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千年大仇
“後來呢？抓到那個小偷了嗎？”維德表面上很鎮定，心中卻是驚濤拍岸，這事兒不對啊！現在這個主物質位面只有一枚主神印記，就是自己手裏這塊光明神牌。小理師傅這人雖然在小事上不靠譜，但在大事上很謹慎，信仰之力的汲取方法一直都是獨家秘密，除了自己之外，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使用未經淬鍊過的信仰之力，甚至就連密集的信仰之力所形成的“彩虹迷霧”都看不見，怎麼會有人發現我偷了他們的信仰之力呢？
“抓小偷？就連小偷的毛都沒看見，更別提抓捕了。那些巫師收到消息之後，立刻趕到了神廟，但是神廟的祈禱時間已經結束了，信徒走了個一乾二淨，硬是連一根人毛都沒找到。”洛迪攤了攤手，繼續說道：“從今晚開始，全城一級戒備，沒有商業聯盟和巫師公會的許可證件，誰都不能進入亞戈達城區。咱們的計劃怎麼辦？”
“全城戒嚴？難道他們以為那個小偷還在城裏？”阿爾托莉雅一臉的嘲笑。
“當然不是為了抓小偷，他們是怕那個小偷再次光臨。”烏瑪推測道。
“那個大巫師是什麼水平？偽神級？”維德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聽到巫師會長說了一句‘要不是大巫師不能離開幽影沼澤’，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似乎醒悟了，沒有繼續說下去。”洛迪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其實心裏還在挂念他的使命，卻在突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他僵直的抬頭看着維德：“那個偷神力的傢伙，不會是你吧？”
“呵呵，怎麼可能是我呢。”維德風輕雲淡的笑了笑。
洛迪兩眼盯着維德，眼神幽怨的一塌糊塗。
“好吧好吧，是我又怎麼樣？”維德甩了甩頭髮，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做派。
“維德哥，你非要玩兒死我才甘心嗎？上千萬災民等着咱們的糧食救命呢！”洛迪鬱悶的想去撓牆。
“放心吧，戒嚴不會超過三天。商業聯盟里可都是生意人，耐不住寂寞的。”維德安慰的拍了拍洛迪的肩膀，繼續說道：“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去見見那位大巫師。”
………………
第二天，商業聯盟徵用了港口登記大樓，建立了臨時的商業大廳，戒嚴歸戒嚴，生意還是照做不誤。洛迪發揚了外交家精神，本着“一不怕花錢，二不怕丟面子”的外交手法，居然弄到了一份進城許可，計劃照舊進行。
巫師公會遭遇了千年不遇的盜賊洗劫，巫師會長雷霆大怒，公會裏炸了鍋，六名留守公會的巫師學徒被逐出了巫師公會。
巫師會長安排手下人在城裏挨家挨戶進行盤查，自己卻帶着最精銳的一隊高等巫師來到了港口，對所有商船進行徹底搜查。小理維德連夜製作了一個幻術空間，把一眾聖階藏了起來。
巫師們沒有查到什麼，失望而回，但在港口上佈置了大量的巫師之眼，這玩意是巫師的特有法術，可以監視周圍的一舉一動，還能偵測隱形。維德去偷巫術魔法書，就是因為仰慕這些千奇百怪的巫師法術。
既然有了巫術魔法書在手，巫師之眼的處境就很尷尬了。眾位聖階法師研究了一個晚上，弄清楚了這個巫術的精髓所在。想要破解巫師之眼或者躲過監視，都毫無難度。
洛迪在商業聯盟里上下打點，維德卻躲在船艙里研究巫術和信仰之力。兩人之間的鮮明對比，使得洛迪拍大腿痛呼：“你真無恥！”
就這樣過了七八天，洛迪終於打通了關係，後天晚上面見聯盟議長，至於見了面怎麼說，洛迪心裏沒底，所以跑來邀請維德和他一起去，順便商量一下談判策略。
維德大手一揮：“隨機應變。”
洛迪靠在椅背上，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已經隨機應變的咱們快要和商業聯盟開戰了，拜託你正經點兒行嗎？”
“我現在很正經，你看我的眼神多麼真誠。”維德放下魔法書，盯着洛迪。
“那你倒是說說你的計劃呀。”
“我說過了，隨機應變嘛！”
“……”洛迪吐血倒地。
………………
兩人如約拜訪了聯盟議長暗塵.希多芬，維德設法躲過了那些巫師之眼，一路上倒是沒再出什麼么蛾子。
管家把兩人領進了會客廳，恭敬的說道：“兩位請稍等，暗塵會長隨後就到。”
維德打量着四周的擺設，這個會客廳里的收藏氣息很濃郁，各種各樣的精緻藏品擺滿了半個房間，就連各種傢具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古董。尤其是正牆上懸挂的那兩把細刺劍，正兒八經的精品。
第一杯紅茶涼透了以後，暗塵.希多芬終於姍姍來遲，議長大人嘛，總喜歡讓別人等他，這是高位者的一種普遍惡習。這傢伙一身紫色禮服，頭髮梳理的紋絲不亂，卻留着一縷山羊鬍子，長相很是一般，大約三十來歲，眼睛裏透着一股處亂不驚的氣勢。光看面相，還真看不出來這就是情報里所說的那個變態。
“不好意思，剛才有點事情，讓兩位久等了。”暗塵議長假笑道，其實他剛才一直蹲在馬桶上看報紙來着，啥事兒都沒有。
“議長大人太客氣了，我們才剛到，正在欣賞您的收藏品，真是大開眼界啊。”維德虛與委蛇，笑容十分真摯，自然而然的透出一股高深的神棍修養。
“兩位是斯坦森人吧？亞維拉的氣候不太好，蚊蟲極多，不知道兩位住的習慣不習慣？”暗塵.希多芬隨意的寒暄着。
“還好還好，勞您惦念了。”洛迪微笑而答，不動聲色的用右腳踩了踩維德。
“暗塵議長是個大忙人，咱們有話直說怎麼樣？”維德笑道。
“喔，你們有事兒？”暗塵.希多芬依舊不肯切入正題，繼續裝糊塗。
“就算商業聯盟的間諜都是白痴，您也應該見過斯坦森五位皇子的魔法照片，別告訴我你沒認出這位就是五皇子洛迪。”維德指了指洛迪，笑的風輕雲淡。
“不愧是血魔戰神，果然是快人快語。”暗塵議長仰面一笑。
“你早就知道我們來這兒？”洛迪臉色變了變，佯裝鎮定。
“當然不知道，港口上那些巡查官都是見錢眼開的角色，雖然咱們偽裝的很一般，但是就憑那些傢伙，根本發現不了破綻。至於那些傻貨議員，比着巡查官也強不到哪裏去，收了禮物之後，就把你當做是自己人了。”維德給洛迪分析了一下，笑眯眯的轉向暗塵.希多芬：“這年月，有智商的手下真的很難找。對不對啊？暗塵議長。”
暗塵.希多芬面不改色，笑而不語，但是額頭上冒出了一絲冷汗。
“暗塵議長好定力！剛才您進來的時候，我發覺您微微愣了一下，想必是轉身欲走，但是又怕我們出手劫持您，我的名聲不太好，傳言說我殺人如麻，萬一要是下手沒輕沒重，您這萬金之軀可經不起折騰。”維德繼續說道，眼睛裏明擺着就是“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的眼神。
洛迪瀑布汗，他有點兒跟不上節奏了，怎麼談着談着就談到劫持上去了，這事到底怎麼了結啊？
暗塵議長依然不動，面色變差了很多，有點兒發綠。
“如果您被人劫持了，或者乾脆就是遇刺身亡了，商業聯盟里那些議長會很高興的，對吧？”維德笑呵呵的看着暗塵.希多芬，表情比神級還放蕩，語氣中充滿了“高手寂寞”的苦惱：“就你們商業聯盟那點軍隊，劍聖都沒幾個，我都不好意思動手。”
“智慧之神神諭，任何神級不得參與世俗戰爭。”暗塵議長還抱着一絲幻想，這是他唯一的底牌。
“試試看？”維德眨了眨眼睛。
“好吧，你贏了！我聽說斯坦森遭遇了旱災，你們是來買糧食的？”暗塵議長嘆了口氣，遇上了這種神級流氓，實在是很無奈。小理
“完全正確。”維德微微一笑。
“我做不了主，亞維拉商業聯盟和斯坦森帝國沒有邦交，處於敵對狀態，你們想購買大批量的糧食，必須要大巫師點頭才行。”暗塵議長沉重的說道。
維德冷冷的盯着他，一言不發。
“大巫師是神靈一般的存在，擁有凌駕於一切的權利，邦交大事必須經她同意。就算你殺了我，我也沒辦法！”暗塵.希多芬頂着維德的偵測謊言法術，一字一句的說道，確實都是真話。
“好吧，麻煩你引見一下。”維德笑道。
暗塵議長打開房門，向隨從們吩咐道：“準備小艇，去幽影沼澤。”
“維德哥，這樣行嗎？會不會太危險了？”洛迪愁眉苦臉的問道。
“隨機應變吧。”維德繼續耍神棍。
“我靠！”洛迪徹底敗給他了。
………………
這個幽影沼澤並不很大，距離亞戈達城區也不遠，沼澤地上長滿了紅樹林，茂密的一塌糊塗。一艘很有亞維拉風格的瓢形小艇，載着維德、洛迪和暗塵議長緩緩划行，船夫是個巫師，戴着一張花里胡哨的鬼臉面具，相當不討人喜歡。
沼澤中心搭建着一座木質小屋，看上去極為陳舊，那位大名鼎鼎的老巫師就住在這裏，簡樸的令人髮指。
暗塵議長跟着巫師船夫走了上去，客客氣氣的在木屋外面搭話，就這麼屋裏屋外的交談了幾句，暗塵議長唯唯諾諾，不停的點頭應是。終於結束了對話，他跑回來對維德說：“大巫師讓你們進去。”
“咱們很有面子啊！”維德衝著洛迪笑了笑。
“我寧願沒有這種面子。”洛迪苦笑。
維德輕輕推開木屋的大門，和洛迪一前一後走了進去，屋門很矮，進門必須彎腰，要不然下巴就會碰到門梁。維德嚴重懷疑，這位大巫師難道是個侏儒人？
答案馬上就揭曉了，老巫師並不是個矮子，正相反，她是個身材高挑的老太太，腰桿筆挺，一點兒都不像個老巫婆。甚至從專業角度來說，這位大巫師的身材相當不錯。看長相呢，維德叫她一聲老奶奶，絲毫不覺得吃虧。
木屋裏懸挂着幾盞昏黃的油燈，木製地板清掃的一塵不染，地板上擺放着幾個棉麻編織的坐墊，老巫師坐在其中一個坐墊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就是你偷了我的信仰之力？”大巫師低沉的說道。
“呃，相信我，這是一個誤會。”維德在大巫師面前盤膝而坐。
“另一個呢，是泰蘭德的子孫？”大巫師抬頭看了看洛迪。
“正是開國先祖。”洛迪學着維德的樣子坐了下來，既然來了他也就不怕了，這小子還是很有光棍氣質的。
“蘇爾的門徒和泰蘭德的子孫，居然來求我？”大巫師吃吃的笑了，嗓音就像夜梟一樣，說不出的刺耳。
“我們是和平的使者，為了共同的利益和長久的友誼而來，說真的，我們不打算求你，你有什麼要求的話，可以一口氣全都說出來，我們不還價。”維德冷淡的說道，表情淡定的掉渣，其實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要求？嗯，我已經很久沒向別人提過要求了。”大巫師翻着渾濁的眼球，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說道：“我不能離開幽影沼澤，待在這裏很孤獨，你們兩位之中留下一個，陪我聊聊天。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聊到什麼時候？”洛迪忍不住問道。
“聊到我開心了為止。”大巫師毫無誠意的回答。
洛迪看着維德，眼神挺無助，他已經有所覺悟了，維德八成會把他留在這兒，陪這個老巫婆聊個夠。
“好吧，我留下。”維德挑了挑眉毛，微笑而答。
“維德哥，你是我親哥！”洛迪感動的痛哭流涕，太出乎意料了。
“別客氣，你先回去吧，我陪大巫師好好聊聊。”維德把洛迪送到門口，親熱和他握了握手，迅速的在洛迪手心裏寫了一個詞——快跑！
洛迪略有所悟，轉身離去。
“哈哈哈哈，要去搬救兵嗎？”大巫師依然坐在原地，沒有動算。
“來吧，別廢話了。本着尊老愛幼的騎士精神，我讓你先動手。”維德晃了晃手腕，精神力和鬥氣滿開，氣勢陡然而起。
“你怎麼知道我要殺你？”大巫師突然笑了。
“你身上的殺氣都快要實體化了，我又不是傻子！”維德冷笑。
“動手之前，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大巫師柔和的說道，眼睛裏卻冒出了熊熊火焰。
“行！本着尊老愛幼的騎士精神，你說吧，我保證不插嘴。”維德拿了個坐墊，距離大巫師五步坐了下來。
“呵呵呵，好膽識！我又不打算殺你了，改為永久囚禁吧，希望你能喜歡那兩個獄友。”大巫師放聲狂笑。
“有話快說，我很忙的。”維德厭煩的擺了擺手，心說，就憑你這個老神經病，誰囚禁誰還不一定呢！
大巫師也不發火，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道：“很久以前，距離現在也有三千多年了，那時還沒有光明教會，這個世界上只有一位神靈，那就是月夜女神，她創立了月夜神教，信徒萬千，好不威風。”
說到這裏，她看着維德，一字一頓的說道：“這個月夜女神就是我。”
“明擺着的。”維德嘟囔了一句。
“後來，有一個年輕人來到了這個位面，他自稱是個穿越者，起初我對他很感興趣，甚至還教會了他預言術，關係還算融洽。再後來，他成了神，一個人人畏懼的絕世強者，頂尖實力的偽神級。但他卻沒有神靈的覺悟，整天和凡人待在一起，甚至還和平民有說有笑，無論是誰有求於他，他都欣然相助，完全沒有神級的樣子！這算什麼！這還是神靈嗎？”大巫師的語氣有些激動，眼睛裏忽明忽暗。
“平易近人唄，誰像你啊，有點本事就不記得自己原本也是人類了。”維德撇着嘴嘀咕了一句。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大巫師自動過濾了維德所說的話，自顧自的問道。
“蘇爾唄！對白有點深度行不行？”維德甩了甩手。
“再後來，羅拉雅人，就是現在的也和人，他們冒犯了我，獻給我的祭品之中居然有瑕疵，這是一種多麼歹毒的伎倆，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他們這是褻du神靈！”大巫師越說越激動，後來就說不清楚了。
維德無奈的點了點頭，給她把後面的話補上了：“再後來，你怒髮衝冠，準備去找也和人的麻煩，發誓要把那些褻du你的人全部殺掉，把他們的腦袋擰下來，然後塞進他們那邪惡的屁眼裏，對吧？”
“我可不像你這麼下流。”大巫師淡淡的說道。
“我靠！”維德爆了句粗口。
“我命令所有的祭品全部自殺，所有經手祭品運輸的人都砍掉一手一腳，這已經很仁慈了。但是他出現了，想要勸說我放過那些人，語氣很不恭敬……”大巫師繼續說著。
但是維德打斷了她的話，冷冷的說道：“命令祭品自殺？我擦，活人祭祀啊！後來你和蘇爾話不投機打了起來，然後你輸了，他就把你囚禁在這裏了，對吧？也就是蘇爾和你有交情，要不然你早就死翹翹了。”
“憑什麼！那是我的信徒，我想怎麼樣都可以！”大巫師歇西底里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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