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侯爺我欺負的就是你

第三十八章 侯爺我欺負的就是你

雨越來越大,鋪天蓋地,整個長安都被埋在了風雨中。朱雀大街上,雨水漫過了排水槽,街道上的積水足有尺深。各個裏正在指揮着里坊里的街坊,緊急地把排水槽里的垃圾清理掉,以方便積水能排出去。

雨夜中,一隊隊的武侯披着蓑衣,右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在街上來回巡視着。

司徒浩一具一具地,把自己親人的屍體擺放在大堂里,屍首分離的,就仔細地把頭撿回來,認真地放回去。他臉色蒼白,嘴角已經被咬破,殷紅的血流了下來,很快又被淚水沖刷掉。

“司徒公子,請節哀!”老牛在旁邊看着,長嘆一聲,上前拍拍司徒浩的肩膀,安慰道。

司徒浩把所有人,包括下人的屍體全部擺好,幫每一個人整理好衣服,梳理好頭髮,然後來到大堂前,“撲通”一聲跪在雨里,無聲地給他們叩着響頭。

“父親,母親,還有各位親人,你們放心去吧,我司徒浩一定會好好活下去,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鮮紅的血從司徒浩的額頭上流下來,他仰天長吼,突然間“啪噠”一聲,昏倒在雨水中。

“快,去叫大夫!”老牛連忙把司徒浩抱在懷中,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滾燙得不得了,焦急地對旁邊的手下說。

庸羽松從外面快步走了過來,對老牛說:“老牛,跟我過來!”

老牛把司徒浩交給其他人,跟着庸羽松來到離司徒府不遠的一條排水槽旁邊。庸羽松掀開上面的木欄,下面露出一個能容一人通過的通道。老牛驚呆了,好傢夥,這條通道是誰挖的?

“我已經派人查過,這條地道通往長安城外一處亂葬崗!”

老牛倒吸一口冷氣,果斷地對庸羽松說:“這件事必須馬上稟報陛下,同時還要徹查長安里的每處角落,是否還有此類的地道的存在!”

庸羽松臉色凝重,他抬起頭來,雨水落在臉上,心情十分沉重。

朱雀大街上,白棋帶着二十名破雲軍士兵,騎着馬,飛快地向著鴻臚寺奔去。

“今天晚上真是個好天氣啊!”三田耜站在窗前,抬頭看着這片雨夜,張開雙臂,把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眼睛閉上,陶醉地呼吸着大雨中飄來的味道。

“叮!”右邊臉上和耳朵突然一陣疼痛,用手摸了一下,右邊怎麼也摸不到耳朵了,感覺有些溫熱的液體流下來,只是那麼一瞬間,劇烈的痛楚經過神經傳進腦里,一聲尖叫從他的嘴裏叫了出來。

“侯爺,你射歪了!”樓下,老鼠弱弱看着白棋,小聲地說道。

“哦,真是可惜!”白棋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連弩,臉上換上笑容,走進客館的院子裏,向著正在二樓窗子那裏鬼叫的三田耜揮揮手,笑着說:“三田耜君,本侯來探望你了!”

三田耜轉頭,看到自己的一隻耳朵被一支小小的弩箭釘在牆上,再往下看,白棋那那副噁心的笑容讓他覺得無比的厭惡,他摸着自己右邊原來耳朵的地方,鮮血淋漓,立即尖叫着:“子午侯,我要殺了你!”

白棋停下腳步,掏了掏耳朵,一臉茫然地回過頭來問程處默:“笨熊,我們可愛的三田耜君說要做什麼?雨太大,我聽不清楚。”

程處默嘿嘿笑着說:“瘋子,他說要殺了你!”

“什麼!”白棋臉上笑容立即退了下去,臉上神情猶如火山爆發一般地漲得通紅,目露凶光地盯着三田耜,怒吼道:“你居然敢殺大唐官員!”

那邊,幾個鴻臚寺的年輕官員被破雲軍的士兵攔在外面,其中有一個人焦急地喊道:“侯爺,您不能對我大唐的客人無禮啊!”

“嗯?”白棋轉過身,不善地看着那個年輕官員,眉毛往上挑了挑,舉起手中的連弩說:“本侯只不過是想射兩隻鳥下來,給尊敬的大唐客人三田耜君做下酒菜而已,難道本侯做錯了?!”他舉起手,指着那邊捂往自己臉的三田耜說:“本侯手中連弩一時失准,所以才射偏了,本想上前道歉的,但三田耜卻說要殺了本侯,難道你要本侯站在這裏給他殺嗎?!”

白棋最後“殺”的一字用力吼出來,嚇得鴻臚寺那幾名年輕的官員腿一軟,軟在了地上。

“快,快去請李郡公來,這裏要出大事了!”一名官員連爬帶撲地滾進了茫茫的雨中,消失不見。

三田耜憤怒地看着白棋,客館裏的倭國武士紛紛抽出武器來,站到了院子裏。

“你們都退下,這是天可汗的子午侯,想造反嗎?”三田耜從窗戶上一躍而下,有些踉蹌地站在了院子中,回身怒喝着自己的手下,讓他們全都退下。

長孫沖和程處默帶着破雲軍走到白棋身後,手中連弩突然射出,那邊有幾個還沒收回武器的倭國武士立即中箭倒下。

“侯爺,別欺人太甚!”三田耜看着自己倒下的幾名手下,短箭從他們的胸口穿過,已經是活不成了,他回過頭來,低聲對着白棋吼着。

白棋站在雨中,冷漠的眼神掃視着三田耜,冷冷地說道:“本侯其實非常想看看,當你們這些手下真的動手的時候,本侯把你的腦袋砍下來會是什麼的感覺!有一點本侯非常確定的是,那種感覺一定與喜悅有關!”

三田耜摸着自己沒有耳朵的臉,血液不斷從裏面湧出來,然後被雨水衝去,他的臉因失血而變得蒼白。

不像大唐其他的官員,三田耜從白棋的眼睛裏看不到有絲毫的憐憫,只有無盡的冷漠,那種像寒冬般的冷酷,讓他血液一時間有些停滯。

三田耜低下頭,跪在地上:“尊敬的子午侯,三田耜君為剛才的魯莽行為道歉!”

隨着三田耜的下跪,在他身後的所有倭國人全都跪在了雨中,一聲不發。

白棋冷冷地看着跪在前面的三田耜,冷冷地說道:“三田耜,如果你能稍微有點骨氣,起來反抗本侯,本侯還能看得起你!”

三田耜趴在地上,沒有說一句話。

“哦,對了,剛才那支箭其實我是想往你的臉射過去的,可惜有些生疏了,下次一定會箭准!”白棋看着身體在發抖的三田耜,居高臨下地冷笑着說:“三男耜,是不是覺得本侯是在欺負你?嗯,說對了,侯爺我就是要欺負你們,怎麼滴!”

“媽的,瘋子這無賴作風,哥喜歡!”程處默故意踢起一腳,把地上一攤積水掃在了三田耜身上,和長孫沖一起笑着。

“破雲軍聽令!”白棋把手一揮:“給我把倭國使節居住的客館,里裡外外認真搜查一遍!”

藥師惠日猛地抬起頭來,咬着牙說:“侯爺,您這是在侮辱我倭國的尊嚴!”

程處默掃視了一眼仇視着自己一群人的倭國人,冷笑一聲,一腳把身邊的一名倭國使節踢倒在雨水中,抽出背後的長戟,頂着藥師惠日的脖子,冷冷地說:“這是在執行軍隊的命令,你們在破雲軍面前,沒有尊嚴可言!”

“搜!”長孫沖帶着破雲軍士兵衝進了客館內,把每一個客房內的角落都認真搜查起來。

聽着客館內翻箱倒櫃的聲音,三田耜和在場所有倭國人拳頭緊握,身體都在發抖。

“別這樣,輕鬆些,你們有誰敢起來,那麼今天晚上偷襲我破雲軍和屠殺司徒家的罪名,就直接落到你們的身上!”白棋站在三田耜的前面,輕輕地說。

三田耜身子顫抖着,抬起頭來,看着白棋說:“侯爺,您毫無證據,就搜查我倭國的客館,這事我一定會向天可汗稟明!”

白棋剔着指甲,不在乎地說:“隨便!”

白棋一肚子的氣,還真是恨不得三田耜去李世民那裏吵個夠,那麼他就有更多的理由來整他了!

不多時,長孫沖一臉喜色地捧着一個精緻的盒子出來,眉飛色舞地白棋和程處默打着眼色。

“侯爺,全部搜查完畢,這些都是疑似證據的證物!”老鼠帶着一群人從裏面出來,給白棋報告。

看着破雲軍士兵捧着一個個的箱子,三田耜咬着牙齒,雙眼佈滿了血絲。那都是他們倭國人,在大唐這麼多年的積蓄啊!

當他最後看到有一個士兵把一個金色的盒子交給白棋,打開盒子,裏面露出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藍色鑽石時,一口老血吐了出來,喊了一句:“子午侯,你好狠啊!”然後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白棋對於倒在地上的三田耜,看都不看一眼,興奮地叫人把那個箱子一個個地放到準備好的馬車上。

“知道本侯缺錢,雪中送炭,都是好人啊!”白棋長嘆一聲,對着正在搶救三田耜的藥師惠日,和顏悅色地說:“今日打擾了,希望本侯的魯莽不會影響到大唐與倭國之間深厚的友誼。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還能這麼愉快地聊天!”

藥師惠日阻止了手下拔刀的衝動,起身躹了躬:“侯爺,我們明早見!”

白棋眨了眨眼,他多想那些倭國笨蛋拔刀砍下來。怎麼就不砍呢,這惠日真是太不會理解本侯的心思了,真是太可惜了!他轉過頭,看着馬車上一箱箱的珍寶和金銀,心情突然又變得好了起來。怎麼說,也還是有些收穫的,雖然大部分都要交給李世民,但湯水總有點喝吧!

當李世民看着地上一箱箱金銀和珍寶的時候,看着那邊正在洋洋得意的白棋,吃驚地問:“白風曲,你去哪打劫了?”

“陛下,”白棋一臉正色地糾正李世民說法:“這些都是證物,是臣從倭國客館裏搜查出來的,疑似與今晚破雲軍遭偷襲與司徒家滅門慘案相關!臣一介侯爺,怎麼可能幹出打劫這種不要臉的事情,這豈不是要丟了陛下的臉嗎!”

站在下面的程處默、長孫沖、呂正和趕過來的鴻臚卿李道宗紛紛掉頭掩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某人太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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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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