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9、溫柔以待
這個吻來得突然,林釗的氣息強勢而來,像一陣龍捲風,想捲走我所有的思緒,轉移我的注意力。
我腦袋一片空白。
面對他疾風驟雨般的索取,我暫時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一瞬的感覺,像踩在雲端,明明隨時都可能掉落下去。卻因為一雙手緊緊抱着我而覺得安全。
眼淚放肆的奔涌,潤濕了他的臉龐。
這是我第一次接吻。
和林釗。
我什麼都不會,但在林釗的帶領下,很快就隨他而去。
彷彿只有這樣,我才能忘卻身上的痛苦,唇齒交纏中,我想把自己捏碎了。
他一直吻我,直到那一陣疼痛消散,趨於平靜。
我倒在他懷裏,汗水淋漓,像是剛跑完馬拉松,渾身酸疼,話也講不出來。
這種葯就是這樣,不會讓你一直疼,每隔幾小時來一次,一次比一次劇烈,讓你痛不欲生。
每次疼痛如潮水退卻后,意識會迷糊一陣,等你再清醒時,會不由自主地去回想前一陣疼痛。對即將到來的更加恐懼。
在這種做折磨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釗把我抱到浴室,讓我坐在馬桶蓋上,他脫掉了我的衣服,只剩下背心和小褲子,被抓傷的肌膚因為疼痛泛白而更顯得血肉模糊,汗水潤進抓破的皮肉里,帶着微量鹽分,使肌膚刺痛。
我無力地靠在他的腰上,他擰開熱水,打濕毛巾幫我擦去身上的汗水。
他的動作很溫柔,我發誓,我第一次感覺林釗其實是個溫柔在骨子裏的男人,他表面上的囂張和流氓,似乎都不是最真實的一面。
一個人的眼神最能出賣本身。
我在他眼裏看到了心疼。
他看着那些觸目驚心的抓傷。氣得摔掉毛巾,然後用浴巾把我裹起來,抱到床上。
溫熱過後,接觸到空氣。我覺得冷,瑟瑟發抖。
他擰着眉頭去客廳翻箱倒櫃,沒找到能塗抹的藥膏,只好先給我穿上衣服。讓我在家裏等着,他馬上出去買葯。
我根本沒有力氣回答他。
他在我額頭落下一吻,溫柔地說,“乖,等我回來。累了就睡一會兒。”
我費力地眨了眨眼睛。
林釗幫我掖好被子,這才關門出去。
我聽到大門關閉的聲音,心裏震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數着數。意識模糊間,我並沒有察覺自己對林釗已經有了依賴,我數着他回來時間------
他走了過後,房間裏很安靜。
窗帘沒拉好,一絲陽光從縫隙中偷跑進來,我看得頭暈。
我數到三百的時候,林釗終於回來了,他一定是飛奔來回的。不然額頭上怎麼那麼多汗呢?衣服也被風給吹出形狀了。
我心裏很愴然。
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揉了下我亂七八糟的劉海,笑得特別流氓,“在等我么?都不捨得睡。”
我想笑,可笑不出來,只微微扯了扯嘴角。
林釗把我抱起來,脫掉我的上衣,用面前一點點輕柔地在傷口上塗藥。
上帝作證,他真的很細緻,且不是別有用心的耍流氓。
塗到肩膀時,他把我放在他肩頭,撩開濡濕的頭髮,小心翼翼地下手。偶爾我感覺疼痛時,他就吹一口氣。
我心裏很暖。
之後,我睡著了。
強烈的掙扎折磨后,我渾身無力。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他的肩膀很寬,很結實,很安全。
我靠着他,就好像抓住了全世界。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和林釗一起坐在天台上,雙腳懸在半空中,太陽很好。碧空萬里,我們談天說地。
可忽然風捲雲涌,天空陰霾,暗潮湧動。我也變了臉,兀自起身,走到他背後掏出匕首,咬牙刺在他後背上。
林釗回頭來看我。笑得特別坦然,一點意外也無。
我卻一腳把他踹下了天台,眼睜睜看着他的身體在空中掉落。
一直掉啊掉……掉啊掉……
忽然下起了雨,我在雨里看着匕首上的血。嚎啕大哭。
我就在這時候醒過來。
我驚恐地大喊一聲,“林釗!”
他抓着我的手,又不正經地笑着,“夢到我了?”
我喘着氣,驚魂未定。
那個夢太真實了。
他剛才就是這麼笑的。
我殺過那麼多人,沒有為誰掉過眼淚。
為什麼會對林釗我落淚?
我不明白。
我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夢,一個虛無的夢。我不會殺了他,也不會為他落淚。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林釗用毛巾幫我擦去汗水。然後把我抱起來放到客廳的沙發上,他耐性地喂我吃飯,可我一點胃口都沒有,沒吃兩口就吞不下去了。林釗就哄我,“你吃一口,我就給你親一下?要是你不吃,那我就親你一下。”
這是哪門子不平等合約?
我渾身無力地盯着她,高燒起來渾身灼熱,要不是身子虛,我真的想揍他。
他盛了一勺子飯菜遞到我嘴邊,“是你親我還是我親你?”
好像怎麼選擇都是我吃虧。
但我知道他是為我好。不吃東西,一會兒都沒力氣折騰。
我張嘴吞下。
他揚眉一笑,果然湊過來,指着自己臉頰說。“喏,給你佔便宜。”
我不動。
他勾着唇,自己把臉湊過來,貼到我唇上。
他的臉冰涼冰涼的。有股清新的味道,像是剛洗完澡。
我覺得,我沒那麼討厭林釗了。
吃完飯後,我渾身又麻起來。那種愈演愈烈的感覺再次襲來,林釗把我放到床上后,開了空調,說冷下來就不會那麼疼了。
我沉着自己意識還算清楚,對他說,“客廳的柜子裏有繩子,你把我綁起來。”
林釗眉頭一沉,堅決說,“不要。”
“太痛苦了,我怕撐不住從樓上跳下去。”
林釗眼神一顫,拿着我的手抓他的胳膊說,“疼你就咬我,你又不是犯人,我綁你做什麼。”
我虛弱地說,“咬死你都可能,真的,你把我綁起來吧,檀京去年這樣,我也把他綁起來了。”
林釗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同意,在我唇上啄了一口,瀟洒地說,“得!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