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
林黛玉、薛寶釵、賈元春相互見打了個招呼就被太監引到了乾元殿裏。
雖然說現在政務基本都有司徒禛在處理,偶爾司徒熙還是會露露面,而司徒熙為了自己心裏的欲/望,把渺渺真人都安排在乾元殿偏殿的一個小房間裏。
司徒熙也就在乾元殿的偏殿見了林黛玉幾人。
“你們就是林家黛玉、薛家寶釵和賈家元春?”司徒熙坐在上面,看着給自己跪拜着的三個姑娘,開口問道。
幾人連忙答應。
司徒熙又道:“抬起頭來。”
三個姑娘抬了頭,都是各有各的風姿,即使林黛玉在裏面年紀最小,但那一身風流氣韻也能看出以後必是一個美人。
司徒熙滿意地點點頭:“林家黛玉,聽說你是二月十二花朝節出生,出生的時候百花齊開,可有此事?”
林黛玉微微低下頭:“民女出生之事,也是聽爹爹娘親後來說起,不過笑談一見,不一定是真的。”
這回答進退有度,配上她此時的姿態從容,到時讓司徒熙高看了幾分。
司徒熙再看向賈元春:“賈家元春出生大年初一,史太君曾說過命格金貴,本來也是在宮中伺候,怎麼就回去了?”
賈元春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連忙開口:“民女乃罪臣之後,家父犯事後被貶到辛者庫幹活,要不是又大伯幫忙,也許民女就只能一直在辛者庫待着了。”
話雖說得還算得體,但是回答地難免急了一點,在司徒熙的心裏就落了下成。
司徒熙最後才問向薛寶釵:“聽說你生來體熱,後來得以賴頭和尚說的海上方製成凝香丸,這才壓住體內熱毒,可有此事。”
薛寶釵本來以為皇上會問自己有關生辰的事情,卻沒想到皇上問自己的問題和其他兩人不一樣,但還是如實回答:“皇上說的極是,”說著,她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雙手呈上:“此乃民女用的冷香丸。”
司徒熙的眼睛一亮,對戴荃指揮道:“快拿過來給朕看看。”
戴荃連忙下去把那瓷瓶拿上來,從裏面倒出了一粒藥丸問了問,這才遞給司徒熙。
在戴荃把那藥丸倒出來的時候,司徒熙就聞到了清香飄過,再想想自己得知的這冷香丸的藥方,司徒熙的心思更活泛了,連忙把那藥丸拿在手上查看,看了半天雖然沒有看出什麼所以然了,但是也想過一會兒讓太醫院的人再好好看看。
司徒熙把藥丸遞給了戴荃,讓戴荃收好,這才道:“這藥丸甚是有趣,就先放在朕這裏了,戴荃啊,給薛家丫頭收拾一個屋子,讓她先在宮裏住幾日。”
雖然這麼做不合規矩,但是薛寶釵還是欣喜若狂,連忙謝恩。
司徒熙又道:“那把林家女和賈家女送出去吧。”
林黛玉低眉順眼地謝恩,倒是覺得此事古怪至極,還是先離開才是上策。
可是林黛玉想出去,賈元春卻不想啊,出去幹什麼,出去還要面對賈赦那個傢伙,現在很顯然賈赦要讓自己好看,賈璉也不會幫着自己了,要是自己出去了,指不定就又讓賈赦給拿住了。
這麼一想,賈元春連忙磕頭道:“皇上,元春已經入宮幾年,對宮裏的規矩也算是熟悉,再加上元春本來就是薛家寶釵的表姐,何不把元春留下,給薛家表妹做個伴,也好讓第一次入宮的表妹安心一些。”
司徒熙眼中精光一閃:“你想留在宮中?”
“是的,皇上。”
林黛玉微微側頭用餘光看了賈元春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心裏祈禱,賈元春可不要害自己也被留下來啊。
還好司徒熙倒是沒有這個打算,直接開口道:“那好,就讓薛家寶釵和賈家元春一起留下來好了,這林家女就先回去吧,等日後朕在宣你。”
這意思是還要見自己一次。
林黛玉微微皺眉,本能地覺得危險。
賈元春倒是滿心歡喜地謝了恩,和薛寶釵高高興興地下去了。
司徒熙讓戴荃把那冷香丸送去太醫院看看,自己又轉身進了一個小房間,房間裏,煙霧繚繞,中間一個丹爐佔據了房中很大的位置,渺渺真人此時正在房間一側的書案上,配着幾味藥材,看到司徒熙進來,連忙行禮。
司徒熙微微眯眼看着渺渺真人,那茫茫大士的去皮癩□□屍體已經被渺渺真人放在了一個琉璃盒中,裏面撒了渺渺真人配置的藥粉,已經不會再繼續腐爛了,但是即使這樣,這屍體也實在太過噁心難看。
司徒熙微微側頭,讓自己不用看見那個東西,這才開口道:“朕就姑且信你有那個本事,你也不要讓朕失望了,這長生不老葯要是煉製不出來,朕也讓人扒了你的皮,好讓朕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妖物。”
渺渺真人的身子抖了抖,把頭低得更低了:“皇上放心,這十二金釵本就是天上仙子下凡渡劫,只要把她們煉製成丹藥,絕對能完成皇上的願望的。”
司徒熙聽后,哈哈大笑起來,彷彿已經看到自己有了仙丹長生不老,讓自己的朝代持續千年萬年了。
賈赦此時倒是看着突然登門拜訪的林如海,心裏不是滋味。
林如海的身子已經被那□□折磨的差不多了,現在也不過是在好好調養而已,之前自己遞給他的消息已經讓林如海很是受了一番打擊,就連自己也坐好了林如海會和賈家斷絕來往的準備,沒想到今天為了林黛玉,這個當爹的,又來求自己了。
賈赦嘆道:“如海啊。”
“大舅兄,”林如海蒼白着臉,看着賈赦,即使心裏對這個大舅兄還是有些隔閡,現在為了玉兒也顧不得什麼了:“還請你救救玉兒吧,皇上這突然召見,實在是讓我寢食難安啊。”
玉兒是什麼人,值得皇上下旨召見,就連自己,現在也不過是個白身,輕易皇上也是想不到自己的,何況是玉兒,至於玉兒和太子殿下五子的婚約,那也是早就定下,成婚的日子卻還早,斷沒有現在就見的道理啊。
林如海的腦子裏想了各種可能,就是猜不出來,而就因為猜不出來,才讓林如海更是焦躁。
賈赦臉上掛起和煦笑容,安慰林如海:“如海還是稍等片刻,我已經讓人出去打聽了,等着打聽出了什麼,我再說說也不遲。”
所幸兩個人都沒有等太久,阿平就帶着消息回來了,說是除了林黛玉以外,還有薛寶釵和賈元春被宣進宮中。
林如海疑惑地看向賈赦,這薛寶釵和賈元春能和他家的玉兒有什麼牽扯啊。
倒是賈赦聽了這個消息,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把下人都支了出去,才緩緩地開口。
賈赦把當初初見那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的場景和後來在夢中見到的仙子都說了出來,隱去了有關弗雷德的事情,再結合幾人前後的話語,總結道:“從那妖物口中,我推斷出這神瑛侍者就是二房的寶玉,而絳珠仙子應該就是玉兒了,可是現在寶玉和玉兒的姻緣已斷,寶玉的那塊通靈寶玉也已經毀了,玉兒的身體也在一天天變好,按理來說他們也應該沒有什麼關係了,”他看着林如海的表情,發現林如海對賈寶玉還真的看不上眼,就算自己說的是事實,但是這事實初聽上去都有種賈寶玉和林黛玉是前世今生的感覺,可是林如海還是不為所動,賈赦才繼續往下說道:“現在寶玉和玉兒的姻緣已毀,那和尚死後顯出真身是個癩□□,想來這道士也不過妖物而已,妖物自是會蠱惑人心,所以此番舉動讓我感到很是不妙。”
“大舅兄的意思是……”
“皇上難得看到真正的世外高人,即使是妖物也比歷來知道的高人來的厲害些,想來皇上也犯了歷來帝王都有的通病。”
林如海的眼睛猛地睜大:“你是說,”他看着賈赦無奈地點頭,就連嘴角常留的笑意也淡去,心裏更是恐懼萬分:“不可能,玉兒可是活生生的人,怎麼會有這種事,實在是太荒唐了,太荒唐了。”
“自古妖術獻上童男童女的還少嗎?”賈赦想到這裏心裏也是不好受:“何況那是皇上,天子下令誰敢不從。”
“那,那是昏君所為。”
“你覺得現在的皇上還能保持理智嗎?”
林如海被賈赦這麼一反問,反而是啞口無言,是啊,長生不老這麼一個巨大的誘惑在面前,皇上怎麼可能會放棄,不要說是皇上了,但凡一個凡夫俗子,要是有這個機會都是不會放棄的。
想到這裏,林如海彷彿渾身被抽空了力氣一般,癱在椅子上:“我的玉兒啊,我苦命的玉兒啊。”
賈赦看到林如海此時仿若心思的樣子,恨鐵不成鋼:“難道你就甘心讓玉兒有這種下場嗎?”
“可那是皇帝啊。”林如海抬眸,弱弱地看了賈赦一眼,眼中的無力彷彿讓他整個人都沒了生氣一般。
“愚不可耐,”賈赦瞪向林如海:“那你不要忘了,現在幾乎是太子在主持朝政,等過段日子,要是皇上沉迷下去,一定會變成太子監國,到那時,一個昏庸的皇帝和一個英明的太子,你會選哪一個?”
“我……”林如海咬着唇,自然會選太子,但是問題就是,現在太子不是皇上啊,作為臣子,就算現在自己已經不是當官的了,可是自小讀的書都是讓自己忠君啊,誰是皇帝他忠誰啊,這君要玉兒死,難道玉兒還能不死嗎?
賈赦心中感動深深的無力,即使是像林如海這種能臣,這忠君的思想也是害死人啊。
賈赦頓了一下,說不定要真是貪官權臣,反而還不會有這種思想呢。
賈赦嘆了口氣:“好在現在知道皇上不是只宣了玉兒一個人進宮,這就說明,要是皇上真的想要煉什麼丹藥,也不僅僅是需要玉兒一個人而已,只要我們想辦法得知這藥方到底需要幾個人,需要哪些人,說不定,還能保住玉兒一命。”
林如海的眼中閃出了光芒,他猛地站起身就來到賈赦面前,拉着賈赦的手激動道:“大舅兄覺得應該如何做,只要大舅兄能救了玉兒,那就如海就是再造之恩,如海以後為了大舅兄一定願意上刀山下油鍋的。”
看着林如海這重煥生機的樣子,賈赦只得解釋道:“去找太子幫忙,怎麼說玉兒也是他的兒媳婦,現在皇上很是相信太子殿下,想來太子殿下能打聽出什麼,而且這件事對太子有利,太子殿下一定會答應的。”
林如海瞬間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把賈赦的手握得更緊了:“那就請大舅兄和如海一起去太子的府上看看吧。”
司徒禛現在雖然被封為太子,但是卻沒被要求住在東宮裏,他原來的雍親王府變成了太子府,這樣也方便司徒禛聯繫自己人。
賈赦看着林如海這麼急切的樣子,真是好氣又好笑:“太子殿下現在可在宮中,你我此時去太子府是見不到太子殿下的,不如讓我現在進宮,說不定還能早日見到。”
林如海一聽,確實是這麼個理,自己是白身,見不到司徒禛,可是賈赦是禮尚書啊,從二品的官,這進宮還是很容易的。
林如海連忙就把賈赦拉了起來:“那你趕快去啊。”
賈赦哭笑不得地出了門,剛好和出宮趕去禮尚書府的林黛玉錯過,等進了宮,一是得知林黛玉已經出宮,暫時安全而欣慰了些,二是得知薛寶釵和賈元春都就在了宮裏,而心裏不安。
這眉頭一皺,就讓司徒禛看出了什麼:“賈大人這是怎麼了,怎麼見到孤反而不高興了似的。”
不是不高興,而是覺得事情不一般啊。
賈赦把懷疑司徒熙要煉製丹藥的事情一說,司徒禛立馬就變了臉色:“你說的可是真的,你要明白,這麼污衊皇帝,可不只是死這麼簡單啊。”
“臣自然明白,”賈赦也回看這司徒禛:“所以臣想讓殿下去打聽一下,要是臣猜的是錯的,自然是好,要這是真的,”賈赦壓了壓聲音:“還請太子殿下定奪。”
這意思不言而喻,司徒禛眯着眼看了賈赦好一會兒:“你把事情從頭到尾好好說說,不,”司徒禛抬起手:“等時辰到了,你和孤一起回府,把這件事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