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甄家進京

甄應嘉進京述職,帶着一家老小進的京，正趕上小史氏七十大壽，甄夫人帶着大量的壽禮來參加小史氏壽宴，而夾雜在壽禮中間的還有甄家拖賈家幫着保管的部分財物。對此，小史氏並無意見，就像當年小史氏求甄家幫忙保管錢財一樣，這給自家留後手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賈寶玉和甄寶玉也終於見了面,令人驚奇的是,如果賈寶玉脖子上沒有那塊通靈寶玉，二人站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來誰是誰，就是彼此的母親都看不出來二人有什麼區別。兩人見面之後就如同找到了彼此的那一半，就是吃飯睡覺也要在一起。

甄夫人這次還帶來了自己的小女兒，三年國孝，全國一大批大齡男女,這甄應嘉的小女兒大寶玉兩歲，跟賈玓一般大,已經21歲了，只是賈玓早就和石智勇的長子訂了婚，因為賈赦想多留兩年才一直拖着,國孝一結束就趕緊完婚了。這甄家小女兒叫甄嵐兒,長得貌美如花,原是要送進宮裏伺候皇上,再保甄家二十年的,只是卻未被選中,甄家就想送進王爺宮中，只是因為她姓甄，所以所有的王府都不要。

等到甄嵐兒已經拖到歲數不得不選擇低嫁的時候，正逢國喪，想嫁也嫁不了了，這次帶進京就是有聯姻的打算，正好就相中了賈寶玉，小史氏也對甄嵐兒滿意的緊，王夫人更加沒有意見，這已經是她能找到的條件最好最好的了。至於賈政，他現在除了趴在女人肚皮上，其他的什麼事情都不管，每天腳步虛浮，一副縱慾過度的色中餓鬼的模樣。

至於賈寶玉，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林妹妹已經嫁人了，自己和誰在一起又有什麼區別？原是打算孑然一身的，可是看着老祖母每天盼着的樣子，實在不忍心說出來。

林曄去送她母親走的時候，和孔思秋的侄子，她二哥家的嫡幼子撞到了一起，要不是因為正在國孝中，當時就要去提親了，但兩家仍然私下裏達成協議，孝期一過就完婚。孔樂楠也是狀元出身，在翰林院任職，很是清貴，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孔家又有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規矩，林曄也難得沒厭惡，所以賈赦和林海就同意了，也是親上加親了。

賈寶玉很快就開始了訂婚流程，只是剛剛換了更貼，甄應嘉就被粘桿處給控制了，剛開始無論怎麼上刑，甄應嘉都咬緊牙關一個字也不說，徒禛接到消息，奉聖夫人已經坐船向這邊趕來了，如果奉聖夫人到，還沒有拿到確實證據，甄應嘉就必須放了。

只是徒禛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徒禛讓賈赦拿來外傷葯，塗抹后，任誰也看不出來受過刑，然後將賈赦煉製的藥丸一樣一樣的給他用，只是堵着嘴，根本不讓他說話，直到他的精神馬上就要崩潰的時候，才允許他招供，現在甄應嘉只希望給自己一個痛快。

誰都沒想到，甄應嘉竟然將賬冊藏在了奉聖夫人院子的兩棵大樹根下，這樹一般人還真不敢碰，因為這兩棵樹乃是當年太上皇親手種下的，誰能想到甄家竟然能將注意打到它們身上，簡直膽大包天啊。

血滴子去取賬冊的時候，隨便也將甄應嘉藏在暗處的一些文件什麼的都取了回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的就是一個藍箱子，只是鎖卻不是普通鎖，血滴子們不敢輕易動手，直接連着箱子一起帶了回來。

徒禛叫來能工巧匠才將這個箱子打開，拿出裏面的冊子，徒禛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幾年調去江南的手下，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變成啞巴聾子，再也不能往回傳遞消息，徒禛甚至都動了要讓林海再去坐鎮幾年的心思。

原來這甄家竟然有個山莊，專門培養四處搜刮來的孩子，將他們或訓練成特務，或訓練成殺手，這裏叫做獒犬山莊，取自西藏的一種叫獒的大型狗，傳說這種狗一生只認一個主人，主人死了，它也會活活餓死，因為它只吃自己主人給的食物。這裏的孩子，在訓練的時候，無論是教官也好，還是孩子們自身，只要見到其他人的時候都要包的嚴嚴實實，只有鼻孔和眼睛露在外面。

只有當他/她的所有課程都優秀的可以畢業了，才會見到自己該侍奉的主人，從此才能活在陽光下，他們會被要求保護主人安全或者被派去各個大臣家中，盜取機密，掌握這些大臣的**和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兒，從而將其作為把柄要挾對方。

甚至還有的直接潛進大臣的後院，摸清後院情況，將其夫人或者小妾的一舉一動都模仿的清清楚楚，然後找機會殺了對方，將對方的臉換到自己臉上，然後人為的替這樣的大臣做出可以掉腦袋的疏漏處作為把柄控制對方。

簡直是變態到了極點，這些冊子被稱為百官命符，看裏面的記載，早年京中的老臣也有被控制的，只是後來凡是不夠衷心的就被徒禛和林海找機會給弄下來了，讓他們成了廢棋，而賈赦沒想到的是，連他下面的鋪子什麼的竟然也混進了人，而他們要做的竟然是夾帶毒品，這是命令砍頭的罪名，這簡直太可怕了。

這次賈赦是真的氣急了，主動請纓去殲滅這些人，同時將山莊連根拔起。賈赦出城的時候，奉聖夫人正好進城，奉聖夫人拄着御賜蛇拐，穿品級大妝來到宮門外跪下，求聖上開恩，放了甄家一絲血脈，又將甄家為先皇付出的說了一遍。

徒禛直接命人將甄應嘉的供狀，以及貪污的證據和賬冊還有包攬訴訟的證據，當著百姓的面毫不掩藏的抖了出來，絲毫未給這老虔婆面子，這回百姓是一面倒大罵甄家，只是因為她是奉聖夫人，手裏的臭雞蛋才沒砸到她的身上，但還是指指點點的罵著老虔婆之類的。

老太太多少年不曾聽到一言半語忤逆她的話了，怎麼受得了這樣的待遇？老太太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將這根御賜的百年鐵樺木做的蛇拐舉起，直接砸在了自己天靈蓋上，瞬間皮開骨碎，血流滿面。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是誰都沒預料到的，嚇得附近人群四散，老太太咬牙拼着最後一口氣道：“所有的錯都是老身的錯，皇上就給甄家留條血脈吧！”說完就再也沒了聲音。

徒禛恨得咬牙切齒的，這個老虔婆是死都不消停啊！她這一死，自己就不能判甄家滅九族了，不然就會被人說道鐵石心腸，同時寒了臣工們的心。而且也必須給甄家留下一條活口。氣的徒禛將御書房砸了稀巴爛，才勉強壓下火氣。

最後徒禛下旨甄應嘉等在朝為官的甄家人斬首，其餘族人流放，女眷充為官奴。被控制的朝廷官員凡是非自願的都只是降職，並說明以後會既往不咎，而本身犯法的也做了相應的處理，如此一個興盛了百年的甄家就這麼土崩瓦解了。

小史氏和王夫人對於甄嵐兒和賈寶玉的婚事極口否認，但賈寶玉仍然背着家裏憑藉婚書將甄嵐兒帶了回來，只是看着態度大變的未來婆婆和太婆婆，一時間心灰意冷，直接繳了頭髮出家了，但也算是甄家人下場最好的了。只是小史氏和王夫人的所作所為，卻讓所有的人家都不願意和她們來往，賈寶玉的婚事算是徹底難辦了。

這倒是合了賈寶玉的心，他是真的不願意和除了林曄以外的人成親。小史氏看着甄家的下場，就吩咐王夫人將甄家留下的金銀趕緊給送官府去，以免日後出事，王夫人聽后表面上答應了，但是在知道甄家已經判完了以後，就暗地裏將臟銀轉到自己的莊子裏去了。

這王家女兒那就是要錢不要命的典範啊，這樣扎手的銀子也敢截留，我們也不好說什麼了，要不怎麼民間都說娶妻娶賢，妻賢夫禍少那。娶這麼個敗家娘們，這不就是找死嗎！更可怕的是，王夫人將這些銀子給用了！而且還是重操老本行，做起了高利貸。只是這回做的更隱秘，完全是她一個人管理，只是將賬掛在她的心腹頭上。

而忙起了“生意”的王夫人，自然沒有那麼多精力去處理家事，不管怎麼說王夫人都已經五十好幾的人了。所以王夫人跟小史氏說：“老太太，您看探春年紀也不小了，也到了得開始找人家的年紀了，這管家的本事就得開始學起來了。正好她嫂子也跟着我學了這麼多年，該會的也都會了，就讓她們管家吧，不然等我沒了，她們就得抓瞎。趁着我活着還能幫她們看着點兒，您說那？”小史氏無所謂的點點頭，反正這誰管家都是照例走，虧不着她，她是不管的。

於是賈探春和李紈就開始走馬上任了，只是按照王夫人給的正正好好的銀子，確實不夠的，畢竟誰也說不準哪個月上會有個大事小情的用錢的地方。賈探春希望藉此出頭，讓人家注意到她，以後也好找個好人家，所以總攬了大部分的事。

李紈心甘情願的做了跑腿兒和管理一些雞毛蒜皮，例如草木種植這一類的閑差，這麼大歲數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無非就是希望誰管家誰貼補罷了，李紈就那點嫁妝，平時靠着月利和私下裏做的針線活攢下來那點兒錢，還要留着給自己的蘭哥兒將來做官用哪，怎麼可能往這個窟窿里填？李紈早就知道，這個府是不會有賈蘭的份的。

賈探春做為賈家的姑娘，自然是除了每月二兩的月利銀子，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當然是不會貼補家用了。所以當賈探春向王夫人提了幾次額外的用銀時，王夫人多次暗示李紈應該負責，只是李紈就是裝傻充愣，表示自己聽不懂。讓王夫人暗恨不已。可是也沒辦法，誰叫李紈就是認打認罰，但是要銀子就沒有。

只是賈探春很多時候也是要不出來銀子的，於是賈探春和李紈商量了一下，決定往下裁人。理由就是用不了這麼多人，這些都是吃白飯的。只有幾個主子身邊的人沒變，其他的地方都減去了三分之二，像姨娘一類的都只留下一個丫頭伺候打掃就算了。

吃食上除了老太太和賈寶玉處都減了一大半兒的份立。姨娘處更是只有一葷一素的大鍋飯。引得所有的姨娘們都很不滿。就是賈政看到自己飯桌上只有四菜一湯也氣的甩袖子出去吃了。而王夫人本來是要發作的，但聽說了賈政和姨娘們的反應，而且寶玉的份立沒動，也就不知聲了，反倒覺得這簡單的四菜一湯很是美味！

趙姨娘和周姨娘現在吃飯什麼的都在一處，二人就和木頭樁子似的，扎一錐子都不帶出聲的，也不到賈政跟前爭寵，賈政可能都忘了這倆人了，再加上陸續出來的一堆漂亮的小妖精，漸漸地也就不理人老珠黃的二人了，甚至連請安立規矩都給免了。

王夫人將二人安排到腳落里，二人也樂得清靜，只是今天看着自己桌子上的飯菜，心裏都不是滋味，尤其是趙姨娘，自己是賈探春的生母，可是這些年每次自己犯賤攢下點布料，就想着給自己的兩個孩子做點什麼，只是環兒卻是很難再見上一面，自己能看到也就探春了，可是卻每每都被傷透了心。

今天她下這個命令，不僅是為了省下銀子，又何嘗不是在向夫人賣好？只是探春啊，你個傻孩子，無論你怎樣賣好，你也不是從太太的肚子裏爬出來的，她又怎麼會對你實心實意的好啊？你以為她會領你的情嗎？她怕是正在看你的笑話吧！趙姨娘含着眼淚將飯菜吃了下去。

周姨娘安慰的拍拍趙姨娘的肩膀，安慰道：“算了，你還有個哥兒那，聽說環哥兒已經有了功名了，轉年就要考狀元了，將來肯定能接你出去享福。”趙姨娘一聽提到賈環，立馬也不難受了，開始滔滔不絕的講着賈環的厲害，都是賈環拖寶玉送來東西，順便講的，趙姨娘都牢牢地記着，就好像她親眼見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