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賤賤
優雅綿長的匈牙利舞曲縈繞在茱蒂的耳邊,她被叫醒之後,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廳堂。對面坐着一個雙手捧臉的人,茱蒂微微探過頭,定睛一看,才確認她並沒有看錯,那是之前在路上見到的那個怪人。
而他的名字也浮現在茱蒂的腦中,死侍、韋德·威爾遜。
“兔茱蒂,你有沒有聽清楚?”死侍抬起手晃了晃。
茱蒂一怔,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發現她身着一件深藍色警服,兩隻長耳朵垂了下來。她把耳朵拽到眼前一看,竟然覆著一層淺灰色的毛,她伸手一摸,她還長了一條短尾。
她成為了一個半兔子半人的生物,難怪死侍叫她兔茱蒂了。
茱蒂呆坐在位子上,眼睛掃過全場。大廳里全是不同種類的動物人,或站着或坐着,皆精心打扮過,歡笑聲伴隨着悠揚的樂曲,氣氛甚是曖昧。
有面牆上用彩色氣球擺出了一行字——“動物城跨種族聯誼會”,這讓茱蒂解開了疑惑,處於發情期的動物們似乎都聚集到了這裏。
對面的死侍翹起了二郎腿,十分得意地說:“需要我幫你參考一下嗎?”
“瞧那隻駱駝,他的駝峰就像扛了老二一樣,太丑!”
“穿警服的那個胖豹子,據我多年經驗,他的那方面能力肯定不行。”死侍嫌棄地瞅了一眼豹警官的脖子,“他脖子底下竟然還藏了個甜甜圈。”
“哇哦。”死侍抬高了聲調,他上下打量着站在人群中央的牛局長,眼神在那健碩無比的胸肌上停了一會,還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順便再往下面看去,感慨道,“這牛還行,就是怕你受不了。”
“……”
茱蒂的世界觀受到了強烈的衝擊,這個叫死侍的傢伙腦子裝的都是什麼。這是她失憶以來,見過的第一個這麼神經兮兮的人。
“韋德。”茱蒂開口叫了他的名字,試圖岔開話題,“你為什麼不為自己考慮考慮呢?”
死侍難以理解地攤手道:“這些動物人完全戳不中我的點好嗎?”
“看着這些毛茸茸的玩意,擼一發都不想,更不用說……”
茱蒂:“……”
她看着那個肢體語言豐富的死侍先生,她感覺自己的目光穿透了他那深紅色的頭套,鑽入了他的腦里,天哪,那可真是一個“豐富多彩”的世界……
死侍腦海中的香艷畫面湧入茱蒂眼中,她看到了一個美麗性感的女人躺在一張大床上,緊接着,詭異的呻.吟聲響了起來。一堆少兒不宜的內容過後,茱蒂聽到了死侍在呼喚那個名字,他的聲音溫柔無比。
“凡妮莎。”茱蒂念了出來。
“什麼?”死侍愣住了,他伸出戴着皮質手套的右手撓了撓頭,略顯緊張地看向茱蒂,“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茱蒂猜凡妮莎對死侍來說很重要,她把眼睛移到死侍的臉上,挑了挑眉:“你剛才在想她?”
“才沒有!”嘴硬的死侍把頭側了過去,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地晃着腿,一邊假裝在看那些動物,幾秒后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兔茱蒂,我覺得那隻狐狸挺適合你的。”
茱蒂轉頭看去,站在那裏的是穿着淺綠色襯衫的夏洛克。他有一條橙紅色的狐狸尾巴,從他卷卷的短髮中長出了一對豎著的耳朵,條紋領帶鬆鬆垮垮地系在那裏。他看上去十分自在,似乎他就是動物城的一員。
狐……夏洛克?
一時之間,茱蒂沒能適應夏洛克這副裝扮,他竟然變成了狐狸。
夏洛克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多了條尾巴,但是他的意識很清醒,他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做夢。只要找到上午在倫敦見到的那個人,就能知道此刻他在誰的夢裏。
一個人的夢反應了他的潛意識,而這裏……夏洛克掃了眼現場那些像穿着情趣內衣的動物人,每個人還都處於發情階段,他確認了一個事實,這個人一定是個奇葩。
夏洛克好不容易才穿越了這群發春的動物人,來到了外圈的空闊區域。環顧這裏擺放的桌椅,他發現了兔茱蒂,還有她隔壁那位穿着紅黑色皮衣的人,他朝着他們走了過去。
這時,死侍正在掃視着夏洛克的全身,然後轉過頭來衝著茱蒂“嘿嘿”笑了幾聲:“我聞到了他身上的處男氣息。”
茱蒂:“……”
毫不知情的夏洛克已經走到他們的桌子前,他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被死侍打斷了:“嘿,狐狸。”
“一個雇傭兵?”夏洛克看了眼死侍全身上下的裝備。
“一個處男。”死侍眯了眯眼,並攤手表示遺憾。
茱蒂很快嗅到他們之間流動的詭異氛圍,她立刻出聲,對着雙方介紹道:“夏洛克,這是死侍。”
“死侍,這是夏洛克。”
死侍的眼睛還黏在夏洛克的身上,死侍的目光滑過夏洛克的喉結,掠過他瘦削的肩膀,像一條又細又光滑的小蛇遊走在夏洛克的身上,一直往下溜去……眼看着就要到某個重要部位,馬上就被夏洛克攔住了。
夢境主人死侍果然人如其夢,夏洛克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臭不要臉,這是他第一次迫切無比地想要離開夢境。然而,夏洛克的理智並沒有被死侍的不按常理出牌給沖滅,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是那個能掌控夢境的人。
夏洛克一把將茱蒂從座椅上拉起,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略顯驚慌失措,他貼近了她的耳朵,吐出的熱氣擦過她的耳畔:“跟我來。”
一股子癢意瞬間蔓延至整隻耳朵,他們兩人靠得極近,輕淺的呼吸聲交纏,茱蒂甚至能聽到她的心臟開始猛烈地跳動起來。
茱蒂懵懵懂懂地跟着夏洛克往外走去,走廊上空無一人,大廳內回蕩的樂曲和擁擠人群的談話聲都被隔了出去。
夏洛克靠在門框上,看了一眼仍坐在那裏的死侍。然後,整個大廳站着的動物們突然齊齊看着死侍的方向,集體愣了幾秒,立刻開始爭先恐後地往那邊擠去。
死侍有些懵,他眼睜睜看着那群發情的動物人朝他撲了過來,奶牛搖搖欲墜的乳.房、母獅蠢蠢欲動的眼神、河馬大腹便便的身軀……
他就這麼看着自己被這群動物殘忍地淹沒,大叫了一聲,猛地在倫敦的某個小旅館中睜開了眼睛。
剛才那夢是什麼鬼東西,他竟然被一群發情動物撲倒了?死侍看着頭頂有着斑駁印跡的天花板,才意識到那只是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