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第 132 章

132.第 132 章

此為防盜章開什麼玩笑?莫凌煙死了,為了他?!

白祈杉從與莫凌煙結識起就覺得看不懂他,現在更不懂。他不過是個沒有背景的外門弟子,修為也不高,哪裏值得莫凌煙這個堂堂內門最重要的弟子之一、西涼莫家的大少爺以命相護?

他躺在地上,雙眼空洞。他攬着已無力壓在他身上的莫凌煙,一手按在莫凌煙頸上的傷口,一手死死按在莫凌煙背後的刀口上。莫凌煙的血沾滿他的手,他不敢拔出插在莫凌煙背上的匕首。他害怕一旦他拔出來了,莫凌煙的血會失得更快。

“流雲…流雲?”他抖顫着唇,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休想嚇我,混蛋…混蛋…混蛋!”

白祈杉第一次體會到害怕的滋味。他當初在外門受盡欺辱的時候沒害怕,差點死於獸潮是也沒害怕,但莫凌煙毫無聲息地壓在他身上讓他怕到慌神。

他害怕得渾身無力,眼眶發澀,“混蛋,混蛋,流雲你這個大混蛋!”他張大嘴無聲地大口呼吸着,他感覺得到莫凌煙的身體越來越涼,“玄陽…玄陽——!”

然而此時的謝玄陽卻聽不到白祈杉的呼喊,他已經殺紅了眼,莫凌煙贈他的木蘇劍在他手上此時已成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兇器。

他的劍斬向岑家人,所過之處滿地皆是敗落在地無法動彈之人,以他們的傷勢若非是屍人,早就死了乾淨。一時間利劍刺入**的騞然之音伴隨着岑家人的慘叫充溢整個祭壇石室。

岑家人皆是屍人沒錯,但謝玄陽的劍法利到讓他們都覺得刺骨的痛,宛如利器撕裂着他們的靈魂。

謝玄陽的劍不但利,而且還快又凶得出奇。他的劍刃附上了劍氣,莫凌煙的死讓他不再留有餘地。附帶上劍氣的劍每一招都似有毀天滅地之勢,銳不可當。不過是幾劍的功夫竟直接將整個石室都破了開來,露出已亮起的晨空。

又是殺氣騰騰的幾劍,劍下岑家人的**竟在劍氣下直接化成了灰燼。岑家人是屍人,即便毀了肉身只要有陰氣存在也可重聚起屍,但謝玄陽的劍氣實在可怕,不會消亡的岑家人都不敢再上前。

這人是怪物嗎?餘下的岑家人被逼退,退到了祭壇中央的台旁。他們不知這世間還有修士一事,也不知像謝玄陽這樣的劍修若是想殺戮,誰都攔不住。

為首的岑君浩見勢不妙,衝上祭台將那木盒抱進懷中,“走!”

目前岑家人所剩不多,他們與這名叫謝玄陽的殺神繼續正面衝突顯然會被全毀肉身。他們的祭祀還沒完成,這個時候肉身被毀,無人可護他們所祭之靈,祭靈最後定會被這人傷到。

祭靈是岑家存在的根本,絕不能有一點傷壞!岑君浩心想,此時唯有放棄祭壇。

“家主,這女人怎麼辦?”一位岑家人扣住安冉纖細的脖子,將她拎了起來。此時的安冉早已沒了剛開始鮮亮的裝扮。她只着紅色內衫,小腹微微隆起,一頭烏絲凌亂地散着,彷彿含冤的女鬼。

岑君浩嫌惡地掃了眼她的腹部,像是看着什麼骯髒的東西,“廢物。”他五指成爪,尖銳的指骨破出,刺入她的小腹。

“不、不——!我的孩子!”安冉尖叫着,腹部的痛讓她發瘋。她拚命掙扎着,卻還是逃不過被生生挖出胎兒的命運。

鮮紅的肉團在岑君浩手中跳動着,仔細看還能看出胎兒的腦袋和細小的四肢。岑君浩手一用力,那胎兒便“噗”的一聲被捏得失去了原形。

“扔了。”岑君浩將死亡的胎兒塞入木盒中,再也不給腹部被掏出個大洞的安冉一眼。

“岑君浩…你這個怪物!”安冉摔落在地上咒罵,她的淚水混雜着血水將她的面容變得更是一塌糊塗,“你不得好死!”

然而她咒罵的對象已經不顧與謝玄陽糾纏着的岑家人,帶着身邊的族人從祭壇上消失了。

謝玄陽紅着眼將祭壇上最後一個岑家人的肉身毀於劍下時,整個祭壇都已經被毀得不成原樣,就連中央的祭台都成了碎石。他胸口猛烈起伏着,心中的怒氣根本沒消去半分。

岑家!

他心中憤恨道,誓要他們付出代價。膽敢傷了他護着的人,就算是逃去輪迴都比別想躲過報復。

“玄....陽。”白祈杉已經很虛弱了。他身上也帶着傷,頸脖上的傷口因修士的體質已止住了血,但他還是已失血了太多,現在一陣陣犯冷。

“靜聲。”謝玄陽快步衝到他面前,從儲物袋中取出治療丹藥讓他吞下。

“流雲…流雲他——!”白祈杉扣住謝玄陽的手,將他當作救命稻草。他臉色慘白,眼中滿是紅絲,“他…玄陽你能救他!”

謝玄陽看着白祈杉的雙眸,他眸中的紅色已褪去變回了往日裏深沉的玄墨,深不見底的眸色讓白祈杉不知怎的心中安定了些。

他遲疑了一會兒,緩緩點頭,“嗯。莫慌,我救他。”

白祈杉聞言一頓,扣着他的手鬆了下去,“算了,玄陽。別騙我了。”

白祈杉一直抱着莫凌煙,對他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他剛剛只是病急亂投醫罷了。他清楚地知道,莫凌煙已經徹底送命,連身體都冷了。

謝玄陽反手抓住白祈杉垂下的手,抿了抿唇,“他有救。”

說著他微微側頭,“只是,需你助我一臂之力,清霄。”

他目光所向之處是不知何時到來的清霄。身着白衣黑邊道袍的清霄道君一態仙姿,在這片祭壇廢墟中與身上還有不少血跡、灰頭土面的他們格格不入。

“他死了。”清霄道。他的聲音很平靜,面色如常,彷彿死的不是他的親傳徒弟,而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死了。”謝玄陽雙指搭上莫凌煙的右腕,指下探不到一絲脈動,“但沒死透。”

“靈魂離體。”清霄來到謝玄陽身邊,垂眼看着躺在白祈杉懷中被謝玄陽把脈的莫凌煙,“沒死透?”

“還未進入輪迴之道。”謝玄陽突然抬手,用空餘的手與清霄的相握,“我去將他帶回來。”

莫凌煙已死,在其生魂離體還未正式成為死魂前將其帶回,他就能還陽。但這就等於從地府的生死錄上改去他已死的信息。生靈生死輪迴皆有天定,遵循天道法則。將本該死亡的人從輪迴之道中搶回來,實則是逆改天命。

清霄修的是無情劍道,修仙界中最為接近天道的道法。這種事他不會不清楚是在逆命。

清霄會同意幫他嗎?謝玄陽不知道,他在賭。搶在莫凌煙的靈魂進入輪迴之道生魂徹底變死魂前拉回來,這種事以他一人的能力不可能做到,唯有他與清霄兩人合作才行。

“你要何?”清霄將視線轉向謝玄陽的雙眼。

“大靈力循環。”謝玄陽道,“你與我,靈力相接。”

清霄面無表情地哦了聲,突然單手勾起謝玄陽的下巴,彎腰將唇貼到他的唇上。謝玄陽被清霄這出乎意料的動作驚懵了。

清霄貼了一會兒,不見謝玄陽動作便抬起頭來,劍眉微微皺起,“不要靈氣相接?”

“要。”謝玄陽愣愣道。他不知靈力相接和清霄這動作有什麼關係。

“張口。”清霄道,“我給你。”

“大概是看他是修劍的奇才,卻久久不得志吧。”謝玄陽在遇見白祈杉的第一天就看出了他的天賦,原以為他會在不久后偶得奇遇修劍入道,卻沒想白祈杉的卦象變了。謝玄陽心覺如此下去不知白祈杉何時才能摸到劍道,不如他來推一把。

謝玄陽垂眼看着自己手中的劍,過了一會兒又道,“或許,也是想讓此間多一個修習純陽劍的人。”

他一直都知道,此世之中唯有他一人純陽紫霞心法,只有他會這北冥劍氣。除了他無人知曉此劍法中的玄妙,未免太過可惜,因而他才會在心覺自己未到收徒之能時就教授白祈杉。

“純陽劍?”友人問道,“我以為,你修的是與我相同的無情劍道。”

他們同練劍論劍已時日很久,不難看出兩人的劍法中存在相似之處。若是看兩人的起手與基礎劍法,近乎所有人都會以為他們修習的是同源劍。只不過謝玄陽着重劍意,擅長以氣為兵,以劍為輔,氣行於劍。而他友人則是相反,着重劍形,以劍為主,以氣為輔。

“無情劍道?我不知。”謝玄陽修習的劍法是由他父親傳授於他,父子兩人修習的是同源純陽劍卻又不同。純陽劍分為劍氣兩宗派,他父親專習劍宗,而他專習的是氣宗。“比起我的紫霞北冥劍氣,另一種劍法與你的無情劍道才是更為相似。”

友人一聽便來了興趣,“哦?”

“那劍法與我所習之劍同源,名太虛劍意。”謝玄陽說著搖了搖頭,又道,“我父親修習此劍,可惜他現已不在此世了。我不知這世間可還有人會太虛劍意,幼時也未曾聽父親提起可有將它傳於他人,也不知何時能讓你見見。”

“見到是緣,見不到便是天意如此。”他這位友人到不是很在意謝玄陽口中的劍法。

雖友人這麼說,但謝玄陽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可惜。他能看出他這位友人近日來的修鍊遇到了瓶頸,若友人能見見純陽劍宗的太虛劍意,說不定能破了瓶頸更上一層。此事一直壓在他心底,就連指導白祈杉劍法時都時不時嘆一口氣,心想要是他父親還在此世或是他習劍是也學些劍宗的招式就好了。

這也是想想罷了,謝玄陽的父親極其嚴格,就算當初謝玄陽提出要學太虛劍意他也不會同意。在沒有將氣宗劍法學到大成前同時學令一宗劍法,一心二用這事在他家是絕不允許的。

“師、玄陽,你還會有煩心事?”白祈杉見謝玄陽如此不由問道。謝玄陽從來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樣,就好像沒有事情可以難倒他,這還是白祈杉第一次見到他的愁容。

不過美人即便是愁容滿面也是美人,謝玄陽這容貌要不是他本身有實力在,一旦走出天銜宗不知會有多少外界修士搶着將他擄去做鼎爐。白祈杉與謝玄陽做室友這麼久,當然知道謝玄陽這張臉能給人多大的衝擊,還虧得他對男人不感興趣,不然早就被謝玄陽勾掉魂去。

當然這話他是不會和他這位有師父之實卻怎麼都不肯承認自己是他師父的謝玄陽說的。就算是說了,他這位室友肯定又會說出“開什麼玩笑,你比我更好看”“我只是個普通人”之類足以氣死他的話。

白祈杉長這麼大從未見過如此無自知之明之人。

“是人總會有煩心事。”謝玄陽嘆道,“我不過是個普通人,當然也有。”

白祈杉不知道能發出那種可怕劍氣的人哪裏普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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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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