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嫌臟

67.嫌臟

如果你看的是重複內容,那麼請訂購正版老匹夫,往日裏那些銀子都喂狗了,最想不通的是,不知那老貨跟父親說了什麼,連父親都不追究,反而把他關在府里,讓人死死地看守着,不到成親,不準出門,娘親求情,也被狠狠地訓斥一頓,說她慈母多敗兒。

更可氣的是,聽母親之意,那敬德侯府居然有悔婚的想法,哼……他陰冷地扯下嘴角,簡直是做夢,哪有那麼好的事,還想從渾水中抽身,想都別想!

本來還想着那敬德侯的大姑娘長相實在是不盡人意,與他丰神如玉的樣子着實不相配,他還不願意呢,可自從他被人從府尹那裏抬出來,隱約覺得府里氣氛有些不對勁,往日裏他娘三天兩頭地去赴宴,最近居然無人登門,更別說是出門做客。

那丫頭見世子面容猙獰扭曲,不敢再使小手段,護着肚子有些害怕地退後,康氏從外面進來,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死人哪,離那麼遠做什麼,沒看見世子身子都露在外面嗎?”

“是,夫人。”丫頭忍着淚,將顧紹南身上的被子蓋好,恭順是退到一邊,起先是滿臉的憤恨,然後小手不經意地撫着肚子,臉上漸漸浮起笑意。

康氏見兒子如今的慘樣,恨得咬牙切齒,將他扶在懷裏,心肝肉地叫,“我兒受苦了,你放心,娘親決不讓那些小人好過,現在你就好好養傷,不日就娶那敬德侯的大姑娘進門,讓她來侍候你。”

哼,還想悔婚,沒門,今兒個她可是親自上門去催婚了,任憑那敬德侯府人甩冷臉,反正現在是破罐子破摔,除了這門親,紹兒也別想娶到更好的姑娘,庚貼已換過,想退親更是不可能,如今滿京城裏誰不知兩家的親事。

那大娘子的表姐居然還敢質疑她,說什麼錦寧侯府本就是背信棄義的小人,這門親事不做數,讓他們要娶就娶那洪家姑娘。

說得真好聽,要不是看在她是先帝親封的縣主,定要讓她好看,這位敬德侯府的表姑娘,出身四大國公府的魯國公府,當年曾是澤芝長公主的伴讀,連已故的太皇太后都贊她溫婉嫻淑,有大家之風,可就是這麼一個出身高貴,人人交口稱讚的世家娘子,居然都二十有五還未婚配,還有臉對着別人指手劃腳!

真真是笑死個人,反正她是豁出去了,那敬德侯府不嫁也得嫁,而且還要儘快完婚!

看着自家娘親滿臉的扭曲,顧紹南開口問道,“娘,姓秦的老匹夫為何不念舊情,到底是誰指使的他?”

“此事紹兒莫管,你爹讓我們不要再多問,怕是有些內情。”康氏也弄不清楚發生何事,只侯爺回來后,無力地看着她,不罵也不打,只交待她不要再插手其它的事,只管將兒子的婚事安排好就行。

朝堂上的事情她不懂,她出身本就不高,不過是個小官家的庶女,嫁給當時侯府的庶子之子,也算是門當戶對,怎麼知才嫁來不到四五年,紹兒不過三歲多,自家公公居然當上了侯爺,連帶着她的身份也水漲船高。

很快公爹去世,丈夫繼承了爵位,她一躍成為錦寧侯夫人,這可沒把她往日裏的姐妹羨慕死,那些閨中的好友們大多都嫁給小官之家,或是乾脆配給商戶,哪像她,可是堂堂的誥命夫人!

她這些年無論去哪裏,受到的都是吹捧,哪怕是去其它的世家,也不比別人低三分,這些年,過得是春風得意,如魚得水,唯一置氣的便是紹兒的親事,先是公爹在世時訂的那樣糟心親,好不容易和敬德侯府攀上,又曝出事端,這一波三折的,到如今結親都快成為結仇了。

哼,等他們將女兒嫁過來,不愁兩家不和好,接着生下兒女,關係自然會緊密起來,她倒是不怕,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將人娶進門。

那邊錦寧侯把自己關在祠堂里,對着列祖列宗的牌位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不孝兒孫顧其懷,養兒不教,愧對先祖,願百年之後親自請罪。”

想到那日早朝時攝政王看自己的眼神,讓他現在都不寒而慄,那裏面的冷意便是離十丈之外都能感受到,起先他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後來還是秦府尹提醒一句,他這才恍然大悟。

只恨母親和妻子太過嬌慣紹兒,再加上妻子一直看不上那洪家的出身,百般不願意這門親事,他本想着,便是不娶那洪家丫頭,也會在其它方面彌補一下,怎知事情居然鬧到這步田地,現在他就算是想將人娶回府,也是不行了。

想他自當上這錦寧侯以來就兢兢業業,他自知自己才疏學淺,當年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庶子之子,只求能吃飽穿暖,正經的世家公子的課業半點沒學過,自接任以來一直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在朝堂上小心謹慎,不貪功不冒進,本想着安安穩穩地將這爵位傳下去,未曾想,竟差點毀於婦人之手!

秦府尹倒是給自己支了一招,這為今之計,定是要巴着那敬德侯府的親事不放,儘早讓紹兒娶那大姑娘進門,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至於那洪家的,還是不要再去招惹的好。

大家都是官場的老油條,這話里的機鋒顧其懷很快就明白過來,想着攝政王那駭人的眼神,怕是正為了那洪家的大娘子,這紹兒可千萬不能再去打她的主意,要不然錦寧侯府一定會在他的手上毀掉!

洪氏夫婦徹夜未眠,緊緊地盯着炕頭那十幾個大箱子,生怕一眨眼就消失,連去個茅房都不敢耽誤太久,急匆匆地就回屋。

早起看着老兩口眼下的青影,蓮笙立馬就明白原由,有點好笑又有些心疼,“爹娘,你們不必如此擔憂,那些東西就隨便放着,不會有人敢動的。”

洪老爹嘿嘿地笑着,“就是你娘,爹早些年也見過不少好東西,你祖父還在世的時候,咱家裏的光景也是不錯的。”

杜氏一聽,老臉一紅,伸手去擰他,“你個老不羞的,說什麼呢?我那是替咱姑娘高興,才睡不着覺的。”

“哎喲,是,你說的是。”洪老爹撫着青紅的手臂,心道這婆娘的力氣也太大了,簡直是母老虎啊。

蓮笙和二丫好笑地看着老兩口,門外傳來一個非常討厭的聲音,“妹子,開門,是我!”

郭舅母?

董伯擦了擦汗,主子昨夜裏帶着他把王府庫房裏的東西都清理一遍,這才挑出這些價值連城又不打眼的珍品,至於紅珊瑚,主子看了半天又搖頭放下,他哪裏知道今天還會問起。

“罷了,”霍風也知那東西有三尺高,着實有些打眼,那丫頭昨天千叮萬囑讓自己不要嚇得洪氏夫婦,聘禮一切從簡,可他哪裏肯依,本以為今生無望的事情,突然峰迴路轉,怎麼不讓他欣喜若狂,又怎麼願意在親事上委曲她!

只她再三表示,此一時彼一時,等到合適的機會再公開他的身份,免得嚇到人,再說從她成為蓮笙以來一直都風波不斷,還沒有好好享受市井生活的樂趣呢,看着她花朵般的容顏,霍風自是不願見她失望,想着等倆人成親后,所有王府里的東西還不都是她的,早給晚給都可以,那就一切都依着她的意思來。

迷糊的霍老三和董方如雲裏霧裏般地聽着他們說話,看着滿院的東西,更是一頭霧水,直到小院裏迎來一位女客,他們倆這才恍然大悟。

來人是夏月王朝的第四代大長公主青山公主,只見她面容恬靜,氣質高華,身穿簡單常服款款地從馬車上下來,她一進院子,眼觀八方,嘴裏直說好,“麻雀雖小,王臟俱全,好地方,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風兒倒是會找地方。”

“大長公主過講了,不過是鬧中取靜,圖它的生機罷了。”霍風把人往上座請,一邊走一邊伸手攙住她。

“你小子,可算是開竅了,若是成親得早,只怕現在孩子都能滿地跑。”大長公主看着這個她從小看大的孩子,一陣感慨,似乎又想到另外兩個孩子,沉默下來,風兒可是早就成親了的,只不過澤芝是個沒福的。

哎……

霍風看着青山公主的表情,便知她是想起已故的先帝和澤芝,也不言語,將粉彩茶杯放到她的面前,青山公主看他殷勤的樣子,笑了起來,想喝這位攝政王親手奉的茶,她恐怕還是整個夏王朝頭一位吧。

“行了,事情本宮已經知曉,你放心,定幫你辦得妥妥貼貼的。”

“那一切就拜託大長公主。”霍風揖手作禮,目送她出門。

洪家。

院門被人敲響,杜氏打開門一看,咦?這位美婦人是誰?

只見來人約三十來歲,凈膚容艷,一身朱紅繡花儒裙,髮髻上只一根玉簪插着,別無他飾,但杜氏就是覺得她通身的氣派,絕不像是混跡於市井的婦人。

青山公主看着眼前的婦人,粗布衩裙,皮膚略粗,且長相併不出眾,很普通的市井婦人,心中有些疑惑,這樣的女人生出的女兒能好看嗎?

她面露微笑,恰到好處地放低音量,“洪夫人好,本……我是受人所託,前來提親的,可否讓我進去說話。”

“提親?”洪氏頓時緊張起來,不善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穿得倒是不俗,整個人透着貴氣,心裏道,這又是哪家來的人?

蓮笙在裏面聽見那人的聲音,激動得眼淚快要流下來。

這個聲音她怎麼會忘,是姑母!

他請來提親的人居然是姑母,在那幼小失怙的年月里,她和皇兄居住在祖母的壽安宮裏,見得最多的人除了皇祖母,就是這位姑母。

自她記事起,姑母就如同母后般的存在,那些年要不是姑母,自己和皇兄哪裏能安然地長大長,父皇只顧寵信德妃,對德妃所出的兒子寄予厚望,若不是姑母拚死相勸,自古嫡庶不可亂,德妃所出的二皇子非長非嫡,如何能越過皇兄直登寶座。

後來皇祖母去世,父皇越發昏饋,萬事竟都聽那德妃的,還是姑母,聯合四大國公,首輔重臣,齊齊對父皇施壓,這才立了皇兄為太子。

直到父皇臨終前,還想偷擬遺詔,改立二皇子為太子,被姑母安排的眼線識破,這才免去更換朝代的動蕩,在她的心中,姑母就是她的母后!

她淚眼婆娑看着杜氏將姑母請進來,趕緊把眼淚擦乾,迎了出去。

青山公主看見陋室中走出的少女,暖陽照在她的臉上,暈開一層柔光,精緻的五官如畫,如盛開的荷花蕩漾在水中,好一個出水芙蓉般的美人兒,那水光盈盈的雙眼看着自己,讓她一片恍惚,似是有些熟悉。

“這位就是蓮笙姑娘吧,”青山公主親切是拉着她的手,“真真是好相貌,難得一見的妙人兒,你叫我夏夫人吧。”

“夏夫人好,”蓮笙從善如流,乖巧地站在一邊。

“不知這位夏夫人是為哪家後生提的親,”杜氏見這個夏夫人知禮,長得也面善,小心地開口詢問道。

青山公主像征性地端起杯子一抿,茶水粗得拉嗓子,她緩了緩說,“此人洪夫人肯定認識,正是你家后對門的霍夫子。”

饒是蓮笙早知是他,也羞得紅了臉,這人動作也太快,昨天才說好,今天就上門,有這麼等不急嗎?真真是難為情死了。

看着姑娘的臉色,青山公主的心情有些複雜,顯然這兩人私下是見過面,有情份在的,只可惜自己的親侄女澤芝……罷了,風兒抱着牌位成親,又守過這些年,好不容易瞧中一個,自己怎麼樣也得把此事辦好。

“霍夫子?”杜氏驚得叫起來,那形蹤不定的男子難道也看中她家蓮笙?

見杜氏的反應,青山公主還以為她不同意,忙開口道,“這霍夫子,不是我自誇,是我故友之子,人品才學沒得挑,長得也是一表人才,雖然年長蓮笙姑娘許多,但古話說得好,老夫疼少妻,以後兩口子恩恩愛愛的,那比什麼都強,洪夫人你說是不是?”

杜氏哪裏是不同意,而是覺得太過意外,這霍夫子平日裏從不和後端門的任何人來往,總是很神秘的樣子,也是傳言他是夫子,其實他真正做什麼的誰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會突然來提親?

猛然間想到前天,春家侄子被她砸昏的事,聽說那霍夫子還請來神醫,要不然那春家侄子當場真死了,自己的罪孽可就大了。

難道……

他是衝著自家的大丫頭來的,那事情就解釋得通,本來她還打算着什麼時候上門謝恩去,只這兩日事情太多,都沒顧上來。

大長公主看杜氏露出恍然的神情,顯是想到了關鍵處,她加一把火,“這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洪夫人不用急着馬上答覆,只我這世侄實在是優秀,不說別的,你家丫頭嫁過去,那肯定是享不完的榮花富貴,你呀,就等着做那老封君。”

老封君?這三個字把杜氏更是驚得一跳,普天之下,至少得是王侯將相家的老夫人才可以稱為老封君,她一個目不識丁的婦人,憑什麼也能稱老封君,除非……

那霍夫子的家世不一般!

看着她丕變的臉色,青山公主微不可聞里點下頭,這洪氏還不算太蠢,想想也是,能生出蓮笙姑娘這樣的妙人兒,當娘的自是不會太差,要知道風兒的眼界那可不是一樣的高,尋常的姑娘哪裏能入他的眼,這洪家的大姑娘必有過人之處。

“夏夫人您請吃茶,這親事是再好不過,只不過婦人還得和我們當家的商量商量。”杜氏按住喜悅的心情,招呼起青山公主來更顯真情。

“那是自然,我們靜候佳音,”青山公主客氣地道,“我就不打擾了,還得去給我那世侄回話呢。”

她起身隨意地整下裙擺,又看了一眼靜立在身後的姑娘,是個有福氣的,但願她能和風兒好好過日子,想必澤芝在地下也會覺得欣慰。

杜氏熱情地把人送到門口,看着她往霍家院子走去,這才急急地關門把蓮笙拉進屋,看着紅雲密佈的女兒,她開口道,“大丫頭,剛才的事你怎麼看?”

“自是爹娘做主。”

“那好,我可做主了,這霍夫子看着不是一般人,你嫁過去肯定不會吃虧,等你爹回來我們再計較一下,如不出意外,就會訂下了。”杜氏可不傻,那夏夫人透露出的信息可不一般,那霍夫子必定大有來頭,自家女兒這般相貌,嫁到一般的人家肯定護不住,怕是還要惹禍上身,眼下再也沒有比霍夫子更好的人選了。

雖然彼此不熟悉,但那霍夫子的院子裏可從來沒有去過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連女人的影子都沒見過,可見平日裏是個潔身自好的,大姑娘嫁過去必定不會受什麼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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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寵溺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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