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事實上真要作弊，完全沒必要在只是適應性的模擬考試上進行，花費太大不說，還很容易被人抓到證據。以馬向前的監考經驗來看，真要選擇低風險高收益的辦法，不如找那些錄入准考證號的工作人員，將座位附近學習好的考生情況了解清楚，再在考之前約出來請吃飯加送點錢，提出的要求也不用太離譜，只要在寫完后別遮擋答題卡，自己去配個高度數的眼鏡，不比什麼作弊手段都來的靠譜有效隱蔽？

可惜的是，大多數人都不會這麼去想，特別是對那些沒膽嘗試、又對此羨慕嫉妒恨的人，作為一種心理上的補償安慰，反而越是離譜困難的做法就越傾向於相信，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更不用說全部科目的試卷答案了。”年級組主任忍不住說道，“你知道梁羽同學這次統考考了多少分么，五百二十三分，全區第一名，這要串通多少老師才能達到？根本不存在作弊的可能。”

“那就是學校出面組織了，然後把試卷的答案交給學生。”李淑研冷笑道。

“沒錯，我聽說這次全區前十名單我們學校就佔了四個，這和以前的情況完全不同，太可疑了。”吳洋故意歪曲着事實。

“你..你們簡直不可理喻！”

這一刻，還留在年級組辦公室的所有師生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要氣炸了，這完全是在侮辱他們的人格。連馬向前也覺得自己前面那一番話是白說了，碰上這種胡攪蠻纏的人，完全是在對牛彈琴，同時也明白對方把自己叫過來的原因，感情是會鬧的孩子有奶吃！

作為一個公職人員，這類事情他見得多了。例如自家的貓丟了，就逼着民警去幫忙找。不知道在哪裏落了東西，看着路上那個有錢或那家商場比較大便進去大聲訛詐。甚至是感覺日子不好過了，就跑到市ZF門前一哭二鬧三上吊，要誰誰誰負責。每過一段時間，他都能在各部門的人那裏，聽到一些相關的奇葩傳聞，每每笑過之後，心裏總覺得憋的慌。

和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報警的煩人情況一樣，仗着不過是別人的好心和息事寧人的態度，以為跳的越歡、鬧的越厲害，就能在事情的處理上獲得更多的好處，本質其實就是趴在現代文明秩序上吸血的蛀蟲，典型損公肥私。正是因為抱着這樣心態的人不少見，劣幣驅除良幣之後，不止作為ZF部門的工作變得很難展開，大部分民眾也享受不到本該享有的正常公共福利。

造成的最明顯例子就是整個社會都已經不敢去扶老人，偏偏最鬱悶的是，面對這些不要臉的傢伙，他們卻沒有太好的辦法進行對付，因為對方看準的就是他們身上背負的公共職責。就像他現在面臨的處境，不加理會的結果，只會是對方將自己也投訴進去，然後越鬧越大，直到丟了工作。

“我會把你們的情況如實反映給上面。”馬向前強忍着噁心說道，無可奈何之餘也只能是使用拖字訣。

但就在這時候，梁羽出聲了。

“慢着....”

“怎麼，你打算坦白了。”看着忍不住站出來的梁羽，吳洋終於撕下為堅定意志信念而豎立的道德偽裝，不止學校，連教育局的人來了都拿他們沒有辦法，區區一個學生有什麼卵用。

“請問，像剛才這種污衊行為，構不構成嚴重破壞他人名譽、貶損他人人格的誹謗罪。”梁羽沒有理會吳洋的挑釁，而是朝馬向前問道。

“誹謗罪？”馬向前一愣，然後瞬間明白過來梁羽打算幹什麼，驚喜道，“當然構成！”

誹謗罪成立需要幾個條件，第一個被侵害者必須是自然人，不能是單位這種組織機構。第二個，主觀上必須證明是有意為之。最後，在客觀事實上對被侵害對象造成實際損害。也就是說，像李淑研、吳洋剛才詆毀學校、出題組的行為，並不構成誹謗罪，這也是學校現在拿他們沒轍的原因，只有在調查結果出來后才能進行處理，而且最嚴重的懲罰不過是退學，即使污衊的理由很荒謬。但具體到個人的話，依據情節嚴重，卻可以處以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想到這裏，馬向前又有些疑慮：“不過卻不好證明，你首先要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是在散佈對你不利的謠言，其次是證明他散佈的確實是謠言。”

然而這兩點顧慮對梁羽來說卻不是個事。

“第一個好辦，幾乎全校的學生都能替我證明，吳洋這段時間不停地在上串下跳污衊我。至於第二個，我現在就能證明。”

梁羽的辦法是再做一次試卷。

“那就麻煩你了，馬科長。”和馬向前商量了一下，年級組主任出聲感激道，沒想到事情的最後還是要靠梁羽來解決。

看到幾人三言兩語就彷彿欽定了自己的罪行，李淑研還有吳洋忽然感到害怕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拿得他做過的試卷。”

“因為我準備拿過來的是其它區這次統考的備用試卷。”馬向前嘲弄地看着兩人，“當然，只要反對的你們不介意在誹謗罪的名單上再多添幾個人。”

兩人被嚇的不敢再多言。

很快，在一間被單獨隔開並布有監控的教室內，梁羽拿到了密封的試卷。只不過，彷彿是為了故意折磨兩人，這一次他不再像之前的統考一樣，半個小時不到就快速答完一門，而是花了將近一個下午的時間，用心去做這五門試卷。並且每一門做完后，都會在學校請來的公證人員護送下帶到另一間審閱室，供閱卷老師即時審閱，過程還有人全程記錄跟拍，免得再被否認誣陷。

面對這樣的陣仗，在前三門成績出來的時候，兩人差不多已經崩潰。根據閱卷老師審閱出的成績，語數外加在一起就超過了350分，達到354。當看到這分數時，李淑研和吳洋幾乎癱軟過去，相應的，鹿州中學的老師們卻是高興地快要跳起來，這比前幾天統考的成績還要恐怖。

而在第五門化學做到一半的時候，第四門物理的分數也已經出來了，滿分100！

不止那些等待的老師滿懷激動，預感到一個難以置信的分數記錄即將誕生，做題和審閱的教室外面，也已經圍滿了大批收到消息后，放學不願走的學生。除了為梁羽作證外，沒有什麼比此刻參與並見證歷史的發生更為刺激有趣了，這可是鹿州中學自建立以來從未有過的轟動大事，對於作為親歷者的他們來說，就算帶到高中、大學去秀個幾年都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