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跟你想的一樣。」蘭姨笑笑。
「我倒不這麼想。」連玉棠搖頭,「他必定早有此想法了,我的出現只是一個契機而已。」
「蘭姨。」安以孟將蘭姨拉到一旁耳語了一會。
連玉棠納悶的看着兩人。
「有這回事?」
「是啊!」安以孟點頭。
蘭姨眉開眼笑走回連玉棠跟前,「頭目還買了餅給你呀?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呢!」
「買餅很稀奇嗎?」
「或許對別人而言不稀奇,但對頭目來說可是非常的稀奇。」
「是啊!」蘭姨接下安以孟的話,「頭目是山寨的主子,只有人家買東西給他,哪有他買給人家之理,這隻能說,頭目對玉棠還真是不同呢!」
「不要胡說八道!」連玉棠不悅低聲道,「我並不稀罕他的不同!」她實在被說得煩,只好撂重話。
真搞不懂這些人是怎麼想的,為何一廂情願的認定路大山對她就是與眾不同,而拚命的洗腦她?
蘭姨與安以孟愕然。
看起來連玉棠似乎很討厭頭目呢!
可憐的頭目,好不容易有個姑娘讓他另眼看待,人家卻不領他的情啊!
「該開火了!」連玉棠轉身走向爐灶,「寨里的人快醒了。」
「先忙吧!」蘭姨對安以孟頷首。
「好吧!」再一次勸說失敗的安以孟怪怪的到後方去扛柴火。
中午,寨里一片靜謐,大部分的人都在午休,沒有午睡習慣的連玉棠總愛走來靠懸崖邊的大石頭上坐下,遙望遠處的藍天綠意。
她來到這已經有好一段時日了,不知是這的空氣太過新鮮,還是日子過得太過悠閑,她覺得她的食慾還真一點一點的好起來了。
現在她一餐可以吃下幾口米飯半碗菜,加上那男人常偷塞一些零食、糕餅給她,原以為可能撐不了半個月就會掛掉的身體反而越來越健康,臉色也越來越紅潤了!
盤腿坐在石頭上的她,兩手撐着腮,忽然腦中閃過一樣東西,鼻尖似乎竄過熟悉的香味,她不由得脫口,「好想吃肉包!」
話一出口,連她自個兒也嚇了一跳。
有多久不曾渴望吃一樣事物了?
該不會她這難搞的厭食症在換了個時空后,以驚人的速度康復了?
原來,轉到這個時空,也不盡然是壞事嘛!
這的人其實也不難相處,蘭姨安以孟都對她很好,其他人也都對她客客氣氣的,除了老大跟老大的姑姑比較常對她頤指氣使,倒也沒做過什麼凌虐之事。
而且她也不用管生計,不用管明天有沒有飯吃,反正會有人去張羅——只不過張羅來的是搶來的東西,想想還是心有不安。
但這裏住的是山賊,她能叫他們別搶,叫他們金盆洗手嗎?
完全不可能!
呆坐了不知多久,突然聽到遠處傳來響箭聲。
這是暗號,表示山道上有人經過,山賊要準備下山去搶劫了。
她除了替那些人祈禱平安無事以外,完全無能為力。
稍晚,連玉棠回放時,看到桌上放着一個紙包。
那男人又拿什麼過來了?
拿起紙包,還燙手,打開來,愕然發現裏頭竟然放着兩顆熱騰騰的包子。
難道她在懸崖的自言自語,被他聽見了?
剛剛山賊們不是下山去搶劫了嗎?那他啥時買的?
「玉棠姐。」安以孟入房,「蘭姨叫我來問晚膳的食材要準備什麼……你在吃啥?」
「肉包。」她拿出另一顆,「要不要?」
「不!」安以孟笑着搖晃兩手,「這一定是頭目給你的吧!」
「我不知道。」她頓了頓,「剛才他們又下山去搶劫了吧?」
「剛才,沒有喔,據說好像因為頭目不在,所以寨里沒有動作。」
他還真的是下山去幫她買肉包?
連玉棠不由得定定出起神來。
難道說,以孟與蘭姨她們的「胡言亂語」,還真有可能是事實?
「真好呢!」坐在桌沿的安以孟兩手撐頰,「小四都不會特地幫我下山買東西!」她有些不滿的嘟起嘴,「就連我叫他帶我下山都不肯,整天關在寨里,都快悶死了!」
連玉棠思考了會,心底有了想法。
「以孟,你請蘭姨準備這些食材……」連玉棠吩咐完了后道,「這些蘭姨跟你都會做,晚膳就麻煩你了。」
「那你呢?」怎麼說得好像她不煮飯了?
「我去忙別的事,可能會回來煮飯也可能不會,反正若我不回來,就全權交由你們負責。」她賦予重責大任的拍拍她的肩,「就這樣了!」跨過椅凳,快步走出房間。
連玉棠在屋舍前後繞了一會,才在馬房看見正在替馬洗澡的路大山。
她的腳步已經夠輕巧了,但路大山的耳尖,她人還在十步遠,他就已經出聲。
「鬼鬼祟祟的,是要當賊子嗎?」
這男人出口沒半句好話,要說對她有意,她還真是難以置信。
「這兒本來就是賊子之家!」一家都是賊啊!
路大山轉頭,眸中寫滿殺氣。
瞧,一看到她,就面目猙獰,誰會對意中人如此惡形惡狀啊!
「包子是你買的?」她仔細的盯着他的表情。
「順便。」凶神惡煞的模樣中,多了一份不自在。
她從不曾仔細的端詳、研究過他的神色,這會才發現他與她對話時,表情十分不自然,似乎有種手腳不知往哪放的無所遁從。
「你怎麼會知道我想吃包子?」
「我哪知道,我順便買的!」他不悅低吼。
他的語氣除了用吼的以外,是沒有其他選擇嗎?還是……為了掩飾什麼?
「那你是為了什麼事下山,可以順便為我買包子?」
他一時語塞。
她更靠近兩步,「是為什麼?」
「與你無關。」
「無關就無關。」她聳肩。
他不理她,轉身繼續刷馬匹。
自從她出現后,他每晚都作着奇怪的夢,而且夢境一日比一日怪異,害得他在現實中看到她時,更是心神紛亂。
最可怕的是昨天晚上,她不僅主動與他擁吻,柔軟的身軀與他堅實的體魄緊緊相貼沒有空隙,甚至還主動褪下了一邊的衣裳,露出渾圓細緻的肩頭。
「大山……」嬌嫩的嗓音喊着他的名。
「玉棠……」就連他也直接喊她的名,眸盯着那塊白皙,喉頭乾澀。
她直起身,將白嫩的胸口靠近他的臉,語氣嬌滴滴,「抱我……」
說著,小手伸入他的衣領內,微涼的觸感在胸肌上四處遊走,最後停駐在胸前的小小敏感,指尖細揉。
他不由得粗喘,渾身發燙,好似體內流的不是紅色的血而是紅色的火!
夢裏的自己不像現實中閃她閃得緊,而是主動將她壓倒在身下,兩手霍地拉開外衣衣領,扯落扔到地上,再解開肚兜的細繩,臉埋入胸口的粉嫩。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直到慾望種子泄盡的剎那,他霍地醒轉過來。
褲子上一片濕濘,他立即曉得發生什麼事。
他娘的!他根本是個禽獸!
他竟然在夢中要了她!
混賬!混賬!
想起自己在夢中的所作所為,路大山更是不敢回頭看她。但就算他不回頭,也可以察覺到她一直都在,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他被盯得背脊直發毛,好像他在夢裏頭所做的一切禽獸不如的行為,已經被她知悉。
他深吸了一大口氣,裝作一臉不耐的轉過頭來,這頭一轉,就與剪剪秋眸四目相對,心頭一個震蕩,語氣更顯兇惡。
「幹嘛?」他橫眉豎眼,「我警告過你不準盯着我看,否則我就將你的眼珠子挖下!」
「那你挖呀!」她上前,將兩人距離縮短成只有一步遠。
她清楚的看見他臉上有着難以置信的驚愕,像是在猶豫是否該後退。
一股笑意湧上,她死命憋住。
原來,他其實拿她無可奈何。
原來,他的兇惡只是為了掩飾他的難為情。
原來,他竟是如此純情。
「快挖啊!」她昂首,直勾勾盯着他。
他狠狠咬了咬牙,「我現在手上沒器具。」
「挖眼珠只要手指就行!」她拉起他的手,毫不意外聽見他的驚喘。「快點!」
「你搞啥鬼!」他憤怒的甩開她的手,「這麼想當瞎子嗎?」
她未回,只是更專註的審視他的五官。
「你到底要幹嘛?」今日的她,實在莫名其妙的可以了!
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奇怪的舉止,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