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二章

82.第八十二章

司徒熙當了四十一年的皇帝,在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個明君,但是越老卻變得越糊塗,越來越貪權,現在,甚至開始貪戀歷朝昏君都在追求的長生之道。

賈赦把自己的猜測給司徒禛前前後後說了個明白以後,司徒熙在司徒禛心裏的地位,就已經從父皇老了有些糊塗了,變成了父皇已經開始要當個昏君了。

當個昏君,要是司徒禛還是個事不關己,至少表面上事不關己的雍親王,這父皇昏庸對自己還是有好處的,可是現在司徒禛成了太子,那麼對於昏庸的皇帝來說,賢名的太子會是眼中釘肉中刺。

司徒禛一點都不想步司徒礽的後塵。

“事情發展成這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這種時候,司徒禛還是相信賈赦的能力的,既然賈赦能夠把這件事給自己和盤托出,自然是對這事有些想法,賈赦在司徒禛的心裏已經算是一個能人了,經常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另一面,明明不是一件好事,也能讓他借力讓自己得到好處。

所以,司徒禛想聽聽賈赦怎麼說。

“這就要看,太子殿下舍不捨得這個太子的位置了。”賈赦一如既往的面帶笑容,但是這話,就不是那麼好聽了。

司徒禛眉頭微皺,現在讓他放棄得來不易的位置,他確實還沒有那麼豁達:“你說說看。”

“一旦皇上沉迷煉藥的事情被人知道了,那麼朝中的老頑固自然是會一個個勸諫的,而這勸諫的領頭人,即使太子殿下不願意,也只能是你,到了那個時候,皇上夢想着長生不老,又有誰可以組織得了,就是那些老頑固一個個都死諫在朝堂上,皇上的怒火也會發到太子殿下的身上,到了那個時候,”賈赦微微笑出了聲,笑聲到很是諷刺:“太子殿下,圍場謀反事敗以後,這其他幾個皇子可是都還在呢,就連那罪魁禍首司徒礽現在也不過是被關在牢裏而已,皇上,還是有兒子的。”

司徒禛的身子一僵,立馬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不是很好,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會落得個司徒礽的下場,他盯着賈赦,看着賈赦臉上篤定的笑容,嘆了口氣:“好,你覺得孤該怎麼做。”

“勸諫。”

“勸諫?”你不是說勸諫反而會不利嗎?怎麼現在卻要,司徒禛算是有些糊塗了。

“皇上煉藥一事爆發的時候勸諫,那皇上只有惱羞成怒而大發雷霆,皇上難道不知道煉藥不好嗎?可是這長生的誘惑又是那個帝王可以抵擋得了的呢?所以皇上現在才讓這件事秘密進行,就連太子殿下,要不是臣知道些其中因果,太子殿下也未必察覺得出來。”

司徒禛點點頭,確實如此,父皇這段時間雖然讓自己代為處理了不少朝政,但是也不是完全放權,而且每日的早朝還是會去,看上去倒是像刻意培養自己一樣。

“所以,與其在事情爆發以後勸諫,不如現在勸諫,皇上雖然惱怒卻不會大動肝火,說不定還能保下太子殿下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司徒禛眯眯眼,等着賈赦的后招。

“乾元殿偏殿莫名住了兩個女子,一個是商戶之女,年齡還不到選秀的標準,一個更離譜,直接就是罪臣之女,這兩個女子住在皇上偏殿,朝中自然是會有很多不好的話,太子心繫皇上,一片孝心日月可鑒,自然是不希望皇上的英明有所損害了。”

司徒禛定定地看着賈赦,聽了他的話以後心裏也是想了不少,最後,倒是這個一向以冷麵著稱的太子,站起身拍了拍賈赦的肩膀:“得卿如此夫復何求啊。”

“太子秒贊。”

“暉兒這段時間老是和孤提起你,今日你剛好來了,就陪着孤去看看他吧。”

想到那個聰慧的孩子,賈璉臉上的笑容真心了許多。

這一幕,恰好被司徒禛看在眼裏,司徒禛在心裏忍不住點頭,雖然面熱心冷、計謀過人,但是也是有良善一面也軟肋的,這樣就好。

司徒暉確實有些日子沒有見到賈赦了,而且司徒禛成了太子以後更加忙碌,讓父子兩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親情又消散了不少。

所以在想到禮尚書上的日子的時候,司徒暉忍不住就有了幾分懷念,嘴裏提過那麼幾次,卻被司徒禛記在心裏了。

當司徒禛帶着賈赦去看司徒暉的時候,司徒暉的眼睛一亮,父王果然還是關心我的。

賈赦看到司徒暉閃亮的眼睛,下意識地偏頭看向司徒禛,恰好就看到司徒禛柔和了的面部表情。

皇家父子啊!

“父王,賈大人。”司徒暉放下手裏的東西,上前請安。

司徒禛看到司徒暉放下的東西,倒是有些奇怪:“暉兒,你在幹什麼?”

司徒暉順着司徒禛的目光看過去,笑嘻嘻地把放下的東西又拿了過來:“這是牛筋,是賈大人讓兒子做的。”

司徒禛拿過來看了看,這牛筋也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牛筋,畢竟撲通的牛筋不會有這麼好的彈性,這裏面還混合了一些別的東西:“這是用來做什麼的?”這話到不是問司徒暉的,而是問賈赦的。

賈赦笑着解釋道:“牛筋質地有彈性,可是在幹了以後彈性卻會減少,所以臣就把這牛筋浸泡在特殊的葯湯里,然後混以蠶絲等物搓揉而成,”說著,他把那牛筋繩拿過來,套在司徒暉的身上,一邊演示一邊解釋:“這樣能鍛煉公子的身體。”要是說鍛煉肌肉強度的話,那就又有一番解釋了,賈赦也就不想那麼麻煩。

司徒禛看着司徒暉用那牛筋繩做了幾個動作,也就明白了賈赦的意思,司徒暉身子弱,這撲通的習武並不適合,現在這樣,倒是很好。

但是,司徒禛立馬就想到了另一件事上:“這牛筋繩要是放在弓箭上,又當如何?”

賈赦笑笑:“放在弓箭上也很不錯,但是,臣覺得這弓箭的發展已經夠了,太子殿下還是要把目光放在皇上神機營和虎槍營上。”

“你是說火銃,”司徒禛想了一下:“火銃的威力確實不錯,但是換彈藥太慢,而且經常容易走火,這就不太好了。”

“那改良就可以了,”賈赦笑笑,繼續道:“臣前幾日剛才從幾個西方番士那裏得了些書,上面的東西也許和這個有關。”

司徒禛點點頭:“現在,還是先把父皇的事情處理好再說吧。”

在司徒禛的心裏,這司徒熙的事情才是尤關自己的頭號大事啊。

第二日,早朝一下,司徒熙照例把大部分的奏摺交給司徒禛處理,自己就打算去偏殿看看。

司徒禛看到司徒熙要走,連忙跪下:“父皇。”

司徒熙給司徒禛的突然動作給弄得嚇了一跳:“太子,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父皇,兒子做錯事了。”

司徒熙的眼睛一眯,眼神冷漠了起來:“太子是做了什麼錯事,要親自到朕的面前來請罪啊。”

“兒子自認現在還沒有做錯什麼事情,但是馬上,兒子就要做錯事了。”

司徒熙一聽,有些樂了,特別司徒禛在說這話的時候還是一臉嚴肅的表情,這就更有趣了,司徒熙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那你是要做什麼錯事啊?”

司徒禛把頭低低了幾分:“自古子不言父過、臣不論君錯,兒子馬上就要做得錯事就和這個有關。”

司徒熙的表情又冷下了幾分:“那太子是想說朕做錯了什麼嗎?”

“不是,”司徒禛的語氣聽上去很是躊躇不定,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父皇偏殿裏住的兩個姑娘,一個是商戶之女,一個是罪臣之後,要是父皇實在喜歡,大可以把這兩個姑娘先送出宮去,再安排一個好的身份,等來年大選再選進宮中。”

司徒熙心裏舒了口氣,看來這老四還是心裏有自己的,怕自己壞了名聲才有此一招,而不是察覺到了什麼,司徒熙的語氣柔和了下來:“這是朕自由分寸,太子就不要操心了。”

“可是父皇……”

“太子,你是朕立的太子,只要把朕交代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別的就不要管了。”司徒熙深深地看了司徒禛一眼,抬腳去了偏殿。

司徒禛直到司徒熙離開,這才把臉抬起來,從容地坐回椅子上,去處理司徒熙交代的事情。

從這日以後,皇上的偏殿藏了兩個不和身份的女子的事情就傳遍了前朝後宮。

不說這后宮裏的娘娘們一個個咬碎了牙,想着法地想要把皇上的注意力拉回來,或是去看看這兩個狐狸精,卻一個個都沒有得逞,而且都是被皇上身邊的戴荃戴公公擋住了,說是皇上的旨意。

所以說,皇上是公開護着那兩個小賤人了。

後宮的娘娘心裏更是不忿了,不少人已經開始偷偷地想着對策了。

而前朝,御史們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直接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天天上奏摺,都是在說那女子身份不和,皇上一世英名不能被這種事給毀了啊,更有甚者,直接就說出了什麼妖女誤國的話來。

氣地司徒熙直接就摔了奏摺。

司徒禛大氣都不敢出地跪在地上。

司徒熙一看,更生氣了,指着司徒禛就罵道:“說,是不是你把消息放出去的,不然怎麼你說了這件事以後,那些御史就都盯着朕了,說,是不是你乾的。”

司徒禛‘砰砰砰’地直磕頭:“父皇英明,兒臣不敢啊,當初那兩個姑娘進宮的時候,沒人遮掩,很多人都看到了,兒臣也是之後才知道的。”

諒你也不敢。

其實司徒熙心裏清楚,當時以為他心裏還有懷疑,所以再讓薛寶釵她們進宮的時候,也沒有做什麼措施,看到的人不少,這事也怪不了司徒禛,可是現在因為這件事,前朝後宮都和自己鬧,自己的心氣就不順了。

司徒禛不是自己立的太子嗎?那讓自己撒撒火,也是應該的吧。

司徒熙冷哼一聲:“這件事朕會好好調查,在查清楚之前,太子還是先回太子府休息一下吧。”

這是,要奪了司徒禛的權了。

司徒禛聽了旨意后,心裏冷笑一聲,表面上卻很是恭敬,而且還帶着一點擔心:“兒子遵旨,也請,也請父皇三思啊。”

那表情是有多擔憂就有多擔憂,看得司徒熙又在心裏感嘆,真是自己的好兒子啊。

太子殿下被皇上趕回了太子府,這件事可是大事,一下子就壓過了皇上的偏殿有兩個妖女的事情,御史們的注意力也放在了司徒禛的身上。

司徒熙看這件事這次算是過去了,心裏鬆了口氣的同時已經決定了,等自己長生不老以後,一定會好好對待自己這個孝順的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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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聖父”賈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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