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這特么就很尷尬了

這是一個溫度適中的涼爽上午，迎面的風兒有些喧囂，來到年級組辦公室前的吳洋帶着一種捨生取義的悲壯心情打開門，頓時，耀眼的陽光從身後湧現，彷彿在為他此刻迎戰強權的舉動蒙上一層神聖的光輝。

“原來全都在這兒啊.....”看着站在裏面的各班班主任，還有一些認識或不認識的學生，吳洋不屑地笑了笑，尤其是那個造成這一切、這段時間被無數人追捧的傢伙，神情由一開始的怨恨，到後面的嫉妒，漸漸地所有情緒都隱匿在目光的深處，變得不易察覺。

能不能將他踩在腳下，藉此成就自己的無上威名，便在此一戰了。

按照腦海中無數次規劃模擬過的情景，吳洋把手插在褲帶子裏，已經做好了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

和他想的一樣，年級組主任當著眾多人的面直接說道：“吳洋同學，鑒於上次誣陷事件在學生和老師群體中造成的惡劣影響，我們已經通知了你的家長過來，到時候會宣佈學校對你的處理決定。”

“看起來你們已經決定包庇梁羽了。”吳洋嘴角升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吳洋同學，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不止年級組主任此刻一頭霧水，其他人也是面面相窺，這思維跳躍太快，他們根本就跟不上。

“呵呵，你可以問一下當事人。”吳洋冷笑着看向梁羽。

被眾多目光注視着，梁羽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想他說的是買通出題老師的事情，這次統考成績，他覺得我是事先知道答案抄出來的。”不是做賊心虛，而是這種話本身配合吳洋說出來就挺羞恥的，屬於被迫害妄想症的晚期癥狀。

“嚯嚯....”

果不其然，剛說完，拚命壓抑住的笑意就從幾個捂着自己嘴巴的學生那裏漏了出來，旁邊的許多班主任和老師也是臉頰不停地在抽搐。

這特么就很尷尬了....梁羽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估計他們當場就要笑出聲來。

“你承認就好。”吳洋卻是抓住梁羽這一點，目光中已經有種勝券在握的底氣。

“好了，吳洋同學，我們並不是在開玩笑胡鬧，不管你對梁羽同學有着什麼樣的偏見，也不該隨便污衊和抹黑這次區裏的統考工作，這已經構成了很嚴重的造謠情節。”年級組主任表現的頗為頭疼，從事教職工作這麼多年，他見過的奇葩學生有不少，但這樣一本正經地在老師和學校領導面前造謠抹黑別人的，還是第一次見。

“那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我？”吳洋問道。

“這個要等你家長過來進行商量，不過也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鑒於你的存在影響了很多學生的備考情況，可能會對你做退學或轉學處理。”年級組主任正色道，就算不是為了讓梁羽滿意，這樣的學生也要儘快趕走，太危險了，就像一顆不穩定的炸彈，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連帶着讓周圍一片都遭殃。

也就在這時，原本關起的辦公室大門嘭的一聲被重重推開，李淑研帶着滿身怒氣衝進來，大聲叫道：“誰敢讓我家寶貝退學，看我不撓死他！”即使站在年級組辦公室這樣的公眾場合，面對着諸位班主任，李淑研身上的潑辣風格也是不減半點，惡狠狠的眼神和血紅色的指甲讓不少沒經歷過大陣仗的老師跟學生都是連連後退，忍不住有些害怕。

仗着母親的蠻橫護持，吳洋在後面得意地說道：“就是他們，不過已經沒事了，我用手機錄了音，現在連舉報的證據都有了。”緊接着，他就從褲袋裏拿出一直處於錄音狀態的手機，大笑着看向梁羽：“哈哈哈，這一次你是真的完了，等教育局的人過來，不管上天下地，都沒人能夠救得了你！”

這時候，其他人才恍然明白，為什麼之前他們的腦迴路跟吳洋的對不上，因為根本就是對方在故意帶節奏。

“不好意思，這件事是學校沒有處理好。”年級組主任歉意十足地對梁羽說道，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作為老師還是大人的他們確實是被吳洋這個未成年學生擺了一頓，以至於很簡單就能處理的事情，扯上教育局后變得非常麻煩。強行處理的話，不僅有可能導致對方繼續糾纏不休，還會連累學校的名聲被污，所以現在只能讓作為當事人的梁羽留在這裏。

“沒關係。”梁羽倒無所謂，就當是湊熱鬧了，不過對於吳洋還有他的老媽，梁羽就沒這麼客氣，“既然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我就滿足你們。”

“呵呵，你就吹吧。”吳洋諷刺道。

等馬向前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劍拔弩張的兩邊人，他有些意外地在這裏面發現了一個熟人，那個叫做梁羽的被徐穎誤會是作弊的考生：“不會他就是被舉報的那個人？”

馬向前面色不顯，心裏卻有些好笑，這也太倒霉了，或者說上次的匿名舉報就是針對地他，現在才是圖窮匕見。

“沒錯。”不等馬向前亮一下證件證明自己的身份，李淑研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搶先告起了狀，“你來的正好，我要投訴這所垃圾學校，居然公然包庇作弊的學生，還要把揭露真相的我家孩子做退學處理。”

“說什麼我家孩子會影響其他的學生、老師，明明是他堅持正義公理揭露真相，這幫偏心的傢伙就惱羞成怒，簡直太不要臉了，我建議教育局的領導們把他們統統開除！”李淑研連珠炮一樣的發言，企圖將剛到此地還沒有搞清楚事情大概的馬向前說的偏向於自己這一邊。不過對於已經大致猜到事發緣由的馬向前而言，還不至於單方面聽信一邊的說辭：“如果我沒理解錯誤的話，你是說學校公然包庇這位在統考中串通出題老師，獲取試卷答案的考生？”

“你總結的真好，不愧是教育局出來的領導。”李淑研一臉眉開眼笑地恭維道。

聽到對方這麼說，馬向前心裏大概已經有譜了，問道：“那你清不清楚統考的出題流程？”

“不知道。”李淑研回答的理直氣壯。

“哎...”馬向前有些無奈地看了鹿州中學的幾位老師一眼，嘆了口氣，大概能理解他們現在的憋屈感受了，開始幫忙調解道，“統考和中考差不多，一般是由教育局出面聯繫，從各個高中學校調集老師成立出題組，每個老師只負責試卷上的一部分題目，並給出複數的選擇，然後標號，彙集到總編那裏按難度和考點內容進行挑選，一般會同時準備幾張不同內容的試卷，等到考前再臨時決定是那一套試卷送去印刷，所以想要套取答案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