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十一章
蘇許把飲料喝完，顧景司和趙広的對話終於結束。
在顧景司的注目下，趙広沒有跟蘇許要任何聯繫方式，打個招呼就走了。
相親被打擾然後失敗，蘇許自然不高興。她站起來，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說道，
“那我也先回去了。”
顧景司掃了一眼她今天的裝扮，坐着不動，問道，
“你之後還會相親嗎？”
當然會相親，不相親難道指望在她工作的時候天上掉下來一個白馬王子嗎？蘇許想了一會兒，說道，
“之後看情況吧，麻煩讓一讓。”
顧景司看着她的雙眼，忽然拉住她的手，眼睛笑得眯起，說道，
“你看我如何。”
蘇許眨巴着眼看他，心裏頓時明白了什麼，又因為難以置信而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顧景司順勢用力讓她坐下，嚴肅正經地說道，
“要不我們兩個試試看？也省的你去相親，論物質條件我應該比和你相親的人更好，論其他方面，我和你高中同學，你應該也有了解。”
她避開他的視線，緩了一會兒，轉回頭看他。
他的眼睛是笑着的弧度，可眼神平靜如水，毫無波瀾，絲毫不像是在說這種類似告白的話。
掙脫開他的手，她稍微往裏坐，同他拉開距離，問道，
“你喜歡我嗎？”
沒等顧景司開口，她便抬手示意他不用回答，說道，
“我相親的目的是為了結婚。我們不年輕了，工作又忙，沒時間談這種試試看的戀愛。”
顧景司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奔着結婚去的？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
蘇許眉頭輕皺，過了幾秒，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笑了起來，帶着幾分不可思議地譏諷說道，
“隨時都可以？婚姻對你來說是這麼隨便的事嗎？”
她對顧景司十分無語，可念及到他如今和自己身份的差距還有他和自己公司的合作，她平復了一下心情，露出一個公式化微笑，說道，
“顧總，對我來說，結婚是為了找一個能陪我開心地過一生的伴侶，我們倆無論是從社會背景還是社交圈來說，都不太合適。”
顧景司聞言，很認真地思索了一番，說道，
“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合適。”
“這根本不需要試吧。社會背景這個可能對於你來說不算什麼大事，但是社交圈呢？單看之前岳小姐本能地認為我是某個富家小姐，就知道你們圈子和我們普通工薪階層的，應該完全不一樣吧，交往方式也是。”
顧景司說道，
“你可以不用和他們來往。”
“如果我們在一起的話我真的不用和他們來往嗎？我是做客服的，要打交道的人很多很雜。我了解公司與公司之間的長期合作，不僅僅是因為表面上的利益。這點，你公司做到現在，應該比我更清楚。”
“你可以不用，我都可以自己處理。”
蘇許微怔，無奈地呼出一口氣，問出了一個以前她覺得不關自己的事，不願深究的問題，
“岳小姐真的是因為精神紊亂進的市四院嗎？”
顧景司的笑容褪去，沒有絲毫的遲疑，盯着她的雙眼說道，
“是。”
蘇許輕笑一聲，站起來說道，
“麻煩讓一讓，對於您以前對我的幫助，我真的是十分感謝的。以後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會儘力而為，其他的來往就算了吧。”
顧景司坐着沒動，只是一直看着她。
蘇許無奈，趁店裏人員沒注意，站到座位上從踩着桌子跨到另一邊。整理好裙子，拎着包準備走人。
顧景司突然叫住她，說道，
“你以前說過喜歡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了嗎？”
蘇許回頭望着他，他的表情比以往任何一次和她相處時都要冷淡，她說道，
“那是以前，過去的你對現在的我，是一份非常美好的回憶吧。我不是不能接受別人騙我，但是......”
她頓了頓，把想要說的話吞回肚子裏，改口道，
“我不想進市四院。”
顧景司沒有反應，挪開了視線。
蘇許暗地裏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出門，打的回家。
曾經好幾次，她和顧景司相處時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違和。
他笑也好，不笑也罷，她感受不到他情緒的變化。
哪怕她剛剛說了那些話，他也是彷彿在聽一個與他從不相識的人的事，平淡地做着回應。
她猜，可能這才是真的他，這才是沒有騙她的樣子。
畢竟他是她曾經喜歡的人，是在那段最純真的日子裏朝夕相處的人。
就算這些年他變了，她同樣也變成能察言觀色的老手了，可他的喜怒哀她仍舊一丁點都感受不到。
她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她光靠猜都覺得那大概是一段很灰暗的日子。
她對他是保有幾分感情的，所以心疼他，感激他只幫過她、除了騙她沒對她做太過分的事，大部分時候她願意把他往好的方向想，不願多想他所作所為的目的。
她很清楚地知道，他不適合她。
不過，即使她很堅定地認為她跟顧景司是沒什麼可能了，但顧景司似乎不這麼認為。
周一的清晨，她剛進辦公室，部長就過來給她送了一份早餐，並附上一段話，
“小蘇啊，我知道你有上進心，但是你工作不用那麼辛苦的。這次升職名額一定是你的，你放心好了。顧總跟老闆說對你很滿意啊，讓我多關照關照你，哈哈哈哈......”
辦公室其他人耳朵都豎起來了，裝模作樣的工作，實則在等待她回應。
她微笑着接了早飯，說道，
“謝謝部長，不過還是不要這麼說話了吧，會讓人誤會的。被我男朋友知道不太好，我男朋友比較...大男子主義。”
部長訕訕地笑了兩聲，回到辦公室立刻打電話給方昊說，蘇許和顧景司不是他想像的那種關係，不要做出奇怪的事。
蘇許吃了早飯後繼續工作。
黃徐穎問道，
“你有男朋友了？昨天部長接到老闆電話說你和顧總有關係啊，部長還通知我讓我和你打好關係呢。”
蘇許沒說話，在考慮要不要騙黃徐穎，畢竟部長是她叔叔，想了想，說道，
“沒有，但是你別告訴部長。”
黃徐穎一臉“我就知道”，比了個OK的手勢，說道，
“我也覺得那個顧總和你不太合適，才離婚不久就找上你。八成是想玩一玩老同學，心理變1態呀！你現在就是個小員工，玩完了隨便丟還不礙事，嘖嘖。”
蘇許沒對這番話作出任何回應，只是心裏想，從顧景司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他很能控制自己，這種花花公子做的事，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中午吃飯，蘇許剛出電梯，顧景司已經迎了上來。
他笑容溫和，說道，
“去吃飯吧，我已經在隔壁餐廳安排好了。”
公司的人陸陸續續出來，時不時裝作無意地瞥他們兩眼。
蘇許想了想，跟顧景司去了餐廳，坐下就開始吃飯，一言不發。
顧景司話也不多，只是她吃幾口停下不吃的時候，就笑着很細心地注意她想要什麼然後給她遞過去。
彷彿一個體貼的男朋友在哄自己生氣的女朋友。
不僅是餐廳里其他吃飯的員工，就連蘇許自己都有這樣的感覺。
吃完，看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她說道，
“顧總。”
“叫我景司就好。”
蘇許抿着嘴，隱約聽到隔壁桌那位女同事的“喔~~~”，穩了一下自己將崩的心態，說道，
“顧總，您沒必要這樣的。”
她湊過身去，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你喜歡我嗎？真想和我過一輩子還是來找我消遣？看在咱倆以前好歹是同學，好歹我喜歡過你，我也幫過你的份上，放過我吧。”
顧景司笑容不變，眼中溫柔要溢出來般，說道，
“我喜歡你，我想和你過一輩子，不是消遣。”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周圍的同事都能聽到。
於是蘇許就聽到一眾壓低聲音的“喔~~~”，帶着很明顯的看戲的興奮，感受到同事投來意味深長地眼神，她深覺刺人。
蘇許深呼吸，手攥緊又鬆開，繼續湊近顧景司，說道，
“我不和你在一起還有個原因，我之後發短訊給你說吧，我先回公司。”
顧景司說道，
“直接說吧，一句話的功夫，你早點說我也可以早點改。”
“你可能改不了，我還是發短訊給你說吧。”
顧景司望着蘇許，從她眼裏看到了些意味不明的東西，心裏頓起不好的預感，說道，
“那好。”
他目送着蘇許離開，之後才回自己公司。
車開到景雲集團公司樓下，他收到了蘇許的短訊。
“我和普通女人一樣是有生理需求的，你那方面的問題才是我真正無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