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可惡!鍾品純氣炸了,生起一股此仇不報非君子的感覺,這時,剛剛好她的指甲做好了,她立刻走過去在古巧晶的耳邊說悄悄話,古巧晶一邊聽一邊點頭,不久,古巧晶的指甲也做好了,童家家是最後一個。

鍾品純按照計劃拿起童家家掛在椅背的外套,「來,笨手笨腳的,小心把剛做好的指甲弄壞了。」

「哦。」童家家一手伸進袖子裏,讓鍾品純幫忙她穿上外套。

「頭髮、頭髮!」古巧晶也圍過來幫童家家把頭髮整理好,期間,她依計偷偷將童家家藏在衣服里的項鏈拉出來。童家家對她們說,項鏈上串着的那枚戒指,是她和易楚珩的定情戒。

童家家的注意力被鍾品純和古巧晶兩人分散,偏偏許蘊菁這時又說話了,再加上身邊的四個人都比她髙出至少半顆頭,她沒機會往下看,才會無法及早察覺進而阻止兩位好友的心計。

「家家,這一次我招待。」

「這怎麼好意思呢,許姊姊。」

大功告成,鍾品純和古巧晶左右散開,一枚亮晶晶的鑽戒在童家家的胸前閃耀着,也由於童家家身着一身黑,讓鑽戒更顯耀眼奪目。

許蘊菁雙眼微眯,那枚戒指和楚珩手上的是一對的嗎?

好戲看到這兒,易楚珩知道自己不能再當個觀眾,他起身走到童家家身邊,然後用自己的五指扣住她的五指,再向上彎起至她胸口的位置,兩枚鑽戒頓時相互輝映着,如是在說:我們是夫妻。

「家家,還不快和許姊姊說謝謝。」

易楚珩含笑催促。

童家家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能照說:「許姊姊,謝謝你。」

真的是對戒,童家家真的是他的妻子?許蘊菁內心暗叫,表面仍鎮定道:「不客氣。」

大叔真的太帥了!鍾品純和占巧晶暗暗叫好,再悄悄擊個掌。

「鍾小姐、古小姐,我改天請你們吃宵夜。」易楚珩轉頭笑着對兩人說完,牽着童家家往外走去。

童家家被他拖着走,「許姊姊,那我們先走了,改天見。」

鍾品純和古巧晶拔腿跟上,留下許蘊菁一人,消化着這個雖然心裏有底,卻仍然教她倍感震驚的事實。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童家家最討厭的就是今天,因為今天是她被母親拋棄的日子,她想忘記,卻怎麼也忘不了,所以只能拚命的找事做,或是找人說話,來度過這難熬的一天。

「大叔。」雙人床上,童家家雙肘枕在抱枕上、雙手托腮,看着不曉得又在看什麼緊急文件的易楚珩。

易楚珩依舊是頭也不抬,應了聲,「幹麼?」

童家家隨口找話題聊,「貝克先生打電話給你沒有?」

「打了。」

「打了?」童家家驚叫,放下托腮的雙手,「那你怎麼沒告訴我?」

她不禁生起一肚子怨氣,這兩個大總裁是怎麼回事,都只顧着自己好就好,一點兒也不尊重她這個夾心餅乾,真的是太沒良心了。

「你不是常常和貝克先生通電話,他沒告訴你嗎?」易楚珩分心答道,他以為羅伯·貝克那麼疼愛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知會她這件事,沒想到竟然沒有。

他還好意思問呢!童家家氣憤不已的坐起來,「你就在我身邊都不對我說了,他不是更有理由不對我說?」

「我想你早就猜到了,說不說沒關係。」

「哪會沒關係?我很擔心耶。」

天知道她每次和貝克先生通電話時都好想問,但她想這是公事,不好多嘴,等事情確定了他們自然會告訴她,沒想到他們竟然都晃點她。

「你現在知道了。」

太過分了!見他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有錯的樣子,童家家爆發了,她抽掉他手上的活頁夾,決定和他算總帳,「你對我太沒禮貌了。」

他對別人都不會這樣,就只有對她會這樣,難道就因為她是他花錢買的假老婆,就可以隨他髙興任意對待?

易楚珩看着她,耐着性子回道:「我哪兒沒禮貌了?」照他說,他對她太有禮貌了,他工作的時候誰敢來打擾他,他不只讓她打擾,還響應她的需求,她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你跟我說話的時候還一直看文件,這就是沒禮貌。」

「如果你不滿意我一心二用,那你就應該找我有空的時候跟我說話。」

「有空?好啊,那你說,你哪時候有空?」他最有空的時候,就是他們簽字結婚之前。

易楚珩覺得她根本是在找碴,「不要亂髮小孩子脾氣,把活頁夾還給我。」他伸長手。

童家家把活頁夾拿得更遠,和他杠上了,「我想睡覺了。」早就超過晚上十一點,他們說好的上床睡覺時間了。

「那你先睡,我去書房。」話落,易楚珩搶走她手上的活頁夾,下床往書房走去。

此舉令童家家想起十數年前的今天,她的母親也是這樣,搶走她拚命搶下的皮箱,頭也不回的走掉,她不禁悲憤的大嚷,「壞蛋,大叔是一個大壞蛋!」吼畢,她忍着眼淚看着門口,期待他能與母親不一樣,但是她失望了,他並沒有折返。

不可靠,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可靠的,她要靠自己,靠自己才是對的、才是最好的。童家家雙腳落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恨死了自己竟還有想依靠別人的念頭,她不要再跟他睡了,她要一個人睡,永遠永遠一個人睡。

當易楚珩忙完工作回到房間^見童家家的身影,他很自然的往客房找去,打開電燈,看見她用被子把自己整個包起來,他無奈的嘆口氣,坐至床沿輕喚,「家家。」

沒有回應,他伸手輕搖她,「家家。」

還是沒有響應,他輕哄,「好,是我不對,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這真的很單純是哄她的話,因為他根本不覺得自己有哪裏不對。

「你走開,我沒有你不會死。」童家家的聲音悶悶的從被子裏傳出來。

聽聽,這像是一個成人會說的話嗎?易楚珩感覺更加無奈了,「快點出來,你會把自己悶死。」

「不用你管,我悶死了也不干你的事,你走開。」

沒辦法了,易楚珩只好使用暴力把她從被子裏挖出來,「家家,別鬧了,我明天還要上班,你……」看見她滿臉的淚痕,他登時嚇傻了,「怎麼了,你哭什麼?誰欺負你你告訴我,我絕對讓那個人後悔惹到你。」

童家家咬着唇不說話,她不想哭,可眼淚卻不聽使喚,早發過幾百次誓說她不要再哭了,哭沒有用,哭不能解決事情,不靠任何人,她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她不要哭,不要哭!

「拜託你說句話,你到底怎麼了?」

童家家搖搖頭,吸了吸鼻子,堅強的說:「我沒事,明天就好了,大叔晚安。」

看她哭得這麼傷心,他怎麼說晚安?易楚珩投降了,將她抱進懷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丟下你的,對不起。」

似曾相識的話語、似曾相識的溫柔,逼出童家家心裏更深沉的痛,她用力推開他,「不要,你們都是騙人的,我不要相信你們,我不要再相信你們了!」

你們?除了他,還有誰丟下她?易楚珩凝思想着,對了,她母親!她母親為了自己的幸福拋棄了她。

她會這麼反常,是因為今天的日子嗎?這麼想着,易楚珩心疼的伸出手想安慰她,「家家。」

「不要。」童家家撥掉他的手,「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不需要你的施捨,我可以一個人睡,我可以……」

不再讓她推開,他強勢的抱住她,「我不會再丟下你,我保證。」

「會的,你會的,有了第一次,以後就更容易了。」童家家推着他,「你走開,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任何人,都是騙子,我不會再被騙了,你走開。」

易楚珩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住她。

「我叫你走開,為什麼不走開?」童家家推着他,清清楚楚的想起母親那天提着皮箱上了男人的車,絕然走掉的畫面,「為什麼?我犯了什麼錯,為什麼不肯帶我一起走?既然不要我,為什麼要生下我,為什麼?」她淚流滿面地響喊着、控訴着,彷佛想把心裏的苦痛統統發泄出來「後來,我到舅舅的果園工作,努力幫舅媽做家事,一直做、一直做,我得做一個有用的人,不然舅舅、舅媽也會不要我,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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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演貴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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