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阿竹聽得眼睛一亮,意思是紀顯可以相信了?

「不過也不必太相信他,他狡猾着,拿虛假的情報來轉移京中的視線也不一定。沈正仲為了內閣首輔的位置,這幾年來準備許久,斷然不會留下什麼把柄給人抓,紀顯本事再大,也抓不住那老狐狸的尾巴,估計只是懷疑罷了。而且他還有個孫女在秦王府里,這教世人如何想呢?」

阿竹眨了下眼睛,所以秦王府里的那位沈側妃也只是一枚棋子罷了。嗯,該說是沈閣老在下很大一盤棋呢,還是該說沈閣老背後的人在很大下一盤棋?

不過,沈閣老背後的人是誰呢?

阿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而且想到最後,她已經被弄糊塗了,不禁撫了撫額頭,覺得自己的腦子果然比不上這些自幼便在陰謀陽謀的浸淫中長大的古人。誰說古人比不上現代人的智商?誰敢說這話她就和誰急!

嗯,智商不夠腫么辦?男神來湊吧!

陸禹好笑地看着她糾結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腦袋道:「別想太多了,今天累了一天了,先去歇息吧。」

「王爺也一起!」阿竹抓住他的手,大過年的,不想見他太辛苦。

陸禹也沒打算在年節時忙碌,明天還有一堆的應酬,也早早地歇息了。

上了床后,陸禹發現阿竹今晚特別的乖巧,不由有些詫異。他以為阿竹會趁機再作死一下,沒想到她什麼都沒幹,讓他心裏有些失落。

小王妃作死的時候他很生氣,但當她安份不作死了,心裏又有些不開心。

發現他在拉扯自己寢衣的帶子,阿竹沒好聲氣地拍開他的手。她就算想要孩子,也不會挑這種他喝酒的時候要,他今兒喝的酒過量了,精子都醉了,這種帶酒精的精蟲她才不要呢。她要生個健康的孩子,不要個酒精過量的孩子。

所以,阿竹今晚特別的乖巧,沒有再作死。

次日,便又是各種酒宴應酬,有時候是夫妻倆一起,有時候是各自分開。

這年節其間,竟然比年尾時還要忙,阿竹應付着各種應酬差點忙成了狗,陸禹也一樣,每日都帶着酒氣回來。

一直出了初十,應酬才少了一些。

阿竹捏着張家的帖子,這是請他們夫妻去參加張家的酒宴。想到張閣老已經致仕,阿竹便嘆了口氣,雖然她希望張閣老能霸着內閣首輔的位置不放,但也知道張閣老年紀大了,不宜再折騰了,致仕是必須的。

阿竹正在翻看張家的帖子時,陸禹又帶着一身酒氣回來了。

阿竹忙迎出去,發現他身上的酒氣雖然重,但人卻沒有喝醉,讓她特別的驚奇,覺得這位王爺真是千杯不醉的海量。估計也是這種年節時頻繁的應酬訓練出來的本事,一身酒氣讓人覺得他喝了很多酒,但卻依然沒有倒下,反而將灌他酒的人給喝翻了。

「王爺可是醉了?」阿竹伺候他沐浴,邊為他擦身子邊問道。

陸禹靠坐着沐池,張開眼睛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猜!」

「猜不着!」她懶得動腦子。

「不過是事前吃了荀太醫的解酒丸,所以多少都不會醉,就是酒氣大了點兒!今兒大皇兄、三皇兄、五皇兄、七皇兄都被我灌翻了。」

「……」這樣作弊真的大丈夫么?

好吧,阿竹心裏是十分滿意的,她現在特別不待見康王,所以只要見到康王倒霉她就高興。至於為何不待見康王,還是先前康王府的酒宴時,康王明目張胆地想要給陸禹塞女人的行為,讓她出離地憤怒了,連康王妃的陪笑逗趣和女神的安慰都不能讓她心情好轉。

陸禹睜眼,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眼睛一轉便明白了,心情不覺大好,直接將她拽到了浴池裏,一起洗了個鴛鴦浴。

「胖竹筒越來越愛吃醋了,真酸呢。」他咬着她的耳墜調笑道。

阿竹板著臉,一本正經道:「王爺說什麼呢?臣妾什麼都沒做。」

你不用做什麼,只需要皺個眉頭,便讓他知道她的心情如何了。

陸禹垂眸,輕輕地吻着她的臉,掩飾住眼中的那種深沉的慾望,那是一種想要將她鎖在掌心中的慾望,太過駭人,擔心她害怕,所以一直未曾讓她明白。

雖然正月初八時朝堂已經開朝了,不過到了張家的酒宴,仍有眾多賓客臨門。

張閣老雖然已經致仕,但他的影響力仍在,承平帝顯然也敬重這位兩朝老臣,使得京中諸人也極給他面子,所以今年張家的酒宴,也與往年沒什麼不同,依然熱鬧。

陸禹扶着阿竹下車時,張家幾個老爺帶著兒子恭恭敬敬地迎了過來。

互相見禮寒暄后,張大老爺目光柔和地看了阿竹一眼,拱手道:「廳中已經備好了茶水,請王爺王妃移駕到裏頭略坐。」

陸禹笑道:「張大人不必太客氣,今日是本王叨擾了。」

雖然端王的神態語氣極是親切,不過張家並沒有因此而妄形,他們皆知端王今日會來,完全是因為端王妃的關係,端王妃好歹也是張家的曾外孫女,今年又是她出嫁后的第一年,各府投到端王府的帖子,她必定會出席。

陸禹被張大老爺引去張家外院大廳敘話,而阿竹則坐上張家備好的軟轎,到了張家二門方下轎子,然後被張大夫人攜着幾個媳婦迎去了女眷所在的大廳喝茶。

大廳里,張老太太坐在上首位置,周圍坐着眾位誥命夫人。見到阿竹到來,眾人紛紛起身行禮,阿竹忙上前拉住張老太太,笑道:「曾外祖母,今兒阿竹可要來你這兒蹭吃蹭喝了,曾外祖母不嫌棄吧?」

張老太太笑呵呵地道:「不嫌棄,不嫌棄,老身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嫌棄王妃。」

張老太太看起來很高興,阿竹制止了她讓出首位的舉動,坐在她下首位置上,抿着唇笑看着老人家。雖然她的身份比張老太太尊重,但張老太太卻是長輩,阿竹對每一位值得敬重的長輩都十分恭敬,何況是張老太太這樣的長輩,自然不講究那等尊卑。

張老太太是個豁達的,阿竹孝順謙讓,她也沒再講究那虛禮,坐下后便拉着阿竹虛寒問暖,每一句話都是出自於真心,而非是因為阿竹現在是王妃。

下面的各家女眷見狀,心裏都有些詫異。以前張家和嚴家鬧翻的事情在京城並不算得什麼秘密,直到嚴家大姑娘嫁入張家后,張嚴兩家方才修復關係。而今看來,端王妃雖然自幼與張家往來不多,但對於自己祖母的娘家,也是極敬重的。

轉眼一想,張閣老雖然已經致仕,但張家家風素來清正,名聲極好,張家有幾位老爺在朝中任職的地位不低,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再次出來一個首輔?常言道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但張家這幾代嫡出,卻極有出息,只要張家不謀反,即便下任新帝即位,張家也依然能受到重用。

一時間,心思電轉,在場的諸位女眷唇角的笑容越發的深了,唯有一人目光沉沉地看着和張老太太說話的阿竹,半晌垂下目光。

「娘,我有些不舒服。」

定國公夫人正和旁邊的英國公夫人說話,聽到這話,回頭看著兒媳婦,見她臉色有些蒼白,心裏雖然有些不悅,不過在外人面前,依然笑容柔和地道:「既然不舒服,便去偏廳歇一會兒罷。」然後便要叫來旁邊伺候的張家的丫鬟帶她去張家準備的房間歇息。

昭華郡主趕緊道:「娘不用麻煩了,我到外頭花園走走,很快便好了。」

定國公夫人見狀,也不勉強,叮囑了幾句,便放她離開。

英國公夫人在旁看着,等昭華郡主離開后,笑道:「你也真是疼她,怨不得京里的人都說定國公夫人是個疼兒媳婦的,不知道多少當人媳婦的羨慕,想有你這般好的婆婆呢。」

定國公夫人笑道:「此話怎講?哪個當婆婆的不是這般做的?我也只是體諒她身子弱罷了。」說罷,目光沉了沉。

誰又知道她這婆婆當得憋屈?雖然安陽長公主不在了,但是頭頂上仍有個皇帝鎮着,只要她對昭華郡主有點不好,讓她進宮裏找皇后一說,倒霉的便是定國公府。所以,即便這兒媳婦進門幾年,因為身子弱,到至今仍沒有生養,她也不能因此而刁難她,甚至連兒子的屋裏也不能放人,整天看着她黏着自己兒子,卻讓兒子膝下仍空虛,心裏如何舒服?

果然只要事情扯上安陽長公主,她就要倒霉!定國公夫人心裏冷笑一聲,她還年輕,等得起,倒要瞧瞧當有一天,山陵崩后,昭華郡主還能找誰給她當靠山,到時候還不是由她這作婆婆的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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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妻入宅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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