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兩人結親定百年

13.兩人結親定百年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間就到了穆遠出嫁的日子。

天還未明他就起身開始裝扮起來,溪明是宮裏出來的,穆遠的裝飾便交由他一手負責。

穆遠端坐在菱花鏡前,身上穿着禕衣,袖口衣邊用紅羅為飾。後面站着穆封和晉興並一眾小侍,個個手裏都捧着東西,妝奩,髮飾,掛墜,胭脂水粉,不一而足。

而溪明則拿着一把犀角梳,沾了桂花油來為穆遠梳發。他用纖長的手指解開了穆遠束髮的髮帶,握着一把青絲道:“公子的頭髮真好,又濃又密的。”

說罷才開始動手梳起來,邊梳便念到: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這便是婚禮的流程了,既是對新人的美好祝福,也是禮節中固有的一部分。

梳罷了頭髮,便要帶上沉重的鳳冠了。鳳冠上流光溢彩的紅寶石與燦爛奪目的金飾交相輝映,那含珠的鳳凰幾乎要展翅飛翔,其亮采華麗,難以形容。

鳳冠加頭,一時間穆遠只覺得沉重無比,壓得脖子都直不起來。他輕輕動了一下脖子,鳳冠上垂下來的珠穗便搖晃碰撞起來,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來。

“公子打扮好了真好看。”晉興在穆遠身後高興地說道。平日裏穆遠總是一身素服,裝飾更是極為簡單,一點兒都不像大世家的公子,可如今身着華服頭戴鳳冠,當真是氣度雍容,華貴無比。

穆遠聞言看着鏡子裏的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他面容硬朗,輪廓深邃,如今這樣塗脂抹粉,層層裝扮起來,反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他此番成親是嫁與當今聖上的嫡女,而且又有祖君親自賜婚,場面自然是盛大無比。

這會兒穆遠準備着穿戴,另一邊清泱則是已經要出府迎親了。她一身大紅喜服,上用金線綉出了四爪金龍,頭簪紅花,騎上高頭大馬,身後跟着迎親的花轎與隊伍,浩浩蕩蕩地從七皇女府朝着長公子府行去。

而京城中的百姓早就知道了這場盛世婚禮,一大早兒便都起來看熱鬧,直將寬闊的大路堵了起來,還得要官兵開路迎親的隊伍才能夠順利通行。

直到了辰時,花轎才到達了長公子府門前。

長公子府門前高高掛着兩串大紅燈籠,個個上面都貼着“喜”字。

穆遠房中。

此刻天已明了,穆遠也已經收拾妥當。瑰陽帶着穆清到穆遠房中看他。

“我們穆家如今看起來是鮮花着錦,烈火烹油,轟轟烈烈地繁盛着,可是你要明白"水滿則溢,月圓則缺"的道理。如今嫁入皇家,務必要謙恭待人,也要收收你桀驁的性子。”瑰陽握着穆遠的手囑咐道,一語未了便落下淚來。

“父親,遠兒知道了。”穆遠聞言安慰瑰陽,同時給在瑰陽後面傻站着的穆清使眼色。

穆清見狀明白過來,也來勸慰瑰陽。

“祖父,你別傷心了,今日可是小舅舅大喜的日子啊。”穆清邊說邊摟住了瑰陽的手臂搖晃。

瑰陽擦了眼淚,強笑道:“是了,是了,原不該流淚的。”可是一張臉上還是難掩不舍,如今他的兒子也要嫁為人夫了。感覺昨日還是捧在手掌心的小嬰兒,可今日就這麼大,要出嫁了。

溪明身着一襲淡紫色宮裝,氣度雍容之處,簡直勝過後宮中不少有名有分的侍君。此刻他正扶着身着厚重華麗嫁衣的穆遠從長公子府出來。

穆遠蓋着大紅的蓋頭,眼前一片紅彤彤的,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他聽着周圍一片喧囂熱鬧的聲音,夾雜着嗩吶和爆竹的聲響,心下一派安寧。但是作為一個新嫁郎,他未免太過平靜了些,若是旁人,就算是沒有小鹿亂撞的感覺,也多少會有些有些忐忑和憧憬。

穆遠由着溪明將自己扶向花轎,他知道身邊跟着穆封和晉興,身後有父親含淚不舍的眸子。

轎夫壓低了轎子,晉興上前掀開了轎帘子回頭道:“公子。”

溪明扶着穆遠上前,輕聲提醒着,“公子小心,抬腿。”

穆遠跟着溪明的指示動作,安穩地坐到了花轎里,然後晉興便將轎簾放了下來。

清泱在一旁看着,感覺十分的夢幻。想起來她與穆遠不過是數面之緣,如今自己居然娶了他。

穆遠與清泱兩人各有心思,倒是都沒有沉浸在這盛大的儀式里。

然而一時間鞭炮齊鳴,各種喜樂都奏了起來,迎親的隊伍便宛如一條紅色的長龍,在漫長而寬闊的街道上緩慢地行進起來。

實際上瑰陽長公子府同清泱的七皇女府之間並沒有太遠的距離,但是為了與民同慶,迎親的隊伍會沿着大路繞京城一周,然後才會將穆遠迎到七皇女府里。

沿途圍觀的百姓只增不減,一路上各種指點羨慕的聲音都傳入了穆遠的耳朵里。

“哎呦喂,穆家的公子真是好福氣,嫁了這樣的良人。”一個少夫艷羨地感嘆道。

“這嫡皇女娶親果然同庶女不一樣,七皇女成親的場面可是比前兩年五皇女的大多了。”路邊的女子和旁邊的人說著。

“唉,七皇女娶的是穆家的獨子,單沖這一點就得辦的比五皇女大不是。”

“人人皆道穆公子年長貌丑,生性狠厲,可是架不住人家出身好,就算是有諸多缺點還不是嫁給了七皇女這樣的好人。”人群中一個年輕的郎君說道。

……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論調,然而在喧鬧的人群中顯得雜亂不堪,穆遠聽了幾句也沒有了細細分辨的心思,索性閉上了眼睛,放空了耳朵,逕自養起了神來。

環城的遊行是一段漫長的旅程,但是對於心無雜念的穆遠來說倒也不是那麼煎熬。

轉眼間便到了七皇女府門口,穆遠只感到花轎搖晃了一下便穩穩地停了下來。耳邊還迴響着方才迎轎的炮仗和樂聲。

只聽得有司儀官高聲喊道:“請新郎出轎。”接着便是一隻小手掀開了轎簾,五六名盛妝的出轎小郎將穆遠迎了出來。

穆遠出了轎子,先是有人引導着跨過了朱紅漆馬鞍,接着便是步上從門口一直鋪到喜堂的紅氈,由着喜郎引領着站到了喜堂右側位置。而清泱則是站在穆遠身旁靠左那邊兒,二人比肩而立,清泱竟是比穆遠矮上了一大截,堪堪只到穆遠肩頭高。

這樣的情形也是有幾分滑稽了,天朝女尊男卑,男子往往生得嬌小玲瓏,女子則是身材魁梧,然而到了穆遠與清泱這裏,卻是完全反了過來。

喜堂很大,滿座的賓客和司儀禮官都坐的開。熙帝沒有親自前來,上首的座位只坐了元君一個人,另一邊兒的椅子卻是空的。

元君今日身着鏤金百蝶穿花大紅元君宮裝,頭戴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耳朵上墜着赤金纏珍珠墜子。行動間自是儀態萬千,別具風情。此刻他唇角含笑望着下面的一對新人,眉目慈祥。

司禮官見準備的差不多,正要開始拜堂的儀式。卻突然聽得門外傳來一聲高呼:祖君駕到。

這下子賓客都躁動起來,就連上首的元君都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

因為自從元君將大權交到熙帝手上之後,就一直在後宮裏避不出門,對於瑣事更是漠不關心。眾人都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疼愛穆遠這個外孫,以至於親臨清泱的成親現場。

元君雖然有一瞬間的錯亂,可還是很快冷靜了下來,便起身相迎。

“恭迎祖君,”隨着祖君的到來,滿堂的賓客加上清泱穆遠這一對新人都恭敬地行禮道。

“起來吧,起來吧,我這個老頭子來晚了,”祖君笑着招呼眾人起身,順便親自去扶起了元君,對着他解釋道,“不過哀家可是有正事兒才來晚了的,”說著眼神往後面飄去,元君跟着往祖君身後看,驚訝地發現祖君居然將霖王爺也請了來。

這霖王爺乃是當今皇上的姑姑,同開國的高祖是親姐妹,如今已是七十高齡了。這人的到來簡直是比祖君親自到來更加難得的一件事情。

“臣侍給霖王爺請安了。”元君說著對着霖王爺盈盈一拜,霖王爺理所當然地受了。

接着祖君便做到了元君身旁的椅子上,元君將要把自己的位子讓給霖王爺,卻被祖君伸手按住了。

“坐着,你是清泱的生父,不必在此刻禮讓。霖王爺自有她的使命呢。”

祖君發了話元君也只好坐回自己的位子,但還是着人搬了一張大椅子放在祖君左側給霖王爺坐。

然而霖王爺並沒有坐下,她往日裏是隨着高祖征戰過的,所以儘管是一大把年紀,但是身子骨還算是硬朗,也不在乎站這一會兒子。

“哀家今日閑着無事便也來湊個熱鬧,霖王爺是哀家請來為這對新人證婚的。”祖君待賓客安靜下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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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獨寵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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