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我在這裏,我會永遠保護你。」易楚珩再一次許下諾言。

「真的?」

「真的。」

童家家露出微笑,吸了吸鼻子突然感覺好累、好想睡,她圈着他的脖子說:「大叔,我想睡了。」

「好。」易楚珩抱她回房,像是在對待一個嬰兒般,細心的呵護着她。

躺在熟悉的雙人床上,童家家將臉埋入他的胸膛,呼吸着滿滿都是他的味道的空氣,雙唇畫出一條最美麗的微笑曲線——會的,她也會讓他品嘗到幸福的滋味。

一個無心之過,讓易楚珩看見童家家的內心世界,而那個世界比他預想的更教人不舍,她今曰的失控來自母親離開,那上一次呢?她為何會那麼害怕雷鳴?

「家家?」

「嗯?」童家家迷迷糊糊地應了聲。

「你為什麼怕打雷?」。

「因為爸爸在打雷那天上天堂了。」

跟他類似,他的父母是因為飛機意外過世,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非常害怕飛機。易楚珩又發現他倆的另一個相似之處,對她的憐惜之心也因而更加深種,同時,他感覺今夜是兩人情感的一大躍進,他們之間當不可再同日而語。

誰知他一覺醒來,童家家仍然是原來的童家家,一點兒也沒有改口變。

五月中旬,易天終於和MST簽下合作契約,且是由雙方的負責人共同在台灣召開記者會宣佈,易天的股價飛漲,易楚珩在易天的地位已然穩若泰山。

羅伯·貝克來台的行程將於明日結束,身為東道主的易楚珩早早邀請他今晚來家中作客,感謝他親自飛來台灣簽約,同時送行。

此時,佳肴皆已上桌,每一樣都是台灣在地食材做成的美食,童家家一邊擺着碗筷一邊問道:「大叔,你說曹姊姊會不會有空來當我的模特兒?」她的同學都要參加下個月底的美甲檢定,不能當她的模特兒,她只好找別人。

「你可以打電話給她問問看。」語畢,看她又一副不知神遊到哪兒去的模樣,易楚珩不禁要問:「家家,你不期待見到貝克先生嗎?」

她和貝克先生經常通電話,卻一直無緣見上一面,他只好叫她去看記者會的新聞畫面。

「我看起來不期待見到貝克先生嗎?」老實說,相較之下,她更想和耶爺爺再見上一面,但阿輝伯說,耶爺爺之後就沒再出現過了。

是不怎麼期待的樣子。易楚珩心想着,「時間差不多了,我下樓去等貝……」

他話未完,門鈴聲響起。

說她不期待見到貝克先生是吧?童家家很受教地表現出非常期待的樣子,快快搶在他前頭衝去應門,「貝……耶爺爺?」

「家家,我們終於正式見面了。」羅伯·貝克帶着滿臉笑意說道。

他會二度親自來台,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想正式和童家家見一面,不巧的是不管易楚珩如何為他們安排,他們之間總是會有一個人臨時有事,遲遲無法相見,這讓他覺得有些遺憾,今晚他終於如願見到她了,這是不是就是阿輝伯說的,他最後的心愿?

「耶爺爺就是貝克先生?」童家家驚喜不已。

「你們……認識?」後到的易楚珩問,兩人還似乎很熟的樣子。

「秘密。」童家家故作神秘的說。

「對,是秘密。」羅伯·貝克笑着附和。

兩人都說是秘密,易楚衍當然不好再追問,他拉大笑容招呼着貴客,「貝克先生,請進。」

羅伯·貝克走到客廳的第一個感覺,這兒一點兒都不像是新婚夫妻的家,倒像是易楚珩一個人的家。

「貝克先生,這邊請。」

羅伯·貝克微笑點頭,跟着易楚珩走往餐廳。

早一步到餐廳的童家家拉開一張椅子,「爺爺,請坐。」

三人皆坐下后,羅伯·貝克一邊享用美食,一邊暗暗觀察着各自默默吃飯的易楚珩與童家家,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們的感情……」

「很好,我們的感情非常好。」異口同聲說完,再用行動表示——拚命幫對方夾菜。

現在才想要補救?來不及了。羅伯·貝克暗笑。

他不動聲色的繼續享用美食,直到放下筷子,他才痛快的放出一枝冷箭,「我以為我至少可以看見一個囍字。」

一聽,易楚珩與童家家同時在心中哀叫,完了,他們忘記要圓謊,被貝克先生抓包了。

見兩人慚愧的低下頭,羅伯克也不為難他們,猜想他們應當是有苦衷,才會扮演夫妻,待時機成熟,童家家自會向他說明始末。

羅伯·貝克站起來,「謝謝你們的招待,下次來美國換我作東。」

一聽,易楚珩和童家家雙雙抬頭,同聲喊道:「貝克先生?」他不怪他們騙了他?

羅伯·貝克沒說話,逕自往門口走去。

對於他的包容與諒解,易楚珩滿懷感激,童家家當然也是。

由於童家家私下有話要對羅伯·貝克說,所以她找借口支開易楚珩,一個人送羅伯·貝克下樓坐車。

兩人走進電梯,童家家按下一樓的電梯按鈕,想着該如何開口,卻遲遲想不到一個好的開頭,索性直說了,「她在等您。」

羅伯·貝克不解的轉過頭看她,「什麼?」

「她在等您。」

「誰?」慢了半拍才意會過來童家家的話意,羅伯·貝克覺得自己的心臟快停止了。

童家家抬起頭來迎視着他,「海倫。」

昨晚,她作了一個夢,夢見耶爺爺在一個像是觀景台的地方,苦苦等候一個叫海倫的女子,但海倫並沒有來,最後耶爺爺傷心的離開了。

那時,她還不知道耶爺爺就是貝克先生,所以稍早之前才會說,比起貝克先生,她更想見耶爺爺一面。

羅伯·貝克激動的握住她的手,「你怎麼會……」這才是阿輝伯說的嗎?他最後的心愿,家家會幫助他實現。

數十年前,他和海倫在一艘游輪上浪漫相遇,但當時他們各自有家庭,於是他們相約若有天恢復單身,且仍然愛着對方,就在他們相識的那一天,到帝國大廈的觀景台見面。

童家家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只能說:「耶爺爺,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她在等您。」

這時,一樓到了,電梯的門打開,兩人走出電梯,童家家送他坐上車,羅伯·貝克按下車窗,「家家,謝謝你。」

「不會,謝謝您願意相信我。」

沉默了會,羅伯·貝克才又道:「家家,不要只記掛阿輝伯,耶爺爺也會想念你。」

「是,家家記住了。」童家家不敢輕許承諾,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她會飛到美國探視他的。

不再多說,羅伯·貝克示意司機開車,心知這一段奇緣他終將永生難忘。

送走了羅伯·貝克這一尊老菩薩,易楚珩與童家家的日子並未因此而清閑下來,反而更加忙碌,童家家是隨着檢定考的日子逼近,得更加勤於練習,易楚珩則是乘勢而上重整公司的人事,委以他的堂兄弟們重任,讓他們能發揮自己的專才,他也沒冷落兩位叔伯,針對他們擅長的領域,授予最大的權責。

這下易慶榮、易宗恆可得意了,好不容易抽出一個兩人都得空的下午連袂回家探望父親,但易天澤還在午睡,兩人於是坐在客廳里一邊喝茶,一邊向對方抱怨易楚珩對自己有多不孝。

「累死了,這楚珩也真的是太不知敬老尊賢,也不看看我都過六十了,竟然要我管所有的藥廠,還要我負責盯新葯的製程,簡直是哦……想害我少吃幾年飯也不是這樣。」

「你那算什麼,我都快七十了,楚珩怎麼可以這麼虐待我這把老骨頭,要我到全台找地建廠房不說,連設計、監工都要我負責,你看看我這頭髮,被他操到都全白了呢。」

「大哥,你太誇張了吧,你還有好幾年才七十耶。」

易宗恆擺擺手,繼續抱怨,「還有,我快被我家那三個媳婦怨死了,說什麼孩子的爸整天飛來飛去,孩子都快認不得爸爸了,拜託我去跟楚珩講,叫楚珩把丈夫還給她們,我都怕到快不敢回家了。」

「就是說啊,我家那三個媳婦也是,整天擺臭臉給我看,說什麼老公三天兩頭不在家,她們怎麼多生幾個孫子給我抱,天地良心哦,楚珩那兒我可是一句話都沒去說,他要致維他們去幫手,我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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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演貴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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