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節 給養
給養問題很重要，非常的重要。現在的凱文要養活300來張嘴，僅憑那幾輛大車裏的現有糧食是很難維持住的。沿途到各地城鎮去購買給養也不可取。這麼一支非人類種族眾多的隊伍本身就相當引人注意，要是在各地進行大規模的物資採購，治安官和警察的盤查顯然無法避免。這樣一來，親王接收卓爾精靈的風聲就會不脛而走。更為麻煩的是，那個穿斗篷女人是否還有其他力量等待着這支隊伍呢？凱文可一點不想冒這個風險。
“普拉斯，你聯繫‘毛腳燕’商會的瑞恩斯坦分會長了嗎？看他是否能夠幫助我們將給養運來？”凱文再次想到了那個“大錢包”。
“安帕省既然已經易主，會長那裏的情況可能也不太好。按照慣例，‘毛腳燕’的生意就要退出這裏，讓位給哈布斯堡的商會，然後去接手沃克呂茲省的生意。這樣有大宗的物資需要轉移，而且在沃克呂茲省還有許多新的聯繫要建立。不過，我還是會去找他試試。”雖然，凱文的“小錢包”很體諒“大錢包”的艱辛，但這種情況下也只能求助“大錢包”了。
很快黛西的魔法水晶球再次發揮了作用，凱文和瑞恩斯坦取得了聯繫。瑞恩斯坦在了解到凱文的困難后，儘力從本已經很緊張的商會車隊中抽調出十五輛大車為凱文的隊伍運送給養。不過由於“獅鷲之心”傭兵隊的惡劣記錄，這支給養車隊只能由有商會自身的武裝人員護送。
車隊大約明天出發，第3天的時候大約能走到一個叫莫澤爾的城鎮附近。那時候商會本身的武裝人員就要返回，凱文只能去接應一下，承擔剩下的護送任務。這次通話還沒完全結束，那個發揮了重要作用的水晶球就因為頻繁的超負荷遠距離通信而報廢了。這下，徹底失去與所有後援聯繫的凱文只能認命的開始準備出發事宜。
“這裏是莫澤爾，如果是輕裝前進的小隊伍，趕到那裏大約需要3天。”凱文的手指點在地圖上一個處於三岔路口的地方。為了商量如何啟程，凱文召集起自己的夥伴以及人馬和卓爾精靈的首領。
“我們這樣的大隊伍，以現在的行進速度來看，沒有5天到不了那裏。現在的給養加上三個部落帶出來的糧食，正好夠維持5天的。所以我決定，由我帶領一支精幹的小隊伍去接應給養車隊，然後立即折回接應大部隊。這樣在第4天時，我們就能獲得大量補給了。現在我就要開始挑選小部隊成員了。”凱文的視線掃過了每一張躍躍欲試的面孔。
三天後，凱文帶着自己挑選出來的小隊，護送着接應到的給養車隊，以他們能有的最大速度行進在安帕省的商道上。凱文身後是牧師卡爾和法師帕留柳，老哥薩克謝諾夫·米哈維奇、光頭韃靼人塞易德，以及10名人馬。
另外還有20名卓爾精靈藏在給養大車裏。這些卓爾一半騎在原屬於傭兵的韃靼馬上，一半騎在強壯的人馬背上趕過來的。長途的馬背顛簸讓這些黑皮膚的戰士幾乎虛脫，現在只能躺在大車裏恢復體力。
這些防禦力量是在保證大隊伍最低防禦力量的前提下，凱文所能抽調出來的最多人手了。
“遠處有一隊騎兵正在快速靠近！”一個卓爾精靈的警告聲響起。隨着他的喊聲，凱文通過望遠鏡確認，在自己視線的末端，有一支隊伍正快速的向車隊方向奔來。
“確定是騎兵？”凱文放下瞭望遠鏡，對那個發出警告的卓爾精靈發出了疑問。那支隊伍的高度似乎比一般騎兵高一些，所以凱文不好確定對方是否是人類還是其他怪物。
在凱文發問的時候，謝諾夫和塞易德兩個人把耳朵貼在地上，用聽覺偵查遠處正在逼近的隊伍。“聽頻率是騎兵，大約有100匹馬！”老哥薩克最先完成了自己的判斷。“是416隻馬蹄，他們正在用快步接近我們！”韃靼人的判斷似乎更為準確。
很快，所有的疑問隨着那支的接近而消除了。閃亮的鎧甲和紅白相間的矛旗，都標明了對方的騎兵身份。而凱文也明白了自己剛才為什麼會出現判斷失誤了。那些紅色、綠色或者藍色的高大翼飾，彷彿是這些騎兵背後長着的翅膀。
“博蘭尼亞的翼騎兵！全體依託大車戒備！”博蘭尼亞最精銳和最驕傲的部隊為什麼會出現在安帕省？凱文已經無暇顧及。現在博蘭尼亞和法蘭克斯已經進入戰爭狀態，而菲力親王的外祖父是前博蘭尼亞國王。無論這支翼騎兵屬於哪一方，凱文都不認為他們會帶着善意而來。同時，凱文還知道這支著名騎兵部隊在200多年的歷史裏，在對抗普羅斯人、斯堪迪納人、韃靼人、鄂圖曼人時曾取得過無數次不朽的戰績。直到現在他們仍然是傳奇般的存在，享受着不可戰勝的赫赫威名。
聽到凱文的警告，車隊裏所有的人都開始準備起來。“毛腳燕”的車夫抓起隨身的燧發槍，敏捷地跳上了大車。凱文、卡爾、帕留柳、謝諾夫和塞易德跳上大車的速度一點不比他們慢。卓爾精靈由於大多是使用細劍和手弩，也只能停在大車上準備戰鬥。
只有那些勇猛的男性人馬卻出乎凱文的意料。他們在一個高大男性人馬普若麽的帶領下，排成了一列橫隊，似乎打算對翼騎兵發動反衝擊。不着甲胄的10把橡木長矛如何能在100把油鎧甲保護的鋼製槍尖前討得便宜？人馬們舉起了手中粗大的木弓作為回答。凱文明白了人馬們的戰術，但還是半威脅半央求地讓他們先躲到大車後面。
那些翼騎兵很快就跑到距離車隊不到1里的地方。凱文已經能夠很清楚地觀察那些翼騎兵。全體騎兵披着豹皮或豹皮圖案的斗篷，胯下都是喀爾巴吁產的褐色高頭大馬。那些標誌性的“阿尼瑪”半身甲由中央打出棱脊的整塊鋼板和鉚接在反麵皮帶上的五塊鋼片龍蝦式護腹組成，由於已經拋光並輔以亮閃閃的黃銅片。讓每個翼騎兵都顯得那麼耀眼奪目。
三個類似軍官模樣的人沒有像他們的部下那樣，戴着有樹葉形的護鼻以及鐵制翼飾的半球形契斯卡格盔。他們戴着黑色毛氈製成的高筒帽子，帽筒下部通常用包金金屬圈裝飾，在金屬座上還插着一束羽翎。他們的腰間還別著權杖表明着自己的特殊身份。
“媽的！又是一些活動的軍火庫。這些傢伙怎麼跟黑甲重騎兵隊似的，那麼喜歡往身上堆裝備啊？”凱文心中默念出一聲咒罵。半置於馬耳上方/已經端在手中的十六尺長的樅木製空心長矛，腰間懸挂的特別適於揮砍的博蘭尼亞式馬刀，馬鞍旁繫着的重型刺劍，馬鞍前的槍套里的兩把輪燧手槍或一把輪燧馬槍。所有這一切都在提醒旁人，這是一支多麼危險的勁旅。
就在凱文的暗自咒罵中，這些翼騎兵面對着車隊開始了衝鋒的準備。他們從快步變成了小跑步，同時排成了4列橫隊。橫隊彼此間的距離很鬆散，有一個馬身長之多。每列之間的距離有10尺左右。隨着這些翼騎兵從慢跑進入了疾馳，第2、4列開始插入前一列的空隙當中，使得隊形變成了膝蓋碰膝蓋的密集衝鋒橫隊。
“親吻死亡！”翼騎兵們高喊着發動了衝鋒。
“所有人準備！大家只有一次開火機會！放到50碼內再開火！”
現在凱文已經無暇咒罵了，他突然感覺自己能躲在大車裏進行防禦，而不是站在地上去硬抗對方的衝鋒是非常幸運的事情。可這無遮無攔的大車到底能為保衛者提供多少幫助呢？凱文想不出來，也不敢去想。他只能仔細瞄準越跑越近的翼騎兵，並保證那些車夫不會轉身逃跑。
“親吻死亡！”
翼騎兵們放馬疾馳而來了！馬蹄聲震耳欲聾，彷彿幾百個鐵匠擊打他們的鎚子。人馬的喧囂彷彿是地獄的要求，銳利的騎矛彷彿是死神的觸摸。他們是能壓倒一切的博蘭尼亞翼騎兵！突破敵營的衝鋒時之容易，切開整個敵陣的毫不費力，有如在林蔭大道上旅行！沖啊！翼騎兵！將一切徹底壓倒！讓所有抵抗動搖、崩潰、瓦解！
就在車隊即將承受翼騎兵第一波衝鋒，那些車夫甚至萌生自己要被那些可怕騎矛洞穿絕望想法的時候。
嘹亮的軍號響起，
“為了法蘭克斯！”
20名黑色的騎兵從車隊駛來的方向急速奔來。與翼騎兵同樣高大的黑色戰馬，帶有鳶尾花圖案的黑色全身甲和矛旗。閃着寒光的矛尖直指翼騎兵側翼！
是黑甲重騎兵隊！法蘭克斯最精銳的騎兵！精銳對精銳，王牌對王牌！騎矛對騎矛！伊利布大陸享有盛譽的兩支騎兵終於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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