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節 臼炮

第三十六節 臼炮

10門三十二磅攻城炮,20門二十四磅攻城炮都被推入了剛修建好的炮壘。這些一人多高的巨大火炮,被編入了破城炮隊,炮口直指曾經讓法蘭克斯士兵品嘗失敗苦果的多面堡。那些炮兵和配屬的步兵忙碌着將火炮佈置好,平整火炮周圍的地面,然後開始測距瞄準。工兵們則忙着用裝滿土的柳條筐來維修和加固剛才被博蘭尼亞人炮火損壞的胸牆。

一車又一車彈藥從凱文的眼前走過,這些直徑達6.41寸和5.82寸的巨大鐵制實心炮彈足足有幾千發。按照計劃今天晚上,它們都被那些三十二磅攻城炮和二十四磅攻城炮發射出去,去徹底撕裂博蘭尼亞的防禦工事。

“轟!”一枚直徑6.41寸的巨大實心炮彈吼叫着飛向了一個多面堡。這發作為試射的三十二磅炮炮彈略微高了一點。在大口徑火炮那種特有的沉悶呼嘯,狠狠折磨了那些防守者的耳朵和心臟之後,它掠過多面堡上的胸牆,飛到多面堡後面去了。

“轟!”一枚直徑5.82寸的二十四磅攻城炮炮彈,繼續飛向了那個多面堡。這枚炮彈也稍好一些,不過略微低了一點。“嘭!”炮彈狠狠的砸在了壘牆的底部。原屬於壘牆的斷裂原木和大塊泥土飛出了很遠,整個多面堡彷彿都因為這沉重的一擊而微微顫動了一下。

作為這兩炮的回應,對面的多面堡上的火炮彷彿突然蘇醒過來。伴隨着一陣密集的轟鳴,幾十發炮彈從多面堡方向呼嘯而來。博蘭尼亞人似乎想用那些曾經殺死成千上百名法蘭克斯士兵的大炮,去提前壓制住那些可怕的攻城火炮。可惜在黑暗中要想命中700碼外的炮位基本上是個不可能的任務。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炮彈有機會碰觸一下法蘭克斯軍隊的戰壕,徒勞的撞擊一下那些堅固的胸牆和掩障,然後無奈的彈開。至於其他的炮彈的去向只能去求助預言系法術了。

法蘭克斯人並沒有立刻回擊敵軍的炮火。那些熟練的炮兵忙着根據前兩發的試射,重新修訂各種射擊參數。他們冒着敵人的炮火,用鉛垂標定水平面,用距度測距校正距離,最後將象限儀插入炮口,檢查火炮的仰角。片刻之後,炮長們陸續高舉起右手,向軍官們示意所有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

“鎖定目標!自由開火!”攻城指揮官鄧肯準將的高喊甚至蓋過了對面火炮的轟鳴。

30隻有力的臂膀同時揮下,30門大口徑火炮同時發出了轟鳴。在彷彿永遠也不停息的轟鳴聲中,這些可怕的鋼鐵猛獸們開始了對多面堡的撕咬。密集的炮彈一發又一發撞擊到壘牆之上。

一門三十二磅炮在轟鳴聲中猛地一退,還沒等它的炮彈落地,負責法蘭克斯炮兵們就已經衝上去重新裝填。將毛毯披在三十二磅炮和二十四磅炮火門之上,防止空氣從那裏倒灌入炮膛。兩個裝填手合理將彈丸推入炮口,十多名炮手合力將火炮複位。點火棒輕輕一觸,濃煙和火焰自炮口噴射而出,炮彈咆哮而出去追尋自己的前任。它在前任剛剛轟塌的一段胸牆旁邊又製造了一段坍塌,然後捲起了成排的殘肢斷臂。

在這種彷彿永無止盡的可怕打擊下,隨着越來越多斷裂原木和大塊泥土的飛濺而起,多面堡和凸角堡的壘牆開始呻吟、破裂甚至崩塌。剛和別人交接完一車火藥,凱文突然在那些忙碌炮兵當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賽維蒙-德魯奧少尉,哦……現在是中尉了。那個當初在加泰隆尼亞曠野上指揮營屬炮的年輕人,現在已經是一個指揮着1門三十二磅和2門二十四磅攻城炮的沉着軍官。他正前方的那個多面堡已經殘破不堪,他正指揮着三門火炮將火力傾瀉到多面堡旁邊的凸角堡上。他親自修正了三門火炮的仰角,施展出高超的跳彈炮術。三發炮彈直接跳越過凸角堡的胸牆,順着凸角堡那頂端向敵、成角形的兩段壘牆走向,橫掃了躲在後面的博蘭尼亞步兵。透過望遠鏡甚至能看到那個凸角堡里升騰起了一團濃重的血霧。

“打得好!再來一發!弟兄們!再來一發!”德魯奧中尉很滿意自己部下的射擊,他拍拍自己每個部下的肩膀以示鼓勵。看到有人正在看着自己,中尉又恢復成了那個害羞的年輕人。他對凱文解釋:“博蘭尼亞人似乎想拿他們的火炮給我們製造一點麻煩。哼哼!他們的炮應該是霍亨索倫人的炮系。除了那幾門僅有的12磅炮,他們的3磅炮和6磅加農炮幾乎對我們造成不了什麼困擾。”

像是證實他的話似的,來自對面的幾發炮彈轟在了胸牆和掩障,卻沒有造成什麼實質傷害。中尉的三門火炮發出了轟鳴,以示對對方勇敢行為的“獎賞”。

中尉轉頭看了看自己火炮所造成的破壞,滿意的點了點頭。“照這樣轟擊下去,只要炮彈管夠。兩天之後,對面就不會再有任何工事了。”

兩天?似乎鄧肯準將沒有那麼多的耐心。這位有着亞麻色頭髮的高大將軍,正指揮着工兵從戰壕開始,向多面堡挖掘鋸齒形的接近壕。那些被戲稱為“鼴鼠”的坑道工兵,僅靠裝滿泥土的篾筐和柳條籃放在帶輪子的車上作為掩障保護自己。隨着工程的進展,那些掩障被緩緩推動着,“鼴鼠們”就這樣承受着敵人的炮火,努力的向前挖掘。

當挖到距離多面堡500碼的距離時,從晚上10點多開始的炮擊已經打到了凌晨2點。那些巨大的攻城炮因為長時間的持續射擊,已經開始降低射速。“鼴鼠”們則開始挖掘第二道平行壕。在這些緩慢挪動的身影後面,是隸屬於復**的60多門8磅炮和12磅炮。它們將被配置在第二道平行壕里,組成破炮炮隊,消滅多面堡上的炮兵和擊毀所有炮位。

當破炮炮隊被佈置好,用彈雨去清理敢於繼續反抗的敵軍火炮和封堵每個可能的炮位。那些孜孜不倦的“鼴鼠”又開始挖掘新的鋸齒接近壕。這次由於沒有了敵人炮火的威脅,工程進展的更快。到凌晨4點,距離多面堡350碼的第三道平行壕被挖好。10門13寸臼炮和10門15寸臼炮被佈置到了裏面。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降臨大地,“臼炮齊射”的命令也同時響起。在一陣沉悶的響聲中,20枚帶着燃燒導火索的大號榴彈騰空而起,以高弧線彈道落入多面堡當中。凱文看到了在多面堡里升騰起來的火光,以及聽到了隨後傳來的炸響。

臼炮的開火拉開了最後炮擊的序幕,法蘭克斯軍隊所有的火炮都開始了急速射擊。不管是高大的三十二磅攻城炮,還是修長的十二磅加農炮,或是短粗身材的15寸臼炮,都瘋狂地向博蘭尼亞人的陣地傾瀉火力。直到所有火炮都打光了儲備的炮彈,這場長達2個多小時的最後炮擊才宣告結束。

炮聲剛一停息,在炮聲中吃完早飯的10個新銳擲彈兵連,從鋸齒接近濠里躍出,沖向了那些讓他們的同袍吃盡苦頭的多面堡。經過一整夜的炮火蹂躪,10個多面堡已經大半坍塌,連護堡壕都已經被斷裂的原木和倒塌的壘牆所填充。那些凸角堡更是早已經成為了廢墟,如果不是仔細辨認,凱文根本就看不出那些曾經是野戰工事。

60名手持巨斧、身穿全身甲的戰鬥工兵,沖在了步兵們的最前面。這些高大強壯的大鬍子們6個一組,先是向各自負責多面堡里投擲手榴彈,然後趁着爆炸激起的煙霧衝進了堡壘。穿着胸甲的擲彈兵們,挺着刺刀嚎叫着跟着他們沖了進去。可衝進多面堡之後,這些本以為要血戰一場的勇士卻連一個活着的敵人都沒發現。博蘭尼亞人留給他們的只是滿眼的彈坑、殘缺不全的屍體以及一地狼藉的裝備。

當10個多面堡里都升起了繪有鳶尾花的法蘭克斯軍旗。戰場統計和前方偵查散兵的偵查結果都送到了格洛克侯爵手中。侯爵看完報告臉色立刻變得鐵青,他暴叫一聲,將兩份報告扯得粉碎,然後一甩袖沖回了自己的軍帳。

鄧肯準將翻開了報告的副本:根據清理戰場,多面堡內可以統計出來的敵軍遺屍大約有500多具。一個博蘭尼亞步兵少尉被法蘭克斯軍俘虜。據他交代,當第二道平行壕剛建立起來,博軍指揮官克拉科夫伯爵就意識到大勢已去。就留下了2個已經損失近半的步兵團執行牽制任務,並命令他們當看到第三道平行濠已經挖好就可以撤下去。他因為被炮彈炸暈而沒能及時撤下。伯爵自己則帶着其餘兵力撤退去會合國王的主力去了。其中2000名博蘭尼亞騎兵幾乎沒有損失。偵查散兵的報告也驗證了那位少尉的話。

“只需要一個晚上、幾十人傷亡和幾千發炮彈就能辦到的事情。這個白痴竟然付出了近兩千條人命!果然!名將和蠢將的最相同就是殺人無數;最大不同就是被殺的一個是敵人,一個是己方。”鄧肯準將望着傳出侯爵的帳篷,攥緊了自己的拳頭。現在那個帳篷里正傳出少女悲鳴和慘叫以及男人狂怒的咆哮,似乎侯爵只能在博蘭尼亞女人的身上找尋自己男人的證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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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甲重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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