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魔法救護
“死倒不至於,可是畢竟那是極為危險的。”藥師想了想才說:“所以我說很難,就是因為雖然魔法力量高深的祭司並不少見,可是這其中還涉及到武技內氣的一些運用,那合適的人就不容易找到了,而且要別人平白無故冒這樣大的險,如果不是出於自願,我也沒有立場去勉強別人,唉!”他不住搖着頭嘆息,沒有什麼好辦法解決。
麥子不懂醫術,聽得似懂非懂,不過聽他講到武技,忍不住插口道:“武技嗎?內氣的運行,我也懂一些的,不過剛剛入門,水平還不高!”
“我自然看得出來!”藥師培朵夫先生有些嘲弄地說:“你也是武技學院的學生吧,你的內息簡直太弱了,不會是走後門進來的吧,連幾個魔獸也打不過嗎?瞧你混身上下都是外傷,真應該好好練練才行!”
麥子漲紅了臉唯唯稱是,受傷之初他原本穿着魔法學院的新生長袍的,不過早就被魔獸們扯得粉碎,裏面倒是緊身的短衣,還真是像是武技學院的學生。
“不過,先生,我是魔法學院的新生,不是武技專業的!”
“我真不明白,現在的年輕人為什麼有這麼好的學習條件卻不珍惜,要是你對武技的學習再努力一點,會受這麼重的傷嗎?你……你剛才說什麼?”藥師培朵夫先生正在濤濤不絕地感慨着,忽然一下子卡住了,“你不是武技學院的學生……是學魔法的?他滿臉狐疑地盯着麥子:“這不可能,以你的年齡不應該達到這種程度……難你也懂得魔武雙修?
麥子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他當然不知道魔武雙修近乎是極少數的魔導士或是修行到最高階段的武人才有的專利,一般人修行魔法或是武技只能專練一樣,因為兩者的修行方式和表現形式完全不同,幾乎所有人的觀**中,魔法與武技是不可能齊頭並進的,可是從前他只是專心學習魔法,並沒有接觸過武技,不知二者很難兼習,而指導他修行了武技的幻族長老卻又視雙修為理所當然,沒有另作講解,所以他當然不明白自己的成就是多麼的駭人聽聞。
所以看到藥師忽然湊到面前的熱切無比的面龐,麥子可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藥師一副想把他解剖開來研究研究的表情,壓迫感十足。“呃……先生,那麼……對於治療這位同學,我能幫上什麼忙嗎?”實在是被盯得扭捏不堪的麥子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這一招果然成功了。
“噢,這個問題啊,還是有些困難。怎麼跟你解釋呢,先等一下……”藥師走到門口,揮手把幾個剛想進來探視病人的學生趕了出去:“出去,都出去,我要給病人進行治療,不要進來妨礙我。”他順手把一個寫着“禁止探視”的木牌掛在門上,砰地一聲把那些學生全都擋在外面,然後又走回來繼續講。
“是這樣的,”藥師試圖用最簡煉鮮明的語言讓年輕人理解他的意思:“武技與魔法都是不同形式能量的體現,不僅它們是如此,其實一切的生靈、物質本身也都擁有各不相同的能量,從運用不同的角度講,魔法能量或是武技招式之間都是存在相互克制問題的,所以人們可以用一些招式破解另一些招式,而用某一種魔法可以剋制另外的一種魔法。其實用於醫療上,這個道理也是相同的,我們治療病人,從本質上都是運用不同的外界能量來克制那些對病人造成了危害的傷病能量。”
藥師很滿意地看着年輕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停頓了片刻以便他消化這番理論。這些知識是培朵夫十餘年來努力探索的結晶,一旦公佈於眾,不但是醫術界,在其他的很多領域中也必將會引起石破天驚的變革,可是畢竟曲高和寡,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領會的,而且他的這番理論也僅是初步成形,尚未形成系統,只醉心於醫術專業研究的培朵夫其實也並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巨大價值,只是為了方便麥子理解他的醫療方案,順口講了出來,而麥子在前一陣學習生命靈能的時候,已經朦朦朧朧地感悟到了不同性質能量的共同本質,卻苦於無法具體描繪,經藥師一點拔之下,他頓時沉迷在一個嶄新的知識世界之中。不過他也同樣沒有意識到,這一番話為他進行魔武雙修的朦朧嘗試進行了系統有效的修正,畢竟他年輕還輕,對高深的幻族武學只是強行硬記,並沒有能夠真正理解其中的微妙含義,培朵夫的研究無意中契合了幻族武學的精義,雖然尚且遠遠不及,但也將會對麥子未來的成長帶來無可估量的益處。
培朵夫又繼續講道:“毒藥的本質也是一種能量,他會破壞人體內固所有的能量平衡而給人帶來極大的危害,不過,元素魔法能量正是它們的剋星,很早以前,世人就已有所發現,絕大多數的劇毒對於修行有素的魔法師而言,都是絲毫沒有傷害力的,而修行武技的人卻並沒有這樣的抗毒能力。”
麥子隱約明白過來,點頭道:“我明白了,這位同學中毒太久,毒性已隨着體內真氣的運行而深入到全身的經脈之中,導致藥石之力已然無效,強行用真氣逼毒更只能加速毒性擴散,這種情況下單純運用魔法能量也不可能直接清除所有的毒素。而我修習過一些內氣的運行,熟悉人體內經脈的位置,就可以用魔法力量在他的經脈中運行以治療毒傷是吧,那我現在就開始吧,拖延下去對他會造成相當大的損害的。”
“哼!小孩子不知輕重,把事情就想得這麼簡單嗎?憑你的實力最多不過是個初級魔法師,保護自己不受毒素傷害尚可,想要救人只怕你能力還差得遠,進行治療的時候你們兩人的真氣會相互連通,毒性萬一反激回來,你的傷勢將比他更加嚴重,況且以你的武技修為也未必可以解救得了他。”
麥子實在是心癢難搔,急想試驗一下新學會的本領,再加上林天衣確已確已漸漸衰弱不堪,危在旦夕,不由得俠義心起,顧不得會有無窮後患,笑道:“只要治得好他,我中了毒卻並不要緊,先生醫術無雙,一定會有解救之方,我習武時間雖然不長,成就不深,但還頗有信心,就讓我試一試吧。”
藥師瞪着他久久不語,心下猶疑,但對林天衣確已別無良方,再遲得一刻,他體內的毒性定然纏繞入骨,再也無法去除,人不死也將全身癱瘓,內氣盡廢。嘆了口氣道:“你的傷剛剛定痂,還有力氣為他療毒嗎?”麥子聽他口氣,已經是應允了,登時雀躍不已,大聲回答道:“先生放心,我受的都是外傷,不影響內氣的運行,魔法能量運行也還通暢,就讓我儘力而為吧。”
於是藥師又囑咐了他幾句,取出醫院專用的輔助魔法結界罩在床旁,隔絕了外界的聲色干擾。扶起林天衣的身子,麥子盤膝坐在他身前,握住他雙手任脈開始聚氣,藥師緊張地守在一旁,以防萬一,不過雖然已經讓麥子放手而為,但是他的心裏卻是毫無把握,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