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楚清若(3)

66.楚清若(3)

李管家被打死的消息比楚辭他們先一步傳回府里。

梅姨娘手裏的佛珠直接扯斷了線,檀木的佛珠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四處滾落,梅姨娘原本慈眉善目的臉上落滿了錯愕驚詫,“你說什麼,楚清若讓人直接打死了?!”

聲音都不自覺拔高了幾個度。

來稟告的也是莊子上的人,先前跟在李管家手下做事的,昨兒可是眼睜睜看着李管家被打死的。

楚辭推着清若出來之前,王明陽是讓人塞了布條的,可是後來清若出來了,說讓人把布條扯了,李管家叫得那個慘呀,可是後來,也叫不出來了。

楚辭看着都緊緊皺着眉,也就清若,從頭到尾蓋着毯子,半眯着眼靠着輪椅,似乎在看什麼賞心悅目的畫面,那表情,真的有些享受的感覺。

想起來都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來稟告的人縮着身子,聲音都是顫抖的,“是,小姐說李管家擅動莊子正堂,要打五十板,在府里幾十年了,就打四十九板,打完三十六板,李管家斷氣了,小姐還讓接着打,生生打完了四十九板……”

說不下去了。

年紀大了,梅姨娘也是信佛的,手裏的佛珠已經斷了,只能緊緊閉着眼,雙手合十放在身前一個勁的念阿彌陀佛。

梅姨娘還沒安慰完自己,來稟告的人又繼續開口,“小姐說,要,要把黃鸝姑娘提成管事嬤嬤,以後那莊子,就黃鸝姑娘去管了。”

梅姨娘沒忍住,咬牙切齒罵了一句,京郊的莊子,每年都讓她多賺多少錢她自己都沒數過。李管事是她的人,國公爺也知曉,只是睜隻眼閉隻眼,也算是她給自己還有老三補貼一二用度。

但是轉念又想到,直接下令把人打死了,不管中間有沒有楚辭的事,事情都超乎她之前的預算,四皇子那邊,就有了更多的可能。

楚清若行事這般毒辣,四皇子那邊更是鐵了心要退婚。

四皇子那邊退婚,對定國公府肯定要有補償,小玥雖是庶出,但是只求一個右側妃的位置,四皇子和良妃那邊為了安撫定國公府和天下悠悠之口,肯定會答應,也會對小玥好。

也算值了,莊子的事,就先忍了,成了大事之後,在來算這筆。

清若和楚辭到家的時候是中午,不過老國公和父親今日都推了公務,都在家裏內堂等着。

清若之前不許家裏修建方便輪椅通行的地方,這會進了府,遇到門坎台階都是侍衛直接往兩邊抬起輪椅讓她過去。

輪椅被輕輕放下,老國公和老夫人坐在主位,老國公旁邊坐着梅姨娘,再下方是楚辭和清若的父親,楚川岩,還有兩人的母親,何氏。

何氏不是楚辭和清若的生母,兩人的生母在清若九歲那年病逝。楚川岩還年輕,不可能不娶,老夫人又給他娶了何氏,何氏雖然年歲小,但是家裏和定國公府沒得比,嫁給楚川岩也不算委屈。

四年前何氏生了個女兒,叫楚清茵。

原本和清若關係挺親的,不過清若傷了腿之後誰都不想給好臉色,所以小姑娘現在見到清若沒有立刻跑過來,只是拉着何氏的手,怯怯的站在一邊,小聲的開口叫人,“哥哥,姐姐。”

老國公在兒子裏頭稍微更偏心梅姨娘的兒子,不過在孫女孫兒輩里,最喜歡清若,就是現在最小的孫子都沒得比。

老夫人只有楚川岩一個兒子,府里這一輩的孩子自然最喜歡楚辭,清若和清茵。

清若生母離世前,叫楚川岩發了誓,就是以後有了兒女,也要對楚辭和清若好,特別是那時候年紀還小的小女兒,楚川岩也是從小把清若當眼珠子疼大的。

何氏雖不見得打心裏多喜歡清若,但是清若在這個家明顯靠山很多很牢固,她只有清茵一個女兒,娘家和定國公府,和清若楚辭的外祖父家都差了太遠,自然是處處和清若楚辭和睦相處,清若傷了腿之後更是能讓就讓。

這也是清若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能肆無忌憚在這個家縱橫的原因。

何況還有個楚辭,因為虧欠,更因為這是他在母親床前發了誓要一輩子照顧好的親妹妹,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妹妹。

楚辭推着清若上前,兩個人一起開口叫人,“祖父,祖母,父親,母親,茵茵。”

一屋子的嬤嬤丫鬟忙忙碌碌的。

老夫人和國公同時開口抬手招人,“來,祖父看看咱們小若是不是都瘦了。”

“快來,祖母看看。”

只是老國公叫的是清若,老夫人叫的是楚辭。

楚辭笑着推着清若靠近。

清若原本手放在毯子下面,到了老國公面前,突然伸出手,兩隻手合攏在一起的。

“祖父,給你。”

老國公一愣,“什麼呀。”伸手接。

清若兩隻手一打開,一個西楚款式綉紋的荷包掉在老國公手上。

老國公獃獃的看着,一直精明銳利的眼神都迷茫起來,“西楚的啊?”

清若輕輕嗯了一聲,“姑祖母繡的。”

楚家的老家在西楚,老國公的親妹妹便嫁在西楚,這些年來,雖然書信沒斷過,東西往來也尋常,但是畢竟老國公沒有公務不能離京,而姑祖母那邊家裏人多事多,年紀大了,舟車勞頓也受不住。

老國公獃獃笑起來,一隻手緊緊捏着荷包,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你姑祖母好嗎?”

清若點頭,“兒孫滿堂,身體也好,姑祖母讓您別惦記她,和祖母小心身子。”

老夫人早就握着楚辭的手停了說話聽着這邊,這會爽朗一笑,“二妹可擔心過了,京城太醫那麼多,還月月請脈。”

梅姨娘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老夫人嫁給國公爺之前,她就跟着國公爺了,但是妾就是妾,國公爺即便念着多年的情,也多加照顧偏愛,可是在外人說起來,永遠只有國公爺和夫人。

清若這時候卻突然看向她開口,“梅奶奶。李管家去之前,把他三個兒子托給我了。”

梅姨娘心頭一跳,手上快速轉動着佛珠,可是畢竟新的佛珠有些不習慣,就是覺得動作不順,心頭更是跳。

“怎,怎會托給你?”

清若靠着輪椅,目光淡淡,口氣平穩,“李管家在府里這麼多年了,結果未經主家命令允許,擅動莊子正堂,犯下這麼大的錯,李管家自認沒臉再見祖父祖母,也怕他的幾個兒子日後再亂了府里的規矩。去之前,托給我,求我好生教導管教,也給他們日後謀個好前程。”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梅姨娘一拍桌子就想開口斥道。

可是桌子拍下去,聲響和手掌疼她才突然想起來,她不能說楚清若是亂說。

因為她不應該知道當時李管家到底有沒有托給楚清若,若是她說她知道,事情從頭到尾是誰指使不是清清楚楚了。

反正現在李管家死無對證。

梅姨娘這一下拍得重了,原本屋子裏忙碌的丫鬟們都停了動作。

老夫人更是直接沉了臉。擅動正堂,說是沒人指使她怎麼可能相信。

清若手指撥着腿上的小暖爐一晃一晃的,“怎的梅奶奶,反應這麼大?是不想讓我完成李管家死前的請求還是……梅奶奶覺得另有隱情啊?”

這人若是給了,日後府里的下人們,誰還敢替她做事,自己死了不說,連三個兒子都……若是不給,那這個場,她當如何。

梅姨娘眼角瞟了一眼端着茶盞沉默不語的老國公,索性一咬牙,手裏的佛珠一放,身子一歪直直靠老國公倒去,“國公爺~妾身突然胸口好疼。”

老國公趕緊放下茶杯手忙腳亂的接住梅姨娘,也是跟了他這麼多年的人,何況還有兒子女兒。

老國公咳了咳,“難受就讓大夫來看看。”

但是清若的輪椅,可還橫在前面呢。

清若低着頭,撥着暖爐不說話。老夫人冷哼一聲,“你這病倒是幾十年如一日的及時啊。”

梅姨娘只當自己聾了,哼哼唧唧靠着老國公急急皺着眉,捂着胸口不說話。

老國公看着面前的清若,和坐在一邊目光沉沉的楚川岩何氏,還有旁邊虎視眈眈的老夫人和楚辭。

“小若,你若是要人,祖父下午就派五個得力的人去你院子裏報道,那李管家犯了大錯,人去了,他這幾個兒子,祖父送出府去着人教他們規矩。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梅奶奶這身子生你三叔時候落了病根,胸口疼這毛病發作起來耽擱不得。”

清若聽着老國公說話時候指尖就一下一下點着輪椅扶手。

聽完他的話,動作停了,自己控制着輪椅退到一邊,“恩,祖父帶梅奶奶給大夫看病去吧。”

鈍刀子殺人,可比一刀斃命有意思多了。

清若抬起頭,靠着輪椅看了一眼倚靠着老國公離去的梅姨娘。

哎,梅奶奶,你可撐住了啊,想想楚婉玥嫁給四皇子的美好光景,告訴自己,你能行。

清若招呼喜鵲,“喜鵲,來把梅奶奶方才扔的佛珠撿起來,擦乾淨了,下次見到還給她。”

喜鵲原本在一邊候着,聽見清若的話哦了一聲,才去找一塊新的手絹來去撿梅姨娘的佛珠準備把它包起來。

她們家小姐,繼之前半年的狂躁之後,現在顯然進入了一個更深的階層。

那天李管家的事她和安嬤嬤雖然跟着,但是沒敢細看,光是聽着那聲音都覺得要命。

她還覺得自己會做噩夢,她們也擔心小姐,晚上安嬤嬤問小姐說要不要安神湯,她家小姐坐在梳妝鏡前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頭髮,口吻頗有些詭異的高興,“不用,我今晚心情好,能睡個好覺。”

老國公和梅姨娘離去,老夫人冷沉哼了一聲,就着拉着楚辭的手讓他坐到了一邊,才開口問清若,“怎的直接把人打死了,你受了委屈,把人帶回來自有祖母和你父親給你做主。”

老夫人一邊說,一邊彎腰伸手把她的輪椅拉到自己跟前,摸了摸她的手,暖暖的,手背又貼着她的臉滑了一下,語氣緩和下來,“倒是沒被風給你臉吹破,瞧着精神頭好一些了,治病不急,只要靜元大師出現,家裏總會給你尋回來,你這性子要自己調一調,生氣苦的可是你自己的身子,知道嗎?”

老夫人說完,也沒想等她回應,轉着清若的輪椅,面對着楚川岩,“是不是瞧着精神多了,就說讓她出去走走,有辭兒照顧着,你還擔心這擔心那的。”

楚川岩認真看着她,目光深切的關心,確認似乎比出去前好了,看着和兒子關係也緩和了,點點頭,“母親說的是。”

楚川岩現在領的是京城羽林衛統帥的職務,也是京城軍隊的副將軍,今日特意推了公務回來等着清若和楚辭,原本是有些擔憂的,現在看到人了,情況比他預想的好。

坐了一會便要起身出門去營里。

楚川岩要走,何氏雖然心裏有點怯,不過她也是當家夫人好幾年了,只說讓楚川岩安心去,小心身子,別受着涼風。

清若行動不便,何氏帶着楚辭和清茵一路把楚川岩送到院子門口。

屋子裏只剩下老夫人和清若,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目光溫柔憐惜,捏了捏她的臉,“聽說你把那王明陽改為死契給了辭兒,不怨你哥哥了?”

清若沒回答怨不怨,只是口吻淡淡開口,“本就不是他的錯。”

老夫人真真切切笑起來,笑得臉上的皺紋都起來了,可是整個人顯得十分和善叫人親近,拍拍她的手,“你乖,日後不管怎麼樣,這家裏委屈了誰,你爹你哥都不可能委屈你。”

清若點點頭,“我知道。”

上一世祖父去世,父親接過定國公之位,父親不在後,是楚辭,楚辭死之前,把整個定國公府的人,錢,兵符,全部交託於她,包括楚辭的妻子,還有將將兩歲的龍鳳胎。

楚家西楚的兵力更是下了死令,只聽令於她一人。

所以上一世她可以拖着殘破的身子,和四皇子達成合作協議,以皇后之位,全力助他登頂皇位。

而後,在他剛剛登基朝堂不穩之時找到機會,反咬他一口。

她有個好出生,從出生之時祖父的偏愛開始,到母親死時讓父親和楚辭對她幾乎無條件的愛護照顧。

已經決定了她即便斷了雙腿,依舊可以站在比別人高太多的位置。

楚辭跟着何氏進來,給老夫人問安要回院子,這裏畢竟是內院老夫人的屋子,祖父父親在時還好,現在只剩下他一個男的,而且何氏的年紀和他相差無幾,總要注意些。

老夫人也知曉,親自給他整理了大衣披風才讓他回去。

楚辭問清若,“小若在祖母這用晚膳嗎?”

這會時間近下午,出了點太陽,照着外頭院落的雪反光,屋子裏亮堂堂的,清若閑適的靠着輪椅,點點頭,“嗯。”

老夫人在一邊笑起來,轉頭吩咐嬤嬤去廚房通知準備她愛吃的。

楚辭也笑,蹲在她身邊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那小若用完晚膳之後哥哥再來接你,送你回院子?”

清若問他,“剛回來不忙嗎?”

忙肯定是忙的,楚辭搖了搖頭,“沒多少事。”

清若就點頭,“好。”

楚辭笑得眉目溫和,又揉揉她的頭髮,站起身朝何氏彎腰,又捏了捏清茵的臉頰才走了。

何氏坐了一會也要告退回院子,老夫人淡淡嗯了一聲,“茵茵在這和小若一塊用晚膳吧,等辭兒來接時候一道送回去。”

何氏點點頭,“那就勞煩母親了。”

何氏溫和的和清若說了幾句話,“你院子裏昨兒個壁爐已經燒起來了,暖和得很,要是缺了什麼讓喜鵲取找管事直接領。”

清若點點頭,“知道了母親。”

何氏彎着眉笑了笑,又交代清茵要乖乖的才帶着丫鬟嬤嬤離開了。

清若轉頭看着她搖曳離開的背影。

說實話,何氏對她不算是一個特別周全的母親,不過何氏嫁過來的時候楚辭已經大了,知道顧着清若,又有老國公老夫人和楚川岩各個偏愛清若,她其實也過多做不了什麼。

但是,她算是楚川岩稱職的妻子。

上一世何氏和楚川岩後來是有一個兒子的,清若那時候已經嫁到四皇子府,性子更是偏激又殘忍,定國公府不知道當時誰的主意,居然沒有人告訴她何氏懷孕。

要不是府里去寺廟給她祈福的丫鬟回來跟她說遇到定國公府的丫鬟給夫人祈福她估計要被瞞到何氏孩子出生。

可想而知她當時心裏的想法有多惡毒。

她那時候和四皇子關係糟糕,能穩坐王妃之位,多半靠的是定國公府和楚辭。

她不想給楚辭好臉,但是不代表她允許有人弄亂她身後所依靠的勢力,楚辭只能是定國公府唯一的,嫡出的世子。

而後,她讓人下藥流掉了何氏的孩子,四個多月快五個月,據說已經能看出一點性別,是個男孩。

何氏大出血差點沒命,那之後,一直到楚川岩死後她自行回了娘家住在一個莊子上,清若沒有再見過她。

老夫人屋子裏有不少清茵玩的東西,也有楚辭清若小時候玩的玩具還留着。

閑着無事,清茵因為清若在又緊張,清若就讓嬤嬤去拿益智棋來玩。

專門給小孩子玩的東西,兩個人以上,六個人以下都可以玩。

老夫人之前已經午睡過,清若干脆叫着老夫人一起。

小孩子忘性大,還沒玩過第二局清茵已經敢直接伸手來拍清若了,“姐姐,你別賴皮!明明就是你輸。”

清若攤攤手,難得的好脾氣,把手邊的糕點碟子推過去給清茵,“好,我不賴皮了。”

清茵的眼睛和楚川岩很像,和清若也很像,笑起來彎成小月牙,加上小孩子肉嘟嘟的格外討人欣喜。

清若看着她開心的樣子目光平和,她小時候笑起來是不是也是這樣?

楚川岩也有兩個姨娘,生了一個女兒一個兒子,不過老夫人不喜庶出,除了逢年過節,是不過來請安的,何氏偶爾會在自己院子裏見見,不過很少讓清茵接觸。

難得清若又變成了自己熟悉的姐姐,清茵玩着玩着就差直接賴在清若身上了,一直粘着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清若有點想打她了。

老夫人笑得不行,一高興還準備自己下廚給她們兩煲湯。

“……”老夫人出嫁以前也是家裏的嬌嬌小姐,出嫁之後除了和祖父情濃意濃的小半年會自己下廚,其他時候恐怕連廚房在哪都找不到。

好不容易吃了飯,清若總算是第一次盼着楚辭快來。

楚辭一進門才跟老夫人請了安,清若就招呼安嬤嬤和喜鵲推輪椅,“快走。”

後頭嘟嘟嘟小跑着的清茵屁顛屁顛跟着,“姐姐別走,要和姐姐玩。”

清若臉都黑透了。

楚辭這個沒眼力見的還哈哈笑起來,一把把清茵抱起,“那哥哥和姐姐一起陪你玩好不好?”

清茵拍着小手,高興得不行,“好呀好呀。”

清若咬牙切齒開口,“你們自己玩吧,我回去了。”

楚辭笑着親了清茵臉一下,“茵茵乖,姐姐累了,讓她回去休息。改天天氣好哥哥和姐姐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呀?”

清茵嘟嘴,一隻手摟着楚辭的脖頸,“那……好吧。拉鉤。”翹起一隻小手指等着。

楚辭和她拉了鉤,小姑娘小拇指還沒伸回去,“姐姐也拉鉤鉤。”

“……”

楚辭笑眯眯的抱着清茵蹲下身子,“小若。”

清若拒絕。

小姑娘站在地上,放開楚辭的脖頸,自己動手拉過清若一隻手,掰起小拇指,自己勾上去。

落上一直更大的小拇指。

楚辭伸着手,把兩隻勾在一起的小手指圈起來,視線看着清若,“哥哥和你們一起拉鉤吧,和姐姐帶你出去玩。好嗎?”

清茵不明所以,只知道高興。“好呀,好呀。”

清若定定看着楚辭,沒反應。

楚辭卻看着她,目光溫和,在屋子裏的燈光中瞳孔里似乎有延綿不盡的暖色。

楚辭低醇的聲線和清茵乾淨清脆的聲音在耳邊混合,“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蓋章!”小姑娘抽了手鼓掌歡呼,“耶!”

留下一白一黑搭在一起的手指。

清茵高興,跑着去找老夫人也要拉個勾蓋個章好像要做個見證。

清若目光淡淡收了手放在暖爐上。

不拉鉤,她也知道的,楚辭在母親床前發的誓,會一輩子照顧妹妹,保護妹妹。

他一直到死,都在踐行。

楚辭站起身,寬厚溫暖的手掌揉了揉她的頭髮,扶着她的輪椅站着等着清茵和祖母拉完勾過來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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