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風起兮雲飛揚

第十章 大風起兮雲飛揚

自從在河邊找到到了白棋特意留下的線索,庸羽松就連夜帶着十幾名手下,策馬往洛陽趕來,遠遠的就看到洛水邊上,一條官船停靠在岸邊,被三艘船團團包圍着。

洛陽城門,跑出來一群捕快,也正在往那邊跑去。

一切似乎都快要結束,庸羽松眉頭卻皺了起來,跨下的馬在飛馳,而他的目光卻始終盯着那條船。

洛水河畔的道路上,不少踏青的行人在路上走着,看到官府捕快出來,也連忙躲到了一邊,不時指點着,沒有人留意躲在人群黑暗角落裏的那些人,在他們寬大的黑衣下面,有寒光在閃爍。

“啊!”突然間,人群中有一名少女發出恐懼的尖叫,她的手上、臉上、衣服上被鮮血濺上,因恐懼而扭曲的臉顯得十分的可怕,在她的腳下,一名少年的身體正在慢慢地掉在地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在插在少年的胸口上。

死去少年的臉上那還來不及退卻的笑容,還有那瞪大的眼睛,此時顯得十分的詭異。

剎那間,對死亡的無邊的恐怖的人群中,像瘟疫一般快速傳染開來,除了少數還能鎮定下來的人外,大部分人開始大聲尖叫,並且迅速地試圖往城裏擠去。

頓時間,本來尚算寬敞的河堤一下子變得擁護起來,每個人都試圖往城裏擠去。

庸羽松的目光一下子跨越了距離,他的眼睛裏又看到了幾道白光,然後是熾熱的鮮血在空氣中飛揚。

人群中,有四個人的手緊緊地捂往自己的喉嚨,眼睛睜得大大的,大量的鮮血從手指間像泉水一樣涌了出來!

轟隆!

死神似乎高懸在每個人的頭上,但是在幾乎沒有人找到自己身邊的殺手,因為無法預測而使恐懼被無限地放大,有人哭着開始往江里跳了下去。

庸羽松的臉色極其不好,因為他看到了那片死亡之光升起的區域,有幾個全身被黑衣包裹的人正在悄悄地往洶湧的人群外面走去。

“你們安排人手,速速去維護好秩序,其餘人等隨我前去捉拿兇手!”庸羽松沒有跟洛陽的捕快廢話,直接把腰間的京尹府的腰牌摘下,丟給洛陽捕快的頭目,然後帶着自己的人馬,迅速地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突然的混亂吸引的時候,在不遠的地方,一個之前跳下水逃生的中年男人從水裏冒出頭來,卻是陸奉先,他的懷裏抱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爬回到了岸上。陸奉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被包圍的那艘船,裏面兩個女子正在從船艙里走了出來。

“珏兒,你等我!”陸奉先看了一眼懷中的少年,喃喃地道:“希望你沒有騙我!”

陸奉先渾身濕漉漉地抱着同樣的濕漉漉的白棋,大踏步地往城外走去。

走了大概一里多,出現一片小樹林,他往裏吹了一聲哨響,一駕馬車就從樹林裏走了出來,駕車的是一名突厥族漢子,操着有深厚口音的唐話:“怎會如此之久?”

“大唐官府已經察覺我們的行蹤,所以路上不得不花費些時間來甩開他們。”陸奉先把白棋放進馬車內,轉過頭回答。

突厥漢子粗大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些不悅地看着陸奉先,然後看了一眼他的身後,又問道:“你的妻子呢?”

“被唐人捉往了!”看到突厥漢子眼中冒出的光芒,陸奉先解釋道:“我的事情,拙荊並不知情,即使被唐人捉住了,她也不會泄露我們的事情!”

突厥漢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哼,希望如此!”

突厥漢子鑽進了馬車內,看到車內的白棋,冷哼一聲,輕輕拍了拍白棋的臉:“不知你主子究竟說了什麼,居然說動了我們大王,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就是為了這麼你們唐人的這麼一個小白臉!”

陸奉先換過一身乾燥的衣服,駕着馬車,頭也不回地說:“宇文大人已經死了!”

突厥漢子眼裏閃過一道光芒,然後問道:“那之前派出去的製造混亂的我的族人呢?”

陸奉先沒有說話,兩人之間一陣死寂,只有馬車的轉動的聲音在響着。

陸奉先的背後突然感到一陣寒氣,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背部,並刺進了肉里,頓時間,鮮血把他的後背的衣服染紅了一片。

“你們這些狡猾的唐人,害死我拔也屋的兄弟,我要拿你抵命!”突厥漢子狠狠地說道。

背後的疼痛使得陸奉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臉色不變地說道:“你的兄弟死了,難道我的兄弟就活下來嗎?你不要忘記,我的妻子還在唐人手上!”

“何況,難道你以為,沒有我,你能走出大唐,完成你大王交給你們的任務嗎?”

馬車裏傳出沉重的呼吸聲,拔也屋的頭髮凌亂地披在了肩上,把半張臉都遮了起來,嘴裏發出一聲低沉的像野獸一般的吼聲,他的目光里凶光大露,然後又沉寂了下來,匕首慢慢地縮了回去,只時看着陸奉先和白棋的目光里,似有若隱若現的殺氣浮現。

庸羽松此刻的手裏拿着一張紙,目光看着在甲板上站着的慕君珏和綠衣。

殺人製造混亂的四個黑衣人在捕快的追捕下,極力頑抗,最終全部被亂刀砍死,黑衣下露出的是四張突厥人的臉。

突厥人的滲透居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庸羽松有些不相信。

“裏面的十五人均是尞水溝宇文炎的家將,死因都是被一刀斃命!”有捕快向庸羽松稟報。

“陸夫人,這是為何?”庸羽松回過頭來問眼前的人。

“我夫君已將一切寫於紙上,庸捕頭要問的究竟是何事?”慕君珏把害怕的綠衣緊緊地抱在懷裏,輕聲地問庸羽松。

庸羽松長嘆一聲,把手中的紙收好,看着眼前這個神色堅定的女人:“你夫君用平日共處的十五條人命投名,加上你們二人的性命來作擔保,我庸某對你們也實在下不了手,但是,在白先生未平安回來之前,只好委屈夫人了。”

庸羽松揮一揮手,身邊的手下上前把二人請下了船,然後一行人策馬向長安方向而去。

兩儀殿上,李世民手中的紙傳給了房玄齡,然後說道:“你們看看,這事可信不?”

“劫持白棋之人與突厥人虛與委蛇,等清除掉來接應的突厥人後,會將白棋送回來?”房玄齡疑惑地看了一下,突然臉色變了一下,看着坐在殿上的唐太宗:“頡利將會對我大唐發動突襲?”

“什麼?”兩儀殿內,杜如晦、長孫無忌、李靖等人均是大吃一驚,紛紛把紙條傳閱了一遍。

渭水會盟在前,讓大唐眾人感到無盡的屈辱,雖然都知道與突厥有最終一戰,如果真如紙上所言,那麼大唐準備好了嗎?在場眾人的呼吸聲開始大了起來。

“藥師,你的意思是什麼?”李世民轉過頭來問李靖。

李靖睜開閉着的眼睛,緩緩地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說道:“紙上的內容是否可信?為了白棋,突厥會布下這麼大的局來吸引我大唐的注意,好讓白棋順利通過邊境嗎?頡利不像是能用出這種計謀的人。”

“究竟是誰把白棋的情況泄露出去的?”程咬金一拳砸在桌子上,恨恨地說道。

“桃源村現在如何?”李世民問。

“已經派兵守護!”

“無忌,尞水溝那邊,京兆尹調查得怎麼樣?”

“參與此次活動的人除了一個在白棋身邊,其餘的全部身亡!”長孫無忌回答,“另外,庸羽松已經發現了白棋乘坐馬車的方向,正在前往攔截的路上。”

三更時分,長安城外,一條快馬突然踏着月色直奔城下。

“誰人!”城牆上守衛高聲喊道,一排弓箭伸了出來。

“鴻翎急報!”快馬上的士兵,頭盔上戴着高高的紅色羽毛,急速往長安城裏而來。

“是鴻翎急報,快開門!”厚重的長安城門立即從裏面打開,一條快馬立即駛上城內。

來到皇城外面,滾鞍下馬的士兵高擎手中的急件大叫:“邊關急報!”

禁軍立即接過急報,高舉着奔入宮內,一邊跑一邊高喊:“邊關急報!”

三日前,突厥雅爾金和阿史那杜爾率軍進犯侵擾河西,張士貴與張寶堅壁清野,擋住突厥大軍南下之勢。雙方在大平原上對峙,偶有零星的小戰爭爆發。

太極宮內燈火通明,一道道咆哮在這裏向外發出。

是夜,將軍張公瑾上書李世民,列舉突厥罪狀。太宗以突厥進犯河西為理由,下詔由衛國公李靖節度各路人馬,出兵剿滅突厥。

一時間,大唐境內,大軍開動,浩浩蕩蕩十餘萬人,奔赴各個戰場,進逼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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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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