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我只是想有個鳥兒13

13.我只是想有個鳥兒13

拾掇拾掇自己,徐泗不緊不慢地往偏廳走,邊走邊在揣度着這五皇子突然登門造訪所為何事。

江滎是個太監,不帶把兒,皇帝不用防着他惦記他女人,所以他出入後宮暢通無阻。絕大多數的皇子公主得寵妃嬪,江滎都見過,記憶里對他們的印象還都挺深刻。獨獨這五皇子,音容相貌那是半分記憶都沒有,蹊蹺嗎?蹊蹺到姥姥家了。

老話說得好,知人知彼,方能正中紅心。這五皇子,徐泗摸不準江滎跟此人曾經是不是有過交情,有的話,這交情是深是淺,是長是短,一概不知。這種情況下,徐泗對該用一副怎樣的態度來面對這個人躊躇不決,宛如盲人摸象。

索性,徐泗脖子一梗,照江滎一貫的性子,陰陽怪氣、冷酷陰鶩好了。

行至偏廳門口,徐泗站住了。眯着眼聚斂光,先遠遠打量一番端坐在太師椅里的男子。祁巢的面相,與他老子祁淵有七分相像,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只不過他額頭高,顯得眼窩更加深陷,顴骨也更突出些。眼睛細長,尾端上揚,連着唇角也微微揚起,一臉笑相。

徐泗天生對生就一臉笑相的人有些抵觸,這些人往往心裏就算怒火滔天,面上也依舊笑眯眯暖洋洋。

想想就瘮人。

感受到來自門外打量的視線,祁巢轉過臉,如沐春風地展露出一個標準八顆牙的笑,“江督主來了。”

嗓音一如那日營帳內所聞,沙啞堪比阿杜。

徐泗略微勾了勾唇角,朝他點點頭。愛搭不理地負手進來,慵懶地窩進祁巢右手邊的太師椅,端起几上早就奉上的茶,杯蓋輕輕撥了兩撥,一切架勢做足后,才悠悠開口。

“五皇子殿下大駕光臨,奴才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江滎一貫目中無人的欠扁神情,徐泗學了個八.九不離十。

祁巢似乎受慣了江滎這傲慢的態度,毫不介意,“廠公多禮,本皇子未能提前告知,貿然尋來,也不知可曾擾了廠公美事。若有叨擾之處,還請廠公多多擔待。”

徐泗瞥了恭敬得不同尋常的五皇子一眼,意味深長地沉吟一聲,明顯看到祁巢的笑臉上,一絲忐忑一閃而過。

有貓膩。徐泗斷言。

“小事,耽誤片刻也無妨。不知殿下為何事而來?”

祁巢眼裏閃過一絲驚異,把沙啞的聲音壓得愈發低沉,略微側過身子,反問:“廠公不知我為何事而來嗎?”

我應該知道嗎?徐泗心中一突,這五皇子跟江滎果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什麼交易,難道是py?徐泗不動聲色地上三路下三路掃了兩眼祁巢,隨即否定,江滎挑男人的眼光還是值得肯定的,祁巢這樣的,應該看不上。

可是他既然這麼問了,就表示這事兩人理應心知肚明。可現在徐泗心不知肚不明,實實在在做了一回丈二和尚。

淡定如他,厚着臉皮順着編,“殿下難不成,是來興師問罪的?”

徐泗說這話時,腦子裏的齒輪轉的飛快,他聽出了祁巢那句反問里隱隱帶着些怨憤,由於不敢表現出來,壓抑得極深。可是藏得再深,也被直覺一流的徐泗敏感地捕捉到了。

祁巢無言垂首,那股怨憤轉瞬即逝,“廠公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我哪裏敢怪罪與您。”他笑了笑,一派雲淡風輕,徐泗卻看到他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

“只是,太子未出行一事,廠公未能提前告知,本皇子因此損失了不少人,有些心疼罷了。”

這句話裏面蘊含的龐大信息,有如晴天霹靂,把徐泗雷了個手足無措,面上裝出的一臉高深隱有破裂之象。

我勒個大羊駝!翻來找去的幕後大佬居然就是眼前這人!就是五皇子祁巢!徐泗心裏的小人在激烈興奮地揮舞着雙臂:快看快看,這就是辣個刺客組織背後的操盤手!可是一瞬間的功夫,他又被這句話里的另一層深意打進冰窖。

什麼叫……廠公未能提前告知太子未出行……

徐泗咽了口口水,攏在寬袖裏的手有些發抖,極力維持着高冷形象,無奈地咂嘴,“殿下,皇命在身,奴才也為難得很。”

言外之意,不是我不告訴你,我也得自保不是?太子被替換一事,知道的心腹攏共沒幾個,情報一旦泄露,不是引火上身嗎?

祁巢倒是很通情達理,連連稱是,“是本皇子思慮不周,未能設身處地替廠公着想,倒叫廠公為難了。本皇子以茶代酒,在此賠罪了。”

說著,滾燙的一杯茶一飲而盡,燙得他本泛白的唇微微泛紅。他嘶了一聲,眉頭緊了緊,繼續笑看徐泗,“不知廠公此番能否大人大量,原諒本皇子一時魯莽?”

徐泗的小心肝在顫抖。麻麻,這個人好可怕,都不怕開水燙!他嗓子啞是不是就是被開水燙的!

“本就未曾歸罪,殿下多慮。”他覺得現在的他去拿奧斯卡小金人,都是妥妥兒的。

“那便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往後的機會多得很。”祁巢深陷的眼窩裏,一雙鷹眼毫不遮掩地流露出對權利和皇位的渴望,炙熱滾燙,燒的徐泗幾乎坐不住。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狼子野心過於外顯,又或者徐泗的面部表情一時沒兜住,祁巢略為尷尬地咳嗽一聲,目光平復。

“對了,上回本皇子獻給廠公的那位俊俏公子,廠公可還滿意?”祁巢狀似漫不經心,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着徐泗,想從徐泗的臉上窺探出些什麼。

徐泗立馬罕見地勾起唇角,眼神迷離,似乎還沉浸在歡愉中,道:“滋味倒還不錯。”

他此刻心裏已經無力吐槽。合著“書生”也是祁巢送的,怪不得對他的記憶也是空白的,因為一切有關祁巢的記憶都是空白的!意識到這一點,徐泗火冒三丈,媽的垃圾系統,居然出這麼大的bug。

等等,書生是祁巢送的,書生下毒毒死了江滎,這不是意味着,江滎是祁巢殺的嗎?而殺人兇手一次沒得手,此刻竟然還在被害人面前,臉不紅心不疼地喝茶聊天?一股寒流自腳底板陡然升起,一路攻城略地直襲心臟。

這特么……不是把人往死里玩兒嗎?徐泗對系統恨得牙痒痒卻表露不得,幾乎憋出內傷。

祁巢輕輕笑出聲,一臉我懂得的表情,“知道廠公一人只給一次機會。下回我再物色些好的送過來。”

徐泗呵呵乾笑了兩聲,沒有回話。

“聽聞父皇命廠衛聯手共同查案,我看那錦衣衛指揮使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案件方面,還請廠公多多擔待。”祁巢起身臨走前,萬般誠懇地托江滎辦事。

徐泗含含糊糊應了聲,送他出了門。

一轉身,他在腦中瘋狂戳着2333。

“哈弟出來,你欠我一個天大的解釋。老子真是……”

【叮咚】

“徐先生?徐先生?您先別急,您先聽我說話,徐先生?發火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徐先生?請先冷靜。”

單方面地控訴完畢后,徐泗深吸一口氣,撩一撩額前的發,優雅道:“說吧,你解釋,我聽着。”

“此類情況,我也是第一次碰到。目前不排除是原宿主主人,出於自我保護,自動刪除了對自己不利的記憶信息。具體情況目前還在核查中。徐先生稍安勿躁。”2333平靜無波的聲音極力安撫着處於暴走邊緣的徐泗。

很好,這種bug第一次出現就被我碰到了。不錯的,很可以。自己運氣真是棒棒噠。徐泗咬牙切齒。

“我就問一個問題,這些記憶能不能恢復?”

2333,“這個,要我們的技術人員嘗試后,才能告知您準確答案。”

徐泗苦笑,“你知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江滎跟那個幕後大佬是一夥兒的啊!共同謀反啊!我現在尼瑪還在幫着韓炳歡查自己啊!”

還有比這更操蛋的事嗎?查吧,一查出來自己非死不可;一直拖着不查吧,怎麼在韓炳歡面前刷好感?而且,這事要是被韓炳歡發現了呢?徐泗一個頭兩個大。

“徐先生,此次事故由我們一力承擔。對此,可以免費給您提供一次援救機會。”2333終於說了句人話。

“援救機會?不帶副作用的那種?”徐泗想起這茬,突然問,“啊,對了,那天你拍的那個……那個錄像,會給多少人看?”

媽的,那是真人版無節操鈣片啊,主角還是自己……徐泗突然老臉一紅。

2333,“那是機密文件,只有負責wtp890開發試驗的研究人員才能看到。”

徐泗鬆了口氣。

“人數……大概也就三四百人。”

“?”

WTF?老子的鈣片要給三四百人觀摩?這些人還是帶着正經嚴肅的研究精神在觀摩?這感覺……堪比日了最野的狗。

“徐先生放心,此次救援機會不是藥物試驗,不會有任何的副作用。”2333保證。

呵呵,我怎麼就這麼不信呢?徐泗一時間接受了這麼多的連環打擊,本來鬥志昂揚,此刻不免有些低落。

2333此後還說了一些例行鼓勵的話,徐泗心累,只當蚊子在耳邊嗡嗡叫。

時間緊迫,他要在案件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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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是活不成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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