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 長矛
黑甲重騎兵和翼騎兵都是驕傲的隊伍，身份、地位、功勛、戰技、裝備連薪金都給予了他們這種驕傲。不過在驕傲這一點的對決上，黑甲重騎兵們已經贏得了勝利。因為20名黑甲重騎兵正向五倍於自己的敵人進行衝鋒。
翼騎兵們以自己的行動回應了對方的驕傲。一名軍官揮舞着手中的長矛，30名翼騎兵就隨着他猛得向右一轉，迎向了黑甲重騎兵們。剩下的70名翼騎兵仍然撲向了車隊。
“70個翼騎兵，還是太多了！普若麽，幫我再引開一些”凱文看着那些距離自己不到200碼的翼騎兵，向人馬們下達出擊的命令。對早已等待得不耐煩的人馬們從車隊後面衝出，奔向了翼騎兵的左翼。很快，這些人馬跑近了翼騎兵。但他們沒有和翼騎兵打對沖，而是用弓箭進行襲擾。為了驅逐這些人馬，又有15名翼騎兵離開了本隊。凱文滿意地看着人馬們很有技巧地與這些追擊他們的翼騎兵保持着距離，將他們引得越來越遠。
“呯！呯！……”一陣雜亂的槍聲突然在凱文的耳邊響起，子彈呼嘯着飛向了100多碼外的翼騎兵。是那些車夫已經承受不住翼騎兵們所帶來的壓力而提前開火了。這種零散的遠距離射擊根本對高速衝過來的翼騎兵幾乎沒造成什麼威脅。僅有幾發命中的子彈也被翼騎兵的胸甲給彈開了，只製造了幾聲“鐺鐺”的清脆聲。
翼騎兵在承受了第一輪射擊后，反而停止了加速。他們明白在自己跑到車隊之前，那些車夫已經來不僅裝填第二發子彈。而保持相對低的速度，卻有利於他們節省馬力，也方便用長矛攻擊大車上的防守者。
相反，在戰場的另一側，相互衝擊的20名黑甲重騎兵和31名翼騎兵都已經將速度提升到了最高。
黑甲重騎兵們用馬刺輕刺戰馬，讓戰馬開始飛奔。因為劇烈的跑動，這些良駒都大張着鼻孔，急促地呼氣，黑色坐騎的蹄下泥土飛濺。隨着速度的提升，騎兵們的牙齒也隨着坐騎的起伏而撞擊。他們壓低身子，使儘力氣踩緊馬鐙，讓自己融入到戰馬所製造的“波浪”節奏中。長槍已經舉起，指向了正面而來的翼騎兵。舉起的盾牌已經擋住了左邊大半個身子，並保持這樣一個角度來準備格擋翼騎兵的攻擊。
全速衝鋒的翼騎兵們手中沒有盾牌，可他們已經被平端的樅木長矛比黑甲重騎兵們的重型長矛要長上兩尺。“當我們完成對他們喉嚨上準確的一擊時，他們的長矛還沒碰到我們！”長度的優勢讓他們擁有了良好的自信。
在兩隊騎兵相撞的那一霎那，自信突然變成了驚愕，翼騎兵們發現對手們的長矛猛地被壓低。
“他們要攻擊戰馬！”翼騎兵們猛然醒過神來，但為時已晚。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長矛擊入自己戰馬的頭頸。長矛斷裂的悶聲和戰馬垂死的悲鳴同時響起，隨後是一陣矛尖擊中盾牌和盔甲的刺耳轟鳴。
全速衝鋒的兩隊騎兵呼嘯着擦肩而過，雙方跑出好一段才控制住狂奔的戰馬。剩下的翼騎兵騎兵撥轉回馬頭，卻發現人數的優勢已經瞬間易手。20名翼騎兵隨着自己的戰馬一起被重重摔在了地上。那些失去坐騎支撐的長矛也都無力地從黑甲重騎兵的盾牌和盔甲上滑開。只有一名黑甲重騎兵被翼騎兵的長矛打落馬下，而精鋼打造的全身甲很好的保護了這名落馬者。等他從地面上爬起來的時候，那20名只穿半身甲的翼騎兵還倒在那裏掙扎，好幾個倒霉的翼騎兵直接被倒斃的戰馬壓斷了腿。這些陷入困境的翼騎兵更絕望地看到，還騎在馬上的黑甲重騎兵們已經將手中的長矛換成了馬槍。
一發火球突然在最尾部的那輛大車上炸開。車上的卓爾精靈敏捷的一跳，躲過了這可怕的一擊。車夫卻在慘叫中倒下，與裝滿糧食和衣服的大車一起燃燒。
“敵人有法師！”凱文順着火球飛來的方向望去，一個身穿布袍的身影躲藏在眾多翼騎兵當中。在眾多翼騎兵閃亮胸甲的掩護下，凱文手中的線膛槍始終無法捕捉到他。可隨着帕留柳的咒語在凱文的耳邊響起，那個本來很難被瞄準的法師突然變得那麼顯眼。
“這是克敵先機法術，好好教訓一下那個只會搞破壞的無腦法師！”帕留柳的話音剛落，鉛彈已經飛出了凱文的槍膛，準確的擊中了那個法師的額頭。鉛彈的巨大力量掀起了那個倒霉法師的頭蓋骨，帶着半邊頭顱的屍體倒下，鮮紅而粘稠的液體飛濺而起。他旁邊的一個翼騎兵充滿恐懼的驚叫起來，因為他不光看到了鮮血，還看到了裏面的森然白骨，以及一些灰白而軟軟的事物。
法師的死亡不可能止住翼騎兵們的衝鋒。那些翼騎兵相信，一往無前的矛尖將刺穿所有阻擋它們的物體。無論是那些異常靈活的卓爾精靈，還是身穿重甲的牧師，再或者那個槍法精準的戰士。可他們心目中必死的目標和他們的矛尖當中憑空出現了一道濃濃的黑暗。翼騎兵們來不及停住自己的坐騎，就一頭撞進了那團黑暗當中。是卡爾牧師和卓爾精靈們一起施展了黑暗術，讓那可怕的翼騎兵衝鋒失去了力量。
又是一陣槍聲，這已經是第四陣排槍，向黑甲重騎兵們衝鋒的翼騎兵只有那名軍官還在騎在馬上。孤獨的衝鋒者勒住戰馬回望了一下，自己隊友和戰馬的屍體從衝擊的出發地一直排到了自己的身後。剛才黑甲重騎兵們對着11名翼騎兵，每個人都打光了2隻馬槍和4隻手槍。現在有38把燧發手槍指向了那名獨自衝鋒的翼騎兵。
面對着那麼多黑洞洞的槍口，孤獨的衝鋒者舉高長矛，向那些戰技高超的對手致敬。
“投降吧！勇敢的翼騎兵！然後我們一起去救治你的同伴！”一個胸甲上繪有兩朵鳶尾花的黑甲重騎兵用不熟練的博蘭尼亞語喊道。
僅剩的翼騎兵軍官搖了搖頭，他將長矛重新端平，望着幾十碼外的敵人，雙腳猛地一扣戰馬。
“親吻死亡！”
勇敢的翼騎兵發動了只屬於自己的衝鋒。
排槍又響起了。
車隊附近，衝進黑暗當中翼騎兵，終於控制住了戰馬。由於害怕黑暗盡頭有未知的危險，他們試着想退出這團黑暗。就在他們跌跌撞撞後退時，黑暗突然消失了。重見陽光的翼騎兵錯愕的發現，20名卓爾精靈已經出現在他們的戰馬之前。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這些藉助黑暗衝到翼騎兵跟前的卓爾精靈，紛紛跳上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匹戰馬。在這個距離上，翼騎兵們手中的長矛顯得太笨拙了，細劍無情的刺入了鎧甲的縫隙。翼騎兵的慘叫還沒停息，敏捷的卓爾精靈就又跳上旁邊的戰馬，細劍再次品嘗到了鮮血。但也有的翼騎兵反應迅速，好幾個跳過去的卓爾精靈也品嘗到了刀刃的味道。雙方混戰在一起，漸漸的人數和裝備佔優的翼騎兵們佔據了上風。
“為了法蘭克斯！”
就在雙方混戰的時候，黑甲重騎兵們從翼騎兵的側后猛撲過來，加入對翼騎兵的砍殺。同樣顏色的兩支隊伍，合力擊敗了堅強的翼騎兵。最後，這隊翼騎兵丟下了30來具屍體，撤退了。
當凱文一行人和黑甲重騎兵們開始清理戰場、撲滅大車火焰的時候，人馬們返回了隊伍。那些被人馬引走的翼騎兵看到大勢已去，也就同樣撤走了。
“您是凱文·德·阿爾塔尼昂上尉嗎？我是黑甲重騎兵小隊長馬呂斯少校。”那個胸甲上繪有兩朵鳶尾花的黑甲重騎兵打開了自己頭盔的頰甲。凱文看到了一張年輕的面孔，但是一條長長的疤痕從馬呂斯的右嘴角一直延伸到他的右眼角，破壞了這張面孔上原有的英俊。
少校給凱文帶來了親王的問候和幫助。這隊翼騎兵確實是屬於那位前博蘭尼亞國王。他們以加入博蘭尼亞方面復**為借口，從那位前博蘭尼亞國王來到了安帕省。那些忠於菲力親王的勢力本打算用他們襲擊走出黑森林的凱文和卓爾精靈。但是凱文最後弄出來的龐大隊伍，讓他們感到僅靠100名翼騎兵有些力不從心。因此他們被安排轉而襲擊凱文的給養車隊。那些勢力明白，只要燒掉了那些給養，凱文那支龐大的隊伍就不得不和沿途的城鎮進行貿易。拿破里昂尼親王勾結陰險、毒辣的卓爾精靈就會被全法蘭克斯知曉。拿破里昂尼親王知道這個情況后，立即派黑甲重騎兵們前來支援凱文。
“親王殿下讓我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一份文件和一個禮物。”馬呂斯少校將一個包裹遞給了凱文。好消息是：作為對第三軍團不公平行為的補償，路易十五國王陛下認可了親王接納卓爾精靈的行為，因此類似這次的襲擊不會再發生了。那份蓋有國王印章的文件就是此次行動的證明，凱文不必再擔心沿途的盤查。
“這是親王殿下送您的一份能夠學習戰爭的禮物。殿下說，有時候見識敗仗更能學會打仗。”少校將一個閃耀着魔法光輝的水晶球，交給了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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