沒事,問道:“所以你們的事是?”
“我們來找你是為了你的女兒Sherry,”Viola看對面的男人激動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連忙安撫道,“先生你先冷靜聽我說完。”
“你們找到她了嗎?”他捂着自己的嘴,聲音悶悶的。
“我們不太確定,能先問個問題嗎先生?”Elle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照片遞了過去,“你認識這個男人嗎?”
Sharp先生接過照片看了一眼,很奇怪地抬起頭看向她們。
“當然認識啊,這是Sherry的男朋友。”Sharp先生的話讓兩位女探員面色沉了下來。
而中年男人並沒有注意到兩人變幻的表情,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他是個好孩子,一直很挂念Sherry,但是人總得往前看,不能總沉溺在過去。”他說著說著突然開始落淚,拿起茶几上的照片,看着上面的妻子與女兒,哭得更加厲害了。
Sharp先生說了句抱歉,自己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眼睛。
“這孩子怎麼了嗎?”他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用着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
兩位女探員相視了一眼,決定先規避這個問題。
“先生,我們需要你做一個親子鑒定,可以嗎?”Viola柔聲問道。
“親子鑒定?”Sharp反應了過來,“你們找到她了對嗎?對嗎?”
“她……她是不是……?”Sharp先生的表情讓人看得心裏就有些酸澀。
“我們不能確定,所以得做個測試,行嗎?”Viola又說道。
Sharp先生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不用這麼麻煩,我的女兒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兩位探員的表情都有些為難,最後還是Elle狠下心說了出來。
“先生,我很抱歉,但是我們得到是一具腐爛得很嚴重的無頭女屍,所以……”
Sharp先生眼前一黑,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他可能就倒在地上了。
他沉默了許久,久到房間裏的空氣都要凝結住了一樣。
“好的,我去做,”他抹了把自己的臉,撤動嘴角向她們露出一個一瞬即逝的苦笑,然後站了起來用一種裝似輕聲的語氣說道,“畢竟也不一定是她,不是嗎?”
“等我換身衣服我們就走。”他站起來,身形略微晃了一下。
Viola看着他身上的清潔工服裝,心裏有些疑惑。
“Sharp先生,冒昧一問,您是在兼職清潔工作嗎?我們得知您是個小學老師。”
他轉過身給她們看背後的標註語,然後回答道:“這是社區志願工。”
“Sherry以前經常會去社區志願站幫忙,我是為了懷念她,啊,對了!”說著他像是想起來些什麼。
“Nelson也一直在那裏當志願者,他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