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大改)
修女在寒冷的街上撿到了一個包裹在血衣里的孩子,事實上一開始修女和其他人一樣,也只認為是被打死的貓,不知道被誰扔到了街上。
“真是太殘忍了。”修女畫了個十字,搖搖頭,但腳步並未放緩。
因為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冷到修女想要喝上一口熱牛奶暖暖身子,街上沒什麼人,偶爾一個路人也是包裹的嚴嚴實實。
但就在她路過那堆血衣的時候,她聽見了嬰兒的哭聲,弱弱小小的聲音彷彿要散在冷風裏。
修女連忙跑過去,從血衣里挖出了一個金髮的男孩……應該剛出生沒多久就被丟了出來。
修女把男嬰包裹在懷裏,盯着那團血衣愣了片刻,咬咬牙從籃子裏拽出牛皮紙把衣服包了包帶走了。
修女驚嘆於男嬰純粹的金髮,像是流動的黃金,彷彿剪下來一縷就真的可以獲得金線。
“你大概是哪個貴族小姐的私生子吧,我還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純粹的金髮。”修女抱着男嬰趕路,低聲念叨着“把衣服留好吧,沒準以後可以找你那不負責任的父母認親。”
修女回到修道院,雖然破舊卻十分乾淨,黑白瓷磚的門廳被洗刷的可以照清人影,修女拉住一個拎着掃帚匆匆走過的姑娘。
“安娜,你知道米勒夫人在哪嗎?”修女輕聲問。
“應該在樓上照看亞倫,您知道的,那個可憐的孩子病的很嚴重。”安娜想了想回答。
修道院的院長米勒女士是個溫柔慈愛的老婦人,眯着不太看得清的眼睛努力的看清修女懷裏的孩子,一頭燦爛的金髮跟一張可愛的小臉很搭,米勒夫人搖搖頭嘆息。
“一個可憐的小天使,他真可愛,把他丟到寒冷的街上的人一定跟我一樣眼盲。”
“夫人您這麼善良,跟那些拋棄孩子的人不一樣!”修女連忙為米勒夫人辯解,迎來米勒夫人慈愛的笑聲。
米勒夫人身體不太好,拄着拐杖腳步都有些晃“帶可憐的孩子去洗個澡,給他準備一碗熱乎乎的牛奶,我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水不是嗎?”
“是的,夫人。”修女包好孩子,微笑着點頭回應,修道院在泰晤士河邊,可以直接引用河水。
“應該會有許多善良的人家會喜歡這個孩子的。”米勒夫人輕輕颳了一下孩子的鼻尖“去吧。”
修女名叫珍,這是個不錯的名字。她先帶着男嬰去洗澡,期間男嬰醒來露出了他那雙碧綠色琉璃一樣的眼睛,珍的心都要化了。
“你可愛的就像是小天使,哪個狠心的人想讓你在街上凍死呀。”珍喃喃自語“對了,小天使叫什麼呢?”
如果男嬰現在會說話,他一定會吐出一串珍聽不懂的語言,他當然不是個嬰兒,而且他也聽不懂面前臉色溫柔的女人說些什麼。
俠客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西索殺掉後會出現在這裏,西索不是個喜歡虐殺的人,他只喜歡虐待他自己……所以俠客死的很快沒有痛苦。
這裏是黑暗大陸?還是原來的世界?俠客精通不少民族國家的語言,卻在這個女人的口中得不到任何相似的音節。
念能力沒有了,四肢無力……俠客卻在身體中感覺到了一種新的力量,躺在嬰兒床里俠客嘗試着用運轉念能力的方式遠轉這種力量。
只看着周圍的一些東西飄了起來,包括自己的嬰兒床也小幅度的離開了地面。
超能力?俠客緩緩收回了那種力量,所有東西都平緩落地,俠客沒來得及思考,屋子裏的東西又整個飄了起來,嬰兒床在搖晃非常不穩定。
俠客聽到了隔音不佳的牆壁透過來的尖叫,語氣中的驚恐毫不掩飾。
這次漂浮不是自己造成,應該是隔壁的某個人,不管能造成這種漂浮的是不是什麼特殊種族,俠客可以確定的是,這種力量讓人驚恐和害怕……看來自己以後實驗需要小心一點。
俠客盯着天蓬髮呆,死於西索之手倒不覺得怨恨委屈,說起來……能力借給了團長,如果自己有念能力就不會被殺了嗎?
衡量一下自己和西索的戰鬥力,即使開啟自動操作模式,結果應該也是完敗。
俠客突然想起了許久之前團長為自己做的預言——不可以打電話,因為在最緊急的時候會打不通。最好也不要接電話,因為三通之中有一通是死神打來的。
命運就是這麼神奇,當時沒應驗但結果卻沒有變。
俠客想起了其他成員的預言師不由得心頭一涼,信長和小滴的預言詩結局也是死亡……他們會不會死在開往黑暗大陸的游輪上?
那沒有預言詩的飛坦呢?
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了,俠客拽了拽小被子緩緩閉上了雙目,做好一個小孩就行了。
過了沒幾天珍抱着俠客去選名字,其實就是攤開一本取名字的書,讓俠客自己隨便指。
經過幾天的適應,俠客大概了解了這種語言的發聲規律,於是沒有打算換名字的俠客翻開了“s”頁,把小手拍在了“肖克萊”上,並開心的發出只有嬰兒才能做到的小聲尖叫。
“肖克萊,這個名字真不錯,小天使真棒。”珍毫不吝嗇的誇獎俠客還親了他的臉蛋一下。
俠客扶着窗檯觀察外面的情況,冬季陰冷潮濕下雪,窗檯露出的木料刨得不是很仔細可以看到年輪很近,牆壁多是石料累建,壁爐里點着乾燥程度不夠的木料。
俠客記得曾有位衣着華麗的女士來修道院捐錢並視察,很有社會地位,舉手投足魅力驚人,俠客在女士走後學會了一個名詞“王妃”。
這應該是個社會等級分明的高緯度海洋性氣候國家。
入夜後沒有燈光,遙遠的黑色里只有隱約的壁爐火帶來些許的暖意。
俠客有些失望,不用說電子遊戲了……連燈泡估計都沒發明呢。
俠客不擔心自己的智力退化,但卻憂慮自己的武力水平,沒有流星街那種殘酷的環境,太過和諧安寧會讓自己腐化的。
俠客三歲的時候終於見到那個不小心暴露自己“超能力”的孩子——梅林。
梅林是個奇怪而溫柔的男孩,聽珍說梅林是卡爾梅里斯修女跟邪惡的幽靈夢魘生下的孩子,一出生他就不會啼哭,反而對誰都是燦爛的微笑,真是可怕。
其他的孩子都怕他,所以一直是梅林獨自佔據那一張方桌,那天俠客端着燕麥粥坐到了梅林對面。
“你好,我叫肖克萊我們可以做朋友嗎?”俠客對梅林伸出了小手,既然重活一次,與人交好也是人生樂趣。
梅林毫不掩飾他的欣喜,握住了俠客的手“很高興認識你,我是梅林,但……你不怕我半夜吃了你嗎?”
“他們都說你爸爸是夢魘,那你會變成夢魘嗎?”俠客眨巴着眼睛,就像是一個對小怪獸很好奇的孩子。
“應該不會,這麼多年我沒發現自己身上飄出過黑霧。”梅林略加思索的咬了一下手指,夢魘是一種傳說中籠罩在黑色霧氣里雙目像是火焰一般的幽靈。
“那就行。”俠客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舉起了燕麥粥碗“敬我們第一天的友誼!”
梅林也舉起了燕麥粥碗跟俠客對碰,就像是王城裏的戰士飲盡碗中酒一般把燕麥粥喝了個乾淨。
在梅林和俠客兩人七歲時,發生了這樣一件事。
國王沃提根,王國想修建一座塔,但是卻失敗了。
白天無論他的士兵們多麼努力工作,到了晚上塔都會一夜間變成一片廢墟。
於是,國王沃提根向他的魔術師尋求應對的方法,結果魔術師說,要在修建塔的石灰中加入一個孩子的鮮血,但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必須不是人類。
為了尋找這樣的孩子,國王的使者在王城中搜尋很快就發現了在修道院中的梅林。
很多人都覺得梅林會死掉,會被放掉所有鮮血建造國王的高塔,但是俠客卻高興的送別了梅林。
“肖克,梅林不是你的好朋友嗎?”珍十分不解。
俠客詫異的搖搖頭“魔術師的說法本身就是騙人的,只是欺騙國王而已,說不定梅林抵達王宮的時候,那個騙子早就逃之夭夭了。”
珍哀傷的摸摸俠客的頭頂“那梅林還會死的。”
俠客站在窗邊朝着王宮的方向看,十分肯定的搖頭“他不會。”
誠如俠客所說,雖然當時梅林只有7歲,但他準確地解釋了為什麼塔每天都會倒塌的原因,因為塔建在了一片地下水上面。
他還預測出如果把地下水抽干,就會在中空的兩塊巨石中看到沉睡着的兩條龍。
國王派人挖開地面,果真發現了沉睡在巨石中的雙龍,於是國王打算把梅林放了。
梅林在離開前,還友情奉送了沃提根一個更加有意思的預言。紅龍代表威爾斯,另一條白色龍代表撒克遜。
兩條龍彼此對抗,梅林預言紅龍終將戰勝白龍,待此日來臨,亦是威爾斯人戰勝撒克遜人之日。
國王對這個預言有些懷疑,但卻留下了梅林陪伴自己的兒子奧里利烏斯。
俠客對此不做表態,也不去管其他人的話,例如什麼梅林飛黃騰達卻把玩伴留在了僻苦的修道院,當然他們也沒時間再傳閑話了。
修道院似乎要有個大人物來,米勒夫人指揮着大一點的孩子和助手們簡單打掃一下修道院,因為本身很乾凈,只是破舊。
說是打掃,實際上是女孩們難得的娛樂,拿着鳥毛做的撣子或者是抹布在走廊里跑來跑去。
珍忙的不可開交,但看到從外面回來的俠客的時候,連忙跑過去拉上他。
“今天有位爵士想要收養一個孩子,這是你離開修道院的機會,肖克。”珍拉着俠客到了自己房間,邊在箱子裏翻來翻去邊說。
“為什麼要離開修道院?”俠客不覺得離開修道院會更好,爵士?貴族的刻板會讓他不自在。
“離開修道院,你可以吃美味的食物……像是你最喜歡的小蛋糕,你可以穿精緻的衣服……”珍想都沒想,埋頭在衣服堆里說。
“我不覺得現在的生活有多糟糕。”俠客覺得珍說的沒什麼吸引力。
“你可以受到更好的教育,不必去黑心的作坊當童工累成皮包骨……哦……這是很多孩子的結局。”珍轉頭對俠客嚴肅的說,說著說著就開始流淚“你是上帝身邊的小天使,我的肖克,你應是個人上人的。”
俠客是自負的,他以為他來到這個世界是個領航者,珍的話讓俠客意識到自己在這個新的世界就是個穿着白板的新手號,很多東西都是不了解的。
俠客伸手擦掉珍的眼淚,雖知道這其中會有什麼誤解,但卻親吻了珍的臉頰“謝謝你,珍。”
俠客靠在珍的懷裏,享受着溫暖的體溫,說不感動是假的,修女……將終生獻給神的人…不過…神?……不存在的東西才對。
珍給俠客換了一身不算新但卻整潔明亮的衣服,雖然還需要套上修道院掐腰的灰袍子,但是露出的領子起碼十分乾淨。俠客被珍收拾的白白凈凈,臉上帶着靦腆微笑,像是櫃枱里的瓷娃娃。
珍十分滿意,伸手又摸摸俠客的臉頰,人都是偏心的……珍把自己最大的愛留給了俠客,她相信自己當年撿到俠客就是神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