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隱秘

南瞻部洲諸派林立，可人們一見到剃光頭的就知道是佛教弟子了。

“莫非他是西方教的前輩……”無欲禪師心頭狂跳，覺得此事有必要向達摩老祖稟報一下了。剃度之說乃是出自佛祖釋迦牟尼收徒迦葉等人的典故，但此前的西方教可沒有這種習俗。

韓羽將眾人掃視一周正要開口，便見無欲禪師雙手合什，畢恭畢敬道：“千佛寺無欲見過前輩！”

“千佛寺？！”韓羽皺了皺眉，倒是沒有注意到無欲禪師目光中透出的虔誠和孺慕。

“前輩有所不知，自我佛如來誕生后……”無欲知道這位前輩閉關多年，便將老子西出函谷關化胡為佛，多寶道人轉世釋迦摩尼，菩提樹下頓悟得道，創立大乘佛教之事依依道來。這等秘聞自然不好在眾弟子眼皮子底下說明，老和尚認定韓羽乃是教中的前輩大能，逆用佛門他心通之法，很快便將信息傳給了他。

韓羽不意自己這一修鍊已是封神之後千年有餘，知道對方將自己誤會成了西方教的前輩，他也不去點破，伸出無名指輕輕向其拂去。無欲頓感一股極為精純的佛氣傳入體內，卻是那三品蓮台上殘留的一絲佛氣。

盜亦有道，這縷佛氣乃是西方二聖留在其中的，出於謹慎，韓羽也不敢將之吸收，因果有道，送個這老和尚也算是一舉數得了。

“這……多謝前輩指點！”無欲得此機緣，自是大喜，這縷佛氣之精純也更加確定了此前的想法，坐實了韓羽乃是西方教前輩的猜測。

一旁的餘墨子見無欲禪師渾身氣勢一凝，便知道對方已經先自己一步觸摸到了金仙之境的真諦。有些羨慕的看了眼對方，向韓羽作揖道：“丹鼎派餘墨子見過大師！”

“余道友好！”韓羽擺了擺手，示意不必拘謹。前世雖然富甲一方，但他從來都不是那種盛氣凌人之輩。

雖如此，餘墨子卻是不敢大意，洪荒世界強者為尊，如今群魔亂舞，佛、道之間雖有道統之爭，但卻同是正道同盟，這等老祖級別的高手，說不定什麼時候便要依仗一二。

“不敢，不敢！”餘墨子捏着冷汗，生怕說錯了話。

無欲哪裏不知道這老傢伙的心思，也不給他繼續巴結韓羽的機會，上前請道：“前輩風塵僕僕，不若隨晚輩前往寺中落腳，順便指點一下這些不成器的弟子！”說著，指了指一眾年輕和尚。

韓羽正要弄清楚目前的處境，這無欲誤把自己當成了西方教的高人，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頷首道：“也好，千年不見，也不知道世界變成了什麼樣子！”

餘墨子施了一禮道，目送諸人離去，揚天長嘆：“果然是佛教大興嗎？”說著，率門下弟子怏怏離去。

千佛寺離得不遠，香火鼎盛，因寺內供有千尊佛像而得名。

無欲早年曾隨菩提達摩修行，修行有成后在千佛寺自立門戶，開壇**，宏揚佛學。

韓羽自然知道達摩祖師，不過無欲口中的這位達摩祖師可是金仙巔峰的人物，再進一步便能證得菩提果位，也就是太乙金仙，這也是留在南瞻部洲傳教的佛門大能中修為最高的一位。至於後世鼎鼎有名的少林寺，此時不過草創而已，這個時期的佛教雖然因為要融入當地諸國產生了種種分歧，但卻尚未完成正真的派別之分，日後盛極一時的禪宗與密宗，如今只是初現端倪而已。

要說這段時間最為修士們津津樂道的事，那便是石猴大鬧天宮之事了，無欲說的眉飛色舞，講到佛祖翻掌之間便將猴子壓着五行山下，更是有些手舞足蹈，卻沒發現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之色。

未能親眼目睹孫猴子大鬧天宮，這讓韓羽有些遺憾，西遊已經開啟，融合鴻蒙凶蟲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算一算，這個時候的金蟬子應該已經開始了不停的轉世輪迴，而他要做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六翅天蠶的本體吞噬了！

好在此時不過王莽亂漢之初，有的是時間去算計。

此時最讓韓羽有些驚異的就是無欲數次提及的正邪大戰，這南瞻部洲雖然比後世的地球都要大許多，但整體的格局卻有些類似古代的華夏，概括來說就是“八荒之內有四海，四海之內有九州。”

這“九州”自然好理解，就是商周傳承下來的人族正統，自大禹鑄造九鼎分天下為始。“八荒”就是九州之外的八方荒蕪之地。而這“四海”呢，也並非洪荒世界中的東海、西海之類，指的乃是九夷、八狄、七戎、六蠻這四大沼澤惡境。與“八荒”不同，這“四海”雖然環境惡劣，但卻不是荒蕪一片，反而與九州之地一樣，居住着不少人族，準確的來講，應該是流傳着其他種族血脈的人族！

佛、道兩傢俱以九州之地為傳道根基，自是正道仙家。邪道六派卻是生冷不忌，不過九州之地素來講究禮儀教化，雖然人心難測，但真正墜入邪道的卻是不多，六派中除了陰陽宗與屍魂道尚算有點影響力外，其餘四派卻是少有傳承。相比之下，這六派因為血脈傳承的緣故，倒是更為適合在四海蠻夷之地發展。像九夷一族因為有妖族的血統，就更為認同天妖宗；八狄因為有洪荒凶獸的血統，便親近萬獸門一些；七戎因為有修羅族的血脈，便選擇了血獄；六蠻乃是人巫之後，自然要去巫蠱道。

在這種錯綜複雜的關係下，加上諸派林立，所謂的正邪大戰便發生了。與之前的封神大戰一樣，這些表面上的王朝更迭，背後隱藏的其實就是所謂的仙魔之爭。若是說封神完善了洪荒的神道，讓天庭得以健全起來，那這場發生在封神之後，波及更廣，時間更長的正邪大戰，為的就是完善鬼道，讓地府健全起來。

這個過程一直要持續到隋唐時期方才結束，期間整個人族的數量一減再減，慘烈之處觸目驚心。其後西遊，借佛法化去這天地間積蓄日久的怨煞之氣，方才有功德教化，大興佛門。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這就是洪荒世界！

也就是韓羽將三品蓮台上面的佛氣贈與無欲，讓這老和尚感懷激動，才將此等隱秘之事細細說與他來。