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突變

第九章突變

聶三江拆開信封,將信函取出,便即細細查看。只見信函上寫道:“

{山野小人無名氏拜言:

前上一函,諒已入鑒。道明一事,請勿見怪。小人無意間得知總捕大人行蹤,心中好生不解。以總捕大人之尊,何以會來此邊遠小縣?莫非也是為神器而來?今見一女子負氣而出,疑與總捕大人關係密切,故而將其請於小人住處安歇。此女子花容月貌,可謂世間少有。總捕大人若是不想讓此女子受到半點傷害,就請總捕大人即刻回上一函,一解小人心中所惑,如此一來,小人也定會將那女子送還於總捕大人。

山野小人無名氏拜上。}

聶三江看完信后,不由愁眉深鎖。正思索間,忽聽得一人問道:“聶總捕頭,究竟發生何事?”聶三江聽得是蒲落塵的聲音,便將信函藏於袖中,扭身望去,只見蒲落塵不知何時已來至門前,一時驚道:“蒲兄弟,你怎可隨意離開卧床?莫非你的傷勢已然痊癒?”話音一落,只聽得蒲落塵解釋道:“多謝聶總捕頭挂念,蒲某傷勢已無大礙,聶總捕頭大可放心!”聶三江“哦”了一聲,隨即說道:“想不到柳姑娘的家傳金創葯竟然也有如此神效!”蒲落塵聞言一怔,忍不住問道:“聽聶總捕頭所言,莫非蒲某還曾用過柳姑娘的金創葯?”?

“然也!此次你身中兩戟,傷勢甚重,若非柳姑娘的家傳金創葯所救,只怕你的傷勢也不會好得如此之快!”聶三江正色道。

蒲落塵猛然想起一事,不由暗暗吃驚,心道:“當日那崔興等人前來殺我之時,都已在兵器上抹下了劇毒,我身中兩戟,非但沒有中毒身亡,反而傷勢近乎痊癒,此事的確令人費解,而今看來,這一切應當全是那柳雯曦的功勞,我蒲某人倒真是小覷了這位柳姑娘!”心念及此,蒲落塵不覺對那柳雯曦多了幾分敬意。

“不知蒲兄弟在為何事傷神?可否告知?”聶三江看到蒲落塵面色有異,忍不住問道。

蒲落塵答道:“聶總捕頭多慮了,方才聽聞聶總捕頭所言,柳姑娘又一次救了蒲某一命,故此,蒲某定要將她追回,當面道謝才是!”聶三江聞言,頓時變了臉色,忙道:“蒲兄弟,方才柳姑娘已經負氣離去,此時若是找她,只怕那柳姑娘也不會見你,依本座之見,還是過些時日,等到那柳姑娘氣消了,再去找她當面道謝吧!”蒲落塵聽到聶三江這麼說,只得改口道:“既是如此,那蒲某就不去叨擾柳姑娘了。”聶三江“嗯”了一聲,隨即說道:“蒲兄弟,你傷勢初愈,且先留在客棧好好休息,本座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辭!”說完,便即匆匆離去。

聶三江走出客棧沒多久,一名十來歲的小丐便快步跑到聶三江面前,連聲說道:“這位老爺,有人叫我把這個交給你!”說完,便把一張字條遞交給了聶三江。聶三江接過字條,只見上面寫着“城外桃林,靜候佳音”八個字。本想再細查一下那名小丐,不想,人已不知去向。

一個時辰后,一名捕頭行色匆匆地趕至靈寶縣衙行館,聲稱有要事需當面稟報總捕大人。總捕大人自然便是六扇門總捕聶三江。自那翟家大小姐被人擄走一事發生之後,聶三江就曾以總捕的身份與靈寶知縣葉吾紹暗中會面,要求一同追查此事。於是,在葉吾紹地安排下,聶三江有了一個官面上的棲身之所,縣衙眾捕快也一律聽從聶三江的調遣,就連葉吾紹本人也對聶三江唯唯諾諾。這也難怪,聶三江自任六扇門總捕以來,屢破奇案,深受玄宗皇帝信任,因此而常伴隨在玄宗皇帝左右。地方官員為了升官發財,自然會去巴結那些皇帝身邊的近臣。

由於聶三江從長安至靈寶,一路只有蒲落塵一人相隨,身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人手。故此,行館周邊皆是由當地官府的人來看守。看守行館大門的兩名衙役見那名捕頭神色慌張,心知出了大事,便依其所言前去通報總捕大人。很快,那名捕頭如願以償地見到了聶三江。聶三江甫一見到那名捕頭,便立即屏退左右,將那名捕頭叫到近前,悄聲問道:“蒲兄弟,你為何以一身捕頭行裝來此?你我二人見面何需如此啊!”原來,那名捕頭不是別人,乃是蒲落塵。只聽得蒲落塵解釋道:“總捕大人,蒲某有一要事需當面請教總捕大人,為了避免他人知曉,故而,蒲某扮成捕頭前來,此行唐突,還請總捕大人莫怪!”聶三江“呵呵”笑道:“哪裏哪裏,蒲兄弟太見外了,你我共事時日已久,聶某早已將你視作兄弟,若非公事纏身,聶某倒很想和蒲兄弟好好痛飲一番!”蒲落塵淡淡一笑,說道:“總捕大人既有如此盛情,蒲某當然樂意奉陪,只是現下我等還有很多大事要做,無心痛飲哪······”

聶三江也隨之長嘆了口氣,頓了一會,便即問道:“不知是何要事需當面請教啊?”蒲落塵答道:“幾個時辰前,聶總捕頭在大街上遇到一名小丐,奇怪的是,那名小丐並沒有乞求總捕大人施捨什麼,而是給了總捕大人一樣東西,之後總捕大人和那小丐便各自離去,不知那名小丐交給總捕大人的乃是何物,可否告知?”聶三江神色陡變,遲疑了半天,才緩緩答道:“這個,事關重大,請恕本座不能輕易言明,此事就此作罷,切莫再提!”蒲落塵見狀,冷然道:“聶總捕頭,蒲某並非三歲黃口小兒,還請聶總捕頭實言相告!”聶三江重重“哼”了一聲,厲聲道:“蒲兄弟,你並非官場中人,無需知道那些朝廷之事,本座不願告知你實情,也是為你着想,還請蒲兄弟能夠諒解!”蒲落塵見聶三江已然動怒,心知再追問下去也是徒勞無功,便即告辭。聶三江待得蒲落塵走後,便立即命人暗中跟蹤着蒲落塵,以免其魯莽壞事。

蒲落塵自離開行館之後,便和城裏的乞丐們混在一起,每日都帶着他們吃吃喝喝,一連三日,皆是如此。受命跟蹤蒲落塵的那兩名捕役對蒲落塵的這種行徑百思不得其解,便快馬趕至行館,將此事稟報了聶三江。聶三江知道此事後,只是點了點頭,並命令那兩人繼續跟蹤。到了第五日,奉命守衛同福客棧的捕頭何松也快馬趕至行館,見到聶三江后,便立即稟報道:“總捕大人,大事不好了,蒲捕頭,蒲捕頭······”聶三江聽他提到了“蒲捕頭”,頓時變了臉色,立即詢問道:“蒲落塵怎麼了?”何松回道:“稟,稟告總捕大人,蒲捕頭不見了········”原來,今晨,蒲落塵將守在門口的那兩名捕役叫到了房間裏,隨即便將兩人打昏,換上了捕役的衣服后,便趁機離開了同福客棧,不見了蹤影······”

城外桃林,有一村莊,名曰“桃園村”。村中百姓皆是以種植果樹為生。每家每戶都有一片果園。深夜時分,一名劍士快馬趕至村莊,在一座房屋前停了下來。劍士將馬韁拴在了附近的一棵桃樹上,隨後緩步向那房屋走去。劍士走進屋中沒多久,一把冰冷的長劍便已橫在了他的後頸之上。

“閣下何人?”為何要這般對待在下?”劍士沉聲問道。

只聽得那人回應道:“數日前,你假借一名小丐之手,將一張字條送到了六扇門總捕聶三江的手中,此事想必你還記得吧?”

“哦······”劍士恍然道,原來你是為此事而來!”頓了一會,劍士又忍不住問道:“閣下怎知我在此處落腳?”

那人冷哼一聲,說道:“若不是那名小丐的幫忙,只怕在下還找不到這裏。”劍士大吃一驚,連聲說道:“那名小丐不是已經死了嗎?莫非死人還會說話不成?”那人嘿嘿冷笑,說道:“你以為殺死了那名小丐,便無人知曉你的行蹤嗎?見過你相貌的人並非只有那小丐一人,還有其他很多乞丐,你總不會將他們全都殺光吧?”劍士爭辯道:“那些乞丐所說的話又豈能完全相信?閣下可不要冤枉好人哪!”那人又是嘿嘿一笑,說道:“對於乞丐而言,每日只求得一頓溫飽便已足矣,若是有人能夠請他們嘗遍美食,他們必然會對那人感恩戴德,對那人所求之事,自然也會盡心力而為之,即使他們有心作假,又豈能輕易將對方矇騙?況且,鄙人也是在眾多乞丐的指引之下才找到那名小丐的屍首,正因如此,鄙人才會對那些乞丐之言是深信不疑。”那劍士冷冷地道:“說了半天,閣下只不過是找到了那名小丐的屍首而已,又因何而斷定那小丐是死於在下之手?”那人聽罷,左手從懷裏取出了一張畫像,將其展開。那畫像上所畫之人正是眼前的這位劍士,劍士見狀,不由大吃一驚。隨即,便聽得那人說道:“據那些乞丐所述,你是小丐生前所見過的唯一一位陌生的漢子,不只如此,很多乞丐都能夠記起你的相貌,於是我便找來畫師,依據乞丐們的諸多述說,畫了一張畫像出來,隨後我便帶着這張畫像,找到了你。”說著,那人又跟着問了一句:“這張畫像畫得如何?”不等劍士回答,那人又續着說道:“當日我曾查看過那名小丐的屍首,乃是利劍穿喉致死,兄台是小丐生前所見過的唯一一位陌生人,而且還是練劍之人,故此,兄台大有殺死小丐的嫌疑。”

話音一落,便聽得那劍士仰天大笑,譏誚道:“閣下所言不錯,那小丐的確是死於在下之手,即使如此,此刻你也不能動手殺我,不是嗎?”

那人聽罷,立即揮動手中長劍,劍走偏鋒,順勢一削,將那劍士肩上的衣衫削掉了一大片。

“你以為我真的不會動手殺你嗎?若是你肯乖乖地說出那名女子的下落,或許我還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那人厲聲喝道。

劍士見狀,心道:“好快的劍!當即嚇出了一身冷汗。縱是如此,劍士仍然作出一副鎮定的模樣,說道:“你果然是為了那名女子而來,想讓我說出那名女子的下落?簡直就是痴人說夢!你不要再白費心機了!”話音剛落,那劍士便立即咬舌自盡·······”

那人見那劍士突然倒地不起,大吃一驚,當即像瘋了似的抓起那個劍士的衣衫,將那劍士的屍身舉過頭頂,並大聲喝問道:“你敢詐死?快告訴我,那名女子究竟在哪裏!快說啊······”那人喊了大半天,正準備喘氣之時,頸上登時多了兩把冰冷的長劍。看來,又有人闖進來了,而且來的不只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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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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