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虐你丫的5
池糖暗中甩掉理國公安排跟蹤的人,租了輛馬車,拎着金水月和顧天齊一路狂飆,往不知名的小城奔去。
金水月在房間裏正睡得好好的,就被突然竄進的池糖拎起來扔到馬車上,連衣服都沒給她穿,哆哆嗦嗦蜷縮在馬車角落,直到現在出了城,才恍然驚醒。
“你,你要帶我去哪?”她瞪着池糖。
池糖把顧天齊當靠枕,靠在他身上舒舒服服閉目養神,馬車太顛簸,鋪多厚都不行,還是得人肉靠墊。聽見金水月的話,她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直接道:“浪跡天涯啊,這不正是堂姐你所期盼的么,神鵰俠侶,仗劍走江湖。”
“你瘋了!”她難以置信,目光瞟向顧天齊,也顧不上裝不知情,直接道:“你是他找來的吧,快把我送回去。”她口中的他指的是理國公,理國公找人引誘池糖一事,金水月都清楚。
顧天齊理也不理,他現在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死豬一樣的顧天齊惹怒了金水月,她上去就抓了一把他頭髮,恨聲:“你耳聾么,我讓你送我回去,否則一文錢你也拿不到!”
顧天齊現在連喘口氣胸腔都發疼,動也不敢動一下,沒想到金水月還要來抓他!登時心頭一陣怒火,撲上去對着金水月一頓狠揍,他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風流人,從小到大對身邊的女子不假辭色,沒有好臉。
他原本就對理國公和金水月心存怨恨,若不是他們這對狗、男女暗通款曲,也不會連累他被魔女纏上。
如今罪魁禍首居然還敢呵斥他,動手抓他頭髮,真是活的不耐煩。
他打不過池糖,還打不過她么。
金水月不過是個弱女子,馬車空間狹小,顧天齊下手又沒輕沒重的,沒一會就變成一隻豬頭,臉蛋腫得都不能看了。
“堂姐。”池糖拈起一顆葡萄放嘴裏,甜得她眯起眼睛:“你最好老實點,不然我就把你賣到窯子。”
“你敢!”金水月猛地抬頭,眼中寒意炸裂。
“哼。”池糖冷笑,“你看我敢不敢。”
馬車日夜不停,一直南行,池糖倒是不需要如廁方便,顧天齊也能忍,就是苦了金水月,憋得肚子都要爆炸。
“停車,停車!”她喊。
“你能不能老實點?”池糖甩過去一顆葡萄,真是煩死了。
“我、我……”金水月憋得滿臉通紅,“我要方便。”
“事多!”池糖瞪她一眼,抬腳踢了踢顧天齊:“你,帶她去方便。”
“我?”顧天齊指着自己,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池糖踹了他一腳:“快去!”
見池糖真讓個男人跟自己去如廁,金水月都要瘋了:“金清,你瘋了么,不用他陪,我自己去。”說話時她眼中閃過一抹恨意,邊橙說得對她就是她心善了,當初阿理說要將金清賣入青樓楚館,她還不同意,心疼可憐金清,現在看來她的心軟全是笑話。
“不去拉倒。”池糖沒空扯皮,拿棍子敲了敲趕車的顧天齊,吩咐:“不用停車,繼續趕路。”
“金清……”金水月大叫一聲,想要怒斥,不料剛喊了兩個字,就哆嗦了一下,全身顫慄,臉色通紅。
她……她居然漏了幾滴!
長這麼大,金水月還從沒這麼丟人過,前世她是高貴地理國公夫人,出入婢女環繞,如廁都是用金桶。今生,金家是大家族,祖母疼愛,沒受過什麼委屈。
可如今卻……她目光轉冷,幽幽地盯着池糖,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瞧見金清的異常,池糖蹙了蹙眉,有些嫌棄,不想伸手碰她,就用木棍將她捅下馬車:“別弄髒了我的馬車,趕緊到後面方便。”
金水月就這樣被池糖捅了下來,馬車行駛的快,她又掉下來得突然,在地上翻滾了好幾下,雪白的裏衣里褲全變成了黑的,連她自己也吃得一嘴的灰。
此時此刻,她活脫脫一個乞丐,哪還有當初出塵高華的氣質。
金水月氣得胸口疼痛,好半天呼吸不暢,因為實在憋得慌,再是高貴的人也奈何不了三急,她只能忍了羞,在大道上方便。
方便后,她四處望了望想逃走,可惜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一個身無分文衣衫不整的弱女子能逃到哪裏。即便認得路走回京城,但看她這副樣子,也難免讓人嘀咕貞潔有失。
一時之間,金水月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怎麼辦好。
在原地停留半天,而池糖也根本沒有等她的意思馬車跑得飛快,她們早就甩脫理國公的跟蹤,又連續趕了幾天的路,離京師不知道多遠,金水月根本跑不掉。
她若是識相點跟着自己還算是聰明,若真是傻透了自己逃走,說不定被哪個惡漢撿回去當媳婦。
好在金水月沒傻透,顛顛跑了半天總算是攆上池糖。
池糖吩咐顧天齊:“停車,讓她上來。”
顧天齊不樂意,馬鞭甩得劈啪響:“我是你想吩咐就吩咐的么,你怎麼不自己拉她。”大少爺脾氣一上來,他就有點不管不顧。
池糖擺擺手不想跟他計較:“行,就讓她跟在馬車後邊跑吧。”
顧天齊此人耐揍性十分之強,被池糖胖揍幾日後就變得皮糙肉厚了,等閑打不疼他。而且他還自悟了一種減輕疼痛的方法,只要挨打就外放內力護在挨打之處,減緩力道。幾頓揍下來,非但沒打怕他,反倒讓他悟出方法。
如此池糖也不耐煩打他,虐人不能只用一種方法,得想別的法子。
太陽大,金水月只跑了一會就累得滿頭大汗,嗓子又干又澀,而且她還沒穿鞋,土道都是小石頭,腳底磨得血肉模糊。
就這樣從中午跑到晚上,她幾乎虛脫。
“停車吧。”池糖道,走了好幾日,她從家裏帶來的食物都吃光了,而且總吃乾糧也難受,她想吃點菜,吃點肉。
“喂,好看哥哥。”池糖戳了戳顧天齊,“去打點野味回來,我要吃燒烤。”
顧天齊不耐煩地把肩頭的棍子撥開,“你怎麼事這麼多,荒郊野嶺的哪裏有野味。”
“就是荒郊野嶺才吃野味呢,不然吃人么,快去,你既然帶我私奔,就得負責我的衣食住行。”
顧天齊接這活時想的是找個丫鬟服侍他,如今倒好,找了個祖宗供着。也不知道她一個大家小姐是怎麼養成這副性子的,粗魯鄙陋,沒有一點女兒家的樣子。
“不去。”顧天齊冷聲,“要去你自己去。”
“好看哥哥。”池糖湊過去撒嬌抱着顧天齊的胳膊一陣搖晃,“去吧,去吧,我要吃肉。”
顧天齊被她搖得胳膊都要掉了,也不知道這丫頭哪來的力氣,“不去。”他想要把胳膊抽出去,不料怎麼都抽不出來,氣他乾瞪眼。
池糖既不生氣,也不揍他,就是扯着他的胳膊搖晃,一遍一遍重複要吃肉。
顧天齊只覺魔音環繞,念叨的他腦袋都大了,耳朵嗡嗡響。他還從沒見過這麼能磨人的女人,她真是老天派來故意折磨他的。
打又打不過,攆又攆不走,他甚至連逃跑都不能。
最後只能任命地去給池糖打野物。這附近也沒什麼活物,他費了半天勁,衣服都刮花了,頭髮也散亂着,才勉強打了個一隻兔子回來。
一看見這隻兔子,池糖就開始冒星星眼,太可愛了,“這麼可愛的兔子怎麼能吃掉呢,你再去打一隻雞回來。”
顧天齊花了一個多時辰,在樹林裏竄梭半天好不容易弄到一隻兔子,她居然說不吃了,還要打只雞!
顧天齊被氣了個倒仰,直接撂挑子:“不去。”
“去吧。”池糖又開始磨,直磨得顧天齊雙目無神,腦袋發漲,最後認命地去打野雞。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走之前,顧天齊氣哼哼扔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