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月下情愫
聽到他的話，摩洛條件反射般地垂手放開了路西法。看來剛才他們都太投入,連瑪門走過來都沒有發覺。
一瞬間氣氛有點尷尬。路西法更是想解釋點什麼,他不想讓瑪門看到自己和摩洛有親密的舉動,不過很明顯他全看到了。
“我們……”路西法難得覺得自己會這麼慌亂。
但瑪門畢竟不是小孩子,他和大多數魔族一樣對性的態度比較開放。他四下環顧了一番，笑嘻嘻地先解釋說：“老爸,我是碰巧經過的。你們……我不小心都看到了,繼續吧。”說著他還對摩洛僵硬地笑了笑，意思是,原來是你這個傢伙。
他對他們做了個“請努力”的表情，轉身匆匆離去。一路上他迎着夜風,心情竟然無端地舒暢,雖然他爸找了情人，但畢竟從此開闢了新的生活,總擔心他會苦悶壓抑的自己終於可以為他放寬心了,父親果真動了真情，而且對方是他熟悉的摩洛，他對他的印象一直不錯……
可是等等……
瑪門突然停住了腳步,不自覺地往身後的方向看了看。
為什麼他覺得自己的老爸和摩洛在一起時總有種……會被壓的感覺……
好怪異……
晃了晃腦袋,瑪門強迫自己拋卻雜念,自我安慰一定是想多了，看來自己還是對老爸找到新情人不適應……
唉……既然這樣,還選什麼魔后嘛,指定一個就好啦。
望着瑪門漸離漸遠的背影,摩洛暗暗高興。從瑪門剛才的態度里，他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他的認可了。
但路西法還是有點尷尬，雖然瑪門已經走遠，還一直向他離去的方向看。
“魔皇，殿下剛才說讓我們繼續……那我們……就如他所願繼續吧？”摩洛湊到路西法耳邊，腆着臉說。
路西法愉快地吁了口氣，嗔道：“瑪門越來越口無遮攔了，竟然對父親這麼說話！”雖然談戀愛是他自己的事，但瑪門的態度他也很在乎，現在看到兒子如此支持的態度，他心中的猶豫也就煙消雲散了。
摩洛攬過他的腰，想要繼續剛才的親吻，卻不料路西法掙脫他的懷抱。正當他疑惑之時，他的視線與路西法的不期而遇，忽然讀懂了其中的意思——這裏不宜久留，他想換個偷情的地方。
摩洛拉起路西法的手說，“陛下，和我來……”
路西法一語不發地跟隨摩洛，這個離宮他已來過多次，對各處都已熟悉，他只想知道他想把他帶到哪裏去。離宮很大，他隨着摩洛兜兜轉轉穿過花園，向著那片水池的方向走。
還沒到水池，風中就送來一陣笛子的聲音。
這裏怎麼有笛子？而且是很多個？
路西法不解地看着摩洛，等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然而摩洛什麼都沒說，只是看着他露出微笑。快走到池邊的時候，他這才看見池邊栽着的幾棵橡樹的樹枝上掛着好多隻笛子，什麼樣的笛子都有，當然也有一些托斯亞魔笛。風一吹過，笛子都在輕輕地晃動，有一些就發出嗚嗚的鳴聲。
路西法在橡樹下走了一圈，傾聽着由風來演奏的樂曲，“這倒挺有趣的。”
摩洛望着他，“只要你喜歡。”
“哦，你把我琴房裏收藏的笛子都掛到這裏了。”
“我的確自作主張，可是與其放着，它們更想演奏給你聽吧。”摩洛說。
路西法走到眾多笛子當中，摘下其中一個漆黑的托斯亞魔笛遞給他，“這個是你的，在坎特雷拉時你還送了我一支，被我放在萬魔殿的書房裏了。吹來聽聽。”
摩洛接過笛子，很認真地吹奏了一曲。他喜歡吹笛子，因為每每這個時候他才會覺得自己是完整的自己。
他放下笛子，看到路西法似乎聽得非常投入，正一瞬不瞬地看着。
與摩洛喜歡吹笛子一樣，路西法喜歡聽笛子，每當這個時候，他的心裏都會感到非常踏實，好像……愛情就徘徊在身邊的感覺。
視線相接之時，空氣里忽然湧起難耐的焦躁，摩洛小心地走到路西法的身後，將他緊緊地擁在懷裏。他終於得到他了。這是命中注定的事。
路西法微微側過頭，側臉貼合著摩洛的側臉，說出的話如同囈語般輕，“你的刺青，是在夢裏看到的？說說你的秘密？”
“夢裏，我將這刺青刺在你胸前的疤痕上。”摩洛吻着他的耳廓，瞥了眼身側蕩漾着的池水說，聲線低沉飄渺得會讓人的心浮動起來，“然後我們在水中做*愛……欲生欲死……”
魔皇聽他說著夢中的故事，只是微笑，傾國傾城般地艷麗。
“路西……”摩洛吻着路西法的臉頰，親昵地叫他，攬着他的手也開始不老實了。
單手解開路西法的衣扣，他將魔爪探了進去，到處點火。
除去彼此身上的衣物，他們裸*身在水邊纏綿、前*戲。路西法將指尖插入摩洛黑色的髮絲中，躺在他的身下享受着這一刻的溫柔。他也不知怎麼了，竟然對他放縱至此，遇見他之前他從沒想過自己是在下面的那個，但現在在他面前竟又如此期待……
就在他在親吻和撫摸中身體火熱越來越難以自持的時候，摩洛將他抱進了池水中。他的身體忽然被冰涼的水包圍。然而冰涼的溫度也澆不滅他們此時燃起的情*火.
“夢裏，我們就是這樣做的……路西……”摩洛的嗓音由於情*欲而微微沙啞，他托起他的身體，將他的兩腿分架在手臂間，在水中進入他。
月亮的薄光透過遠處裝飾柱廊，被分割成幾部分，蒙蒙地灑落在水面上。
路西法揚起頭，被水打濕的黑髮垂在皮膚上，還有幾縷落在水中。月光勾勒出他優美的頸部線條，也將他水面上的白皙身體展露無遺，魔族趁此機會低下頭輕輕地舔*舐着。
相同的靈魂相似的境遇，在池水一波緊於一波的拍打聲中，在高*潮來臨時壓抑着的低聲□□里，他攀着摩洛的身體，恍然間好像想到了那個讓他愛到骨髓里的人，“撒……”他目光朦朧地喃喃呼喚着，細若遊絲，如同半夢半醒。
隨着他的呼喚，淡淡的金色符文浮現在他右手的手腕，契約的力量制約着他，使那些就要浮出水面的記憶再次沉寂……
……
清晨的光透過曳地的紫色窗紗投射到床上，朦朦而溫暖。
路西法悠然醒來，發覺摩洛的胳膊正攬在他的腰間，而他們渾身赤*裸，腿彼此交疊着，依然是晚上纏綿的樣子。
他仔細看了看，發現自己竟身在寢宮裏。仔細回想昨夜，他們在花園裏接吻，後來一起走到水池邊，他們在池水裏做*愛，出乎意料地激烈而興奮，再後來摩洛將他帶回了寢殿，本來想要就此休息，結果換了個環境又一發不可收拾……
路西法閉上眼，昨夜的種種細節又浮現在眼前，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一直覺得自己足夠理智，卻偏偏受不住他的甜言蜜語。自己難道被蠱惑了？或者……這就是真愛？
“路西，醒了？”摩洛眨眨漆黑的眼睛，將手臂攬得更緊，對他溫柔一笑，爬到他的身上撐起身體。在沒有別人在的時候，他會叫他的昵稱，不再叫他陛下。
“嗯……”路西法面對着他。
潔白的羽被蓋在他們的身體上，熹微的晨光自他們的面龐滑過，在他們的側臉上描摹出柔和的光影。
房間裏陷入沉靜。忽然摩洛說：“陛下，送我一件禮物吧？”
路西法正用手指在摩洛的黑髮上繞着圈，突然停下來饒有興趣地問：“你想要什麼，先說來聽聽。”
摩洛捧起他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說：“如果我貪心地想做魔王，你給嗎？”
路西法心下一沉，他不願想像摩洛和自己在一起的目的不單純。他還是願意相信愛情的。
“你覺得自己有做魔王的潛力，就要證明給我和其他魔王看，床上功夫不算數。”
“我想要……”摩洛笑了笑，用手指勾起掛在路西法項鏈上的一對戒指，說，“送我這戒指吧？我不貪，只要一個。”其實第一次和他上床時他就喜歡這戒指。
“這個？”路西法頓了頓，這對戒指已經陪了他好久了，戴着它們就像一種習慣，至於從什麼時候開始戴着它們，它們又從何而來他已經想不起來了。其實他也時常奇怪自己會忘記一些事情，不過經過那麼多歲月，忘記總是避免不了的。
“為什麼要一枚戒指？”路西法出神地問，“你可以要別的更有價值的東西……”
“因為戒指代表了圓滿。”摩洛認真而誠懇地說，“因為我不滿足於做你的情人，我立志要成為你的愛人。”
“怎麼？這戒指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那我就不要啦，當我沒說過。”摩洛看路西法似在踟躕，並不想強求。
“沒什麼，送給你好了。你要哪一個？”路西法解下鏈子，把一對戒指捏在手裏。
摩洛看了看，發現兩隻戒指的外表上幾乎沒有什麼分別，就隨便取了一隻。那是思念之心，正是撒旦葉曾經戴過的。他把戒指套在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正好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